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同时伸出三只手，银行卡在争抢之间滑落到旁边沙发底下。
黎智第一时间站起身跑过来，但已经来不及，距离沙发最近的妈妈将银行卡从沙发底下摸出来。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妈妈捏着银行卡举起，死死盯着爸爸。
“说，你哪儿来的私房钱。”
“你听错了，嘿，我哪里来的私房钱呐，不是每个月发了工资都给你了。”
妈妈瞪他，“再给你一次机会！”
黎爸爸视线移动，向黎智投向求助的目光，黎智后退了一步。
这事儿确实是她引起的，但她也不知道奶奶藏的钱是爸爸的私房钱，而且他藏私房钱这事儿本身就有点不地道，不能怪妈妈小题大做。
“你今天非得跟我说清楚不可。”
妈妈指着爸爸，进了卧室，爸爸看了眼黎智，欲哭无泪，抱着一副必死的决心跟了进去。
黎智咬了咬唇，坐回到饭桌前，听到主卧里妈妈的质问，爸爸似乎在解释什么，妈妈说她不听。
他们吵架一向如此。
这场争吵确实有黎智的原因，但她觉得原因不多，夹起一块回锅肉喂进嘴里。
她吃完饭父母还没出来，吵架归吵架，总不能不吃饭吧，黎智用保鲜罩盖上饭菜回了自己卧室。
隔日，黎智起床，外面静悄悄的，平日这个时间准能听到点声响。
昨晚她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父母最后吵到几点。
从房间里出来，外面空无一人，客厅餐桌上还是她昨晚的布局，回到床头拿起手机，也没有父母留的短信。
她给妈妈拨了通电话出去，铃声响到尾都没人接，又拨了两次，还是如此。
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来，黎智给爸爸打去电话，就在她以为也是无人接通时，爸爸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果果。”
“爸，你们去哪了？”
爸爸在电话里叹气，“你妈闹着要回娘家，我这怎么都拦不住，天一亮就拿着行李走了。”
黎智愣了下，外婆和外公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在黎家这么多年，妈妈除了偶尔去看看舅舅，就没怎么回过娘家。
或者在她的心里，外公外婆不在，她就已经没有娘家了。
“那你呢？今天不去上班了么？”
“我跟着你妈呢，要是出点啥事咱爷俩咋整，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好的时候温柔得跟水儿似的，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听到有爸爸陪着，黎智终于放下心。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妈妈年轻的那个年代，父母的思想一致认为女儿终究会成为别人家的人，终究一天是外人。
所以黎智有记忆以来，妈妈跟舅舅的关系就算不上好，她这个时候闹矛盾，肯定是闹给爸爸看的。
她洗漱好出门，在车上给妈妈发来了条消息，让她出去好好休息，散散心，用爸爸的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希望这样她可以稍微消消气。
之后的几天，爸妈都没有回来，黎智下班后一个人在家，自己做饭自己吃饭。
好在每天晚上都会收到爸爸的消息，向她汇报今天把妈妈哄得怎么样了。
黎智饭量很小，用泡面锅住了一碗青菜鸡蛋面条，刚准备吃，反扣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两声。
拿起来一看，是秦肆的消息。
秦肆：【在家？】
黎智转头看了眼外面，冬天黑得早，他肯定看见她家客厅灯亮着。
走到窗台边往小区外看，那辆黑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
兴许是他看见窗边的人影。
她手机又震动了两下。
秦肆：【看我干嘛，下来啊。】
黎智：【我在吃饭……】
秦肆：【你自己先吃上了？】
秦肆：【那我怎么办？】
黎智回头看了眼桌上的面条，觉得这样不好，但如果跟他出去的话，不知道又会被他带去哪里。
黎智：【鸡蛋面，要吃吗？】
她等了几秒，手机那头没反应，再抬眼，路边那辆车车灯已经熄了。
黎智猜到他应该上来了，进厨房重新烧了一锅水，刚打燃火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走到门口，打开门，秦肆带着一身寒气逼近，他反客为主一脚迈进来，跟在自己家似的，脱掉鞋子换上黎爸爸的拖鞋。
“等你等得都要冻成冰碴了，你知道外面多冷吗？”
黎智抿唇，就在外面待了不到五分钟就能冻成冰碴，他还真是比姑娘家还脆弱。
“三两面，加两个蛋，”没等旁边女孩说话，他跟个客人似的，开门见山点菜。
黎智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谁让她要问的呢，明明知道他会答应，就该告诉他要休息了，让他去别地儿解决去。
