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夜风从窗棂支起的缝隙吹了进来，掀动窗帘，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墙角，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斜斜地映在乳白色的瓷砖上，无声地重叠在了一起。
秦欢目瞪口呆地消化掉谌让的这一句话。
她深呼吸一口气，认真地确认道：“你的意思说，咱们如果进入全息社区——比如在全息游戏里，咱们就还是自己的身体，对吧？”
谌让浅笑点头，目露欣慰地夸赞她：“你变聪明了。”
秦欢：“……”她被谌让的眼神给恶心到了。
有的人，真的是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谌让没敢继续逗她，举手求饶道：“好了好了好了，说正经的——”话音在这里停顿了两秒，看她把头转过来，谌让才缓缓说道：“最开始‘灵魂转换’这个词是你提出来的，我一直没有反驳，因为以我们当时的情况来看，只有‘灵魂转换’这一个概念，最能凸显我们的境遇。但是——”
秦欢正听着谌让的侃侃而谈，就听到他倏尔停顿了一下，转折道：“但是，我一直有一个疑惑。‘灵魂’究竟是什么？你知道的，这个概念最早是出现在宗教信仰里，但是我知道你不信神，我也不信会有这种神明手段。”
系统地出现无非是两种可能。
科学或灵异。
谌让本能地相信第一种，他是无神主义者，并不相信会有神灵降临，所以在绑定了系统之后，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有人在搞鬼。
有人在用这个谋害他。
在和秦欢绑定之前，他的怀疑对象是何情，在和秦欢绑定之后，他还是怀疑何情。
但是很快地他就推翻了这个结论。
何情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胆子。
在何家走下坡路的今天，无论是何老爷子还是何情，连守家产的本事都没有，她不可能掌握这项技术……哪怕她踩了狗屎运掌握了，她也不会对秦欢下手，一是她不知道谌让和秦欢的因缘，二是她不敢。
他短暂的住在何家的那几天里，清楚地感受到了‘秦随州’这三个字在何家的威慑力，年幼的他甚至有过最幼稚的举动，刻意当着何情的面去提秦随州，还洋洋得意地说要让秦随州收拾她……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何情癫狂的神色。
巨大的恐惧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吞没，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目光充斥着浓浓的血色，蜷缩在桌底疯狂地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甚至连攻击他的力气都没有，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躲在角落整整一个晚上。
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谌让有些记不清了，却还是没有忘记她对秦随州的恐惧。在这样的心理阴影下，他不信何情敢拿秦欢生事……
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外来生物了。
外来文明。
听起来就很让人心动啊。
一个超越了他们本身的科技水平的世界，居然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谌让的思路很清晰，一番话下来不见丝毫停顿，可见是经过了反复思考，并且有了最终的结论。
秦欢挑起眉头：“看来你是得到答案了。”
她看到谌让的眼神焕发着前所未有的清澈明亮，迸出璀璨的热情与朝气，秦欢被他的目光中的火光刺得有些不适，她移开视线望向了窗户处，透过窗帘去感受风的强度。
谌让的声音里夹杂着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与轻扬：“是脑电波！咱们进入全息世界的时候，是通过脑电波进入的……所以我们的身体就还是自己的……秦欢，‘它’一定是来自更高级的文明，有更高级的科技，它们对脑电波的研究远超于我们——”
