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话最好过过脑子,你我是联姻,背后是两大家族的支撑,那是你想离就能离的?”

    季景深忍着心里的怨怒故作平静,专注切盘子里的牛排。

    他的餐点后上的,点了她喜欢的惠灵顿牛排及甜品,与她闹不愉快,却不妨碍他爱屋及乌。

    她爱吃甜食,食物中带糖的她都爱。

    他也因而养成了新的饮食习惯,好奇她的口味,渐渐地成了自己的喜好。

    此刻坐在她旁边与她斗嘴,他也享受此刻,至少她在身边就很安心,心里也没了那些杂七杂八的胡乱猜测。

    她好好的就好,季景深得以得到慰藉,紧绷的神经也得以放松。

    怎么会不担心她呢,简直要着急坏了,她却一点儿都不愿意联系他,明明给她留了电话…

    明明,只要她打来响一次哪怕又挂了,他都会回过去,可是,没有可是了。

    静默的每一秒,他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思绪万千。

    原来,喜欢她喜欢地那么深刻,喜欢一个人,原来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儿。

    她多坏啊,在他心里掀起波澜直至惊涛骇浪。如今,她却说要离婚?

    季景深越想越感伤。

    他坐下以来,唐晚从不正眼瞧他一眼的,只是斜睨看见他面前他点的食物,她心里嫌弃,“因为你,我现在开始讨厌惠灵顿牛排了,我再也不会吃了。”

    她发脾气的口气总有些可爱,季景深笑了声儿,道,“你不吃就不吃,讨厌什么是你的自由,还扯上我,怎么?心里还惦念我?离婚后你可别反悔又追我。”

    “笑死!”唐晚轻蔑反驳,无语至极,着重强调,“反悔这种廉价的行为永远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天下美男子多了去了,你等着看吧,我会遇到比你更好更诚心诚意爱我的人,倒是你,可千万别后悔。”

    季景深又静默,微微含笑,他琢磨着她说的美男子,被她这么认为实属荣幸。

    他以为她会提唐司礼,却句句都没指向他。

    这叫他心里喜悦,他扭头看着她,目光平和,隐藏着情深关怀,这次发自内心地问,“真想跟我离婚?”

    我让你失望了你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吧?季景深暗自思忖,趁着有勇气直视她,眼神匆忙打量她的面容,想从脸上看出点儿她过得好不好的丝丝痕迹。

    一个人住的好吗?不是生病了吗?怎么会生病?现在好些了没有?

    短短数秒的时间,对她的担心在心里翻涌沸腾。

    “真的,离婚吧。”良久,唐晚才做出回应。

    她也回头直面他,郑重其事,“我做不到协议上毫不相干各过各的生活…”

    ——我们爱过,我无法把你当成不相干的人。

    在她欲言又止的心里话后,她接着道,“既然不合适,不如就不要彼此为难,我们都不要再浪费感情与时间了。”

    “你以为这是在谈分手吗?”季景深望眼欲穿般看着她,她要再说离婚,他真的要生气了。

    他试着给她一个台阶,提醒她不要因为生气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你可以生气,任性发泄怎样都行,离婚不行。”

    唐晚哼笑却沉默了,避开他的注视,隐藏自己眼里满盈的期许。

    ——我要离婚,你只要不签字就行了,我会以为你在意我。

    ——我找你,哪怕天塌地裂都是因我而起,只要你不推开我,我都愿意相信你还爱我。

    ——他都告诉你我生病难受,只要你添加我的好友把我从黑名单里放出来,给我发条微信打个电话,我都会坚定地以为你爱我的。

    ——可是啊,你都没有…

    唐晚默默收起目光,落寞垂眸,胡乱地扎着牛排又抽出来去扎青菜,漫无目的。

    “离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它要像结婚一样喜庆,祝贺不合适的我们终于从彼此的生活里解脱了。”

    季景深深受震撼,世界崩塌破碎,心像被剜掉了一块儿奄奄一息。

    到底为什么突然之间,他们就不再相爱了?为什么都到了令她想要离婚的地步?

    他同样收回了目光,哀婉道,“你爱过我吗?”

    “我拒绝回答。”

    “你还爱他吗?”他问出心里的执念,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唐晚警觉,吃惊不已,原来他还是在怀疑她的真心。

    “关于我个人感情的问题,我统统不会再回答你了,随你怎么想,那都是你的事。”

    她原想自己能波澜不惊地与他吃一顿饭,竟是自己想多了,还是被他搞的坏掉了心情。

    “嗯,好。”季景深视线挪移到放在桌上的手机,无力地拿起,边给唐司礼发消息,边说道,“你自由了。”

    而他发给唐司礼的,是:她要跟我离婚,你满意了吧?我期待着看你们怎么对抗伦理道德去相爱!

