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何世
一阵陡然坠落之感，使朱槿身躯一震。猛地睁开眼睛，只见闪着寒光的刀刃即将落下。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披斗篷之人将刀刃接过，又一刀砍了回去，随即血溅三尺。
那人回头，她看到了一双布满血丝、充满肃杀之气的眼睛。那人并未停留，抬手抹掉了脸颊上的血渍后转身离去。
意识一点点恢复，头如炸裂一般疼痛感，耳边只有嗡鸣声。朱槿尝试着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全身的骨头如碎裂一般疼痛。
刚才那一幕，似夜半惊魂，让人汗毛倒竖。
这人是谁？是他救了我？不对……明明榴弹就在眼前爆炸，居然还活着，怎么可能！
药箱在哪里？这个念头的出现，让朱槿顾不得想其它。药箱里的十只盘尼西林来之不易，战士们正等着它来救命。这些药比她的命还重要。
她焦急万分，想起身去寻，但躯体的不适让她行动艰难。终于坐了起来，看清周围，却愣在了原地。
这里还是战场，但地上没有弹坑，空气中没有硝烟味，天上也没有盘旋的敌机。
取而代之是血腥味和焦糊味，而她自己洗得发白的对襟布衣也变成了一身缃色交领绸布衣裙。
腿边还趴着一个女子，亦是这个装扮。
朱槿抬手，发现右手被绳子绑住，绳子的另一头儿绑在那女子的手腕上，二人像串蚂蚱一样连在一起。
她用力将那女子翻过身来，只见腹部有一个大血洞，衣裙已被鲜血染红。
那女子被挪动，竟然睁开了眼睛，颤颤抖抖地从衣襟中摸出一个锦囊，带着急切的目光看着她，抬手想把锦囊交她。
这锦囊一定是这女子最重要的东西，想要托付。她想都没想便接了过来，握住她的手，鼓励道：“坚持住。”
耳畔还是一片嗡鸣，自己的说话声都听不到。
那女子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是动了动嘴唇，便断了呼吸，手无力地沉了下去。
朱槿看着女子瞳孔散大，知已无力回天。一个生命的离世让她心头涌上酸楚，用手将女子的双目合上。
还不等她有过多悲伤，抬眼就看见不远处有人指着她说什么。她赶紧伏下身去躲避，将锦囊放于胸怀。但那个人已向她走来。
这个人叫杨九换，是去年刚从军的军士。
他看了朱槿的服饰，确定她是汉人后才问道：“你是哪里人？”
朱槿听不见，指指耳朵又摆摆手。
杨九换意会，对着不远处的军士说道：“是个哑巴，先带她回军营。”
朱槿不知道他们要对她做什么，于是喊到：“我是被炮弹震的，暂时听不见！你们是谁？”
杨九换听完，流露出诧异的表情：“炮弹”是什么？他这一身军服她竟然认不出来。
但他没有时间多想别的，敌人随时会反攻回来。他们要抓紧时间，将这些被契丹人掳回去做奴隶的人救回去。
“你会说话呀！先离开这里，这里危险。”他大声说着，将朱槿扶起。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人群，示意她过去和他们一起。
朱槿还想着药箱里的盘尼西林，起身后先环视四周找医药箱。却发现她身处荒山秃岭，周遭一片枯黄，满目萧条。不见阳光的沟坎处，未消的积雪被染上了红色。
不远处堆着几具尸体，有军士正在挖坑，准备掩埋。
尸体有两种服饰，一种和她的服饰相近，另一种像是游牧民族的服饰。
朱槿头脑还不是很清醒，看到这些更是茫然。只好跟着来人。一起到了人群中。
这群人皆是老幼弱者，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他们中有人因被救而庆幸，也有人因亲人离世而哭泣。
不一会，杨九换又带过来两个人。与其它军士沟通一番后，对着人群人说道：“都跟我走吧。”然后又特意对朱槿比划了一个向前走到动作。
现在这个情况，朱槿也只能跟着人群走。穿过一片树林，步行十余里，中途休息了两次才到了一处军营。
杨九换将人群带到军营后的一处庇护所，这里已经有一些流民。
人群中有相识之人，劫后余生再见面，抱头痛哭起来。伤感的气氛迅速蔓延，一时间抽泣声不断。
身体的疼痛让朱槿的体能消耗的很快，她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靠着一截木头坐下休息。
耳中的嗡鸣声已经小了一些，隐隐能听见人群杂乱的声音。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个状况。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环顾四周，看见几个军士抬着着几具尸体向庇护所后的大树下走去，应该是去停尸。
