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隧道。
江苓和77号回到了小汽车里坐好。
其余人朝着前方的断口走去，最后他们停在了悬崖边上。
夜色渐渐散去，朝阳升起，大雾弥漫，警报声响起。
77号踩下油门，小汽车在大雾中逐渐加速。
它冲开浓雾，朝着断口飞驰而去。
江苓睁着眼，在心里默念：“十、九、八、七、六、五、四……”
风声在耳旁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钻入耳朵里。
小汽车一个急刹，车头猛地甩动，转向。
在车头掉转的时候，江苓推开车门往外冲了出去，滚到地上翻了个跟斗。
她落地了！
眼前的迷雾散去，后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断口悬崖的这头只有她一个人，悬崖那头的他们能平安地过来吗？
江苓继续沿着道路往前走，梦里的隧道出现了，隧道旁立着牌子，上面标着隧道的长度2.8km。
空洞洞的入口对着她，她精神恍惚，神智模糊起来。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她又做梦了。
熙熙攘攘的休息区里，一个鬓角花白的男人拿着一条驼色围巾递过来，“阿苓，马上要下雪了，把围巾戴上。”
男人的脚下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他拍了拍箱身，说：“等把东西移交给研究所，我们就可以回老家看你母亲了。”
平稳的驾驶室内，男人扶了一下眼镜，“阿苓，想好对你母亲要说的话了吗？”
车身开始晃动，男人猛地踩下油门加速，“阿苓，快坐稳，我们往匝道绕一圈，甩开他们。”
刺目的白光闪过，车头猛地掉转，刺耳的刹车声和轰鸣的撞击声相继响起。
她的耳边回荡着男人微弱的呼喊：“阿苓，一定要把东西交给研究所……”
江苓抱着头睁开眼，满脸的泪水。
“你还好吗？”77号蹲在他面前，他的身后整齐地站着其余的五人。
“你们都过来了？”江苓问。
“是，我们都过来了。”大叔也跟着蹲下，“你怎么晕倒在路边？”
江苓抹去脸上的泪水，“累到了。”
77号搀扶她站起来。
众人朝着隧道口看去，女学生问：“在梦境里，你就是在这个隧道里面杀了77号？”
77号诧异地扭过头来看江苓，“你在梦里杀了我？”
“只有在车里睡着的人才会在每次死亡苏醒后保留记忆。”女学生说，“77号从一开始就没有入睡过，每次轮回醒来后，我们都要向他描述一遍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江苓存着耍赖的心思道：“他们的梦境里，你也同样被杀了。”
77号短促地笑了一下，“是吗，看来我还真是不受待见。”
“哎呀。”大叔安慰他，“不是你的问题，是游戏借着给玩家提示的名头侵入了我们的梦境。”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像是有了回应，其他人的肚子也都叫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的肚子奏响了饥饿的曲子。
“草。”大汉骂道，“老子都不知道过了几天了。”
江苓摸了摸怀里那半块压缩饼干没有说话。
“公路上找不到吃的，小汽车里也没有。我们现下唯一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77号看向前方的隧道，“首先，要通过隧道。”
隧道里面没有灯，从外面看进去，深不见底。
偶尔吹起的一阵风，在隧道里转几个弯，带起一阵阵诡异的呜咽声。
众人一路闯到这里真的是又累又饿，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有从路旁捏些雪球充饥解渴。
体力不支，容易出现幻觉等等都是他们如今的状况。
“我们要进去吗？”卷发女士问。
“要。”
“必须进去。”江苓回头看来时的路，“除非你们现在掉头去跳崖？”
人在度过最艰难的时候反而不想死了。
卷发女士紧紧贴着平头大哥，“我不想跳崖了。”
大家朝着小汽车走去。
江苓在车头处停了下来，她指着车头巨大的凹陷问：“这是撞到了哪里？”
77号歪头看了眼凹陷的地方，“可能是从断口掉下去的时候撞到的。”
