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司珍司考核在京城举办,墨锦书必须赶往京城参加考核。

    恰巧沈玉要到京城核查货物,回京述职,两人一路同行。

    快马加鞭几日,虽是劳累,也终是抵到了京城。

    等俩人安顿下来几日后,忽有一日,墨锦书正在准备所需的日常用品时,沈玉突然拜访,带给了墨锦书一个预料之中的消息——胖婶死了。

    墨锦书面无表情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心中却是一阵惊涛骇浪,胖婶的死亡是墨锦书意料之中的。

    她让沈玉派人将胖婶于人私通之事,大肆宣扬,依着当前人的思想,为保全名声 ,胖婶一定会死。

    可墨锦书心中却是满满的悲哀,胖婶确实死有余辜,可无数无辜的女性也在承受这时代所赋予的贞洁枷锁,甚至因此丧命。

    生长与红旗下,从小接受男女平等的教育,墨锦书不能接受如今时代对女性的不公。

    她心中思绪翻涌,久久得出一个结论:或许只有当女性手中握有相应的权利时,禁锢与女性身上的枷锁才会改变。

    或许自己如果能爬到高处,自己的声音将会更加有力。

    时间飞逝,司珍司考核时间转眼便到了眼前。

    因着沈玉忙着商会中的事情,便派了个丫头送墨锦书到司珍司参加考核。

    墨锦书刚安顿下来,便有嬷嬷请她到林玄堂一聚,所说是为了提前使各位簪师熟悉熟悉。

    墨锦书知晓这不过是表面,实际不过是司珍大夫为了打探各位簪师背后的势力。

    沈玉曾同自己讲过,朝中大约归属两个阵营,一个是沈玉的表哥太子殿下,一个便是二皇子的阵营,两者彼此针锋相对,剑拔弩张,巧的是这司珍大夫便是二皇子的人。

    墨锦书担忧其会注意到自己,倒时候会在考核中动手脚,一到林玄堂便坐到角落中,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不想司珍大夫一到房内,便注意到了墨锦书。

    其笑眯眯的说道:“我们司珍司已经多年没见过女簪师的身影了,这位簪师请上前来,让老夫瞧瞧。”

    墨锦书心中暗骂晦气,脸上却是毕恭毕敬,面色无常往前走去,忽地感觉有人的视线灼热的盯着自己。

    顺着视线看去,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正恶狠狠地看着自己。

    墨锦书不悦地拧眉,回想自己可与他有何渊源,终是没有在记忆中找到他的身影,在向上看去,只见司珍大夫还在等着自己,便只得向上走。

    让墨锦书诧异的是,那司珍大夫并无想象中的刁难,相反异常的和蔼可亲,就如同家长慈祥的长辈,与小辈聊些家长里短。

    突然司珍大夫像是“不经意”的提及墨锦书的家世,墨锦书在一瞬间敏锐的觉察出他的想法,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打哈哈过去。

    后来被司珍大夫问的紧了 ,墨锦书想着自己不说免得他怀疑,自己去查,倒还不如将解释权握在自己手中。

    于是随口编了一个乡野簪师遇伯乐,被举荐参司珍的故事搪塞过去,却不想司珍大夫还未说些什么。

    那尖嘴猴腮的男子,却是不同意了。

    他率先发难道:“莫不是你瞎扯的吧?乡野中哪会有什么有司珍司考核机会的老者,又偏偏的将机会给了你这个小女子,就算是有你口中那老者,那人家放着众多男子簪师,不选为何偏偏选了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

    他猛地捂嘴,似乎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道:“你不会是为这机会,委身与那老者了吧?”

    墨锦书听着他口中声声污蔑和语气中对女子的不屑,心中烦闷。

    她眼底划过阴霾,一脸受了委屈道:“这位簪师这样说就有失身份了吧?你不知全貌,怎么就随便将污水泼在我身上。”

    男子接话道:“你们女人的手笔我熟悉的很。”

    墨锦书一脸天真的问道:“莫不是簪师的令堂常如此做?”

    男子一听此话,一脸怒气:“你简直粗鲁无状。”

    墨锦书看向他满脸怜惜道:“抱歉,我看你如此笃定,还认为令堂常做,看来是我猜错了,那莫不是令夫人背着你做出了什么事,所以你从那起,便觉得其余的女子都是这样的?”

