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陈玉心魔幻境1
一阵熟悉的失重感后，周平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贵妃榻上，侍女兰儿跪倚在床下，周围则是熟悉的蓝孔雀屏风、雕花梳妆台和云纹熏香炉。
周平闭了闭眼，知道自己又掉进了陈玉的心魔幻境，而自己必定又是陈玉在满花楼的样子。陈玉已经不只一次让他进入这个幻境，让他经历她的死亡了。
周平忽然感觉心中一阵热浪翻涌上来，后背霎时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周平便抓起一旁的扇子“扑啦扑啦”扇了两下，继而起身为自己到了杯凉水，灌了下去。这下子又觉得肺腑间刺凉刺凉的，难受。周平不禁心中慨叹：这女人的身子是真娇弱。
就在周平自我调整的时候，床边的兰儿醒了，睁开眼就喊周平姐姐。
周平顿了一下，但马上就明白了——怎么那个女孩也进来了？
兰鲤又问了一声：“姐姐，这是哪儿呀？”
“嗯……”周平抿了一口水，思考着回答她，“这里是……我的心魔幻境，而你呢，现在是我的侍女兰儿的样子，但是不用担心，在这过……两三个月就可以回去了。”
“这么久啊？！”兰鲤惊讶道，但很快又回复到了镇定模样。
“姐姐，那……那个男人也进来了吗？”
周平毫无防备地被水呛了一下，问她：“你找他作甚？”
“嗯……”兰鲤回答道，“我看他像我的一个亲戚，所以想再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
亲戚？！周平心中一动，他从记事起就在山中随师傅习武，从来不知自己还有亲戚。记得陈玉刚才还问过问过她来历，还有那什么黑海？还有，她自称江县人，但江县并没有什么黑海……
“你叫什么名字？”周平问兰鲤。
兰鲤闻言莞尔一笑，道：“姐姐方才不是还说知道我的全部吗，怎么现在又问我的名字？”
周平不由自主地微微握了下拳，暗道：坏了……
“刚才是刚才……现在在幻境里，我的法力没这么大嘛……”周平磕磕巴巴地胡乱找补。
“哦——”兰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叫祭灵，姐姐以后可以叫我阿祭。”
“祭灵？你没有姓吗？”周平问。
“……没有。”
可是我姓周啊，周平在心里说。
“那你要怎么确认？”
“我要见他。”
“你确定没看错？”
兰鲤暗暗抬眉，回答道：“不确定啊，但是他可能是我最后一个亲戚了，所以我一定要见他。”
“嗯……”周平托腮沉吟片刻，最后说：“天色不早了，先洗洗吧。”
周平让阿祭在屋里等着，自己去打水。祭灵答应了，便在房里先摆好了浴桶。
这时阿祭一个人坐在屋里，思绪也就放开了。刚才看到的“陈玉”和在巷口遇到的陈玉无论是姿态、神情还是语气上都判若两人。而且，陈玉在自己织造的幻境里怎么会法力降低？恐怕……这个“陈玉”的里子也不是“陈玉”，那就是……周平了？
阿祭朝门外看了看，周平还没有回来。过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阿祭心中感到奇怪。
又过了一会，还是没人回来，阿祭在寂静的屋子里坐得有点发慌。
于是她起身出门，外面也是静静的，天色已经几乎黑下来了。
打水的地方在哪里呢？阿祭有些后悔没有提前问问周平。周围时不时有几个侍者匆匆走过，但是阿祭不知怎么开口，比竟她现在是“陈玉”的侍女，哪有侍女不知道在哪里打水的？但阿祭转念一想，不如直接问问陈玉在哪里。这么想着，她便拦下了一个侍女。
