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三 章
“眼下房东催得紧，要是我还不上钱就把我赶出家门，还有我父母的欠款，债主连日找上门来，我想请苏公子先为我垫付银钱，等到戏园开起来，收益抵账。”梨雪时眼下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这样。
苏枋不是计较的人，把这一项写在了合同当中，若是戏园赔钱，梨雪时就要把他投的钱悉数归还。
一式两份，梨雪时认认真真浏览了一下协议内容，无异议后，在纸上签字画押。
合作一事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苏枋突然看向她，开口说道：“你有牙牌吗？”
梨雪时摇了摇头。
古代的身份证和现代有所不同，但都是用来证明自己的身份的。
她之前已经在家找了那么久，不但金银细软没有，牙牌也没有，相当于“黑户。”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麻烦事倒是不少。
苏枋沉默了一瞬，便开口说道：“罢了，你跟我来。”
苏枋带她进了书房，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一边动笔一边问她的个人信息。
“你家里还有房屋地契吗？”
“没有。”
这倒是个麻烦事。
若是没有固定的住所，里正那边是过不了关的。
苏枋放下手中的笔，对她说道：“我们一会先去找里正询问一下，看看办理牙牌需要什么。”
梨雪时轻轻点头，她的父母双亡，自己又一直未曾办理过牙牌，如今想要开设戏园，牙牌成了她必须跨越的障碍。
具体的细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也只能听苏枋的安排。
苏枋差人跟着她回到了住处，收拾好了为数不多的行李，敲开了房东家的门。
房东看着梨雪时双手空空，身后跟着的小厮替她拿着行李，当日在市集的种种他已经听说了，心下懊悔怎么就没发现梨雪时的身世，若以前对她好点，说不定还能通过她攀上个高枝。
实在是失策了。
他一改往日的嘴脸，谄媚了起来：“梨姑娘快请进，这是做什么？”
“进我就不进了，今日来是跟您说，我有了新的住处，那剩下的钱……您看？”
“梨姑娘哪里的话，剩下的钱我不要了，您就安心住在这儿，缺什么少什么都跟我说！”房东听见梨雪时要退租，有些心急。
早知道之前给自己留些余地了。
“倒也不必，既然您不要钱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梨雪时没再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梨雪时被苏枋安排在了院子西边的一个房间内，虽然偏僻，但也比她之前住的地方好了不少，没有嫌弃的道理。
收拾好之后，梨雪时便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次日清晨，两人早早来到户籍管理处。
原以为一切能够顺利进行，没想到麻烦事接踵而至。
户籍管理处的大厅人来人往，长长的一队排到了门口，两个人等了快一个时辰，才轮到他们。
户籍管理处的里正是个刻板严肃的中年人，他抬头看了苏枋和梨雪时一眼，冷冷地问道：“你们两个所谓何事？”
“我要办理牙牌。”梨雪时简洁明了地说明来意。
里正眉头一皱，打量着梨雪时，将手伸到格挡外，“手实拿来。”
梨雪时将手实递给他，轻声道：“请您过目。”
手实上的信息十分详细，只是梨雪时现在没有固定住所，父母双亡信息不详，很难界定她是否是正当人士。
里正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的信息不详，没办法确定你的身份，尔等莫非是来戏弄本官不成？”
梨雪时闻言，急忙解释道：“大人误会了，只是事发突然，家中并无之前的手实信息，所以才——”
“事发突然？”里正打断了她的话，“本官只认手实，其他一概不论。”
梨雪时心中一沉，她知道，这个事情恐怕难以避免。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大人，既然有确定住所是办理牙牌的必要条件，那我们是否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来证明我的身份？”
里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其他途径？你以为这是儿戏吗？没有手实，一切免谈。”
梨雪时心中焦急，她看向苏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枋察觉到她的目光，往她身后站了站，用眼神示意让她放心。