“怎么可能？”江苓反问，“要是从断口处掉下去撞出来的伤能保留下来，那么我们这些人早就断胳膊断腿了。”
“走吧。”77号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邀请她上去，“抓紧时间通过隧道，要是能下高速就更好了。”
“我们都饿着呢。”
“尽早离开这里吧。”
“是啊。”
“上车。”
“出发了，大家坐稳。”
小汽车开着大灯，朝隧道驶去。
往前开了不到百米，便有一个群黑压压的东西朝着她们扑过来。
“什么东西？”大汉问。
“是蝙蝠。”77号控制着方向盘，“它们的数量太大了，我们的车在倒退。”
“我草！”大汉趴在玻璃上看外面挤压着贴在玻璃上的蝙蝠身体，这些蝙蝠身体叠在一起，像是一堵墙。
“真恶心。”大汉呸一声，“这要是放在以前，肚子饿成这样的话好歹也要弄两只来填肚子。”
“现在不敢了吗？”大叔经过前两次的经历，胆子大了不少，开始调侃上了。
大汉实话实说：“太多了，我害怕一下车这些玩意把我吃了。”
他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小汽车真的在往后退，直到退到能看见入口处的光时，蝙蝠才一哄而散。
77号把车停在了入口处。
众人坐在车里沉思。
“这次要怎么过去？”大叔说，“其实这次的难度看上去和之前两次遇见的不太一样。”
江苓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话说：“至少不那么抽象。没有时间流速差异，没有循环，没有梦境，都是实打实的。”
“实打实的……”
江苓微微仰头思考了一会儿问：“蝙蝠最怕什么？”
“强光、高频声音、强烈的气味。”平头大哥一一盘点道。
“强光的话，这辆小汽车的大灯的强度还不够，高频声音我们也没有，强烈的气味？”
“唉……”大叔叹息，“什么样的气味才算得上强烈，蝙蝠的数量太强大了。”
他做梦一样地祈祷，“要是有一样东西像是屏障一样能把小汽车罩住，让蝙蝠无法靠近就好了。”
“屏障吗？”女学生说，“蝙蝠也怕火。不，确切的说是，所有生物都怕火。”
“火？”江苓想了想说，“后备箱有汽油。”
“火源呢？”女学生问。
大汉掏出打火机，“我有这个。”
大家转头看向他的手。
平头大哥问：“你们是打算把汽油浇在小汽车的表面，然后点火烧吗？”
“确实有这个想法。”江苓回答。
平头大哥摇头，“那样我们也会死的。”
江苓问：“如果汽车表面烧着了，多久会出事故？”
她嘴里的出事故包括爆炸，汽车失控，车内缺氧等。
“这条隧道一共长2.8km，我们按照60km/h来行驶，三分钟就能走完。”江苓向众人寻求答案，“汽车表面能不能燃烧三分钟不出事？”
“理论上是可以的。”平头大哥迟疑道，“可是，我们不能保证路上不会耽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而且，一旦这样做了，就说明我们放弃这辆车。车没有了，接下来的路怎么办？”
大汉：“当前这段都走不过去，还管接下来的事情？”
“我担心的是，万一出了意外，被烧死是很痛苦的事情。”平头大哥像是想到了不好的回忆，面露痛苦。
“放心，我们不会被烧死。” 77号这话简直像是一道天籁。
好听却不中用。
大汉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是天神？能保佑我们不被烧死？”
“不，我们确实不会被烧死。”女学生两眼亮晶晶地看向大汉，解释道，“游戏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游戏下发了一个奖励，你们还记得是什么吗？”
“什么……”大汉捧着头回忆，“好像是有个什么奖励来着。”
“是体表温度保持恒温！”大叔跳起来说，“当时我还抱怨这东西没有来着。哈哈哈，这下子好了，我们不会被烧死，那就说明这方法能行。”
平头大哥纠结了一会儿，同意道：“行吧。”
77号把车开到离口两百多米的地方，这样可以节省一段距离。
小汽车停下后，江苓从后备箱里面找出那桶汽油。
她把汽油递给了大汉，“你个子高，麻烦浇的均匀一点儿。”
大汉二话不说接过汽油，“你们先上车，把门关好。”
众人照做，都纷纷上车坐好，将门关好。
汽油从车顶浇下来，顺着车身往下流。
“希望游戏没有骗我们。”女学生说。