秦欢静静地听着他侃侃而谈，她听不懂那种数据上的东西，但是她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所热爱的专业的热情，专注、认真和执着，这与平时的吊儿郎当的形象截然不同。
秦欢平静的心湖似乎被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头，惊起了一片波澜。
但她面上没有丝毫起伏，她微微点头，反问道：“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是它们的科技文明高于这个世界，谌让难道可以在它的监控下——肆无忌惮的去窃取学习它们的文明吗？
谌让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道：“如果能够学到……”
秦欢打断他，声音不轻不重，却又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它在我们的大脑里。”秦欢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声音冷淡：“你打算怎么学？是解剖你自己，还是解剖我的大脑？”
谌让噎住了，原本激动飘扬的心情渐渐地冷静下来。自从他发现这个秘密到现在，他一直没有人可以分享。这是一个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他有且仅有一个分享对象——秦欢！
所以他只能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细细的揣测，酝酿的久了，难免生出一丝冲动——
如果，如果他能破解这项技术。
那他就能名垂青史、千古流芳！
这种水平，竟然能够让两个人的脑电波互换——
如果一个人……能够不停地互换。
那是不是意味着，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然而秦欢适时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这是一项存在但无法研究的技术。
因为它存在于他最不可能研究的两个人身上！
谌让有些失望地垂下了头，沮丧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身旁，如潮水涨潮般侵袭而来，瞬间灌满了整个客厅。
系统适时的在他的脑海里‘嗤’了一声。
从它感知到谌让的想法那一瞬间开始，它就在等这一刻。
它甚至不屑于去戳穿谌让的痴心妄想，特意留到此刻给秦欢去嘲讽。
谌让眼眸微暗：“你早就知道？”
系统机械式的声音在‘滋滋滋’地笑着，“我比你想象中还要了解你。”
谌让微微顿了一下，半晌无言。
秦欢看到他的模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安慰他道：“你可以继续研究，它至少让你清楚——这是一项能够达成的技术！”
谌让‘嗯’了声，很快又调整好了心态，兴致勃勃地说：“就算破解不了，我们也可以在游戏里做自己！”
秦欢疑惑的歪了下脑袋，眼神暗示他说下去。
谌让没有继续卖关子，他将自己的想法徐徐道来：“Q&H的云端办公已经很成熟了，我原本就在考虑给公司搭载云端系统……”
秦欢从善如流的替他接过话头：“但是你没钱。”
秦欢好歹也是帮他处理过几次工作的，不说对他们的财务了如指掌，但是对谌让本人捉襟见肘的窘迫还是略知一二的。
其实她原本是想稍微避一下嫌的，第一次财务送报表过来，秦欢还矜持地推辞，直接转发给了谌让让他处理。但是谌让对此并没有特别大的抵触，有时候可能是‘上课’太认真了，他抽不出时间回复消息，后来就干脆放权给秦欢了，让秦欢自己看着来。
毫不夸张地说，秦欢现在想要搞垮锐风还是挺容易的……嗯，不用秦家的资源。就她本人知道的商业机密，估计都够谌让吃不消。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信心把这些商业机密都给秦欢看。
系统突然冒出一声：“因为他喜欢你。”
秦欢：“？？？？？？”
呵呵，还真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呢。
“你不信我。”系统的声音明明还是那无波无澜的电子音，但是秦欢莫名的从中听出了委屈：“我可以给你看他的好感度的。”
