初次见面，魔王大人…！
1
我叫撒旦，是冥界最帅的男人。
虽然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我的相貌的确对得起这份自信：狭长桃花眼，高挺鼻梁，面容轮廓棱角分明，算得上是魔王大人个绝世帅哥。
可惜的是，或许是因为自恋癖太严重，每个女朋友都没持续超过一个月——而我对恋爱这种事倒是无所谓。虽然长得霸总，但我面对每次分手局面时，从不会摁着谁说“女人，你是我的”这种智障言论。嬉皮笑脸地翘着二郎腿，敲锣打鼓送走第无数个跟活祖宗似的前女友，才是我撒旦大魔王的作风。
交过那么多女朋友，我却从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直到不久前，我收割亡魂时路过了一家医院，看到了一个满头雪白长发的、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
她才十二岁。
纯白的头发，鲜少出现在这样年幼的人类女孩身上。莫非、这是……
白化病？
我走近，仔细注视女孩的脸——生者的眼睛无法看到我，我不担心被她发现。
小女孩正安静地睡着。她的头发很长，纯白色的，连眼睫都是白色。那身病号服有些大了，显得更加瘦弱。病房里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更显得她有些飘摇欲坠似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收割了这么多年的亡魂，我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小女孩的特殊之处：这是千年罕见的，纯白色的美丽灵魂。俗人在世，灵魂难免沾染上一些尘垢。除了刚出生的婴儿，我几乎没在大一点的孩子身上看到过这样的颜色。
那样圣洁的、没有一丝瑕垢的纯白。
可惜，她太过虚弱了。白化病、双腿不便、哮喘，注定了她要早早地香消玉坠，来到我的身边，与地狱和亡魂相伴——
我忽然心生了些许不忍。摇头叹息着，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女孩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开口了。
“那边……有人吗？”
2
！？
“你……能看到我？”
我有些不可置信。生者的眼睛，怎么可能看得到处在彼岸的撒旦——
“哎呀……我就知道有人在那里。”
小女孩露出了笑容。她睁眼的那一刻，我便发现了她更令人惊诧的不同：她的眼睛是红蓝异色。那是如同宝石一样深邃瑰丽的颜色，美得让人窒息。
但是，没有焦距。
我有些迟钝地开口：“……你看不见？”
小女孩眯了眯眸子，点了点头：“嗯，是瞎子哦。”
喉咙里仿佛哽了什么东西，咽不下去。
“我叫克丽蒂丝。”小女孩用那双没有焦距的的眼睛望向了我，嘴角泛起微笑，“您呢？”
“……撒旦。”我闷闷地开了口，“为什么感觉得到我？活人的眼睛，明明没法看到……”
“我说了，我看不见呀。”
……真是个怪人。
她不害怕我。但是，我每次现身在生者面前，几乎没人不被我那身戾气吓得屁滚尿流，磕头求饶的也不在少数。
我试图吓唬她：“你不害怕？我可是恶魔！能马上取你性命，带走灵魂的那种恶魔！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她静默了片刻。
“魔王大人想要我的性命，只管拿去就好。”克丽蒂丝的那双空洞的眼睛望向了我，显得有些渗人。
“像我这种，患了哮喘症、白化病，甚至还是个瞎子的废人……医生说过，活不到成年的。”她垂下眼，“只是，如果您看得上我的灵魂……能否考虑满足我的一些愿望呢？”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尾音是发颤的。不知为何，我尘封了许久的心底，居然泛起了一丝可悲的怜惜。
“……我的职责是收割亡魂。实现愿望这种事，你更适合告诉魔女，小东西。”
她的眼睛霎时黯淡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出自什么心理，居然颇为迅速地当即改口。
