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奎坐在床榻边,眼球充血,恶狠狠地目视前方,回想方才巫马玉琊的咸猪手在阿狗身上一顿乱摸,猛地起身,朝桌子方向拳打脚踢,不慎摔倒瘫在地上撕心裂肺地狂喊,“巫马玉琊,你个下三滥的玩意儿,你不得好死!!!”

    阿狗扶起召奎,召奎见阿狗楚楚可怜、流泪的模样,心如刀绞,伸手整理阿狗的碎发,眼神坚定,道:“阿狗,等我,等我赎你出来,与你隐居山林,不再受这非人般的待遇。”

    召奎本是想献计搞垮巫马周政,经过此事,如今的召奎不再是巫马玉琊放在巫马周政身边的一条“狗”,狗急跳墙、反咬一口,便是他最想做的事。

    花飞舟听完墙脚,火速回宫告知巫马周政。

    “召奎在醉梦一生坊还有个红颜知己?(冷笑一声)也难怪,他想扒了巫马玉琊的皮,朕这六皇叔人如其表,好色之徒,腿残了也不耽误他花天酒地、逍遥快活,阿舟,派个人盯着他。”

    “是。”

    花飞舟在那欲言又止,犹豫半天,巫马周政看着奏折,抬眼见他扭捏的模样,放下奏折,说:“想说什么就说,扭扭捏捏,不是你的风格。”

    “陛下,召奎为巫马玉琊献计,不知他们接下来会有何动作?要不,我把召奎绑了,严刑拷打,定能问出一二。”

    “暂时还不能绑,你继续盯着,若有情况,及时禀报。”

    巫马周政拿起御案上的钱袋看了看,自言自语:“阿醉……”到嘴的话咽了下去,叹了口气。

    太叔伯陵求见,巫马周政收起钱袋,拿起一本奏折照着烛光看了看,太叔伯陵从朝中要臣口中得知区相区立德私下与巫马玉琊交往甚密,一向刚正不阿的他自巫马鹏程驾崩后,像是变了一个人,为巫马玉琊马首是瞻、逢迎附和。

    派人寻遍各地偏方,为巫马玉琊医治腿疾。

    巫马周政回顾近日上朝的情况,发现区立德曾经最看不惯的人就是巫马玉琊,屡次于朝堂上话中带刺、驳斥他,如今非但不反驳,反而牵强附会。

    “能让区立德性情大变,六皇叔亦是下了功夫,阿舟,派人盯着区立德。”

    巫马周政心想:区立德怕是不能重用了,区立德、召奎,还有一些左右逢迎的,朝堂之上,沆瀣一气,烟雾缭绕,朕这双眼容不得这些脏东西!

    南宫醉三人离宫之后,傍晚,苏念端着一碗银耳莲子羹前往御书房。

    “陛下,批阅奏折费心劳神,这是我亲手熬制的银耳莲子羹,清热润肺、舒缓神经。”苏念舀起一勺喂巫马周政,巫马周政条件反应,直接后倾。

    “朕自己来……苏姑娘费心了。”

    “不费心不费心,可合陛下口味?”

    “还好,时候不早了,无事就请回吧。”

    苏念退下后,走在长廊上,边走边想:陛下如此心地仁慈、温柔体贴,相貌也是一等一得俊朗(羞答答地笑出了声),何等女子才能配得上他……

    前脚苏念刚走,后脚召奎以腹痛为由上恭厕。于御花园处追上苏念,说了一番话,起初苏念听得不耐烦准备离开,召奎拉住苏念的右胳膊,拿出一把匕首于手腕处划了一刀,将黑色不明物强行从患处送入体内。

    “你干什么?什么东西……”苏念话说到一半,便开始浑身刺痛难忍,如蝼蚁般钻进人的血肉里,在地上翻来覆去。

    “忘魂蛊,一旦进入人的身体,便会控制人的行为,挠你的心拨你的肝,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刺痒难耐、痛不欲生,哈哈哈哈哈哈。”

    不一会儿,苏念开始七窍流血,身体不受控制,使用浑身力气爬到召奎的脚边,抓住他的脚踝,说:“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召奎见苏念服软,俯视一眼,吓得心里直突突,从袖中掏出一药瓶扔给她,“瓶里有颗药丸,可缓解,但每隔十日,便要寻我求药,不然的话,不到半个时辰,浑身出血溃烂而死,还有,别想着让御书房那位帮你,此药世上只有我有,我若是死了,你也要跟我一同下地府!”

    “方才的那件事就是你求药的筹码,干漂亮了,有药吃,不让我顺心,你也别想顺心,听到没有?”

    “知道了。”

    随后召奎扔下自己的手帕,砸在苏念的脸上,既害怕又嫌弃地说:“擦擦你的血,别吓死了人,惊动了那位,我定饶不了你!”

