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爷……”
药铺后堂，掌柜手里捧得寒须草，声音哆嗦地望着虚空，脖颈上的伤口还疼得厉害。
“那姑奶奶的寒须草我买回来了，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他们不能没了我呀……”
一个黑影从窗外跃进屋里，把掌柜给吓得直往后退。
“爷……”
来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他手执一柄利刃，刃身光滑如镜，映照出一双在灼灼月光下显出几分冷厉的黑眸。
刘掌柜被盯得心里发麻，垂下头来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黑影方抬手翻了几下他手中的寒须草，忽而眸光一动，旋即飞身跃上房梁，揭开几片瓦片，便没入了黑幕之中，了无踪影。
“呼……”
见他离开，刘掌柜终于是重重松出一口气，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方才那人身上的气息太过可怕，自己在他面前仿佛只是一只蝼蚁，竟生不起丝毫反抗的能力。
他耷拉着肩，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精气神，垂着脑袋兀自打开房门出去，却未曾注意到此时窗外多了一双眼睛。
陈阮注视着刘掌柜推门出去，又将目光落在房内搜寻一番，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罢了罢了。
她摇摇头，转身翻出院墙。
总归今天的功德点是到手了。
寒流将夜色凝冻，凌空洒下漫天雪花，纷纷扬扬，交织成一片白色的帘幕。
屋顶上被覆上一层厚雪，一袭黑衣站在上方，仅露出来的一双眸子似雪冰寒，淡漠地望向远处绵延的高山，以及山路上渐行渐远的青色倩影。
黑影沉默片刻，随后施展轻功跟上了那道身影。
*
陈阮摸了摸它的脑袋，唇边漾起醉人的梨涡。
*
南山村，李大娘拄着拐杖站在山脚下，她已经等了有一会了，还是没见到陈阮的身影。
眼见着天都黑了，她心里头有些惴惴不安，平日里这个时辰，阮丫头都是回来的了，今日这般异常，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心里便越是心慌。
“不行，我得去找她。”
李大娘抬起颤巍巍的脚，艰难地向前迈出一步，落地的瞬间腿直打哆嗦，仿佛这踩的不是雪地，而是尖利渗人的针板。若不是有拐杖帮着支撑，她怕是要往后栽去。
每年入了冬，她这两条腿就痛得厉害。
*
“汪汪！”
陈阮才行至山腰，迎面就窜出一条黄色的影子。
“大黄！”
大黄跑到陈阮跟前，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掌心，毛茸茸的尾巴摇啊摇，看着好不开心。
“大黄，等一会去我那里吃肉包子，我今日买的多，你可以吃两个。”
陈阮晃了晃后背的背篓，眉眼弯弯，唇边漾起梨涡浅浅。
“汪！”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忽见前方出现一个佝偻的人影。
陈阮一惊，因为这身影看着竟有一些熟悉，忙急走几步向前确认，果然是……
“大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上山来？若是有需要什么药草，与我说，我去给你找便是。”陈阮伸手搀扶住李大娘。
“阮丫头？”
李大娘抬头，借着手中木棍微弱的火光，混浊的眼睛努力辨认着面前人的面容。
可惜她老眼昏花，白日里看东西都很勉强，更别提是在这如墨泼洒的夜里。
“是我。”
陈阮搀着她慢慢往山脚下走去，好在李大娘腿脚不好，走的并不远，如此又过了半柱来香，便走回了家门口。
陈阮去净手，李大娘则将灶台上的饭菜端到屋门口的木桌上。
“大娘，给！”
陈阮坐到凳子上，从布袋里摸出那十两银子送到李大娘手里。
“这……这是哪来的呀？”
“寒须草换的银钱啊。”
陈阮又从背篓里拿出一袋白面包子：“今日运气实在是好，路上拾到了两把刀，拿到镇上的铁铺大叔那里换。他说是好料子，给的价钱也就高了些，我又将那些钱拿去买了肉包子。”
她将肉包子全数放在了盘子里，拿起一个塞入李大娘手中：“大娘，你吃。”
后又拿出一个递到早已巴巴等着的大黄嘴里。
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事。
李大娘看了看手中热乎乎的肉包子，她并没有怀疑陈阮的话。
这孩子多时总能在路上拾到一些能换钱的物件，一同去换了来改善伙食。
一次两次，她便也就习惯了。
只是……
“阮丫头，你说，这些银子是今日那些寒须草换来的？”
说起这个，陈阮就来钱，吞下口中的包子，劝解道：“大娘，咱日后就不要再送药草到那药铺里了，那姓刘的忒过分，竟想用四文钱就将我打发了走。