远远地，一个语气不善地声音由远及近：“哈哈，这不是苏使节吗？怎么，也想来办理牙牌？”
苏枋和梨雪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苏枋眉头一皱，脑子里快速地将眼前的人和身份信息对上号，“赵公子，我做什么，似乎不用告知你。”
赵公子原名赵世明，他父亲赵天成和苏枋的父亲在官场上向来看不对眼，于是两家的仇怨便从此结下。
恰好苏枋又是一个有出息的，赵天成天天在自家不成器的儿子面前夸苏枋以此让自己儿子努力上进。
上进倒是没上进，却让赵世明对苏枋恨之入骨。
赵公子却并未理会苏枋的话，他走到里正面前，拱手道：“大人，这位姑娘既然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手实，那办理牙牌之事恐怕难以成行。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提议，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里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有何提议？”
赵公子微微一笑，“这位姑娘既然无依无靠，不如就让她入我府中为婢。我自然会为她办理手实和牙牌，大人觉得如何？”
梨雪时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谁要当你的奴婢，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
长的还没她高，还奴婢呢！
苏枋对赵世明的提议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他转头看向赵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赵公子，你的提议似乎有些不妥。”
“哦？有何不妥？”赵公子挑衅地看着他，“难道苏使节有更好的办法？”
苏枋平静地说道，“梨姑娘的个人情况并非无法证明，我自有办法为梨姑娘办理手实。至于牙牌，就不劳烦赵公子费心了。”
“哈哈！”赵公子大笑起来，“你以为这是儿戏吗？她总不能一夜之间有地方住吧？你可别忘了，她可是个孤女。”
苏枋并未理会他的嘲讽，他转头看向里正，“我改日再来，今日就不劳烦大人。”
里正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知道苏枋的身份非同一般，但规矩就是规矩，他也不能为其破例。
“好。”最终，他点了点头。
苏枋和梨雪时从户籍办理处出来，两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梨雪时没想到在这个时代办理身份证也是一件很糟心的事。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苏枋安慰道。
梨雪时在回去的路上盘算着什么。
刚才那个姓赵的说可以将户籍安插在他们家，那她是不是能用同样的方式，将户籍安在苏枋家？
“苏大人，赵公子刚才说可以把我的身份挂靠在他们家，也就是说我可以找一户人家挂靠我的身份，是这样的吧？”梨雪时突然看向苏枋说道。
苏枋点点头：“是这样的。”
“那如果我现在挂靠在你们家，不入奴籍，只是一个平民的身份，可以这么操作吗？”
苏枋思考了一下，“想来是可以的。”
梨雪时和苏枋回去之后，苏枋加紧让下人将梨雪时的身份信息拟了一份，把手实填写完整，次日便上报了里正。
里正也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碍于苏枋的职位，也就没多说什么。
梨雪时顺利地在这个时代拥有了自己的身份。
办好牙牌之后，苏枋与梨雪时开始筹备戏园。
梨雪时和苏枋开始对京城里的其他戏园进行考察。
一男一女同行实在是多有不便，于是，梨雪时女扮男装，成了苏枋身边的一名小厮。
日夜跟随在苏枋身边，出入戏园。
“上无瓦片我不怪你，下无寸土我自己情愿的，我二人患难之中成夫妻，任凭海枯石烂我一片真心永不移。”【1】
戏台上，七仙女如泣如诉，在表达自己的真心，看的下面的观众也跟着流了眼泪。
而此刻的梨雪时，正在研究着戏园里的构造。
舞台布置在大堂中央，四周被精美的木制围栏所环绕，地上还铺着红色的长布，中间摆放着这场戏需要配合的道具。
观众席围绕着舞台呈扇形分布，每一排的座位中间都有间隔，既能够让人以最佳的视野看戏，又能够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
