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的确不缺庸才,但一个天才的诞生往往在历经了无数风雨的家族里有不那么一样的意义。

    五条悟彻底舍弃了高专以后,也并没有如他所愿的轻松下来。

    “啊咧啊咧,为什么那么多文件都拿到了我这里,我们尊敬的家主大人呢?”

    习惯了做个甩手掌柜的五条悟早已经将父亲前几天的话忘在了脑后,开始看起了闲书。

    “家主说……既然悟少爷您马上就要接任家主之位了,这些事情也可以先提前熟悉起来。”

    一旁的女仆重复了一遍前不久刚刚听来的话,并如愿以偿地看到了猫猫炸毛。

    翻过年五条悟就是虚岁十七的人类,霓虹这个岁数都已经可以结婚了,仅仅是让他提前成为社畜也算是他这个父亲给他的福报。

    “老头子还真敢说啊!”

    虽然心知肚明自家老爸不会不管他,但五条悟也没有忘记母亲一直挂在嘴边的想出去看看世界这句话。

    家主其实并不是被绑在了京都老宅,只不过他五条悟是个天生怕麻烦的人,他还以为自己只需要挂个家主的名号,那些琐碎的事情自然有其他人去做,却没想到被自家老爸反将一军。

    “……这些东西先放着不用管,我出去一趟。”

    “是。”

    京都深山中的白雪皑皑让穿着一身白色蜻蜓纹羽织的五条悟看起来有些渺然于天地之间,一路走到家主院落的他并没有因为行路途中特意停下为他鞠躬的仆人们而平息心中的那一丝丝怨气。

    他的时间并没有那么宽松,要在十八岁的夏季顺利通过高考的他现阶段全天十几个小时在被家里的七八个老师进行系统性教学,再怎么天才的他要在三年内学完从小学直到高考的知识,也是要狠狠努一把力的。

    秉承着有难同当的五条悟甚至还捐钱给京都和东京的好几所知名高校,然后一股脑把本家和分家咒力低微的那些小辈打包送了进去。

    既然咒术界不再是唯一的选择,总不可能让他一个人做完成全部的工作吧?

    有一个算一个,通通都给我去上课吧小崽子们!!

    来自五条神子深深的爱意让那些头一次对学校有了概念的小孩子们有些兴奋。

    不知道前方等待自己的是地狱的五条家族人在发现了霓虹卷生卷死的绩点和偏差值以后,到底还高兴得起来吗?

    ……

    新年初诣因为奈奈的身体原因去不成了,而当她提出由甚尔和夏油杰带着两个小的一起去时,则狠狠遭遇了两位男士的不赞同。

    “我啊,没办法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奈奈你是能够理解的吧?”

    “那么我一个人带两位侄女去?”

    其实夏油杰总觉得他自己是能行的,就看他们点不点头了。

    “要去要去。”

    “给妈咪祈福~”

    于是夏油杰首次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去了附近的神社,还好真希和真依足够听话,而他也很好的践行了自己出门前对奈奈的承诺,一直都牢牢地牵着她们的手。

    “两个女儿都只记得要给你祈福,我这个Papa果然做的挺失败的嘛。”

    还能够自我调侃就说明他对这件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在意,不过奈奈依然伸手去抚平了他的眉心。

    “嘛,大概是母女连心吧。”

    “或许里面这个以后会和甚尔你更有共同语言也说不定呢?”

    奈奈画的这个饼,甚尔倒是顺从地吃下去了,不过他心里是不是这么想的,就要去问他自己了。

    禅院惠出生在樱花盛开的三月初,他有着一头和甚尔类似的炸毛黑发,圆溜溜的猫眼则是遗传了奈奈。

    生产时的奈奈调低了痛感,却没想到甚尔居然会进来陪产,她在水中一脸轻松,反倒是一旁的男人急出了汗。

    刚出生的小婴儿皮肤红红的像个小猴子,柔软的胎毛乖巧的贴着脸颊,长长的睫毛浓密而卷翘,不知道以后要惊艳多少小姑娘。

    “辛苦你了,奈奈。”