“我和他闹了一通，最后也不知怎的，他又自己巴巴赶上来求我卖给他，我故意开了个十两银子戏弄他，没想到他竟真的掏钱买了。”
闻言，李大娘垂下头来，没有说话。她一个跛脚又孤苦无依的老太婆，任谁都能踩上几脚。
她早就习惯了……
“大娘，”陈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们可以换一种营生，我想着将这些草药制成药膏来买，先不想着赚大钱，起码糊口是没问题的，如何都比受那些人的嘴脸强。”
“也好，那便听你的。”
“好。”
陈阮很高兴，她就怕李大娘常年被欺压，忍辱退让惯了，不敢迈出这一步。
“等明日我再去一趟桑崖洞，看看还能不能拾到……”
等等，她今天在那里好像拾到的不止两把刀，还有一个……黑衣人。
原来她一直隐隐觉得自己好似忘记了什么的事情是他。
没事，反正他现在在猪圈里，那些要追杀他的人估计一时半会也想不到。
想到这，陈阮又咬了一口包子。
反正都在那了，让他再多躺一会儿也没事。
突然，她脑海里浮现起前世所看到的一则新闻：猪吃人。
不会吧？
陈阮的眸子越睁越大。
“怎么了？阮丫头。”
李大娘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陈阮从饭桌上起身，“大娘你先吃着，我突然想起来忘拿了一件东西，去去就回。”
她还是得去看看。
银月躲到云层后边，猪圈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一双双小眼睛紧紧盯着陈阮的动作，在她手中火棍的威示下微微向着后边缩了缩，但却又不肯就此离去，围聚在四周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细雪下了一天，地面上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雪毯。
陈阮走到猪圈的里侧，弯腰拨开干草，她记得自己是将人藏在这的。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骤然从干草中扩散开来，陈阮呼吸一窒，一股不祥的预感弥漫心头。
她神经紧绷，一时间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良久，才拿着手中火棍颤巍巍地往下照去。
在火光的映照下，原本发黄的干草此刻却成了醒目的红，更让陈阮惊骇的是此刻干草上那一堆零碎的血肉残肢……
“啊！！！”
一声惊叫划破夜幕，待再看向猪圈里这些盯着她的猪，陈阮只觉毛骨悚然。
她一步步往后退去，偏那些猪又一步步跟上，似乎感觉出陈阮对它们的害怕，有一两头胆大的直接出群快步逼近她。
“别过来！”
陈阮挥动手中木棍，在火光的威示下，它们终于是缓了脚步。
陈阮趁机离开猪圈，警惕地回身看那些猪有无尾随，见它们还在猪圈里并无跟着，方才长舒一口气。
不料脚下踩到一块石子，她一个重心不稳，便要往地上栽去。
“小心。”
一个手及时拉住她的胳膊，陈阮堪堪站稳脚步，转身欲谢，但在看清那人面貌之后，却如梗在喉，一时失了言语。
面前此人一袭黑衣，一双凛冽黑眸宛若浓墨一笔勾勒，五官轮廓分明，面若冠玉。
“你……你……”
这不是她在桑崖洞捡到的那个黑衣人吗？
这不是……
陈阮转眸望向黑黢黢的猪圈里的某处……
莫不是来找她索命的？
她忙往后撤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害死你并非是我的本意，我当时实在没别的地方可以安置你，我也是没别的办法了，对不住！”
陈阮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就跑。
*
“怎么跑得这么急？可别摔着了。”
李大娘看着突然匆匆跑回来的陈阮，给她倒了杯水。
陈阮端起饮了一口，温水下肚，她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稍一回眸，就见那身黑衣静静地站在树下，巴巴地望着她。
他居然跟过来了……
“系统，你说他是人是鬼啊？”
「我是系统，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
“哎？”
李大娘也发现了树底下的人影，惊疑出声：“这树下怎么有个人？”
见他一直看着她们的方向，李大娘只以为他是被肉包子的香味引来但又碍于脸皮薄不敢讨要，于是笑着冲他招了招手：“小伙子过来。”
黑衣顿了顿，竟是真的走了过来。
晏时初一步步走过来，李大娘还没招呼他，他就自己乖觉地坐到了离陈阮最近的凳子上。
这家伙到底要干嘛？
陈阮神经紧绷，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却见他薄唇轻抿，望着自己的眸子里似有不解和依赖。
依赖？
她眼皮一跳，再度细看，好像……是有点这个意思。
“你……”
陈阮迟疑开口：“你是来干什么的？”
黑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那你来干什么？”