“吃菜吗？”
“吃吧，少加点。”
还挑嘴。
黎智转身朝厨房走，身后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停在厨房门口。
客厅里只有餐桌边开着小灯，他的身影被厨房的光线拉得很长。
“家里没人？”
水开了，黎智拿了把面条出来，“嗯。”
男人站在门口看她，她问吃不吃面时，他就猜到了，不然她才不会让他来呢。
“就你一个人在家？”
他又问。
黎智侧脸朝他看去，“你不是人吗？”
“原来你早就把我当成你的家人了，”男人口吻戏谑，站直身体，走到黎智身后，举止轻浮地握住她拿着汤勺的手。
“你……”
黎智正要啐他两句，谁知他往下直接拿走了手里的汤勺。
“蛋要这个时候下，不然面融了，蛋还没熟。”
黎智朝旁边挪了几步，让出可以让他自己发挥的空间。
“那你就吃溏心蛋呗。”
“太腥了，不喜欢。”
屋内一度只有咕噜咕噜水煮沸的声音，两人沉默了会，黎智忍不住好奇问。
“你怎么不回家吃饭？”
她依稀记得以前他父母下班很晚，所以他带她到家里做过好几次客，但这个时间，他们也该回家了吧。
“是不是因为你嘴太挑，他们不想管你？”
怕这些年会生变故，她说笑着。
秦肆个子很高，低着头看里锅里，从黎智那个角度看去，只要他一动就能蹭到油烟机。
“你往过来站点，”她扯住他袖子拉了下。
力气不大，动作也很轻，男人顺着她的动作挪开一点距离。
黎智抬眼，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自己，语气要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
“是啊，没人想管。”
男人眼眸幽深，“你想不想管？我很好管的，一管就能管得住。”
黎智盯着他，朝锅里多丢了一把菜，“谁要管你，”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秦肆看着满到快要溢出来的菜，忍不住发笑，他不愿意吃什么，她就偏让他吃。
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是。
一阵忙活过来，黎智碗里的面都坨了，她也不怎么在意，趁着还没凉透，朝嘴里扒拉几口。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放学你跟我回家，给我煮了一锅面。”
男人说着，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嗯，”黎智垂着眼，点头。
那次他说带她出去吃，她觉得他家里没什么钱，不想让他乱花，才说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
一个从没下过厨的人做的饭，能有多好吃？
当时秦肆看见一锅蛋花面汤人都傻了。
又怕表现得太明显，会让黎智有挫败感，他一边忍着反胃的冲动，一边大口大口吃，一边夸奖她手艺不错。
黎智当时尝了，觉得味道不太好，跟奶奶喂流浪狗的食食差不多。
但看他吃得很开心，以为他就喜欢吃这种味道的，说下次再给他做，她觉得她就是个做饭的天才，一下子就抓住了秦肆的胃。
“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黎智蓦地抬起头，男人两腮鼓鼓的，一嚼一嚼的，有点可爱。
黎智：……
“你这厨艺，以后还是别进厨房了吧，”男人用试探的语气说，怕她会真的生气。
结果女孩不仅没生气，还跟他辩解起来。
“可是我妈和我奶奶，还有我爸，都说我做的饭菜好吃。”
“就你说不好吃，有没有可能不是我的问题，是你嘴的问题。”
见她小嘴叭叭个没完，秦肆沉沉地问了一句，“除了你家里人，还有别人吃过你做的饭吗？”
黎智想想，那还真没有。
“而且你以前就吃得很开心啊，那么多都被你吃完了，我就尝了一小口，”她用手比了下，两根手指捏在一起，看上去确实吃得特别少。
“现在跟我说不好吃，你早干嘛去了？故意的吧。”
“我早干嘛去了？”
秦肆凝着她的眼睛，说：“是你他妈的不要我，你给我机会了吗？”
语气却是很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柔和。
黎智语塞，顿了顿，“那我现在给你机会让你说了吗？”
“那你就说给不给吧？”
“我……”
她正要回答，发现秦肆这问题问得有点歧义。
就在愣神之际，外面楼道忽地传来爸爸的声音，黎智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她一把揪住秦肆的领子，将人烂七八糟地朝卧室里塞，路过门口，还把他的鞋顺带抱上。
走到一半，秦肆忽地顿住，黎智拉不动，回头，秦肆指了指他脚上的拖鞋，最后光着脚被黎智关进房间。
出来时，她已经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瞥见桌上还摆着两幅碗筷，风一般地端起其中一碗倒进厨房垃圾桶，将碗丢在水槽里。
父母这个时候进来，“果果？你干嘛呢？”