秦欢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谌让，对方挑眉，正欲开口，碰上秦欢的视线时，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旁若无事地说着：“哎呀，现在不是有老板赞助了嘛……你不是懒得帮我处理工作嘛，只要搭载了云端系统，以后不管在哪里，我都可以自己登录云网处理工作了……”
谌让嬉皮笑脸地说着，时不时打量一眼秦欢的神色，就猜到了她根本没在认真听，他不由也开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话，一边分心的召唤系统：“系统，秦欢现在好感度多少了？”
系统不想理他，并且向他投放了一个‘呵呵’。
谌让：“……”
狗系统最好和秦欢的不是同一个！！！！！！
不然让他知道它区别对待，他一定会……一定会……
谌让突然发现就算是它区别对待，他好像也拿它没办法。
“……”让让心里苦，但是让让不能说。
虚空之中，谌让似乎听到了一声嘲讽的讥笑。
而另一边。
秦欢的系统在她的拒绝之下仍然在殷勤地给她展示谌让的好感度。
她若有所悟的转过头看了眼正在望天无能狂怒的谌让，有些明白了这个人的嘴贱本质。
“居然有85这么高吗……”秦欢喃喃道：“但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互相算计啊。”
系统道：“想要让一个人认为自己很爱她，最好的方法就是骗过自己，——他要让你爱上他，势必要先‘爱’上你。”
秦欢神色微顿。
系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了错话，它又说道：“但是喜欢你是真的，宿主接受任务的时候，攻略对象的初始好感度就有70！”
一个半月的时间。
上升了15，距离满分也只要15了。
秦欢轻捻指腹，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毛：“你知道的还挺多。”
它寄身在她的身上，却能探知谌让的好感度。
如果依照谌让的结论，它其实是一种脑电波，那么……真的有可能做到这一步吗？
系统沉默了几秒，秦欢又悠悠道：“说起来，你不让我说出系统的存在，但是谌让几乎已经完全猜到你了，我也没有受到抹杀惩罚，那……我要是完不成舔狗任务，是不是也不用接受惩罚呢？”
“……”系统‘滋滋’了几声，才说道：“请宿主不要轻易挑战系统的惩罚机制！之所以宿主让谌让知道本系统的存在还没被抹杀，是因为宿主没有亲口说出！”
“本系统是遵照民主法则存在的系统，不会因为谌让过于聪敏，就做出抹杀宿主的专.制行为的！”
“哦？”秦欢轻柔地咬着‘民主’和‘专.制’两个字在唇舌间反复思考，笑吟吟得道：“看来你是个很人性化的系统。”
系统道：“建议宿主不要反复进行试探行为。”
秦欢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系统的怪异之处，她早有察觉，但是在此时此刻，她终于得到了答案。
它是人啊。
而且还是很熟悉她的人。
她甚至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秦欢甚至没有提醒它，它布置的任务，到现在都没有给一个限制期限，就好像……不在乎它完不完成一样。
毕竟它，是把她送回过去以后，就抽身离开的‘人’。
它根本没给她的任务，反倒是像在给她前世的执念，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秦欢单方面切断了和系统的对话，抬头望向谌让，对方明显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正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表等她。见她看过来，谌让挑了挑眉：“结束了？”
“嗯呢。”秦欢含笑道：“看来你们聊得不太愉快。”
一语惊起谌让的伤心事。
何止不愉快。
对方根本是在线已读不回！
谌让无语道：“可能不是亲生的……”
秦欢耐心地听他吐槽完，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之前你说的那种酒，要酿多久？”
“什么……”酒字还没出口，谌让就话音一顿，在她意味深长的目光中了然地接下了话头，眸光闪烁，含笑道：“三个月左右吧。”