“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听听看你的愿望，小东西。”
3
被我称呼为“小东西”的克丽蒂丝，心里埋藏着三个愿望。
她在五岁的时候就高烧失明了。由于长期病重，她没有去过学校，也没有朋友。她喜欢读书，也通过那些盲文书知道了蓝天、草坪、白云，很多她没有亲眼看过的东西。
第一个愿望，是能恢复视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第二个愿望，是拥有朋友。
第三个愿望，则是拥有一段恋情。
……还真是小女孩的想法啊。
“行啊，小东西。”我坐在了她的病床上，随手撩起了她的发丝，“我实现你的愿望，带走你的灵魂，而你只要提前迎来早死的命运就好，倒也不亏。对吧，小东西？”
“是的，魔王大人。”
她非但没有反驳我，反倒谦卑地低下了头来，甚至摸索到我的手，在手背虔诚地印下一吻。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那双沾染了无数鲜血的手，玷污了她的嘴唇。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我知道了。好好睡一觉吧，小东西。”
我起了身来，而她却飞快地拽住了我的衣摆，半晌才发出声音来。
“即使我的灵魂毫无利用价值……留下来陪陪我也好啊。我真的好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了……魔王大人。”
我抿了抿嘴唇。
……毫无利用价值？
千载难逢的纯白灵魂，居然说自己毫无价值？
“乖。”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了抱她，“明天醒来，你就拥有视力了。现在……好好睡一觉吧，小东西。”
我用禁忌的力量调制了药水，替克丽蒂丝换取了三天的视力。在我调制魔法药水的时候，蝙蝠使魔塔塔洛斯瞪大了血红的眼睛，在一旁疯狂上蹿下跳，问我又替哪个女朋友下了如此血本，居然耗费了一颗极为珍贵的龙心。
“少多嘴，塔塔！”我狠狠瞪了这只傻缺使魔一眼，“本大爷只是要她的灵魂！极品的纯白灵魂，明白？这是等价交换！”
塔塔被我瞪了这一下，惊得开始更大幅度地上窜下跳，于是被我反锁进了笼子。
傻缺。呸。
我叫撒旦，是冥界最帅的男人。
虽然有自吹自擂的嫌疑，但我的相貌的确对得起这份自信：狭长桃花眼，高挺鼻梁，面容轮廓棱角分明，算得上是魔王大人个绝世帅哥。
可惜的是，或许是因为自恋癖太严重，每个女朋友都没持续超过一个月——而我对恋爱这种事倒是无所谓。虽然长得霸总，但我面对每次分手局面时，从不会摁着谁说“女人，你是我的”这种智障言论。嬉皮笑脸地翘着二郎腿，敲锣打鼓送走第无数个跟活祖宗似的前女友，才是我撒旦大魔王的作风。
交过那么多女朋友，我却从没有任何心动的感觉。直到不久前，我收割亡魂时路过了一家医院，看到了一个满头雪白长发的、坐在轮椅上的小女孩。
她才十二岁。
纯白的头发，鲜少出现在这样年幼的人类女孩身上。莫非、这是……
白化病？
我走近，仔细注视女孩的脸——生者的眼睛无法看到我，我不担心被她发现。
小女孩正安静地睡着。她的头发很长，纯白色的，连眼睫都是白色。那身病号服有些大了，显得更加瘦弱。病房里飘散着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更显得她有些飘摇欲坠似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收割了这么多年的亡魂，我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小女孩的特殊之处：这是千年罕见的，纯白色的美丽灵魂。俗人在世，灵魂难免沾染上一些尘垢。除了刚出生的婴儿，我几乎没在大一点的孩子身上看到过这样的颜色。
那样圣洁的、没有一丝瑕垢的纯白。
可惜，她太过虚弱了。白化病、双腿不便、哮喘，注定了她要早早地香消玉坠，来到我的身边，与地狱和亡魂相伴——
