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墨锦书的动作,一朵由丝线缠绕而成的兰花,展现在众人面前。

    其叶蜿蜒攀附与用丝线缠绕过得簪柄之上,细致入微,向花内望去,竟还能看见那细丝丝的花蕊微微颤动,毫无假态,如同刚采的鲜花一般。

    墨锦书将多余的丝线仔细地修饰了一番,将发簪放于托盘子上递给岳簪师,恭敬道:“老先生,请评判。”

    只见岳簪师急忙将双手在衣服上擦拭,随后双手小心翼翼地拿起发簪,迎光细细观摩起来。

    边看边不时摇头,终是化作一声叹息:“妙,着实巧妙!”

    他先是小心地将发簪放于桌上,后向墨锦书拱手行礼道:“簪师见谅,是老夫以貌取人了,以后还请您多指教。”

    墨锦书忙将其扶起道:“老先生严重了,小辈不过是有两分小聪明,还希望您日后多多指教。”

    岳簪师摆手:“小友,指教是万万谈不上的,只是一点小友我刚看你烘烤金片时,温度似乎控制的不是很好,如不嫌弃我愿助小友一臂之力。”

    墨锦书眼底闪过诧异,这里的烘烤工具和现代所用的工具所差太大,自己确实是掌握不好烘烤温度,没想到这位老者单凭看了自己的制作过程,便可敏锐的发觉自己的不足,墨锦书心中不由佩服。

    “老先生,若是肯教我,我求之不得。”

    “岳簪师,您这表现是满意了?”柱子从门口探出头来问道,看岳簪师表达肯定后,又埋怨道:“簪师刚刚可把我好一顿骂。”

    岳簪师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拿起手边的东西砸过去道:“这么这般多话,还不禀告你家主子去,顺便给你家主子说,我给你两天假,当做你找到墨小友的奖赏。”

    他说完话便拉着墨锦书和众簪师到一旁讨论起这发簪的细节。

    约莫几日后——。

    柱子将墨锦书堵在回家的路上:“姑娘,主子有请。”

    墨锦书心中疑惑那商会长怎么会突然想见自己,一路上也旁敲侧击地去探柱子的口风,柱子却是嘴严的很,将墨锦书送到门口,便退到一旁候着。

    墨锦书推门进入,这次原本那层纱帘被人调开,男人侧躺在贵妃椅上,漏出一张摄人心魄的脸。

    他身穿淡绿长袍,袍上绣着金丝玉湘竹,一双狐狸眼微微向上挑着,透出主人的精明,眉墨如画,目如明星,端的是男生女相之态,偏身形生得腰圆背厚,高大伟岸。

    他见到墨锦书直身而坐,温和而有礼地请墨锦书入座。

    “墨簪师,容我介绍一下自己,我是商会会长沈玉,今日见簪师主要是为了那司珍考核之事。”

    岳簪师也曾与墨锦书提过此事,墨锦书因着只有到了高位才能更好的将非遗簪花的技艺宣扬和普及,也就答应了。

    沈玉见墨锦书有些紧张地点头,其笑道:“簪师不必如此紧张,簪师远离京城,可能不知其中的规矩,我不过是提醒一二。”

    他将一杯茶推向墨锦书说道:“这司珍司考核需商会或官员举荐才能参加,一般人们都会默认谁举荐的簪师,便是谁阵营中的人。”

    “若是由我举荐了你,簪师可和我就是在一条船上的了,簪师还是仔细想想为好,若是簪师愿为沈玉做事,沈玉也必以礼相待。”

    沈玉说所的规矩,岳簪师也在一早就讲于了墨锦书。

    墨锦书所做的决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在官场上单打独斗素来不会有好下场,如今能有一个强劲的靠山,墨锦书也是求之不得。

    得知了墨锦书的意思,沈玉热络的留墨锦书吃了顿饭,眼看着天色一晚,便提出送墨锦书回家。

    经过一路的说笑,墨锦书对沈玉的好感直线上升。

    无关情爱,只是单纯的欣赏,他见识广,眼界高,无论是哪个话题,他总能侃侃而谈,而且极有分寸,既能让你感到亲近,又不会让你感到冒犯,和他在一起交谈,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临近墨锦书的小院,两人便听见一阵嘈杂的声音。

    墨锦书不由的加快脚步,推开屋门,便见胖婶带了一群膀大腰圆的妇女围聚在院内,一见墨锦书,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哟,新娘子来了!”

    墨锦书不悦的皱起眉道:“谁是新娘子?”

    那人笑着甩了下手绢道:“哟,墨丫头还害羞了呢!除了你还有谁啊,你家婶子都接了刘三给的嫁妆,我们今天来就是来说亲的。”

    墨锦书这一听有什么还不知道,上次的话根本没镇住她,她来了手阳奉阴违,转手瞒着自己把她给卖了。

    墨锦书气极反笑,一把拉住躲在人群中的胖婶道:“你把我嫁出去了?你是谁?你什么资格管我的婚嫁事?”