要不说做贼心虚呢，她感觉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还得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我没干嘛呀，”她指了指桌上剩下的那碗面，“我在吃饭。”
爸爸看了眼，蛋有蛋的样子，面有面的样子，“哟，长进了。”
“砰——”
房间传来巨大声响，像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地面。
爸爸看了黎智一眼，朝她卧室走去。
“你房间里怎么了？”
黎智第一时间站起身跑过来，但已经来不及，距离沙发最近的妈妈将银行卡从沙发底下摸出来。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妈妈捏着银行卡举起，死死盯着爸爸。
“说，你哪儿来的私房钱。”
“你听错了，嘿，我哪里来的私房钱呐，不是每个月发了工资都给你了。”
妈妈瞪他，“再给你一次机会！”
黎爸爸视线移动，向黎智投向求助的目光，黎智后退了一步。
这事儿确实是她引起的，但她也不知道奶奶藏的钱是爸爸的私房钱，而且他藏私房钱这事儿本身就有点不地道，不能怪妈妈小题大做。
“你今天非得跟我说清楚不可。”
妈妈指着爸爸，进了卧室，爸爸看了眼黎智，欲哭无泪，抱着一副必死的决心跟了进去。
黎智咬了咬唇，坐回到饭桌前，听到主卧里妈妈的质问，爸爸似乎在解释什么，妈妈说她不听。
他们吵架一向如此。
这场争吵确实有黎智的原因，但她觉得原因不多，夹起一块回锅肉喂进嘴里。
她吃完饭父母还没出来，吵架归吵架，总不能不吃饭吧，黎智用保鲜罩盖上饭菜回了自己卧室。
隔日，黎智起床，外面静悄悄的，平日这个时间准能听到点声响。
昨晚她倒在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也不知道父母最后吵到几点。
从房间里出来，外面空无一人，客厅餐桌上还是她昨晚的布局，回到床头拿起手机，也没有父母留的短信。
她给妈妈拨了通电话出去，铃声响到尾都没人接，又拨了两次，还是如此。
有种不好的预感浮上来，黎智给爸爸打去电话，就在她以为也是无人接通时，爸爸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果果。”
“爸，你们去哪了？”
爸爸在电话里叹气，“你妈闹着要回娘家，我这怎么都拦不住，天一亮就拿着行李走了。”
黎智愣了下，外婆和外公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在黎家这么多年，妈妈除了偶尔去看看舅舅，就没怎么回过娘家。
或者在她的心里，外公外婆不在，她就已经没有娘家了。
“那你呢？今天不去上班了么？”
“我跟着你妈呢，要是出点啥事咱爷俩咋整，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好的时候温柔得跟水儿似的，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听到有爸爸陪着，黎智终于放下心。
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在妈妈年轻的那个年代，父母的思想一致认为女儿终究会成为别人家的人，终究一天是外人。
所以黎智有记忆以来，妈妈跟舅舅的关系就算不上好，她这个时候闹矛盾，肯定是闹给爸爸看的。
她洗漱好出门，在车上给妈妈发来了条消息，让她出去好好休息，散散心，用爸爸的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希望这样她可以稍微消消气。
之后的几天，爸妈都没有回来，黎智下班后一个人在家，自己做饭自己吃饭。
好在每天晚上都会收到爸爸的消息，向她汇报今天把妈妈哄得怎么样了。
黎智饭量很小，用泡面锅住了一碗青菜鸡蛋面条，刚准备吃，反扣在桌上的手机响了两声。
拿起来一看，是秦肆的消息。
秦肆：【在家？】
黎智转头看了眼外面，冬天黑得早，他肯定看见她家客厅灯亮着。
走到窗台边往小区外看，那辆黑车停在路边，打着双闪。
兴许是他看见窗边的人影。
她手机又震动了两下。
秦肆：【看我干嘛，下来啊。】
黎智：【我在吃饭……】
秦肆：【你自己先吃上了？】
秦肆：【那我怎么办？】
黎智回头看了眼桌上的面条，觉得这样不好，但如果跟他出去的话，不知道又会被他带去哪里。
黎智：【鸡蛋面，要吃吗？】
她等了几秒，手机那头没反应，再抬眼，路边那辆车车灯已经熄了。
黎智猜到他应该上来了，进厨房重新烧了一锅水，刚打燃火外面就响起敲门声。
走到门口，打开门，秦肆带着一身寒气逼近，他反客为主一脚迈进来，跟在自己家似的，脱掉鞋子换上黎爸爸的拖鞋。
“等你等得都要冻成冰碴了，你知道外面多冷吗？”
黎智抿唇，就在外面待了不到五分钟就能冻成冰碴，他还真是比姑娘家还脆弱。
“三两面，加两个蛋，”没等旁边女孩说话，他跟个客人似的，开门见山点菜。