秦欢了然点头，双眉微蹙，像是有些担忧地说：“喝酒伤身，还是要注意安全啊。”
谌让叹气：“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须尽欢和空对月吗……
秦欢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谌让也在观察她的表情，在捕捉到她脸上那一瞬而过的惊讶的时候，谌让终于确定了。
狗系统不做人！
秦欢的任务果然没有时间限制！也没有生命危险！！！！！！
系统：“呵呵。”
谌让气笑了：“你除了呵呵就不会干别的了？”
系统没有半点同情心，回答得十分果断干脆：“我还能送你离开你眷恋的人世。”
谌让：“……”有话好好说。
谌让试图和它讲道理：“我不说要和她一样的待遇了，毕竟你们统界可能有重女轻男的习俗，但是我要求延长一下任务时限总行吧……”
回应他的，仍然是一声，古板无波的电子音。
“呵呵。”
“……”
日常想要杀统的一天。
夜风从窗棂支起的缝隙吹了进来，掀动窗帘，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墙角，两人的影子，在月光下斜斜地映在乳白色的瓷砖上，无声地重叠在了一起。
秦欢目瞪口呆地消化掉谌让的这一句话。
她深呼吸一口气，认真地确认道：“你的意思说，咱们如果进入全息社区——比如在全息游戏里，咱们就还是自己的身体，对吧？”
谌让浅笑点头，目露欣慰地夸赞她：“你变聪明了。”
秦欢：“……”她被谌让的眼神给恶心到了。
有的人，真的是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
谌让没敢继续逗她，举手求饶道：“好了好了好了，说正经的——”话音在这里停顿了两秒，看她把头转过来，谌让才缓缓说道：“最开始‘灵魂转换’这个词是你提出来的，我一直没有反驳，因为以我们当时的情况来看，只有‘灵魂转换’这一个概念，最能凸显我们的境遇。但是——”
秦欢正听着谌让的侃侃而谈，就听到他倏尔停顿了一下，转折道：“但是，我一直有一个疑惑。‘灵魂’究竟是什么？你知道的，这个概念最早是出现在宗教信仰里，但是我知道你不信神，我也不信会有这种神明手段。”
系统地出现无非是两种可能。
科学或灵异。
谌让本能地相信第一种，他是无神主义者，并不相信会有神灵降临，所以在绑定了系统之后，他的第一想法就是有人在搞鬼。
有人在用这个谋害他。
在和秦欢绑定之前，他的怀疑对象是何情，在和秦欢绑定之后，他还是怀疑何情。
但是很快地他就推翻了这个结论。
何情没有这个本事，也没有这个胆子。
在何家走下坡路的今天，无论是何老爷子还是何情，连守家产的本事都没有，她不可能掌握这项技术……哪怕她踩了狗屎运掌握了，她也不会对秦欢下手，一是她不知道谌让和秦欢的因缘，二是她不敢。
他短暂的住在何家的那几天里，清楚地感受到了‘秦随州’这三个字在何家的威慑力，年幼的他甚至有过最幼稚的举动，刻意当着何情的面去提秦随州，还洋洋得意地说要让秦随州收拾她……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天何情癫狂的神色。
巨大的恐惧如同潮水般瞬间将她吞没，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目光充斥着浓浓的血色，蜷缩在桌底疯狂地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甚至连攻击他的力气都没有，就像是受惊的小动物一样，躲在角落整整一个晚上。
那是怎样的一个夜晚，谌让有些记不清了，却还是没有忘记她对秦随州的恐惧。在这样的心理阴影下，他不信何情敢拿秦欢生事……
那么，就只有可能是外来生物了。
外来文明。
听起来就很让人心动啊。
一个超越了他们本身的科技水平的世界，居然降临在了他的身上。
谌让的思路很清晰，一番话下来不见丝毫停顿，可见是经过了反复思考，并且有了最终的结论。
秦欢挑起眉头：“看来你是得到答案了。”
她看到谌让的眼神焕发着前所未有的清澈明亮，迸出璀璨的热情与朝气，秦欢被他的目光中的火光刺得有些不适，她移开视线望向了窗户处，透过窗帘去感受风的强度。
谌让的声音里夹杂着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与轻扬：“是脑电波！咱们进入全息世界的时候，是通过脑电波进入的……所以我们的身体就还是自己的……秦欢，‘它’一定是来自更高级的文明，有更高级的科技，它们对脑电波的研究远超于我们——”