    苏念无声地心如死灰地哭着,拿起手帕擦了擦脸上的血水,从身上扯下一块布包裹着头颅,磕磕绊绊地回去了。

    苏念坐在梳妆台上看向镜中的自己,又仔细翻来覆去地回想召奎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苏念,为何看低自己?出身不好不是你的错,往后的路只能自己去拼去抢,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次日清晨,苏念对镜梳妆,淡扫娥眉,轻盘螺髻,红颜薄妆,妩媚动人。

    巫马周政每日上朝前或下朝后,都会去慈心殿给皇太后周氏请安。

    苏念无意听到宫女扯闲话,周氏喜素粥。

    于是,苏念早早地来到御膳房,将大豆泡制一个时辰,用刀捏碎,与稻米一同放置锅中熬制半个时辰,盛于碗中,撒上桂花,前往慈心殿。

    周氏吃了之后,很是满足,苏念的嘴像是抹了一层蜜,哄得周氏开怀大笑。周氏边吃着粥,边用余光瞧了瞧苏念,抛去身世,样貌出众,又会照顾人,纳入后宫挺合适。

    巫马周政下朝后,来到慈心殿,未踏殿中,先闻其声,朝着周氏走去:“何事竟让母后如此开心?”

    巫马周政见苏念正为周氏按摩双肩,疑惑地问:“你为何在此?”

    苏念走过来行礼:“民女见过陛下。”

    周氏拉着巫马周政的手示意他坐下,巫马周政低垂双眼看向地面,周氏旁敲侧击:“陛下日理朝政、国丧期一切从简,最是辛苦,陛下都瘦了一圈,母后很心疼,若是这后宫有个人能留在陛下身边照顾,有个知冷知热的人……”

    巫马周政打断周氏的话,字正腔圆地说:“守孝期间不立妃,这是朕为尽孝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说出去的话朕如何收回!更何况如今稳定朝纲、为民解惑才是重中之重,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只想儿女情长!”

    周氏被怼的哑口无言,苏念假意迎合巫马周政:“民女觉得陛下说得对,心系社稷、体恤民情,陛下是个好君王,男儿自当怀鸿鹄之志,后迎娶佳偶,享人伦之乐。”

    巫马周政面无表情地看了苏念几秒,苏念与他对视后娇羞地垂眼一笑。

    周氏看了看巫马周政,然后又瞧了瞧身旁的苏念,似乎很满意。

    苏念走在廊亭上,巫马玉琊远远地瞧见苏念的身影朝他的方向走来,随着苏念步伐逼近,巫马玉琊像是被苏念勾去了魂,目光不舍得从她身上离开。

    “她就是苏念?”

    召奎应道:“正是。”

    “是比醉梦一生坊的头牌美啊,把她送给不解风情的巫马周政着实可惜。”

    身后的召奎背着他翻了个白眼,眼神如利刃般杀气弥漫。

    苏念向巫马玉琊行礼,巫马玉琊伸手扶起她,苏念后退一步躲开。

    巫马玉琊从未像今日这般对一名女子这么着迷、这么上心,苏念随风扬起的发丝都在巫马玉琊的心中挠痒,这次不是色眯眯地盯着眼前这名女子,而是找到了人生“挚爱”。

    苏念只知每隔十日求解药,并不知道这蛊虫远比她想象的厉害。

    真正的忘魂蛊待在人的身体里越长,意识与行为会愈发地不受控制,最终将会彻底成为施蛊者的“傀儡”,听他派遣;其次,蛊虫的毒汁将会慢慢渗入她的血液,将血浆大换成乌紫的脓水,三年之内,暴毙而死。

    所谓的解药只不是缓解她短暂的疼痛,治标不治本。

    三年的时间足够召奎完成他的“抱负”。

    召奎多想将此蛊种在巫马玉琊的身上,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折磨致死。然而召奎并没有这么做,相反按照原计划执行,他想要的远不止这些。

    召奎入宫后,有次随一名老内官张琦出宫采办,不明失踪。一年后,张琦照旧出宫采办,再次遇到了召奎,说是被山匪拐走后,进山挖矿。后偷溜溜地下山,这才恰巧遇到张琦。

    老内官张琦从前最是疼爱召奎,为人和蔼可亲、心慈手软,于是又将召奎带回了宫中,重新回到了巫马周政的身边伺候。

    这一年召奎到底发生了什么,宫中无人可知。

    召奎强行为苏念种蛊的那夜,老内官张琦按照皇太后周氏的吩咐,送些安神香给巫马周政,途径御花园,张琦听到动静便吹灭提灯,暗中观察了全程,苏念七窍流血,吓得张琦手中的提灯掉落在地,召奎猛地朝旁边的竹林看去,碰到一只野猫走出来,打消了召奎的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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