“你看到我家小姐了吗？”
侍女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阿祭点点头，又往外走了一些，逐渐看到了灯火的光亮，听到了男人女人混杂的笑声。她又向那边走了几步，看到了站定的侍女，心头一喜，连忙上前，问：“你看到我家小姐往哪边去了吗？”
侍女看着她想了想，指了一处方向，道：“好像是那边去了。”
“多谢。”阿祭向她欠了欠身。
那是僻静处的方向，路上只设了零零星星黯淡的油灯。
赶走了几米，阿祭便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但是，似乎是笑声，和骂声。于是她又加紧了脚步。
终于，她找到了——
“陈玉”跪在井旁，被一个侍女揪着发髻用水勺猛地往嘴里灌水。
阿祭冲上去抢过水勺，一边给“陈玉”拍背一边说：“快吐出来，井水不能喝！”
“陈玉”狠狠咳嗽了一阵，虚弱地推开阿祭。周平心里说，我知道，你快别把我再拍吐血了……
阿祭站起身，挡在“陈玉”前面，怒视欺负人的几名侍女。这里的女子衣着和平常百姓不同，多是只着外衣，不着里衬，裙摆开叉，半露着□□和玉腿。所以这里，可能就是青楼。想到这里，阿祭心中又升起几丝怜悯。
被夺了水勺的侍女叫骂着要打阿祭，阿祭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她瞬间就痛得龇牙咧嘴。另一个侍女见状端着水盆就朝阿祭泼，阿祭手腕微微一用力，把先前那个要打人的侍女拽到身前，挡了这一盆水。
井水冰凉，被淋的侍女尖叫一声，很快便哆嗦起来，泼水的侍女像是被吓傻了，水盆哐然坠地。
阿祭余光瞥见一个侍女鬼鬼祟祟绕到后面，想泼“陈玉”，于是转身两步上前把水盆一掀，水就都回倒在侍女身上。这时身后又有动静，阿祭回身一脚又踹翻了一个水盆。这下五个侍女，四个已经哆嗦开了。
阿祭冷笑一声，道：“不想再吃苦头就赶紧滚。”
然后阿祭便不再看她们，而是转身去扶“陈玉”。
“……姐姐，在哪里打热水？”虽然眼前人还是陈玉模样，但是阿祭感觉，这声“姐姐”已经叫不顺口了。
“在……前楼……”“陈玉”已经很虚弱了，脸书毫无血色，如果没有人扶恐怕连路也走不了。她用眼神示意阿祭，“那个门进去，走几步，到荷花池左转。”
“行，你在这等我一下。”阿祭提着桶朝门那边走去。
没过一会，阿祭就提着两桶冒着白气的热水回来了。她蹲下，让“陈玉”爬她背上，然后提起两桶水就往来时的屋里走。周平尽量把头抬起来了一点，以便脸不会贴到阿祭的脖子。他心里挺不是滋味，平生就没被人背过几次，更何况是被女孩子背。
“阿祭。”周平唤了一声阿祭，气若游丝。
“怎么了？”
“我们得在这呆三天，然后……我就会嫁到刘家。还有，以后这种事可能会很多……”
“好了，姐姐，你先别说话了。”阿祭打断她，“以后你就在屋里呆着，有什么事我出来做就行。我会功夫，吃不了什么亏。”
“不行，你……你以后不用为我做这些，以免惹祸上身。保住自己，熬三个月就可以出去了。”
“知道了，姐姐。”
回到屋里，阿祭在两个浴桶里倒上热水，然后拉了蓝孔雀屏风挡在二人中间 。周平看看屏风，又看看阿祭，阿祭神色平淡，只是没有半点笑意，也看不出一丝愠色。
“姐姐，看什么呢，还不赶紧洗浴暖暖身子。”阿祭提醒周平。
她还是叫我姐姐，周平心中暗想。
周平先是在浴桶里加了很多皂汁，然后双目平举，脱了衣服，泡进了浴桶。之前在这个幻境中时，他便如此，只泡不洗，中途再让兰儿给自己换一次清水。
