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还没走？
清焰微微诧异，双眸略带迷茫地看着谢秦弓。
视线相撞，谢秦弓似笑非笑，眼底愈发幽深，那眼神仿佛将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带着些许不置信与委屈，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与失望。
清焰眨眨眼，一脸无辜。
谢秦弓怔了怔，忽就泄了气，垂眸苦笑了下，转身离开了。
清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才后知后觉他情绪不对，一抬腿正欲追上去，又看筵席处还有不少人，双脚瞬间便钉在了原处。
谢秦弓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心中一喜，忽见她面露犹豫地停了下来，才刚刚翘起的唇角又耷拉下去，一甩头，走得更快了。
清焰苦笑，罢了罢了，以后再寻个机会哄哄吧！
正想着，庄妈妈找了过来，说刘氏乏了，歇下前想找她说几句体已话。
清焰随庄妈妈来到静安堂，见刘氏正坐在罗汉床上拿着一沓书信在低头览阅。
清焰走近，略略屈身，道：“外祖母，明儿再看罢，小心伤眼睛。”
刘氏放下信，抬头朝清焰笑道：“清儿来了，快坐。”
清焰依言落座，就有侍女上了一盏茶在紫檀木棂图榻几上。
刘氏道：“这是今年刚得的西湖龙井，最是清香甘醇，你试试。”
清焰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从前她在方府，来静安堂请安，喝的都是寻常的普洱，怎么这会儿给她上这么金贵的茶叶了？
诧异归诧异，她还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发现，连茶具都换成了刘氏珍藏的碧玉缠枝莲纹茶盏。
“果然香郁甘美，回味无穷。”清焰笑道，将茶盏轻轻搁几案上，不经意一瞥，却见搁在几案上的那沓书信竟出自她之手。
清焰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眼。
“你若喜欢，一会外祖母让庄妈妈给你包些带回去。”刘氏笑得慈和。
清焰笑道：“多谢外祖母，只是医馆一向忙碌，就算得了空闲泡一杯，也是牛饮，岂不暴殄天物？”
这便是婉拒了，刘氏不想勉强，但还是得做做样子，便笑道：“医馆是忙，但也不是日日都忙吧？我偶尔遣人去拿药膏，那小厮说，还看见你坐在柜台边打盹儿呢！”
清焰垂眸一笑，便听庄妈妈笑道：“老夫人，表姑娘自去了医馆，每日里起早贪黑，忙前忙后，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打个盹，若再吃茶，岂不是一整日都像个陀螺似的转？再说，如今上京谁人不知表姑娘得靖王殿下爱重，只怕她屋里的好东西多的是您见都没见过的。”
刘氏也笑：“是了，外祖母当真是老糊涂了。”
清焰眉心一跳，心道刘氏怎会无事献殷勤，先是刻意当着她的面读她从前写给她的书信，接着给她上了顶好的茶水，果不其然是因着谢秦弓的缘故。
她已经猜到刘氏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便不接她的话，端起茶杯又啜了一口。
“清儿，外祖母都知道，靖王今日之所以赏脸来吃你表哥一杯喜酒，全因着你的缘故。”刘氏斟酌着，终是开了口，“如今的方家，已是江河日下，你舅父为官二十年，人到中年，仕途失意，险些一蹶不振，你得多多在靖王跟前替他说好话，让他早日官复原职啊！”
甘香的茶水在喉中瞬间化成了苦瓜汁，清焰端着茶盏，垂眸掩下眼里的失望，再抬头时，已换了一副温和的笑脸。
“外祖母，靖王既与许七姑娘定了亲，便与清儿再无瓜葛，他来表哥的喜宴，不过是因着他与表哥有过两年同窗之谊罢了，与清儿何干？再且，朝中之事，无论大小，一律有陛下做主，他一个亲王，岂能左右陛下的主张？”