“我……我……”
黑影抬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眉峰紧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只隐约记得是你救了我。”
“咳咳……”
陈阮被水给呛得急咳，她缓了口气，正色道：“你要这么想，也行。”
药铺后堂，掌柜手里捧得寒须草，声音哆嗦地望着虚空，脖颈上的伤口还疼得厉害。
“那姑奶奶的寒须草我买回来了，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我家中上有老下有小，他们不能没了我呀……”
一个黑影从窗外跃进屋里，把掌柜给吓得直往后退。
“爷……”
来人一身黑衣，黑巾蒙面，他手执一柄利刃，刃身光滑如镜，映照出一双在灼灼月光下显出几分冷厉的黑眸。
刘掌柜被盯得心里发麻，垂下头来大气也不敢出。
良久，黑影方抬手翻了几下他手中的寒须草，忽而眸光一动，旋即飞身跃上房梁，揭开几片瓦片，便没入了黑幕之中，了无踪影。
“呼……”
见他离开，刘掌柜终于是重重松出一口气，小命总算是保住了。
方才那人身上的气息太过可怕，自己在他面前仿佛只是一只蝼蚁，竟生不起丝毫反抗的能力。
他耷拉着肩，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精气神，垂着脑袋兀自打开房门出去，却未曾注意到此时窗外多了一双眼睛。
陈阮注视着刘掌柜推门出去，又将目光落在房内搜寻一番，却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罢了罢了。
她摇摇头，转身翻出院墙。
总归今天的功德点是到手了。
寒流将夜色凝冻，凌空洒下漫天雪花，纷纷扬扬，交织成一片白色的帘幕。
屋顶上被覆上一层厚雪，一袭黑衣站在上方，仅露出来的一双眸子似雪冰寒，淡漠地望向远处绵延的高山，以及山路上渐行渐远的青色倩影。
黑影沉默片刻，随后施展轻功跟上了那道身影。
*
陈阮摸了摸它的脑袋，唇边漾起醉人的梨涡。
*
南山村，李大娘拄着拐杖站在山脚下，她已经等了有一会了，还是没见到陈阮的身影。
眼见着天都黑了，她心里头有些惴惴不安，平日里这个时辰，阮丫头都是回来的了，今日这般异常，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她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心里便越是心慌。
“不行，我得去找她。”
李大娘抬起颤巍巍的脚，艰难地向前迈出一步，落地的瞬间腿直打哆嗦，仿佛这踩的不是雪地，而是尖利渗人的针板。若不是有拐杖帮着支撑，她怕是要往后栽去。
每年入了冬，她这两条腿就痛得厉害。
*
“汪汪！”
陈阮才行至山腰，迎面就窜出一条黄色的影子。
“大黄！”
大黄跑到陈阮跟前，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掌心，毛茸茸的尾巴摇啊摇，看着好不开心。
“大黄，等一会去我那里吃肉包子，我今日买的多，你可以吃两个。”
陈阮晃了晃后背的背篓，眉眼弯弯，唇边漾起梨涡浅浅。
“汪！”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忽见前方出现一个佝偻的人影。
陈阮一惊，因为这身影看着竟有一些熟悉，忙急走几步向前确认，果然是……
“大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上山来？若是有需要什么药草，与我说，我去给你找便是。”陈阮伸手搀扶住李大娘。
“阮丫头？”
李大娘抬头，借着手中木棍微弱的火光，混浊的眼睛努力辨认着面前人的面容。
可惜她老眼昏花，白日里看东西都很勉强，更别提是在这如墨泼洒的夜里。
“是我。”
陈阮搀着她慢慢往山脚下走去，好在李大娘腿脚不好，走的并不远，如此又过了半柱来香，便走回了家门口。
陈阮去净手，李大娘则将灶台上的饭菜端到屋门口的木桌上。
“大娘，给！”
陈阮坐到凳子上，从布袋里摸出那十两银子送到李大娘手里。
“这……这是哪来的呀？”
“寒须草换的银钱啊。”
陈阮又从背篓里拿出一袋白面包子：“今日运气实在是好，路上拾到了两把刀，拿到镇上的铁铺大叔那里换。他说是好料子，给的价钱也就高了些，我又将那些钱拿去买了肉包子。”
她将肉包子全数放在了盘子里，拿起一个塞入李大娘手中：“大娘，你吃。”
后又拿出一个递到早已巴巴等着的大黄嘴里。
总觉得自己好像是忘记了什么事。
李大娘看了看手中热乎乎的肉包子，她并没有怀疑陈阮的话。
这孩子多时总能在路上拾到一些能换钱的物件，一同去换了来改善伙食。
一次两次，她便也就习惯了。
只是……
“阮丫头，你说，这些银子是今日那些寒须草换来的？”
说起这个，陈阮就来钱，吞下口中的包子，劝解道：“大娘，咱日后就不要再送药草到那药铺里了，那姓刘的忒过分，竟想用四文钱就将我打发了走。