阿祭洗着洗着洗着突然发现旁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心头骤然一紧，不由自主地喊出来：“姐姐！！”
“何事……”周平在隔壁有气无力地答道。
听到有人回答，阿祭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周平要在浴桶里昏死过去了。“姐姐，水还热着吗？”
“还热……”周平依旧有气无力。
阿祭应了一声，迅速洗完了澡，确认周平暂时没事后，便又提了一桶水回来。
“姐姐，我过去了，给你加点热水。”
“好，你帮我把这桶水换了吧。”等阿祭看到“陈玉”的时候，她已经披着块布站在浴桶外等着了。阿祭扫了一眼，发现“陈玉”的澡巾还是干干的放在原位，眼神绝不低于鼻尖，没捏浴巾的手指全翘翘着，心中不禁笑意汹涌，但嘴角还是压得死死的。
给周平换完水，阿祭便到旁边洗衣服。意识到旁边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忍不住逗他两句。
“姐姐，刚才前楼那些男人里面有没有我那个亲戚？”
“没有。”周平矢口否认，心说我才没有逛过青楼。
“噢。”阿祭把嘴巴靠在肩膀上笑，但她并不打算拆穿他，因为她要以最自然的方式告诉他，自己是江县人。
“姐姐，在这里受伤，出去之后会怎么样？”
“不会怎样。”
“那如果死了呢？”
“也不会怎样。”周平苦笑，自己已经在这个幻境里死过三回了。陈玉似乎并不像让他死，只想在心魔幻境里折磨他。不然为什么幻境里的伤害与现实没有半点关系，又为什么阿祭武功仍在身上，而自己却没有？其实周平并不打算杀陈玉，他什么只是想把她暂时封印在陶罐里——只要是没杀无辜之人的怨鬼，周平都会把他们封印在陶罐里，然后再等时机超度他们。
“那就太好啦！”阿祭兴奋叫得很大声，“我可不要现在死，我还要回江县老家给爸妈上坟呢！”还想在外面自由自在地生活……
“嗯。”周平应了一句。他突然意识到，虽然他们两人都是举目无亲，孑然一身，但她至少还有出去后一定要办的事，可他呢？有什么非出去不可的理由吗？是继续抓鬼吗？还是回到国主身边效力？周平苦笑着摇了摇头……
“阿祭，早些休息吧，记得睡觉前把屏风搬回床边。”
“好嘞。”
周平闭了闭眼，知道自己又掉进了陈玉的心魔幻境，而自己必定又是陈玉在满花楼的样子。陈玉已经不只一次让他进入这个幻境，让他经历她的死亡了。
周平忽然感觉心中一阵热浪翻涌上来，后背霎时冒出了细细的汗珠。周平便抓起一旁的扇子“扑啦扑啦”扇了两下，继而起身为自己到了杯凉水，灌了下去。这下子又觉得肺腑间刺凉刺凉的，难受。周平不禁心中慨叹：这女人的身子是真娇弱。
就在周平自我调整的时候，床边的兰儿醒了，睁开眼就喊周平姐姐。
周平顿了一下，但马上就明白了——怎么那个女孩也进来了？
兰鲤又问了一声：“姐姐，这是哪儿呀？”
“嗯……”周平抿了一口水，思考着回答她，“这里是……我的心魔幻境，而你呢，现在是我的侍女兰儿的样子，但是不用担心，在这过……两三个月就可以回去了。”
“这么久啊？！”兰鲤惊讶道，但很快又回复到了镇定模样。
“姐姐，那……那个男人也进来了吗？”
周平毫无防备地被水呛了一下，问她：“你找他作甚？”
“嗯……”兰鲤回答道，“我看他像我的一个亲戚，所以想再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
亲戚？！周平心中一动，他从记事起就在山中随师傅习武，从来不知自己还有亲戚。记得陈玉刚才还问过问过她来历，还有那什么黑海？还有，她自称江县人，但江县并没有什么黑海……