卷发女士视死如归道：“骗我们也没有关系，到时候车会爆炸，也就热那么一会儿。”
江苓听的皱起眉头，“不对劲的时候，我们可以跳车。”
“你来得及？”女学生质问。
从上次梦境醒来后，江苓就发觉女学生开始针对她了。
她选择息事宁人，闭嘴。
大汉扔掉汽油桶，拉开车门坐进车里，他掏出打火机，将车窗降下来一点儿，对前头的77号说：“车可以开了。”
他大喊一声：“走！”
77号放下手刹，加上油门，汽车平缓加速，朝着前方黑洞洞的隧道前进。
其余人朝着前方的断口走去，最后他们停在了悬崖边上。
夜色渐渐散去，朝阳升起，大雾弥漫，警报声响起。
77号踩下油门，小汽车在大雾中逐渐加速。
它冲开浓雾，朝着断口飞驰而去。
江苓睁着眼，在心里默念：“十、九、八、七、六、五、四……”
风声在耳旁呼啸，带着刺骨的寒意，钻入耳朵里。
小汽车一个急刹，车头猛地甩动，转向。
在车头掉转的时候，江苓推开车门往外冲了出去，滚到地上翻了个跟斗。
她落地了！
眼前的迷雾散去，后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
断口悬崖的这头只有她一个人，悬崖那头的他们能平安地过来吗？
江苓继续沿着道路往前走，梦里的隧道出现了，隧道旁立着牌子，上面标着隧道的长度2.8km。
空洞洞的入口对着她，她精神恍惚，神智模糊起来。
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她又做梦了。
熙熙攘攘的休息区里，一个鬓角花白的男人拿着一条驼色围巾递过来，“阿苓，马上要下雪了，把围巾戴上。”
男人的脚下放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他拍了拍箱身，说：“等把东西移交给研究所，我们就可以回老家看你母亲了。”
平稳的驾驶室内，男人扶了一下眼镜，“阿苓，想好对你母亲要说的话了吗？”
车身开始晃动，男人猛地踩下油门加速，“阿苓，快坐稳，我们往匝道绕一圈，甩开他们。”
刺目的白光闪过，车头猛地掉转，刺耳的刹车声和轰鸣的撞击声相继响起。
她的耳边回荡着男人微弱的呼喊：“阿苓，一定要把东西交给研究所……”
江苓抱着头睁开眼，满脸的泪水。
“你还好吗？”77号蹲在他面前，他的身后整齐地站着其余的五人。
“你们都过来了？”江苓问。
“是，我们都过来了。”大叔也跟着蹲下，“你怎么晕倒在路边？”
江苓抹去脸上的泪水，“累到了。”
77号搀扶她站起来。
众人朝着隧道口看去，女学生问：“在梦境里，你就是在这个隧道里面杀了77号？”
77号诧异地扭过头来看江苓，“你在梦里杀了我？”
“只有在车里睡着的人才会在每次死亡苏醒后保留记忆。”女学生说，“77号从一开始就没有入睡过，每次轮回醒来后，我们都要向他描述一遍之前发生过的事情。”
江苓存着耍赖的心思道：“他们的梦境里，你也同样被杀了。”
77号短促地笑了一下，“是吗，看来我还真是不受待见。”
“哎呀。”大叔安慰他，“不是你的问题，是游戏借着给玩家提示的名头侵入了我们的梦境。”
这个时候，不知道是谁的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像是有了回应，其他人的肚子也都叫了起来。
一时间，众人的肚子奏响了饥饿的曲子。
“草。”大汉骂道，“老子都不知道过了几天了。”
江苓摸了摸怀里那半块压缩饼干没有说话。
“公路上找不到吃的，小汽车里也没有。我们现下唯一要做的就是离开这里。”77号看向前方的隧道，“首先，要通过隧道。”
隧道里面没有灯，从外面看进去，深不见底。
偶尔吹起的一阵风，在隧道里转几个弯，带起一阵阵诡异的呜咽声。
众人一路闯到这里真的是又累又饿，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有从路旁捏些雪球充饥解渴。
体力不支，容易出现幻觉等等都是他们如今的状况。
“我们要进去吗？”卷发女士问。
“要。”
“必须进去。”江苓回头看来时的路，“除非你们现在掉头去跳崖？”
人在度过最艰难的时候反而不想死了。
卷发女士紧紧贴着平头大哥，“我不想跳崖了。”
大家朝着小汽车走去。
江苓在车头处停了下来，她指着车头巨大的凹陷问：“这是撞到了哪里？”
77号歪头看了眼凹陷的地方，“可能是从断口掉下去的时候撞到的。”
“怎么可能？”江苓反问，“要是从断口处掉下去撞出来的伤能保留下来，那么我们这些人早就断胳膊断腿了。”