旁边的墙壁上，还挂有历朝历代名角所扮演的场景，让人一走进来。就能够身临其境。
一曲终了，梨雪时和苏枋前后脚走出了戏园大门。
“你刚才在想什么？”苏枋见她一直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等到戏结束了才问她。
“没什么，我觉得他们这个戏院装修的很不错，我们也可以参考。”
半个月后，他们收集到了关于整个京城的所有戏园的相关信息。
接下来就该正式开工了。
她们首先面临的难题便是选址。
京城地皮昂贵，要想找到一处既适合表演又价格合理的场地并非易事。
起初，苏枋提议将戏园设在城中最为繁华的市集附近。那里车水马龙，商铺林立，是城中最具活力的地方。
戏园的受众大多都是些达官显贵，平常人家很少有能拿出来闲钱去供消遣的。
但梨雪时却和他的看法截然相反。
她并不想做多么阳春白雪的东西，她想让每个人都有权利、有自由能够来感受木偶戏，体验木偶戏。
繁华的市集人流量是多，但是对于平民来讲，建立在京城中心的戏院，让人望而却步，一看就不是他们能涉足的地方，这样自然会把这些顾客流失掉。
“我觉得应该把戏院建在城西东市那边，那里人流量适中，地皮来说也相对便宜，最主要的是，这两类人，都会去那里采买。”梨雪时向苏枋提议道。
她并非空穴来风，而说实实在在的去实地调查过才敢说出她的想法。
苏枋当即做了决定，“我们先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毕竟戏园子也要有足够的场地。”
他们两个坐上马车到了城西之后，两个人打发了车夫，在街上沿街观察。
他们不仅要考虑土地的面积、位置、价格，还要考虑这块地该怎么布局设计最为适宜。
城西的东西两侧景象各异，东侧高楼林立，金碧辉煌；西侧多为平房，各家门前还晒着刚收下来的粮食，路边时不时的还有几个叫花子在讨要银钱。
梨雪时见他们实在太过可怜，从自己的银钱包里拿出来几两碎银子放在他们的缺了一角的碗里。
东西的对比实在是太过惨烈，让梨雪时的心里顿时起了酸涩之感。
走了半个多时辰，两人到了一出不算太荒凉的地皮处，这个地皮上建造的是一个酒馆，因上月的一场大火，变为了灰烬。
老板一夜之间，破了产。
为了还清债务，现在紧急出售这块地皮，价格十分低廉。
但碍于这里挨着城西，治安不是太好，很少有人愿意在这里建造什么大型设施。
这个酒楼，旁边是个茶楼，对面还是个青楼，人来人往的，客流量倒是不少。
梨雪时大致的浏览了一圈，没有看到戏园的存在，在心里盘算着这块地皮的总面积，转头对苏枋说道：“不如就这块？”
苏枋刚要回答，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快速地冲着梨雪时过来，手直直地伸向了梨雪时腰上的银钱包。
梨雪时突然被大力地拽向一侧，一个没站稳，就要往地上扑倒。
预料中的痛楚没有到来，梨雪时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1】引用自《七仙女》的唱段
苏枋不是计较的人，把这一项写在了合同当中，若是戏园赔钱，梨雪时就要把他投的钱悉数归还。
一式两份，梨雪时认认真真浏览了一下协议内容，无异议后，在纸上签字画押。
合作一事就这么敲定了下来。
苏枋突然看向她，开口说道：“你有牙牌吗？”
梨雪时摇了摇头。
古代的身份证和现代有所不同，但都是用来证明自己的身份的。
她之前已经在家找了那么久，不但金银细软没有，牙牌也没有，相当于“黑户。”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的话，麻烦事倒是不少。
苏枋沉默了一瞬，便开口说道：“罢了，你跟我来。”
苏枋带她进了书房，准备好了笔墨纸砚，一边动笔一边问她的个人信息。
“你家里还有房屋地契吗？”
“没有。”
这倒是个麻烦事。
若是没有固定的住所，里正那边是过不了关的。
苏枋放下手中的笔，对她说道：“我们一会先去找里正询问一下，看看办理牙牌需要什么。”
梨雪时轻轻点头，她的父母双亡，自己又一直未曾办理过牙牌，如今想要开设戏园，牙牌成了她必须跨越的障碍。
具体的细节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做，也只能听苏枋的安排。
苏枋差人跟着她回到了住处，收拾好了为数不多的行李，敲开了房东家的门。
房东看着梨雪时双手空空，身后跟着的小厮替她拿着行李，当日在市集的种种他已经听说了，心下懊悔怎么就没发现梨雪时的身世，若以前对她好点，说不定还能通过她攀上个高枝。
实在是失策了。
他一改往日的嘴脸，谄媚了起来：“梨姑娘快请进，这是做什么？”
“进我就不进了，今日来是跟您说，我有了新的住处，那剩下的钱……您看？”
“梨姑娘哪里的话，剩下的钱我不要了，您就安心住在这儿，缺什么少什么都跟我说！”房东听见梨雪时要退租，有些心急。