    这算是告别吗?唐晚心慌慌的,眼神无处安放。

    季景深起身,与目瞪口呆一脸懵的何松明道别,“吃好了,改天再约。”他刻意瞥了眼唐晚,接着道,“希望下次,别有其他人在场。”

    唐晚背着他,听着他的话,忍着心上的酸痛默不作声。

    他既然绝情,那她也自然回以绝情。

    第二天前往赛事中心观赛,唐晚特意穿着一身慵懒休闲风格的柔棉套装,一身纯白,随性又不失婉约,衣如人格,即便失恋,她也要不失光彩,要绝对自信。

    此次观赛,她以大股东的身份带何松明坐在前排。

    主持人一一介绍选手,他们依次入场。季景深最后上台,奔跑着来,青春活力,笑容灿烂,自信挥手。

    唐晚看地入了迷,竟还被他吸引,她为自己寻了个借口,是他们的天蓝色队服颜色太正,好像晴空万里蓝天白云,才让人心旷神怡的。

    她身后有粉丝嘶吼着嗓子为他加油,“风神风神,重回巅峰!”

    他听见了,朝这边看过来,礼貌含笑挥了挥手。

    唐晚慌张,还以为他对她笑。

    比赛开始,选手们依次入座,台下各家粉丝纷纷摇旗呐喊,加油声此起彼伏,一声起另一声誓要更高以盖过前面的声音。

    紧张赛场氛围让观看的人屏息以待,底下渐渐静了下来。

    何松明头歪在唐晚这边,“姐,我好紧张呀,这把要是输了就进不了总决赛了吧?”

    “季景深肯定不想输,他想赢,就能赢。”唐晚笃定道,毕竟,那几个小家伙都信服他。

    当台上坐最边上的季景深向她投来目光,两人视线交汇的一瞬,她才意识到自己竟一直在看他。

    虽隔着数十米的距离,她还是看到他锐利凛冽的眼神。

    她不知那是怎样的眼神,是宣告吗?还是不屈不服?是较量?

    他到底在想什么?唐晚觉得自己想的有些多了。

    她淡然以对,向他挑眉,又斜嘴含笑,刻意对峙。

    拽什么拽,有本事赢给我看啊!

    比赛正式开始,开局即取得优势。

    他们几人互相打配合着令对手持续掉点,随着经济差距拉开越来越大,他们已掌握绝对获胜的优势。

    毫无悬念,在比赛开始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他们拿下一胜。

    专场离开时,季景深又特意看她,匆匆一瞥,满是挑衅。

    唐晚讨厌他得意炫耀的样子,好像这比赛不是赢了别人而是赢了她似的。

    何松明欢快雀跃,“我深哥果然牛啊,对面根本起不来啊。”

    唐晚沉静不语,原来她才是被针对的那个吧。

    她想着算了,没什么好与他计较的,他赢到底就是了。

    第一场比赛被零封,这次,他们零封了对手。

    比赛结束,唐晚不禁露笑,为他感到开心。

    赢就对了,她只要一个结果,那就是他赢。

    “走吧,没什么好看的了。”唐晚起身打算离开。

    何松明拉住她手腕,“姐,我们去后面看看吧,深哥应该有采访。”

    唐晚抽回手,“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哎呀,走啦!”她说什么都没用,何松明就是要拉着她去找季景深。

    两个一吵架就都嘴硬的人,何松明认为自己就是他们婚姻生活的顶梁柱,昨晚看他们争论,看的地他心里着急,明明关心在乎对方,却还要说难听的狠话,他誓要撮合他们,帮他们化解矛盾。

    唐晚无奈跟在后面,拖着不情愿的脚步,“喂,我晚上的飞机喔,我真的要回去了。”

    “再说吧再说吧。”何松明随口打发道。

    到了演播厅里,季景深他们几人与常教练凑在一起在等采访开始。

    “深哥,好厉害!”何松明从人群中跳起喊叫他道。

    他有意吸引季景深的注意。

    季景深看过来,看见她也在,便径直走来。

    他停步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口气傲慢,“看见了吗,我赢了。”

    唐晚抱起手臂,毅然决然对他对抗,  “我说到做到,立马走人。”

    她告诉他,还小心憧憬他会说什么挽留的话,如果他挽留,一切都另说了。

    而他却说,“不送。”

    唐晚怅然,苦涩微笑,“再见。”

    再也不见。

    她根本不给他反悔的机会,走的决然,也不给自己心软的机会。

    何松明跟在后面,好言相劝,“姐,别急啊,咱俩一起回呗…”

    唐晚不理不睬,推开他让电梯把他割在外面。

    季景深看着她在视野里消失,心被抽动地厉害,心像要随着她一起走。

    他往她离开的方向跑了两步,却被后面的声音叫住,“风神,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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