黎智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谁让她要问的呢，明明知道他会答应，就该告诉他要休息了，让他去别地儿解决去。
“吃菜吗？”
“吃吧，少加点。”
还挑嘴。
黎智转身朝厨房走，身后脚步不远不近地跟着，直到停在厨房门口。
客厅里只有餐桌边开着小灯，他的身影被厨房的光线拉得很长。
“家里没人？”
水开了，黎智拿了把面条出来，“嗯。”
男人站在门口看她，她问吃不吃面时，他就猜到了，不然她才不会让他来呢。
“就你一个人在家？”
他又问。
黎智侧脸朝他看去，“你不是人吗？”
“原来你早就把我当成你的家人了，”男人口吻戏谑，站直身体，走到黎智身后，举止轻浮地握住她拿着汤勺的手。
“你……”
黎智正要啐他两句，谁知他往下直接拿走了手里的汤勺。
“蛋要这个时候下，不然面融了，蛋还没熟。”
黎智朝旁边挪了几步，让出可以让他自己发挥的空间。
“那你就吃溏心蛋呗。”
“太腥了，不喜欢。”
屋内一度只有咕噜咕噜水煮沸的声音，两人沉默了会，黎智忍不住好奇问。
“你怎么不回家吃饭？”
她依稀记得以前他父母下班很晚，所以他带她到家里做过好几次客，但这个时间，他们也该回家了吧。
“是不是因为你嘴太挑，他们不想管你？”
怕这些年会生变故，她说笑着。
秦肆个子很高，低着头看里锅里，从黎智那个角度看去，只要他一动就能蹭到油烟机。
“你往过来站点，”她扯住他袖子拉了下。
力气不大，动作也很轻，男人顺着她的动作挪开一点距离。
黎智抬眼，他就那么定定地看着自己，语气要多不正经就有多不正经。
“是啊，没人想管。”
男人眼眸幽深，“你想不想管？我很好管的，一管就能管得住。”
黎智盯着他，朝锅里多丢了一把菜，“谁要管你，”说完，直接走了出去。
秦肆看着满到快要溢出来的菜，忍不住发笑，他不愿意吃什么，她就偏让他吃。
以前上学的时候也是。
一阵忙活过来，黎智碗里的面都坨了，她也不怎么在意，趁着还没凉透，朝嘴里扒拉几口。
“你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放学你跟我回家，给我煮了一锅面。”
男人说着，抬头看向对面的人。
“嗯，”黎智垂着眼，点头。
那次他说带她出去吃，她觉得他家里没什么钱，不想让他乱花，才说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
一个从没下过厨的人做的饭，能有多好吃？
当时秦肆看见一锅蛋花面汤人都傻了。
又怕表现得太明显，会让黎智有挫败感，他一边忍着反胃的冲动，一边大口大口吃，一边夸奖她手艺不错。
黎智当时尝了，觉得味道不太好，跟奶奶喂流浪狗的食食差不多。
但看他吃得很开心，以为他就喜欢吃这种味道的，说下次再给他做，她觉得她就是个做饭的天才，一下子就抓住了秦肆的胃。
“那是我这辈子，吃过最难吃的东西。”
黎智蓦地抬起头，男人两腮鼓鼓的，一嚼一嚼的，有点可爱。
黎智：……
“你这厨艺，以后还是别进厨房了吧，”男人用试探的语气说，怕她会真的生气。
结果女孩不仅没生气，还跟他辩解起来。
“可是我妈和我奶奶，还有我爸，都说我做的饭菜好吃。”
“就你说不好吃，有没有可能不是我的问题，是你嘴的问题。”
见她小嘴叭叭个没完，秦肆沉沉地问了一句，“除了你家里人，还有别人吃过你做的饭吗？”
黎智想想，那还真没有。
“而且你以前就吃得很开心啊，那么多都被你吃完了，我就尝了一小口，”她用手比了下，两根手指捏在一起，看上去确实吃得特别少。
“现在跟我说不好吃，你早干嘛去了？故意的吧。”
“我早干嘛去了？”
秦肆凝着她的眼睛，说：“是你他妈的不要我，你给我机会了吗？”
语气却是很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柔和。
黎智语塞，顿了顿，“那我现在给你机会让你说了吗？”
“那你就说给不给吧？”
“我……”
她正要回答，发现秦肆这问题问得有点歧义。
就在愣神之际，外面楼道忽地传来爸爸的声音，黎智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个时候回来。
她一把揪住秦肆的领子，将人烂七八糟地朝卧室里塞，路过门口，还把他的鞋顺带抱上。
走到一半，秦肆忽地顿住，黎智拉不动，回头，秦肆指了指他脚上的拖鞋，最后光着脚被黎智关进房间。
出来时，她已经听到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瞥见桌上还摆着两幅碗筷，风一般地端起其中一碗倒进厨房垃圾桶，将碗丢在水槽里。
父母这个时候进来，“果果？你干嘛呢？”
要不说做贼心虚呢，她感觉心脏都跳到嗓子眼了，还得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我没干嘛呀，”她指了指桌上剩下的那碗面，“我在吃饭。”
爸爸看了眼，蛋有蛋的样子，面有面的样子，“哟，长进了。”
“砰——”
房间传来巨大声响，像什么东西重重地砸在地面。
爸爸看了黎智一眼，朝她卧室走去。
“你房间里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