早知道之前给自己留些余地了。
“倒也不必，既然您不要钱了，那么我就先告辞了。”梨雪时没再理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梨雪时被苏枋安排在了院子西边的一个房间内，虽然偏僻，但也比她之前住的地方好了不少，没有嫌弃的道理。
收拾好之后，梨雪时便思考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次日清晨，两人早早来到户籍管理处。
原以为一切能够顺利进行，没想到麻烦事接踵而至。
户籍管理处的大厅人来人往，长长的一队排到了门口，两个人等了快一个时辰，才轮到他们。
户籍管理处的里正是个刻板严肃的中年人，他抬头看了苏枋和梨雪时一眼，冷冷地问道：“你们两个所谓何事？”
“我要办理牙牌。”梨雪时简洁明了地说明来意。
里正眉头一皱，打量着梨雪时，将手伸到格挡外，“手实拿来。”
梨雪时将手实递给他，轻声道：“请您过目。”
手实上的信息十分详细，只是梨雪时现在没有固定住所，父母双亡信息不详，很难界定她是否是正当人士。
里正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的信息不详，没办法确定你的身份，尔等莫非是来戏弄本官不成？”
梨雪时闻言，急忙解释道：“大人误会了，只是事发突然，家中并无之前的手实信息，所以才——”
“事发突然？”里正打断了她的话，“本官只认手实，其他一概不论。”
梨雪时心中一沉，她知道，这个事情恐怕难以避免。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大人，既然有确定住所是办理牙牌的必要条件，那我们是否可以通过其他途径来证明我的身份？”
里正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其他途径？你以为这是儿戏吗？没有手实，一切免谈。”
梨雪时心中焦急，她看向苏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苏枋察觉到她的目光，往她身后站了站，用眼神示意让她放心。
远远地，一个语气不善地声音由远及近：“哈哈，这不是苏使节吗？怎么，也想来办理牙牌？”
苏枋和梨雪时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穿华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嘲讽的笑容。
苏枋眉头一皱，脑子里快速地将眼前的人和身份信息对上号，“赵公子，我做什么，似乎不用告知你。”
赵公子原名赵世明，他父亲赵天成和苏枋的父亲在官场上向来看不对眼，于是两家的仇怨便从此结下。
恰好苏枋又是一个有出息的，赵天成天天在自家不成器的儿子面前夸苏枋以此让自己儿子努力上进。
上进倒是没上进，却让赵世明对苏枋恨之入骨。
赵公子却并未理会苏枋的话，他走到里正面前，拱手道：“大人，这位姑娘既然没有能够证明身份的手实，那办理牙牌之事恐怕难以成行。不过，我倒是有一个提议，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里正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有何提议？”
赵公子微微一笑，“这位姑娘既然无依无靠，不如就让她入我府中为婢。我自然会为她办理手实和牙牌，大人觉得如何？”
梨雪时闻言，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谁要当你的奴婢，也不看看自己的样子！”
长的还没她高，还奴婢呢！
苏枋对赵世明的提议皱了皱眉头，他没想到人能无耻到这种地步，他转头看向赵公子，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赵公子，你的提议似乎有些不妥。”
“哦？有何不妥？”赵公子挑衅地看着他，“难道苏使节有更好的办法？”
苏枋平静地说道，“梨姑娘的个人情况并非无法证明，我自有办法为梨姑娘办理手实。至于牙牌，就不劳烦赵公子费心了。”
“哈哈！”赵公子大笑起来，“你以为这是儿戏吗？她总不能一夜之间有地方住吧？你可别忘了，她可是个孤女。”
苏枋并未理会他的嘲讽，他转头看向里正，“我改日再来，今日就不劳烦大人。”
里正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他知道苏枋的身份非同一般，但规矩就是规矩，他也不能为其破例。
“好。”最终，他点了点头。
苏枋和梨雪时从户籍办理处出来，两个人像霜打了的茄子一样。