“我和他闹了一通，最后也不知怎的，他又自己巴巴赶上来求我卖给他，我故意开了个十两银子戏弄他，没想到他竟真的掏钱买了。”
闻言，李大娘垂下头来，没有说话。她一个跛脚又孤苦无依的老太婆，任谁都能踩上几脚。
她早就习惯了……
“大娘，”陈阮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我们可以换一种营生，我想着将这些草药制成药膏来买，先不想着赚大钱，起码糊口是没问题的，如何都比受那些人的嘴脸强。”
“也好，那便听你的。”
“好。”
陈阮很高兴，她就怕李大娘常年被欺压，忍辱退让惯了，不敢迈出这一步。
“等明日我再去一趟桑崖洞，看看还能不能拾到……”
等等，她今天在那里好像拾到的不止两把刀，还有一个……黑衣人。
原来她一直隐隐觉得自己好似忘记了什么的事情是他。
没事，反正他现在在猪圈里，那些要追杀他的人估计一时半会也想不到。
想到这，陈阮又咬了一口包子。
反正都在那了，让他再多躺一会儿也没事。
突然，她脑海里浮现起前世所看到的一则新闻：猪吃人。
不会吧？
陈阮的眸子越睁越大。
“怎么了？阮丫头。”
李大娘察觉到她的异样，关切地问了一句。
“没事，”陈阮从饭桌上起身，“大娘你先吃着，我突然想起来忘拿了一件东西，去去就回。”
她还是得去看看。
银月躲到云层后边，猪圈在夜色中显得有些阴森恐怖。
一双双小眼睛紧紧盯着陈阮的动作，在她手中火棍的威示下微微向着后边缩了缩，但却又不肯就此离去，围聚在四周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细雪下了一天，地面上已经堆积了厚厚一层雪毯。
陈阮走到猪圈的里侧，弯腰拨开干草，她记得自己是将人藏在这的。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骤然从干草中扩散开来，陈阮呼吸一窒，一股不祥的预感弥漫心头。
她神经紧绷，一时间僵在原地不敢动弹，良久，才拿着手中火棍颤巍巍地往下照去。
在火光的映照下，原本发黄的干草此刻却成了醒目的红，更让陈阮惊骇的是此刻干草上那一堆零碎的血肉残肢……
“啊！！！”
一声惊叫划破夜幕，待再看向猪圈里这些盯着她的猪，陈阮只觉毛骨悚然。
她一步步往后退去，偏那些猪又一步步跟上，似乎感觉出陈阮对它们的害怕，有一两头胆大的直接出群快步逼近她。
“别过来！”
陈阮挥动手中木棍，在火光的威示下，它们终于是缓了脚步。
陈阮趁机离开猪圈，警惕地回身看那些猪有无尾随，见它们还在猪圈里并无跟着，方才长舒一口气。
不料脚下踩到一块石子，她一个重心不稳，便要往地上栽去。
“小心。”
一个手及时拉住她的胳膊，陈阮堪堪站稳脚步，转身欲谢，但在看清那人面貌之后，却如梗在喉，一时失了言语。
面前此人一袭黑衣，一双凛冽黑眸宛若浓墨一笔勾勒，五官轮廓分明，面若冠玉。
“你……你……”
这不是她在桑崖洞捡到的那个黑衣人吗？
这不是……
陈阮转眸望向黑黢黢的猪圈里的某处……
莫不是来找她索命的？
她忙往后撤开一步，与他拉开距离。
“害死你并非是我的本意，我当时实在没别的地方可以安置你，我也是没别的办法了，对不住！”
陈阮对着他深深鞠了一躬，转身就跑。
*
“怎么跑得这么急？可别摔着了。”
李大娘看着突然匆匆跑回来的陈阮，给她倒了杯水。
陈阮端起饮了一口，温水下肚，她这才觉得好受了些。
稍一回眸，就见那身黑衣静静地站在树下，巴巴地望着她。
他居然跟过来了……
“系统，你说他是人是鬼啊？”
「我是系统，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
“哎？”
李大娘也发现了树底下的人影，惊疑出声：“这树下怎么有个人？”
见他一直看着她们的方向，李大娘只以为他是被肉包子的香味引来但又碍于脸皮薄不敢讨要，于是笑着冲他招了招手：“小伙子过来。”
黑衣顿了顿，竟是真的走了过来。
晏时初一步步走过来，李大娘还没招呼他，他就自己乖觉地坐到了离陈阮最近的凳子上。
这家伙到底要干嘛？
陈阮神经紧绷，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却见他薄唇轻抿，望着自己的眸子里似有不解和依赖。
依赖？
她眼皮一跳，再度细看，好像……是有点这个意思。
“你……”
陈阮迟疑开口：“你是来干什么的？”
黑影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半晌摇了摇头。
“你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那你来干什么？”
“我……我……”
黑影抬手锤了锤自己的脑袋，眉峰紧蹙，“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只隐约记得是你救了我。”
“咳咳……”
陈阮被水给呛得急咳，她缓了口气，正色道：“你要这么想，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