刘氏见清焰轻飘飘几句就回绝了她，面色微沉，刚要发作，却见庄妈妈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她顿了顿，勉强将火气压下去，笑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外祖母说不过你。”
不等清焰回答，庄妈妈却笑道：“老夫人，表姑娘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这是好事。您只管安心享清福，待过个两年，大公子高中，还不是一样要在王爷手下做事的？有王爷的帮衬，大公子的仕途一定会顺风顺水的。”
“庄妈妈，王爷已经定亲了，这些话，以后莫要再说了。”清焰秀眉轻蹙，正色道。
庄妈妈讪讪的，低头不再言语。
刘氏一笑，适时开口帮她解了围，“瞧你这话说的，靖王是定了亲，可诺大一个王府，难道只有王妃一个女人不成？他总会纳几个侧妃的，你如今可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还不快快提醒王爷，早日纳你过门，你也好尽快怀个一儿半女，稳固你在王府的地位啊！”
这话听着像是为了清焰，实则字字句句都是想利用她为方淮与方隐舟的仕途铺路。从前她在方府仰人鼻息过日子，如今却是风水轮流转。
不过狐假虎威罢了。
清焰不信，若不是谢秦弓，他们还会正眼看她？
可惜，这攀附权势的东风，他们是借不了一点了。
“外祖母，清儿早已言明，此生绝不为妾，哪怕是他靖王府的妾。”清焰斩钉截铁道。
刘氏闻言，松跨的眼皮蓦地绷紧，一双浑浊的眼眸更是瞪得如铜铃般，她失声道：“你不做靖王的侧室，难道还想做靖王正妃不成？你什么身份，如此自不量力，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她抚了抚胸口，似乎气得不轻。庄妈妈忙端起茶送到刘氏跟前，让她喝一口消消气。
刘氏一推，转身看着清焰，端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原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你懂事了，不曾想还是这驴脾气，真是……”她捶了捶榻几，眼角衔泪，“你是想气死我吗？”
清焰眼泪哗地流下来：“为妾者，不过是个物件儿，终其一生都不得自由，外祖母，我这么久没回来，怎么一见面，您老人家就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呢？”
刘氏没想到她会哭，愣了愣，不由得放软声音：“可那是靖王府的侧室……”
“靖王府的妾就不是妾？”清焰打断她，眼泪断线珍珠似地往下坠，“许家姑娘如此厌恶清儿，去岁您的寿宴，她对清儿百般刁难，清儿如今还历历在目，若真入了王府，清儿也不会快活。外祖母，你若真心怜惜清儿，这样的话，以后就莫要再说了。”
刘氏张口结舌，眼里溢满不甘，见清焰在旁抽噎个不停，又不好再劝。良久，她叹了口气：“此事日后再说，夜了，我让人收拾出来一间厢房给你住下，明儿见过你表嫂再走罢！”
清焰这才用帕子将泪痕拭净，站起来道：“谢外祖母体谅，但清儿明儿一早还要去医馆，便不留宿了，日后得了空再来看望外祖母与表嫂罢。”
刘氏注视着清焰，目光如炬，几乎要把她烧出一个洞，“你是一刻也不想留在这儿了，对吗？”
清焰垂首不言，就是要让刘氏自个儿斟酌。
刘氏一叹，挥了挥手：“一会就要宵禁了，让府里的车夫送你吧！”
清焰屈了屈身，道：“那外祖母也早点歇下，清儿便告退了。”
刘氏没再看她，只微微颔首。
清焰便退了出去，只见刘氏重重一叹：“这清姐儿真是越来越桀骜不驯了。”
庄妈妈替她顺了顺背，安慰道：“表姑娘是个极有主见的，这事儿还得徐徐图之，一步一步来。”
刘氏眸色一沉，嘴角牵起一抹微冷的笑意，“血浓于水，她身上流着一半方家的血，想置身事外，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可…若是表姑娘抵死不愿入侍靖王府呢？”庄妈妈还是觉得这事儿悬得很。
刘氏道：“天家威严，不是谁都抵抗得了的，一旦入了权贵显要的眼，她再不愿，也要打落的牙往肚子里吞。”
庄妈妈垂眸不语，心底一阵唏嘘。