梨雪时没想到在这个时代办理身份证也是一件很糟心的事。
“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苏枋安慰道。
梨雪时在回去的路上盘算着什么。
刚才那个姓赵的说可以将户籍安插在他们家，那她是不是能用同样的方式，将户籍安在苏枋家？
“苏大人，赵公子刚才说可以把我的身份挂靠在他们家，也就是说我可以找一户人家挂靠我的身份，是这样的吧？”梨雪时突然看向苏枋说道。
苏枋点点头：“是这样的。”
“那如果我现在挂靠在你们家，不入奴籍，只是一个平民的身份，可以这么操作吗？”
苏枋思考了一下，“想来是可以的。”
梨雪时和苏枋回去之后，苏枋加紧让下人将梨雪时的身份信息拟了一份，把手实填写完整，次日便上报了里正。
里正也知道其中的弯弯绕绕，碍于苏枋的职位，也就没多说什么。
梨雪时顺利地在这个时代拥有了自己的身份。
办好牙牌之后，苏枋与梨雪时开始筹备戏园。
梨雪时和苏枋开始对京城里的其他戏园进行考察。
一男一女同行实在是多有不便，于是，梨雪时女扮男装，成了苏枋身边的一名小厮。
日夜跟随在苏枋身边，出入戏园。
“上无瓦片我不怪你，下无寸土我自己情愿的，我二人患难之中成夫妻，任凭海枯石烂我一片真心永不移。”【1】
戏台上，七仙女如泣如诉，在表达自己的真心，看的下面的观众也跟着流了眼泪。
而此刻的梨雪时，正在研究着戏园里的构造。
舞台布置在大堂中央，四周被精美的木制围栏所环绕，地上还铺着红色的长布，中间摆放着这场戏需要配合的道具。
观众席围绕着舞台呈扇形分布，每一排的座位中间都有间隔，既能够让人以最佳的视野看戏，又能够让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空间。
旁边的墙壁上，还挂有历朝历代名角所扮演的场景，让人一走进来。就能够身临其境。
一曲终了，梨雪时和苏枋前后脚走出了戏园大门。
“你刚才在想什么？”苏枋见她一直心不在焉，好不容易等到戏结束了才问她。
“没什么，我觉得他们这个戏院装修的很不错，我们也可以参考。”
半个月后，他们收集到了关于整个京城的所有戏园的相关信息。
接下来就该正式开工了。
她们首先面临的难题便是选址。
京城地皮昂贵，要想找到一处既适合表演又价格合理的场地并非易事。
起初，苏枋提议将戏园设在城中最为繁华的市集附近。那里车水马龙，商铺林立，是城中最具活力的地方。
戏园的受众大多都是些达官显贵，平常人家很少有能拿出来闲钱去供消遣的。
但梨雪时却和他的看法截然相反。
她并不想做多么阳春白雪的东西，她想让每个人都有权利、有自由能够来感受木偶戏，体验木偶戏。
繁华的市集人流量是多，但是对于平民来讲，建立在京城中心的戏院，让人望而却步，一看就不是他们能涉足的地方，这样自然会把这些顾客流失掉。
“我觉得应该把戏院建在城西东市那边，那里人流量适中，地皮来说也相对便宜，最主要的是，这两类人，都会去那里采买。”梨雪时向苏枋提议道。
她并非空穴来风，而说实实在在的去实地调查过才敢说出她的想法。
苏枋当即做了决定，“我们先去那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毕竟戏园子也要有足够的场地。”
他们两个坐上马车到了城西之后，两个人打发了车夫，在街上沿街观察。
他们不仅要考虑土地的面积、位置、价格，还要考虑这块地该怎么布局设计最为适宜。
城西的东西两侧景象各异，东侧高楼林立，金碧辉煌；西侧多为平房，各家门前还晒着刚收下来的粮食，路边时不时的还有几个叫花子在讨要银钱。
梨雪时见他们实在太过可怜，从自己的银钱包里拿出来几两碎银子放在他们的缺了一角的碗里。
东西的对比实在是太过惨烈，让梨雪时的心里顿时起了酸涩之感。
走了半个多时辰，两人到了一出不算太荒凉的地皮处，这个地皮上建造的是一个酒馆，因上月的一场大火，变为了灰烬。
老板一夜之间，破了产。
为了还清债务，现在紧急出售这块地皮，价格十分低廉。
但碍于这里挨着城西，治安不是太好，很少有人愿意在这里建造什么大型设施。
这个酒楼，旁边是个茶楼，对面还是个青楼，人来人往的，客流量倒是不少。
梨雪时大致的浏览了一圈，没有看到戏园的存在，在心里盘算着这块地皮的总面积，转头对苏枋说道：“不如就这块？”
苏枋刚要回答，一个黑影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快速地冲着梨雪时过来，手直直地伸向了梨雪时腰上的银钱包。
梨雪时突然被大力地拽向一侧，一个没站稳，就要往地上扑倒。
预料中的痛楚没有到来，梨雪时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1】引用自《七仙女》的唱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