其中一具尸体上还有鲜血滴下，她下意识地跟过去，想检查是否还有人活着。
军士们将尸体放到树下便离开了，朱槿上前逐个检查，都是冷兵器留下的伤口，死亡原因均为失血过多。
检查到一具尸体时，她发现这个伤者颈部还有微弱的脉搏，瞳孔也没有扩散。这个人还有救！
她撕下伤者的衣服，将左肋处的伤口包扎起来。又做了几下心脏按压，伤者竟然咳了两下。
这样的情况，她见的太多了。医护人员和医疗物资的短缺，使许多战士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因而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每每看到战友一点点失去生命迹象，朱槿都万般痛惜。现在，她从阎王手里抢回一条命，心中不禁感到了几分欣慰。
她喉咙干哑，喊不出声音来，只能折返回去寻人，路上正好遇见杨九换。
“同志，那边有人还活着。”朱槿声音嘶哑。
杨九换听后又是惊诧：“同志”是什么意思？但听见人还活着，便立即带了两个人去查看，不多时便将那个伤者抬了回来。
朱槿也一路跟着进了伤兵的营帐。
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正在忙着为受伤的军士上药包扎。他叫崔善，是这里的军医。
这里有很多伤员，一些轻伤的军士则在互相包扎。
“救不了了，给他给解脱吧。”崔善看着刚刚被抬出去的军士又被抬回来，不以为意地说道。
朱槿怒视了他一眼，生命如此宝贵，怎能轻易放弃。之后立即挽起袖子，去救治被抬回来的人。
她轻轻掀开衣服，解开包扎，伤口很长需要缝合。
杨九换见她手法很是熟练，便上前问道：“你能听见了吗？”说完指了指耳朵。
朱槿听力没有完全恢复，掌握不了自己说话的音量，大声回答：“隐隐约约……有磺胺吗？还要针、线、脱脂棉和纱布。”
声音吸引了周围人的好奇目光。
很显然杨九焕不能理解其中的东西，问道：“都是些什么东西？你能救他？”
朱槿闭眼让自己冷静了一会，似乎有些理解了现在的情境，简要地说道：“酒，针、线，剪刀，快一些……”
“有，有……”很快，杨九焕才捧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是她要等东西。
朱槿打开酒坛闻了一下，浓度应该不够，但总也比没有强。
线是麻线，太粗糙。朱槿挑了一缕头发剪断泡在了酒里备用。用布蘸了酒将伤口周围的血迹轻轻擦拭干净。
她以前只给军医当过助手，没有实操过。如今也顾不得许多，救命要紧。
酒沾到伤口上，伤者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清醒过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
“摁住他。”朱槿稳住自己的手。
崔善也被她的古怪的言行吸引过来。听闻此言便上前按住伤者。伤者已没有多少体力，很容易就被控制住。
朱槿用头发将伤口一点点缝合了起来，最后又用酒消了一遍毒。
伤者已经晕了过去，她用手探了探他颈部的脉搏，说道：“失血性休克，抬到人少的地方休息，伤口别碰水。”
众人依旧围在伤者周身，想知道他能不能被救回来。
朱槿手上已满是鲜血。她起身朝营帐门口走去，想找水洗一洗。
杨九换看出她的意思，说道：“姑娘要洗手吗？跟我来吧。”
声音清晰地传入耳朵，她这才发现听力已经恢复。
到了外面，杨九换用瓢舀水到木盆里，她却要求冲洗。
杨九换又重新舀了水，缓缓地倒在朱槿手上，她仔细地将指甲缝隙里的污血洗掉。
崔善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也跟了出来。虽然他也听说过缝合之术，但从未尝试过。待朱槿洗完手，他问道：“姑娘懂医术？”
“不懂，在医院做过护士。您是军医？”朱槿边说边确认手是否已洗干净。
崔善不懂“医院”、“护士”的意思，多了几分小心：“是，是……姑娘之前在谁的军中？”
“一二〇师后方医院，这里有一一五师独立团的人吗？”朱槿急于找到自己的队伍。
崔善更加听不懂，立刻提高警惕。摇摇头不再多言，借口去救治伤员离开了。
朱槿又渴又累了，想舀桶里的水喝。却被杨九换制止：“这水不干净，姑娘稍等。”
不多时一碗水到了朱槿手中。
杨九换并没有崔善想的那样多，他只是感激朱槿救了他的同伴，想帮她找到队伍。于是问道：“姑娘说的队伍是哪位将军的，我从未听说过。”
