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醉酒,心里却是清醒的。

    实在喝地迷糊了趴在床头上,不知不觉就又哭起来,渐渐地,泣不成声,整个身体都在颤动。

    “爸,妈,我该怎么办?没人爱我…”

    “连季景深都是骗人鬼…我以为他不会说谎的…”

    唐晚哭诉着满腔委屈,哭自己轻信爱情然后输地一塌糊涂。

    她抽泣着哽咽着,“他不要我了…”

    虽是醉话,她心里却敞亮,“不要就不要了吧,也不是非他不可。”

    直到哭地累了,她意识越发模糊,身体缓缓静了下来,连呼吸声都轻地像要没了,她发出最后一声轻盈飘渺的声音,“风无眠,我们谈恋爱吧…”

    次日清早,门铃不间断响个不停。

    唐晚睁开沉重的眼皮,太阳穴紧地厉害,疼痛不容忽视。

    ——谁啊?

    她真想这是在家里,有芸姨去接见客人。

    可在这个地方只身一人,再难受都要靠自己。

    唐晚忍着太阳穴的剧痛,苦着脸下床,脚一落地,天旋地转,好在她弯腰扶住床,才没有倒地上。

    她重新打起精神,一步一步挪过去去开门,直到开门那一瞬,她才反应过来是何松明来了。

    门打开,何松明见着她,大呼小叫,“我的亲姐啊,都几点啦,你怎么才起来呀!”

    唐晚手扶额头拇指摁压着太阳穴,一直这么忍着,竟有些反胃,她真想找一根针刺进去。

    “先进来吧…”她无力道。

    何松明看她难受的样子,又看见她满屋狼藉的样子,追着她问,“怎么了啊这是?”

    唐晚实在没心力理他,折回床上躺下去,盖好被子,转身背过去,想让自己强制睡眠来缓解疼痛。

    她不言语,何松明瞎着急,站在一旁拿出手机,偷偷拍了一张她睡着照片发给季景深。

    他留言:你在哪儿呢?我姐是不是不舒服啊?你看都这样了!!!!

    收起手机,他转身取了个杯子倒上杯热水,又担心地不断回头,想问她哪里不舒服。

    水满杯,他小心翼翼端起走去她床边,往床头一放,自己乖乖站好。

    “姐,你生病了吗?看起来很不好…”

    他歪头打量着她,等她动一下开口说话。

    “昨天喝了点儿酒头疼,你不用管我,我睡会儿就好了。”

    她躺着不动回答他道,想着他安顿好自己没,又微微转头问他,“你住宿办理好了吧?”

    何松明赶忙回答,“好了好了,这不把行李一放就过来找你了吗。”

    想到她一个人又这样子,他又问,“姐,你没吃早饭吧,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弄?”

    “哦对了,给你倒好了水,趁热喝点儿吧。”

    他举头环顾房间里的中央空调,伸手探了探温度,又走离开,“姐,头疼的话我给你把空调温度调高点儿,搞不好吹冷气吹着了。”

    随即,他把冷气调到三十度。

    因为疑问季景深在哪儿,他又掏出手机看了眼,竟然还没季景深的回信。

    唐晚心里暖暖的,至少在自己非常吃力做一些事情时,他在,哪怕是一杯热水,也是她需要的。

    她睁开眼,转了过来,看着他,很是感激地说,“谢谢。”

    何松明不好意思地笑着,抬头挠一挠头,开心道,“那个,姐你先睡会儿吧,我去餐厅给你带点儿吃的,咱别饿着。”

    “嗯。”唐晚轻柔应声,又补充说道,“房卡在桌子上你带上吧,省得我给你开门了。”

    何松明瞧见桌上的房卡,被她信任让他感到有家人的亲切幸福感,他拿起房卡晃了晃,灿烂小狗摇尾巴,“姐,你等我。”

    出了她房间,何松明瞬间变脸,一脸严肃打电话给季景深。

    “嘟”声一声又一声,始终无人接听。

    他也不放弃,一个接一个地打。

    从楼上到楼下餐厅,他就是要把季景深的电话打穿。

    本来看了娱乐新闻还对爆料鄙夷不屑呢,这来了才意识到原来他俩或许真的感情出现了问题。

    “一份馄饨,一碗蛋汤,再来一碗清汤面。”他在窗口点单,想着她不舒服尽量给她点些清淡的,手机贴在耳朵上也没放下来过,一边操心她,还一边担心季景深。

    终于,季景深接通了电话,冷淡的口气,“什么事?”