    男子一脸怒气,颤抖着手指指着墨锦书,磕磕巴巴道:“你........。”

    墨锦书打断他的话,一脸我懂的表情,安慰道:“没有关系的,我知道,簪师可能遇人不淑,但也不要将女子一棒子打死,可......簪师这样是把自己的母亲也骂进去了,这可是大不敬。”

    墨锦书这话一出,周围人的表情都变得微妙了。

    男子像是被踩住尾巴的猫,炸毛起来:“你胡说八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墨锦书知晓他为何会如此生气,因为当前的皇帝对孝道极为推崇,如若今日将不孝的名声按到他的身上,司珍司他是注定进不去了。

    旁边与男子交好的簪师也知晓这话的严重性,连忙帮着岔开话题。

    墨锦书本和他就不是深仇大恨,也不想置人于死地,便笑而不语,默认了旁边人为其的开脱,却不像男子听着周围人让他道个歉就过去了的说法,脸色变得更加难堪。

    忽的他将手中的东西摔在地上,大吼道:“道个狗屁的歉,你也不用歪曲我话的意思,我是单纯看不起你,一个女人家凭什么能进司珍司的考核,你也不用说别的。”

    他向司珍大夫拱手行礼道:“大人,她不是想让我道歉吗?请大人许我与她下战书,若我输了,我与她道歉,如若她输了,众人自然知道她是凭什么得的司珍司考核名额。”

    司珍大夫笑着看向墨锦书问道:“你意下如何呢?”

    墨锦书拱手道:“我愿意接,只不过条件要变一变,我要是赢了,我要他给我磕两个响头,绕着整个司珍司大喊“我不如女人”。”

    男子双目圆睁,手紧紧握成拳头,像一只被激怒的鬣狗,随时想咬死眼前的人。

    他道:“那你如果输了,你要当众承认你就是靠着身子爬上来的。”

    墨锦书无所畏惧地道:“好,我接了。”

    司珍大夫道:“你们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便以你们吧!”

    墨锦书看着眼前的材料,为了保险起见,墨锦书便想到了她比较熟悉的簪花——缠花簪。

    她的目光落到了那些蚕丝上。

    墨锦书手脚麻利地将蚕丝漂染,晾干,将金片定型烘烤,并将蚕丝在金片上一圈圈的慢慢缠绕后。

    众人发出阵阵惊叹,一朵由丝线缠绕而成的兰花,展现在众人面前,其叶蜿蜒攀附与用丝线缠绕过得簪柄之上,其细致入微,向花内望去,竟还能看见那细丝丝的花蕊,毫无假态,就如刚采的新花一般。

    有簪师惊呼道:“这.....小友好生聪明,她怎么想到用蚕丝代替珠玉对的。”

    “这蚕丝制成簪花倒是别具特色,看起来竟丝毫不落后于珠玉,天哪!怪不得有老者愿意举荐她,我若遇见这种天才簪师,我也愿意举荐。”

    “可不是嘛!刚刚我还认为她是信口胡诌的话,毕竟哪有人愿意平白无故的举荐一个见过一面的簪师啊!如今我真是信了。”

    “可不是嘛!啧 ,看来那簪师恐怕是必须要道歉了。”

    “他那是活该,对一个小姑娘如此无礼,我最看不起这样的人。”

    这句话像是个引火索,众簪师议论纷纷,有对墨锦书做出着花的惊艳和佩服,也有对那刚刚辱骂她簪师的口诛笔伐。

    听着众人的议论,那男子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球,眼球微微凸起。

    他猛地冲过去拿起墨锦书做的发簪,高高将它举起,眼瞧就要摔在地上。

    当众簪师一阵惋惜如此精妙绝伦的缠花簪要被损毁的时候,就见那男子又癫狂大笑起来。

    众人皆认为他被气得迷了心窍,疯魔了,纷纷与其拉开距离。

    他却拿着发簪像是拿到了墨锦书的把柄,指向墨锦书高声喊道:“要我说你这种嫖取他人的成果的簪师就该滚出司珍司。”

    众人皆是不解,满是疑虑地看向男子,眼神不停地在两人之间徘徊。

    他拿着那发簪,指着其中细微的手艺和接线,盘丝的手法道:“各位可曾见过,太子殿下送与皇后娘娘的生辰礼便是一朵——缠花牡丹簪,其缠线手法与这花簪如出一辙啊!可据我所知,太子殿下的御用簪师是——岳簪师,他可没没交过别人他的簪花手法,更没收过什么徒弟。”

    他拿着簪花,频频砸嘴道:“确实是个好发簪,可惜,可惜,是抄袭,剽窃别人的创意做出来的。”

    原本围在墨锦书身旁称赞的簪师纷纷远离了她,好似她有什么病毒,粘上便得死一样。

    他们一脸鄙夷嫌弃的看向墨锦书,墨锦书觉得他们要不是为了维持自己君子般的形象,应该都恨不得往地上吐口口水,以唾弃自己这卑鄙小人。

    墨锦书心中虽是稳如老狗,面上却一片惊恐,像是一点都经不住事情的模样。

    忙辩解道:“太子,送与皇后娘娘的簪花本来就是出自我手,自然是一模一样的。”

    众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似得,一时墨锦书的身上凝聚了各种眼神,当然他们无一都具有这个鄙视的意味。

    那尖锥猴腮的男子捧腹大笑:“你的意思是你比岳簪师的本事还大,岳簪师没做出缠花簪你做出来了,所以太子殿下用了你的簪子,你在做梦吗?说什么胡话,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和岳簪师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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