朱槿喝完水并未回答，对方不知这些信息，便不能多暴露。她甚至有些后悔刚才对军医说的话。
杨九换见她怀疑，反而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杨九换……”话还未完，便被崔善叫去帮忙。他带着些许歉意朝她笑了笑，应声离开。
此时的朱槿没有一点力气，身子一歪靠上了一个麻袋。本想好好捋顺一下现在的情况，但疲惫使她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几时，她突然被人按倒在地。
电光火石之间，一个身披斗篷之人将刀刃接过，又一刀砍了回去，随即血溅三尺。
那人回头，她看到了一双布满血丝、充满肃杀之气的眼睛。那人并未停留，抬手抹掉了脸颊上的血渍后转身离去。
意识一点点恢复，头如炸裂一般疼痛感，耳边只有嗡鸣声。朱槿尝试着动了一下身体，只觉全身的骨头如碎裂一般疼痛。
刚才那一幕，似夜半惊魂，让人汗毛倒竖。
这人是谁？是他救了我？不对……明明榴弹就在眼前爆炸，居然还活着，怎么可能！
药箱在哪里？这个念头的出现，让朱槿顾不得想其它。药箱里的十只盘尼西林来之不易，战士们正等着它来救命。这些药比她的命还重要。
她焦急万分，想起身去寻，但躯体的不适让她行动艰难。终于坐了起来，看清周围，却愣在了原地。
这里还是战场，但地上没有弹坑，空气中没有硝烟味，天上也没有盘旋的敌机。
取而代之是血腥味和焦糊味，而她自己洗得发白的对襟布衣也变成了一身缃色交领绸布衣裙。
腿边还趴着一个女子，亦是这个装扮。
朱槿抬手，发现右手被绳子绑住，绳子的另一头儿绑在那女子的手腕上，二人像串蚂蚱一样连在一起。
她用力将那女子翻过身来，只见腹部有一个大血洞，衣裙已被鲜血染红。
那女子被挪动，竟然睁开了眼睛，颤颤抖抖地从衣襟中摸出一个锦囊，带着急切的目光看着她，抬手想把锦囊交她。
这锦囊一定是这女子最重要的东西，想要托付。她想都没想便接了过来，握住她的手，鼓励道：“坚持住。”
耳畔还是一片嗡鸣，自己的说话声都听不到。
那女子似乎想说什么，但只是动了动嘴唇，便断了呼吸，手无力地沉了下去。
朱槿看着女子瞳孔散大，知已无力回天。一个生命的离世让她心头涌上酸楚，用手将女子的双目合上。
还不等她有过多悲伤，抬眼就看见不远处有人指着她说什么。她赶紧伏下身去躲避，将锦囊放于胸怀。但那个人已向她走来。
这个人叫杨九换，是去年刚从军的军士。
他看了朱槿的服饰，确定她是汉人后才问道：“你是哪里人？”
朱槿听不见，指指耳朵又摆摆手。
杨九换意会，对着不远处的军士说道：“是个哑巴，先带她回军营。”
朱槿不知道他们要对她做什么，于是喊到：“我是被炮弹震的，暂时听不见！你们是谁？”
杨九换听完，流露出诧异的表情：“炮弹”是什么？他这一身军服她竟然认不出来。
但他没有时间多想别的，敌人随时会反攻回来。他们要抓紧时间，将这些被契丹人掳回去做奴隶的人救回去。
“你会说话呀！先离开这里，这里危险。”他大声说着，将朱槿扶起。用手指了指远处的人群，示意她过去和他们一起。
朱槿还想着药箱里的盘尼西林，起身后先环视四周找医药箱。却发现她身处荒山秃岭，周遭一片枯黄，满目萧条。不见阳光的沟坎处，未消的积雪被染上了红色。
不远处堆着几具尸体，有军士正在挖坑，准备掩埋。
尸体有两种服饰，一种和她的服饰相近，另一种像是游牧民族的服饰。
朱槿头脑还不是很清醒，看到这些更是茫然。只好跟着来人。一起到了人群中。
这群人皆是老幼弱者，个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他们中有人因被救而庆幸，也有人因亲人离世而哭泣。
不一会，杨九换又带过来两个人。与其它军士沟通一番后，对着人群人说道：“都跟我走吧。”然后又特意对朱槿比划了一个向前走到动作。
现在这个情况，朱槿也只能跟着人群走。穿过一片树林，步行十余里，中途休息了两次才到了一处军营。
杨九换将人群带到军营后的一处庇护所，这里已经有一些流民。
人群中有相识之人，劫后余生再见面，抱头痛哭起来。伤感的气氛迅速蔓延，一时间抽泣声不断。
身体的疼痛让朱槿的体能消耗的很快，她找了个人少的地方，靠着一截木头坐下休息。
耳中的嗡鸣声已经小了一些，隐隐能听见人群杂乱的声音。
到现在为止，她还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是什么个状况。
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环顾四周，看见几个军士抬着着几具尸体向庇护所后的大树下走去，应该是去停尸。