“走吧。”77号打开副驾驶的车门，邀请她上去，“抓紧时间通过隧道，要是能下高速就更好了。”
“我们都饿着呢。”
“尽早离开这里吧。”
“是啊。”
“上车。”
“出发了，大家坐稳。”
小汽车开着大灯，朝隧道驶去。
往前开了不到百米，便有一个群黑压压的东西朝着她们扑过来。
“什么东西？”大汉问。
“是蝙蝠。”77号控制着方向盘，“它们的数量太大了，我们的车在倒退。”
“我草！”大汉趴在玻璃上看外面挤压着贴在玻璃上的蝙蝠身体，这些蝙蝠身体叠在一起，像是一堵墙。
“真恶心。”大汉呸一声，“这要是放在以前，肚子饿成这样的话好歹也要弄两只来填肚子。”
“现在不敢了吗？”大叔经过前两次的经历，胆子大了不少，开始调侃上了。
大汉实话实说：“太多了，我害怕一下车这些玩意把我吃了。”
他这话说的很有道理。
小汽车真的在往后退，直到退到能看见入口处的光时，蝙蝠才一哄而散。
77号把车停在了入口处。
众人坐在车里沉思。
“这次要怎么过去？”大叔说，“其实这次的难度看上去和之前两次遇见的不太一样。”
江苓点了点头，接着他的话说：“至少不那么抽象。没有时间流速差异，没有循环，没有梦境，都是实打实的。”
“实打实的……”
江苓微微仰头思考了一会儿问：“蝙蝠最怕什么？”
“强光、高频声音、强烈的气味。”平头大哥一一盘点道。
“强光的话，这辆小汽车的大灯的强度还不够，高频声音我们也没有，强烈的气味？”
“唉……”大叔叹息，“什么样的气味才算得上强烈，蝙蝠的数量太强大了。”
他做梦一样地祈祷，“要是有一样东西像是屏障一样能把小汽车罩住，让蝙蝠无法靠近就好了。”
“屏障吗？”女学生说，“蝙蝠也怕火。不，确切的说是，所有生物都怕火。”
“火？”江苓想了想说，“后备箱有汽油。”
“火源呢？”女学生问。
大汉掏出打火机，“我有这个。”
大家转头看向他的手。
平头大哥问：“你们是打算把汽油浇在小汽车的表面，然后点火烧吗？”
“确实有这个想法。”江苓回答。
平头大哥摇头，“那样我们也会死的。”
江苓问：“如果汽车表面烧着了，多久会出事故？”
她嘴里的出事故包括爆炸，汽车失控，车内缺氧等。
“这条隧道一共长2.8km，我们按照60km/h来行驶，三分钟就能走完。”江苓向众人寻求答案，“汽车表面能不能燃烧三分钟不出事？”
“理论上是可以的。”平头大哥迟疑道，“可是，我们不能保证路上不会耽误，这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而且，一旦这样做了，就说明我们放弃这辆车。车没有了，接下来的路怎么办？”
大汉：“当前这段都走不过去，还管接下来的事情？”
“我担心的是，万一出了意外，被烧死是很痛苦的事情。”平头大哥像是想到了不好的回忆，面露痛苦。
“放心，我们不会被烧死。” 77号这话简直像是一道天籁。
好听却不中用。
大汉不屑地哼了一声，“你是天神？能保佑我们不被烧死？”
“不，我们确实不会被烧死。”女学生两眼亮晶晶地看向大汉，解释道，“游戏进行到三分之一的时候，游戏下发了一个奖励，你们还记得是什么吗？”
“什么……”大汉捧着头回忆，“好像是有个什么奖励来着。”
“是体表温度保持恒温！”大叔跳起来说，“当时我还抱怨这东西没有来着。哈哈哈，这下子好了，我们不会被烧死，那就说明这方法能行。”
平头大哥纠结了一会儿，同意道：“行吧。”
77号把车开到离口两百多米的地方，这样可以节省一段距离。
小汽车停下后，江苓从后备箱里面找出那桶汽油。
她把汽油递给了大汉，“你个子高，麻烦浇的均匀一点儿。”
大汉二话不说接过汽油，“你们先上车，把门关好。”
众人照做，都纷纷上车坐好，将门关好。
汽油从车顶浇下来，顺着车身往下流。
“希望游戏没有骗我们。”女学生说。
卷发女士视死如归道：“骗我们也没有关系，到时候车会爆炸，也就热那么一会儿。”
江苓听的皱起眉头，“不对劲的时候，我们可以跳车。”
“你来得及？”女学生质问。
从上次梦境醒来后，江苓就发觉女学生开始针对她了。
她选择息事宁人，闭嘴。
大汉扔掉汽油桶，拉开车门坐进车里，他掏出打火机，将车窗降下来一点儿，对前头的77号说：“车可以开了。”
他大喊一声：“走！”
77号放下手刹，加上油门，汽车平缓加速，朝着前方黑洞洞的隧道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