    我禅院甚尔一直知道奈奈是个娇气的小姑娘,并身体力行的娇惯着她,但他心里清楚其实奈奈是个很勇敢的人。

    曾经他出于对她的保护,想过让她就这样一直屏蔽对咒灵的视觉,却没想到奈奈会主动提出要求进行特训。

    他虽然有些不忍心,却又觉得有些骄傲。

    自己的爱人并不是甘心躲在他身后的菟丝花,这样甚尔对于自己没有咒力这件事释怀了许多。

    “……去抱抱惠吧。”

    奈奈有些好笑地看着甚尔不知所措的样子,一旁的护士好心指导他有些别扭的动作,拿惯了咒具的那那双手面对起刚刚出生的儿子,颇有些举重若轻的姿态。

    “……还真是辛苦杰君了。”

    甚尔跑来产房陪伴奈奈,枝子表姐又相隔甚远且因为产后虚弱并未恢复,于是真希和真依就理所应当的托付给夏油杰照顾。

    “……我看那小子也挺乐在其中的。”

    或许是因为即将进入咒术高专所以难免有些紧张,日日练习不缀的夏油杰最近有些消瘦。

    有心想要开解他的奈奈于是顺理成章帮他找点事做。

    病房内温情脉脉,医生办公室里的情况就稍微严肃了些。

    五条拓真并不清楚为什么自家的神子突然这么关注这位看起来没什么特别的孕妇,就算对方的丈夫是脱离了禅院家的天与咒缚……

    不明就里的五条拓真只能想到第一层,认为五条悟是想要拉拢禅院甚尔,虽然并不知道对方有什么过人之处,但身为五条家人对御三家的另外两家天然的就不是很看好。

    于是他勤勤勤恳恳翘班,挂名在妇产科接待了奈奈整个孕期。

    吃了这么长时间的狗粮,已经足够让他清楚了解到禅院甚尔这个人,并坚定的将其定义为恋爱脑。

    不过这种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毕竟他可不想因为一时失言而被对方锤爆。

    不过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什么一个天与咒缚和一个普通人会疑似生下拥有咒力的孩子呢?

    大部分的咒术师其实都是在童年时期觉醒自己的天赋,除了像五条悟这样能够凭借六眼一眼就看出他刚出生就拥有了术式,其他人大多都要等到六岁这个年龄分界线才能够一见分晓。

    作为为奈奈接生的医师,他扛住了禅院甚尔有些不爽的眼神,却敏锐的在禅院惠刚刚呱呱坠地的那一刹那感受到了空气中那一股有些强势的咒力。

    虽然仅仅在几秒后就消失殆尽,但他想或许是孩子的父母用了什么办法遮掩起来了。

    “……啊,真是好运的臭小子啊。”

    难道五条悟真的是上天的亲生儿子吗?怎么什么好东西都轮到他身上了?

    不过一想到有机会看禅院家的笑话,就让他心里十分痛快。

    “不过还真是没想到啊……”

    原来咒术师和天与咒缚定下的束缚,也一样具有约束性。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明明有机会让他无法说出这件事,却只是轻描淡写的立下了一个“无法对五条悟以外的人说出今天发生在妻儿身上所有的事”这么一个不伦不类的束缚。

    他不理解对方为什么能够轻易将筹码交出,但作为五条家的一员,他知道自那天以后自家即将拥有或许不止一个强大的盟友。

    那就已经足够了!

    五条拓真虽然不清楚禅院惠的术式,但他也知道这件事最好还是当面说比较好。

    于是他在安排好了奈奈的情况以后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都本家。

    “……情况就是这样了。”

    “知道了,你先回吧。”

    五条悟其实已经有些将奈奈忘在脑后了,但堂兄带来的消息的的确确让他有些诧异。

    “原来她已经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了吗?”

    这就更加证明她或许并不是一般的咒术师,毕竟孕育出一个有天赋的咒术师婴儿其实是很消耗母体的营养和资质的,当初五条悟的父亲举全家之力供养着自己的妻子,才让他能够顺利出生,这在咒术界并不是什么秘密。

    不太精通人情世故的他对于禅院夫妻的信任有些无措,明明他只是付出了一个名字和地址而已,为什么对方却愿意为此付出一个这么大的筹码呢?