    “你跟我姐到底怎么了?”他嘶声追问,已有因打了一连串电话而不耐烦的口气。

    季景深依旧冷淡,“私事,你别管。”

    “我姐病了你知道吗?她一个人怎么照顾自己呀?”何松明说起就来劲儿,心里埋怨他,“怎么说我姐也是特意来看你打比赛的吧,有什么矛盾能让你撇下她不管呢。”

    “你照顾好她就行了,我在忙,先挂了。”

    季景深就那样挂了电话,何松明张着口还想说什么,硬是给咽了回去。

    他郁闷不已,努着嘴,寻思这下难办了,他俩要是真吵架,该帮谁啊。

    带着打包好的食物上楼,他开门进去,唐晚已经睡地很深了,他不想打扰她把她叫醒。

    便蹑手蹑脚在前头沙发上躺下,戴上一只耳机,无聊玩起游戏来。

    唐晚再醒来,日光斜射进来晃在她眼睛上。

    这一觉睡的深,身体好像需要这些时间来自我修复,她觉得好多了,头痛感消无,仅有阵阵浅浅的麻木感。

    她举起手挡在眼前,挡住耀眼日光。

    ——好多了…

    她回味着身体恢复正常后的轻松,也因为这一觉,心情都舒畅许多。

    唐晚想着,那场疼痛,许是她浴火重生了吧。

    不痛过,怎么保持清醒的头脑。

    她从床上坐起,这会儿胃口大开。

    瞧见在沙发上歪头垂腿没个睡样儿的何松明,她叫他道,“何松明,醒醒!”

    何松明迷迷糊糊,“啊?”

    睡的警觉,一听到声音,他立马弹起,果然她醒了。

    “姐,你好点儿没?”他关心问。

    “你一直在这儿啊?”唐晚还挺意外。

    何松明没回答她这个问题,转身来到她床上坐下,关切目光看着她,紧张到道,“姐,姐,是不是季景深欺负你让你这个样子的?你告诉我你俩到底怎么了,我替你收拾他。”

    唐晚欣然带着笑,要沦陷在他一声接一声的“姐姐”里。

    “我跟他呢,说来话长,但结果明确,就是…”她释然地摊开双手,“恭喜我吧,我恢复单身啦!”

    “什么!”何松明不可思议极了,屁股从床上挪开,站在一边着急问,“你俩离啦?”

    “差不多也是这样了。”唐晚一本正经。

    何松明皱巴巴着脸,“昨儿不是还说好好的嘛,今儿咋就要离啦?”

    “没法儿跟你说,反正已经是这样了。”

    她不说,他也不好问,等到了傍晚时分,唐晚提议去大餐。

    何松明约好了海边餐厅,唐晚简单梳洗后两人一同前去。

    “单身真好,不用考虑那么多。”她大开车窗吹着风,心情自由自在。

    何松明盯着她看,趁她不注意,把餐厅的定位发给了季景深,并快速输入说道:不来你真的就再也没机会了。

    唐晚乐的自在,又回过头与他说,“吃完饭去夜店吧,跳个舞喝点儿小酒什么的。”

    何松明紧急露出笑脸,“好啊。”想着今晨来她房间里满地的酒瓶子,他又说道,“小饮没问题,咱才恢复健康,还是别乱喝了。”

    唐晚暗自微笑,“看来有个弟弟还不错。”

    何松明笑眼含笑嘚瑟地看着她,“那当然啦,你可是我姐,我永远会罩着你的。”

    “嘁,男人的话不能信。”

    抵达餐厅,唐晚选了靠窗的位置,等上菜的功夫,她端着下巴静静地看窗外。

    日落滚烫,把整片海域都煮沸了。

    何松明不时地看门口,希望季景深能来。

    唐晚悠悠然说道,“一个人真好,前所未有的自由,女人还是单身比较爽,婚姻让女人黯淡无光。”

    “我能问吗姐?”何松明仍想问个明白的,却不敢直接开口。

    唐晚接着道,“也不知道他将来找女朋友会不会跟我对比,既希望他将来幸福,又不想他过得好。”

    何松明仍觉得不可思议,“真的要离啊?”

    “为什么不呢?”唐晚轻松道,“无非就是少了些资产,唐家季家不能建立联姻关系,这也没什么的,我姐跟他哥会努力,搞不好我俩一离,长辈们就会催着他俩了,能成全一对是一对。”

    何松明无奈垂眸,眼神扫过,瞥见正朝这边走来的季景深。

    他埋下头也不再说话。

    唐晚自顾道,“让一切都回归原点吧,谁谈恋爱不是尝试,合适的人步入婚姻,不合适就分手,我们俩都没谈过几天就让我们结婚,爱不爱的,根本不知道,以为此后余生是他了,却忽视了没有爱的婚姻我并不想要。”

    “还有那场婚礼,什么狗屁婚礼,再来一次,我一定不要那么随便。”

    “亏待你了是吗?”季景深不动声色在她旁边坐下。

    唐晚惊诧,方才的话是被他听见了?

    她出了一身冷汗。又狠狠盯着何松明,“你叫他来的?”

    季景深却头也不回地说,“你别误会,我并不知道你在,只是来赴朋友的约。”

    “那我走!”他的话刺耳,唐晚咽不下这口气。

    刚起身,被他给拉住,“我看你状态挺好啊,演戏没观众看?”

    “你在说什么?”唐晚疑惑。

    何松明紧张害怕慌忙挥手,“不是…别…”

    两人对视,季景深心里疙瘩地厉害,想关心她却说出了反话,“不是说身体不舒服么?怎么?这下不装了?”

    唐晚咬牙抽回手,怒视他,“不必跟我说难听的话,你给我听好了,我会跟你离婚,恢复你自由之身,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别在我面前找存在感。”

    她坐回去,冷言斜视他,“比赛给我好好打,可千万别叫我瞧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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