    胖婶看着眼前的墨锦书理直气壮的辩解道:“我是你婶子,是你仅剩的长辈,我能害你吗?我这是为你好,你一个女孩子没个依靠在世上怎么活啊,婶子帮你找个好丈夫,你也轻松点。”

    旁边的人连忙帮腔道:“墨丫头,你婶子说的没错,自古婚姻大事都是长辈决定的,更何况已经收了彩礼了,你必须嫁。”

    墨锦书对旁边帮腔的人吼道:“闭嘴。”

    随后看向胖婶道:“长辈?谁家长辈会因为几两钱让自己家的姑娘嫁给一个纨绔啊,不就是钱嘛!

    装什么慈爱长辈,我和你说过钱我过段时间会还你的,如果等不及你现在就将把从我家拿的我父母的遗物还回来,我现在就把它们当了,还你钱,那嫁妆你现在就给我还回去。”

    胖婶抿着嘴,因被墨锦书挑明了面目,脸色不这么好看,依旧是嘴硬道:“你别...别胡说,我可没从你家拿过东西,彩礼钱已经被我给哥儿交学费了,没有了。”

    墨锦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从头上取下木簪抵住胖婶的脖子:“把彩礼还回去!”

    周围人被她的动作惊得,爆发出一阵惨叫:“杀人了!”

    便争先抢后的破门而出。

    沈玉本想避嫌,但担心墨锦书会受欺负,便在院外等候,听到这个声音他慌忙逆着人流,推开院门。

    只见墨锦书拿着木簪抵住那女人的脖子。

    他连忙上前安抚墨锦书,并趁墨锦书不注意一把夺过木簪。

    墨锦书其实并未冲动到想杀人的地步,不过是想借此教训一下得寸进尺的胖婶,吓吓她,以免她再打自己的主意,沈玉夺走木簪倒正和她意,她可不想真惹上人命官司。

    胖婶逃脱了墨锦书的掌控,脖子却被木簪划出一道红痕,她大口喘着粗气,躲在沈玉身后不住地偷瞥,看向墨锦书的眼中满是惊恐。

    沈玉等两人都平静了些后,说道:“这位夫人,请问墨姑娘欠你多少钱?”

    胖婶虽是被墨锦书吓到了,但嘴欠的毛病却是不改:“难不成你是她的相好?我说怎么瞧不起我给她找的婆家,原来攀上了高枝啊!”

    墨锦书恶狠狠瞪了她一眼道:”你再胡说八道,我撕了你的嘴。”

    吓得胖婶连忙往沈玉身后躲去,连忙说道:“我...我胡说的,你别过来。”

    胖婶看向沈玉道:“二十两,她欠我二十两银子。”

    沈玉听完便要从荷包里拿钱给她,墨锦书连忙阻止。

    她知道这个时候还不要原主父母的遗物,以后也没机会要了,于是开口道:“还钱可以,把你拿的我父母的东西还回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胖婶一听,自然是不愿意,墨锦书又道:“你不给我东西,我就不还你钱,不服的的话咱们衙门见。”

    胖婶又道:“我就是没拿过你家的东西,不信,你去我家搜就好了。”

    墨锦书笑道:“你家自然是没有的,我知道在哪,在你隔壁老王家,你猜猜我还知道什么,比如你和隔壁老王有私情。”

    胖婶瞬间急了:“你胡说,这没有的事。”

    墨锦书看她这模样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没错,原主记忆中就遇见过两人私会,不过原主碰到两人时,他们也就是正常聊天,原主也没往私会上想。

    但也就从那时原本嫌弃原主的胖婶,竟然也大发慈悲地主动借给了原主钱,本来可能单单只是讨好,不想要原主将事情说出。

    而过了一段时间,她可能觉得原主软弱可欺,不仅哄骗原主将父母的遗物给她,而且还千方百计地把原主嫁给打死了两个媳妇的纨绔,期待原主重蹈前两位的覆辙,来个死无对证,不过的确是有用的,原主虽未被纨绔打死,但在她日复一日的压迫下,自杀了。

    但如今她穿进来了,她可不是像原主一样以德报怨的主,既占了原主的身子,那原主的债她来还,原主的仇她来报。

    墨锦书想着原主受的欺负,嘴角不由的勾起了一丝冷笑道:“你将东西还回来,我把钱还给你,咱们就一笔勾销,从此桥归桥,路归路,我权当不知你的事情,你也别再对我动手,不然我要说出去,你知道的......。”

    胖婶看向墨锦书的眼神变得怯懦,她磕磕巴巴道:“你....保证你不会说出去?”

    墨锦书知道以这个威胁她,她一定会答应,毕竟在这个女子贞洁大于性命的世道,这事传出去她就没法活了。

    墨锦书脸上笑的温柔,眼神坚定道:“当然,婶子,我也算是你看大的,自然不忍心你被浸猪笼。”

    胖婶脸色好了些,她探出身子道:“等着,我去拿东西。”

    在她扭过身子的一瞬间,墨锦书脸上的笑容荡然无存,眼底划过一丝阴毒。

    你看大的人已经死了,如今活着的是异世孤魂,无人能替她原谅,何该你亲自去求她。

    墨锦书扭头对沈玉道:“会长让你笑话,这钱你就从我的赏金里扣吧,只是我还有件事求您帮忙。”

    沈玉欣然答应,只是晦暗莫测的看了墨锦书一眼,眼中划过一丝趣味,低声道:“原认为是个白兔,竟是我看走眼了 ,有趣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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