    或许他也是时候找个时间和他们见一面了。

    ……

    “还是不要了吧。”

    夏油杰其实很开心奈奈能够在现在这样有些特殊的情况下还能够想到他,但送他去学校这件事还是算了吧。

    他又不是像真希她们这样的小孩子,哪里还需要她亲手牵着自己送进教室呢?

    “……杰君肯定是讨厌我了吧,对吧?”

    有些装模作样的奈奈开始演了,其实她就是有些无奈,明明霓虹并没有什么月子之类的习俗,等到夏油杰开学她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她是真的不想整天躺在家里啊。

    偶尔她也会有想要任性的一天,顺便为了‘报复’甚尔最近管她太严这件事,让他也能够体验一下一个人带一天小惠是什么样的感觉。

    甚尔嘴上不说,奈奈也清楚他对这个孩子其实并没有那么看重。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夫妻是真爱,孩子是意外吗?

    “绝对没有!”

    夏油杰再怎么能够独当一面,本质也还是一个青春期的少年,他视奈奈为自己人生中的指引,自然不会任由她这么妄自菲薄。

    “……”

    “嗯哼?”

    “……”

    夏油杰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但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他是心甘情愿的。

    “好了好了,我答应了。”

    禅院甚尔眼睁睁看着夏油杰的语气一下子变化下来,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他这个奶爸现在正要去给小崽子泡奶粉呢,且让那小鬼先哄着奈奈吧,反正无论如何奈奈也是不会看上他的。

    他不是看不起夏油杰,但现在的他还做不到撬他墙角这种事。

    是个道德底线过高的人没错了,只可惜这样的人在社会上会被啃得连渣都不剩。

    或许他曾经一路走进不可逆的深渊时会让他有些忌惮,可现在的他干起来过于干净,他可以做到祓除咒灵无数,却还没有真正见过敌人的血。

    可人心其实比咒灵要恶心多了,视咒灵为危害的咒术师自以为自己做的是保护人类的大事,是无名的英雄,但英雄的背面却大多是一无所有的孤寂,是不被理解时的冷漠与无助。

    夏油杰有他的傲气,他未经磋磨凭着自身独特的术式和一腔孤勇跳进了咒术界这个大坑里,前路究竟是光明灿烂亦或是心如死灰,又有谁能够提前说得清呢?

    黑市里少了一个天与暴君其实有什么多大的区别,毕竟任务都是时时刷新有能力者得,除了高悬在榜一的五条神子的刺杀任务至今无人能够完成以外,其他的比起一年前早已经是天翻地覆。

    “禅院,真的不接任务吗?”

    那可是足足两千万啊,只需要搞定一个普通人对他来说不是随随便便的事吗?

    咒术界看似封闭,其实很多霓虹政府高层对于这群人的存在是很清楚的,不过那时候他们还需要依赖对方解决咒灵的问题,只能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视而不见。

    但这并不影响咒术界的暗网一点点从几十年前的全是内部人员,变成现在这样只要你给得起钱就什么都做。

    毕竟诅咒师们可不是那些咒术师,没有人会主动和钱过不去,哪里会管下任务的人是谁呢?

    禅院甚尔一度是孔时雨手下最卖力的那个,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时候的他急需要钱去买咒具,才会把自己当做一个做任务的工具人,孔时雨虽然嘴上说着他赌博不好,但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禅院甚尔是没什么赌运的。

    只要他会源源不断的给赛马场送钱,那么他就一直会是那个天与暴君。

    只可惜他的美梦最终还是被禅院甚尔现在的老婆给搞破灭了。

    在和妻子结婚后的男人基本上维持着一个月只做一次任务的节奏,有的时候还会不厌其烦的挑选任务地点,太远的不去,至于那些被咒灵侵扰着的普通人,那不是还有咒术师呢吗?

    可最近的一年他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有给他打过来,难道做家庭主夫真的那么快乐吗?

    “没空。”

    他甚至没有用心听孔时雨介绍任务细节,反而是第一时间挂断了电话。

    “嘟——”

    “啧。”

    真是个难搞的男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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