“你叫什么名字？”周平问兰鲤。
兰鲤闻言莞尔一笑，道：“姐姐方才不是还说知道我的全部吗，怎么现在又问我的名字？”
周平不由自主地微微握了下拳，暗道：坏了……
“刚才是刚才……现在在幻境里，我的法力没这么大嘛……”周平磕磕巴巴地胡乱找补。
“哦——”兰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叫祭灵，姐姐以后可以叫我阿祭。”
“祭灵？你没有姓吗？”周平问。
“……没有。”
可是我姓周啊，周平在心里说。
“那你要怎么确认？”
“我要见他。”
“你确定没看错？”
兰鲤暗暗抬眉，回答道：“不确定啊，但是他可能是我最后一个亲戚了，所以我一定要见他。”
“嗯……”周平托腮沉吟片刻，最后说：“天色不早了，先洗洗吧。”
周平让阿祭在屋里等着，自己去打水。祭灵答应了，便在房里先摆好了浴桶。
这时阿祭一个人坐在屋里，思绪也就放开了。刚才看到的“陈玉”和在巷口遇到的陈玉无论是姿态、神情还是语气上都判若两人。而且，陈玉在自己织造的幻境里怎么会法力降低？恐怕……这个“陈玉”的里子也不是“陈玉”，那就是……周平了？
阿祭朝门外看了看，周平还没有回来。过了多久了？怎么还没回来？阿祭心中感到奇怪。
又过了一会，还是没人回来，阿祭在寂静的屋子里坐得有点发慌。
于是她起身出门，外面也是静静的，天色已经几乎黑下来了。
打水的地方在哪里呢？阿祭有些后悔没有提前问问周平。周围时不时有几个侍者匆匆走过，但是阿祭不知怎么开口，比竟她现在是“陈玉”的侍女，哪有侍女不知道在哪里打水的？但阿祭转念一想，不如直接问问陈玉在哪里。这么想着，她便拦下了一个侍女。
“你看到我家小姐了吗？”
侍女莫名其妙地摇了摇头。
阿祭点点头，又往外走了一些，逐渐看到了灯火的光亮，听到了男人女人混杂的笑声。她又向那边走了几步，看到了站定的侍女，心头一喜，连忙上前，问：“你看到我家小姐往哪边去了吗？”
侍女看着她想了想，指了一处方向，道：“好像是那边去了。”
“多谢。”阿祭向她欠了欠身。
那是僻静处的方向，路上只设了零零星星黯淡的油灯。
赶走了几米，阿祭便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但是，似乎是笑声，和骂声。于是她又加紧了脚步。
终于，她找到了——
“陈玉”跪在井旁，被一个侍女揪着发髻用水勺猛地往嘴里灌水。
阿祭冲上去抢过水勺，一边给“陈玉”拍背一边说：“快吐出来，井水不能喝！”
“陈玉”狠狠咳嗽了一阵，虚弱地推开阿祭。周平心里说，我知道，你快别把我再拍吐血了……
阿祭站起身，挡在“陈玉”前面，怒视欺负人的几名侍女。这里的女子衣着和平常百姓不同，多是只着外衣，不着里衬，裙摆开叉，半露着□□和玉腿。所以这里，可能就是青楼。想到这里，阿祭心中又升起几丝怜悯。
被夺了水勺的侍女叫骂着要打阿祭，阿祭抬手抓住她的手腕，她瞬间就痛得龇牙咧嘴。另一个侍女见状端着水盆就朝阿祭泼，阿祭手腕微微一用力，把先前那个要打人的侍女拽到身前，挡了这一盆水。
井水冰凉，被淋的侍女尖叫一声，很快便哆嗦起来，泼水的侍女像是被吓傻了，水盆哐然坠地。
阿祭余光瞥见一个侍女鬼鬼祟祟绕到后面，想泼“陈玉”，于是转身两步上前把水盆一掀，水就都回倒在侍女身上。这时身后又有动静，阿祭回身一脚又踹翻了一个水盆。这下五个侍女，四个已经哆嗦开了。
阿祭冷笑一声，道：“不想再吃苦头就赶紧滚。”
然后阿祭便不再看她们，而是转身去扶“陈玉”。