秦欢静静地听着他侃侃而谈，她听不懂那种数据上的东西，但是她能够感受到他对自己所热爱的专业的热情，专注、认真和执着，这与平时的吊儿郎当的形象截然不同。
秦欢平静的心湖似乎被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头，惊起了一片波澜。
但她面上没有丝毫起伏，她微微点头，反问道：“那又怎么样呢？”
就算是它们的科技文明高于这个世界，谌让难道可以在它的监控下——肆无忌惮的去窃取学习它们的文明吗？
谌让愣了一下，皱着眉头道：“如果能够学到……”
秦欢打断他，声音不轻不重，却又带着不容反驳的强硬：“它在我们的大脑里。”秦欢用手指点了点太阳穴，声音冷淡：“你打算怎么学？是解剖你自己，还是解剖我的大脑？”
谌让噎住了，原本激动飘扬的心情渐渐地冷静下来。自从他发现这个秘密到现在，他一直没有人可以分享。这是一个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他有且仅有一个分享对象——秦欢！
所以他只能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细细的揣测，酝酿的久了，难免生出一丝冲动——
如果，如果他能破解这项技术。
那他就能名垂青史、千古流芳！
这种水平，竟然能够让两个人的脑电波互换——
如果一个人……能够不停地互换。
那是不是意味着，另一种意义上的永生？
然而秦欢适时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这是一项存在但无法研究的技术。
因为它存在于他最不可能研究的两个人身上！
谌让有些失望地垂下了头，沮丧的气息萦绕在他的身旁，如潮水涨潮般侵袭而来，瞬间灌满了整个客厅。
系统适时的在他的脑海里‘嗤’了一声。
从它感知到谌让的想法那一瞬间开始，它就在等这一刻。
它甚至不屑于去戳穿谌让的痴心妄想，特意留到此刻给秦欢去嘲讽。
谌让眼眸微暗：“你早就知道？”
系统机械式的声音在‘滋滋滋’地笑着，“我比你想象中还要了解你。”
谌让微微顿了一下，半晌无言。
秦欢看到他的模样，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耐心安慰他道：“你可以继续研究，它至少让你清楚——这是一项能够达成的技术！”
谌让‘嗯’了声，很快又调整好了心态，兴致勃勃地说：“就算破解不了，我们也可以在游戏里做自己！”
秦欢疑惑的歪了下脑袋，眼神暗示他说下去。
谌让没有继续卖关子，他将自己的想法徐徐道来：“Q&H的云端办公已经很成熟了，我原本就在考虑给公司搭载云端系统……”
秦欢从善如流的替他接过话头：“但是你没钱。”
秦欢好歹也是帮他处理过几次工作的，不说对他们的财务了如指掌，但是对谌让本人捉襟见肘的窘迫还是略知一二的。
其实她原本是想稍微避一下嫌的，第一次财务送报表过来，秦欢还矜持地推辞，直接转发给了谌让让他处理。但是谌让对此并没有特别大的抵触，有时候可能是‘上课’太认真了，他抽不出时间回复消息，后来就干脆放权给秦欢了，让秦欢自己看着来。
毫不夸张地说，秦欢现在想要搞垮锐风还是挺容易的……嗯，不用秦家的资源。就她本人知道的商业机密，估计都够谌让吃不消。
也不知道他哪来的那么大信心把这些商业机密都给秦欢看。
系统突然冒出一声：“因为他喜欢你。”
秦欢：“？？？？？？”
呵呵，还真是一点都没有看出来呢。
“你不信我。”系统的声音明明还是那无波无澜的电子音，但是秦欢莫名的从中听出了委屈：“我可以给你看他的好感度的。”
秦欢若有所思的瞥了一眼谌让，对方挑眉，正欲开口，碰上秦欢的视线时，他似乎领悟到了什么，旁若无事地说着：“哎呀，现在不是有老板赞助了嘛……你不是懒得帮我处理工作嘛，只要搭载了云端系统，以后不管在哪里，我都可以自己登录云网处理工作了……”
谌让嬉皮笑脸地说着，时不时打量一眼秦欢的神色，就猜到了她根本没在认真听，他不由也开始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话，一边分心的召唤系统：“系统，秦欢现在好感度多少了？”
系统不想理他，并且向他投放了一个‘呵呵’。
谌让：“……”
狗系统最好和秦欢的不是同一个！！！！！！
不然让他知道它区别对待，他一定会……一定会……