我忽然心生了些许不忍。摇头叹息着，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女孩却忽然睁开了眼睛。
她开口了。
“那边……有人吗？”
2
！？
“你……能看到我？”
我有些不可置信。生者的眼睛，怎么可能看得到处在彼岸的撒旦——
“哎呀……我就知道有人在那里。”
小女孩露出了笑容。她睁眼的那一刻，我便发现了她更令人惊诧的不同：她的眼睛是红蓝异色。那是如同宝石一样深邃瑰丽的颜色，美得让人窒息。
但是，没有焦距。
我有些迟钝地开口：“……你看不见？”
小女孩眯了眯眸子，点了点头：“嗯，是瞎子哦。”
喉咙里仿佛哽了什么东西，咽不下去。
“我叫克丽蒂丝。”小女孩用那双没有焦距的的眼睛望向了我，嘴角泛起微笑，“您呢？”
“……撒旦。”我闷闷地开了口，“为什么感觉得到我？活人的眼睛，明明没法看到……”
“我说了，我看不见呀。”
……真是个怪人。
她不害怕我。但是，我每次现身在生者面前，几乎没人不被我那身戾气吓得屁滚尿流，磕头求饶的也不在少数。
我试图吓唬她：“你不害怕？我可是恶魔！能马上取你性命，带走灵魂的那种恶魔！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东西！”
她静默了片刻。
“魔王大人想要我的性命，只管拿去就好。”克丽蒂丝的那双空洞的眼睛望向了我，显得有些渗人。
“像我这种，患了哮喘症、白化病，甚至还是个瞎子的废人……医生说过，活不到成年的。”她垂下眼，“只是，如果您看得上我的灵魂……能否考虑满足我的一些愿望呢？”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尾音是发颤的。不知为何，我尘封了许久的心底，居然泛起了一丝可悲的怜惜。
“……我的职责是收割亡魂。实现愿望这种事，你更适合告诉魔女，小东西。”
她的眼睛霎时黯淡了。我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出自什么心理，居然颇为迅速地当即改口。
“不过……我倒是不介意听听看你的愿望，小东西。”
3
被我称呼为“小东西”的克丽蒂丝，心里埋藏着三个愿望。
她在五岁的时候就高烧失明了。由于长期病重，她没有去过学校，也没有朋友。她喜欢读书，也通过那些盲文书知道了蓝天、草坪、白云，很多她没有亲眼看过的东西。
第一个愿望，是能恢复视力，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第二个愿望，是拥有朋友。
第三个愿望，则是拥有一段恋情。
……还真是小女孩的想法啊。
“行啊，小东西。”我坐在了她的病床上，随手撩起了她的发丝，“我实现你的愿望，带走你的灵魂，而你只要提前迎来早死的命运就好，倒也不亏。对吧，小东西？”
“是的，魔王大人。”
她非但没有反驳我，反倒谦卑地低下了头来，甚至摸索到我的手，在手背虔诚地印下一吻。
我忽然觉得，自己的那双沾染了无数鲜血的手，玷污了她的嘴唇。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
“我知道了。好好睡一觉吧，小东西。”
我起了身来，而她却飞快地拽住了我的衣摆，半晌才发出声音来。
“即使我的灵魂毫无利用价值……留下来陪陪我也好啊。我真的好久没有跟人说过话了……魔王大人。”
我抿了抿嘴唇。
……毫无利用价值？
千载难逢的纯白灵魂，居然说自己毫无价值？
“乖。”我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了抱她，“明天醒来，你就拥有视力了。现在……好好睡一觉吧，小东西。”
我用禁忌的力量调制了药水，替克丽蒂丝换取了三天的视力。在我调制魔法药水的时候，蝙蝠使魔塔塔洛斯瞪大了血红的眼睛，在一旁疯狂上蹿下跳，问我又替哪个女朋友下了如此血本，居然耗费了一颗极为珍贵的龙心。
“少多嘴，塔塔！”我狠狠瞪了这只傻缺使魔一眼，“本大爷只是要她的灵魂！极品的纯白灵魂，明白？这是等价交换！”
塔塔被我瞪了这一下，惊得开始更大幅度地上窜下跳，于是被我反锁进了笼子。
傻缺。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