“……姐姐，在哪里打热水？”虽然眼前人还是陈玉模样，但是阿祭感觉，这声“姐姐”已经叫不顺口了。
“在……前楼……”“陈玉”已经很虚弱了，脸书毫无血色，如果没有人扶恐怕连路也走不了。她用眼神示意阿祭，“那个门进去，走几步，到荷花池左转。”
“行，你在这等我一下。”阿祭提着桶朝门那边走去。
没过一会，阿祭就提着两桶冒着白气的热水回来了。她蹲下，让“陈玉”爬她背上，然后提起两桶水就往来时的屋里走。周平尽量把头抬起来了一点，以便脸不会贴到阿祭的脖子。他心里挺不是滋味，平生就没被人背过几次，更何况是被女孩子背。
“阿祭。”周平唤了一声阿祭，气若游丝。
“怎么了？”
“我们得在这呆三天，然后……我就会嫁到刘家。还有，以后这种事可能会很多……”
“好了，姐姐，你先别说话了。”阿祭打断她，“以后你就在屋里呆着，有什么事我出来做就行。我会功夫，吃不了什么亏。”
“不行，你……你以后不用为我做这些，以免惹祸上身。保住自己，熬三个月就可以出去了。”
“知道了，姐姐。”
回到屋里，阿祭在两个浴桶里倒上热水，然后拉了蓝孔雀屏风挡在二人中间 。周平看看屏风，又看看阿祭，阿祭神色平淡，只是没有半点笑意，也看不出一丝愠色。
“姐姐，看什么呢，还不赶紧洗浴暖暖身子。”阿祭提醒周平。
她还是叫我姐姐，周平心中暗想。
周平先是在浴桶里加了很多皂汁，然后双目平举，脱了衣服，泡进了浴桶。之前在这个幻境中时，他便如此，只泡不洗，中途再让兰儿给自己换一次清水。
阿祭洗着洗着洗着突然发现旁边一点动静也没有，心头骤然一紧，不由自主地喊出来：“姐姐！！”
“何事……”周平在隔壁有气无力地答道。
听到有人回答，阿祭才松了口气，她还以为周平要在浴桶里昏死过去了。“姐姐，水还热着吗？”
“还热……”周平依旧有气无力。
阿祭应了一声，迅速洗完了澡，确认周平暂时没事后，便又提了一桶水回来。
“姐姐，我过去了，给你加点热水。”
“好，你帮我把这桶水换了吧。”等阿祭看到“陈玉”的时候，她已经披着块布站在浴桶外等着了。阿祭扫了一眼，发现“陈玉”的澡巾还是干干的放在原位，眼神绝不低于鼻尖，没捏浴巾的手指全翘翘着，心中不禁笑意汹涌，但嘴角还是压得死死的。
给周平换完水，阿祭便到旁边洗衣服。意识到旁边还是没有半点动静，忍不住逗他两句。
“姐姐，刚才前楼那些男人里面有没有我那个亲戚？”
“没有。”周平矢口否认，心说我才没有逛过青楼。
“噢。”阿祭把嘴巴靠在肩膀上笑，但她并不打算拆穿他，因为她要以最自然的方式告诉他，自己是江县人。
“姐姐，在这里受伤，出去之后会怎么样？”
“不会怎样。”
“那如果死了呢？”
“也不会怎样。”周平苦笑，自己已经在这个幻境里死过三回了。陈玉似乎并不像让他死，只想在心魔幻境里折磨他。不然为什么幻境里的伤害与现实没有半点关系，又为什么阿祭武功仍在身上，而自己却没有？其实周平并不打算杀陈玉，他什么只是想把她暂时封印在陶罐里——只要是没杀无辜之人的怨鬼，周平都会把他们封印在陶罐里，然后再等时机超度他们。
“那就太好啦！”阿祭兴奋叫得很大声，“我可不要现在死，我还要回江县老家给爸妈上坟呢！”还想在外面自由自在地生活……
“嗯。”周平应了一句。他突然意识到，虽然他们两人都是举目无亲，孑然一身，但她至少还有出去后一定要办的事，可他呢？有什么非出去不可的理由吗？是继续抓鬼吗？还是回到国主身边效力？周平苦笑着摇了摇头……
“阿祭，早些休息吧，记得睡觉前把屏风搬回床边。”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