谌让突然发现就算是它区别对待，他好像也拿它没办法。
“……”让让心里苦，但是让让不能说。
虚空之中，谌让似乎听到了一声嘲讽的讥笑。
而另一边。
秦欢的系统在她的拒绝之下仍然在殷勤地给她展示谌让的好感度。
她若有所悟的转过头看了眼正在望天无能狂怒的谌让，有些明白了这个人的嘴贱本质。
“居然有85这么高吗……”秦欢喃喃道：“但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互相算计啊。”
系统道：“想要让一个人认为自己很爱她，最好的方法就是骗过自己，——他要让你爱上他，势必要先‘爱’上你。”
秦欢神色微顿。
系统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了错话，它又说道：“但是喜欢你是真的，宿主接受任务的时候，攻略对象的初始好感度就有70！”
一个半月的时间。
上升了15，距离满分也只要15了。
秦欢轻捻指腹，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毛：“你知道的还挺多。”
它寄身在她的身上，却能探知谌让的好感度。
如果依照谌让的结论，它其实是一种脑电波，那么……真的有可能做到这一步吗？
系统沉默了几秒，秦欢又悠悠道：“说起来，你不让我说出系统的存在，但是谌让几乎已经完全猜到你了，我也没有受到抹杀惩罚，那……我要是完不成舔狗任务，是不是也不用接受惩罚呢？”
“……”系统‘滋滋’了几声，才说道：“请宿主不要轻易挑战系统的惩罚机制！之所以宿主让谌让知道本系统的存在还没被抹杀，是因为宿主没有亲口说出！”
“本系统是遵照民主法则存在的系统，不会因为谌让过于聪敏，就做出抹杀宿主的专.制行为的！”
“哦？”秦欢轻柔地咬着‘民主’和‘专.制’两个字在唇舌间反复思考，笑吟吟得道：“看来你是个很人性化的系统。”
系统道：“建议宿主不要反复进行试探行为。”
秦欢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这个系统的怪异之处，她早有察觉，但是在此时此刻，她终于得到了答案。
它是人啊。
而且还是很熟悉她的人。
她甚至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秦欢甚至没有提醒它，它布置的任务，到现在都没有给一个限制期限，就好像……不在乎它完不完成一样。
毕竟它，是把她送回过去以后，就抽身离开的‘人’。
它根本没给她的任务，反倒是像在给她前世的执念，找一个宣泄的出口……
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秦欢单方面切断了和系统的对话，抬头望向谌让，对方明显已经收拾好了心情，正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表等她。见她看过来，谌让挑了挑眉：“结束了？”
“嗯呢。”秦欢含笑道：“看来你们聊得不太愉快。”
一语惊起谌让的伤心事。
何止不愉快。
对方根本是在线已读不回！
谌让无语道：“可能不是亲生的……”
秦欢耐心地听他吐槽完，似是不经意地问道：“对了，之前你说的那种酒，要酿多久？”
“什么……”酒字还没出口，谌让就话音一顿，在她意味深长的目光中了然地接下了话头，眸光闪烁，含笑道：“三个月左右吧。”
秦欢了然点头，双眉微蹙，像是有些担忧地说：“喝酒伤身，还是要注意安全啊。”
谌让叹气：“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须尽欢和空对月吗……
秦欢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谌让也在观察她的表情，在捕捉到她脸上那一瞬而过的惊讶的时候，谌让终于确定了。
狗系统不做人！
秦欢的任务果然没有时间限制！也没有生命危险！！！！！！
系统：“呵呵。”
谌让气笑了：“你除了呵呵就不会干别的了？”
系统没有半点同情心，回答得十分果断干脆：“我还能送你离开你眷恋的人世。”
谌让：“……”有话好好说。
谌让试图和它讲道理：“我不说要和她一样的待遇了，毕竟你们统界可能有重女轻男的习俗，但是我要求延长一下任务时限总行吧……”
回应他的，仍然是一声，古板无波的电子音。
“呵呵。”
“……”
日常想要杀统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