其中一具尸体上还有鲜血滴下，她下意识地跟过去，想检查是否还有人活着。
军士们将尸体放到树下便离开了，朱槿上前逐个检查，都是冷兵器留下的伤口，死亡原因均为失血过多。
检查到一具尸体时，她发现这个伤者颈部还有微弱的脉搏，瞳孔也没有扩散。这个人还有救！
她撕下伤者的衣服，将左肋处的伤口包扎起来。又做了几下心脏按压，伤者竟然咳了两下。
这样的情况，她见的太多了。医护人员和医疗物资的短缺，使许多战士得不到及时的救治，因而失去了宝贵的生命。
每每看到战友一点点失去生命迹象，朱槿都万般痛惜。现在，她从阎王手里抢回一条命，心中不禁感到了几分欣慰。
她喉咙干哑，喊不出声音来，只能折返回去寻人，路上正好遇见杨九换。
“同志，那边有人还活着。”朱槿声音嘶哑。
杨九换听后又是惊诧：“同志”是什么意思？但听见人还活着，便立即带了两个人去查看，不多时便将那个伤者抬了回来。
朱槿也一路跟着进了伤兵的营帐。
一个干瘦的中年男子正在忙着为受伤的军士上药包扎。他叫崔善，是这里的军医。
这里有很多伤员，一些轻伤的军士则在互相包扎。
“救不了了，给他给解脱吧。”崔善看着刚刚被抬出去的军士又被抬回来，不以为意地说道。
朱槿怒视了他一眼，生命如此宝贵，怎能轻易放弃。之后立即挽起袖子，去救治被抬回来的人。
她轻轻掀开衣服，解开包扎，伤口很长需要缝合。
杨九换见她手法很是熟练，便上前问道：“你能听见了吗？”说完指了指耳朵。
朱槿听力没有完全恢复，掌握不了自己说话的音量，大声回答：“隐隐约约……有磺胺吗？还要针、线、脱脂棉和纱布。”
声音吸引了周围人的好奇目光。
很显然杨九焕不能理解其中的东西，问道：“都是些什么东西？你能救他？”
朱槿闭眼让自己冷静了一会，似乎有些理解了现在的情境，简要地说道：“酒，针、线，剪刀，快一些……”
“有，有……”很快，杨九焕才捧着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是她要等东西。
朱槿打开酒坛闻了一下，浓度应该不够，但总也比没有强。
线是麻线，太粗糙。朱槿挑了一缕头发剪断泡在了酒里备用。用布蘸了酒将伤口周围的血迹轻轻擦拭干净。
她以前只给军医当过助手，没有实操过。如今也顾不得许多，救命要紧。
酒沾到伤口上，伤者受到了强烈的刺激清醒过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动了一下。
“摁住他。”朱槿稳住自己的手。
崔善也被她的古怪的言行吸引过来。听闻此言便上前按住伤者。伤者已没有多少体力，很容易就被控制住。
朱槿用头发将伤口一点点缝合了起来，最后又用酒消了一遍毒。
伤者已经晕了过去，她用手探了探他颈部的脉搏，说道：“失血性休克，抬到人少的地方休息，伤口别碰水。”
众人依旧围在伤者周身，想知道他能不能被救回来。
朱槿手上已满是鲜血。她起身朝营帐门口走去，想找水洗一洗。
杨九换看出她的意思，说道：“姑娘要洗手吗？跟我来吧。”
声音清晰地传入耳朵，她这才发现听力已经恢复。
到了外面，杨九换用瓢舀水到木盆里，她却要求冲洗。
杨九换又重新舀了水，缓缓地倒在朱槿手上，她仔细地将指甲缝隙里的污血洗掉。
崔善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也跟了出来。虽然他也听说过缝合之术，但从未尝试过。待朱槿洗完手，他问道：“姑娘懂医术？”
“不懂，在医院做过护士。您是军医？”朱槿边说边确认手是否已洗干净。
崔善不懂“医院”、“护士”的意思，多了几分小心：“是，是……姑娘之前在谁的军中？”
“一二〇师后方医院，这里有一一五师独立团的人吗？”朱槿急于找到自己的队伍。
崔善更加听不懂，立刻提高警惕。摇摇头不再多言，借口去救治伤员离开了。
朱槿又渴又累了，想舀桶里的水喝。却被杨九换制止：“这水不干净，姑娘稍等。”
不多时一碗水到了朱槿手中。
杨九换并没有崔善想的那样多，他只是感激朱槿救了他的同伴，想帮她找到队伍。于是问道：“姑娘说的队伍是哪位将军的，我从未听说过。”
朱槿喝完水并未回答，对方不知这些信息，便不能多暴露。她甚至有些后悔刚才对军医说的话。
杨九换见她怀疑，反而自我介绍起来：“我叫杨九换……”话还未完，便被崔善叫去帮忙。他带着些许歉意朝她笑了笑，应声离开。
此时的朱槿没有一点力气，身子一歪靠上了一个麻袋。本想好好捋顺一下现在的情况，但疲惫使她很快就睡着了。
不知过了几时，她突然被人按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