从前刘氏还会疼惜她那外孙女一分半分，随着方淮被乏，方家日渐败落，为了东山再起，只要对族中男丁的仕途有助益，别说外孙女了，哪怕是亲孙女，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割舍掉。
清焰又如何不懂，她一出了静安堂，面上的哀婉便不复存在，只余凝重。
看来方家是回不得了，毕竟眼泪掉得多就不管用了，她这次尚能将刘氏哭个心烦意乱，下次呢？只怕她嚎干了噪子她那外祖母也充耳不闻。
虽说方家是不能左右她的决定，但总这样像块肥肉一样被虎视眈眈，任谁心里都发毛吧？
罢了罢了，还是快些走吧！
清焰一路往宴息处去，穿过回廊，忽听见面有人唤她，走近一看，原是方隐舟。
他被两个小厮搀扶着正要往新房去，两颊染上了酒气，双眸迷蒙，步履也微微蹒跚，看这样子，应该被灌了不少。
这一整日，清焰都没来得及跟方隐舟说上一句话，便上前向他道了一句恭喜。
方隐舟半醉半醒，朝她笑道：“你能来，表哥很高兴。”
“表哥娶亲，做表妹的岂有不来的道理。”清焰亦笑道。
借着朦胧的月色，方隐舟深看她一眼。
她今日还是那样美，可不知为何，他好似没有以往那种触动了，良久，他叹了口气，道：“天色已晚，你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清焰笑着点了点头，越过他往前走去，袅娜的身姿很快消失在甬道尽头。
清焰微微诧异，双眸略带迷茫地看着谢秦弓。
视线相撞，谢秦弓似笑非笑，眼底愈发幽深，那眼神仿佛将妻子捉奸在床的丈夫，带着些许不置信与委屈，还有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愤怒与失望。
清焰眨眨眼，一脸无辜。
谢秦弓怔了怔，忽就泄了气，垂眸苦笑了下，转身离开了。
清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才后知后觉他情绪不对，一抬腿正欲追上去，又看筵席处还有不少人，双脚瞬间便钉在了原处。
谢秦弓余光瞥见她的动作，心中一喜，忽见她面露犹豫地停了下来，才刚刚翘起的唇角又耷拉下去，一甩头，走得更快了。
清焰苦笑，罢了罢了，以后再寻个机会哄哄吧！
正想着，庄妈妈找了过来，说刘氏乏了，歇下前想找她说几句体已话。
清焰随庄妈妈来到静安堂，见刘氏正坐在罗汉床上拿着一沓书信在低头览阅。
清焰走近，略略屈身，道：“外祖母，明儿再看罢，小心伤眼睛。”
刘氏放下信，抬头朝清焰笑道：“清儿来了，快坐。”
清焰依言落座，就有侍女上了一盏茶在紫檀木棂图榻几上。
刘氏道：“这是今年刚得的西湖龙井，最是清香甘醇，你试试。”
清焰眼底闪过一丝诧异，从前她在方府，来静安堂请安，喝的都是寻常的普洱，怎么这会儿给她上这么金贵的茶叶了？
诧异归诧异，她还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这才发现，连茶具都换成了刘氏珍藏的碧玉缠枝莲纹茶盏。
“果然香郁甘美，回味无穷。”清焰笑道，将茶盏轻轻搁几案上，不经意一瞥，却见搁在几案上的那沓书信竟出自她之手。
清焰不着痕迹的移开了眼。
“你若喜欢，一会外祖母让庄妈妈给你包些带回去。”刘氏笑得慈和。
清焰笑道：“多谢外祖母，只是医馆一向忙碌，就算得了空闲泡一杯，也是牛饮，岂不暴殄天物？”
这便是婉拒了，刘氏不想勉强，但还是得做做样子，便笑道：“医馆是忙，但也不是日日都忙吧？我偶尔遣人去拿药膏，那小厮说，还看见你坐在柜台边打盹儿呢！”
清焰垂眸一笑，便听庄妈妈笑道：“老夫人，表姑娘自去了医馆，每日里起早贪黑，忙前忙后，好不容易忙里偷闲打个盹，若再吃茶，岂不是一整日都像个陀螺似的转？再说，如今上京谁人不知表姑娘得靖王殿下爱重，只怕她屋里的好东西多的是您见都没见过的。”
刘氏也笑：“是了，外祖母当真是老糊涂了。”
清焰眉心一跳，心道刘氏怎会无事献殷勤，先是刻意当着她的面读她从前写给她的书信，接着给她上了顶好的茶水，果不其然是因着谢秦弓的缘故。
她已经猜到刘氏接下来要说什么了，便不接她的话，端起茶杯又啜了一口。
“清儿，外祖母都知道，靖王今日之所以赏脸来吃你表哥一杯喜酒，全因着你的缘故。”刘氏斟酌着，终是开了口，“如今的方家，已是江河日下，你舅父为官二十年，人到中年，仕途失意，险些一蹶不振，你得多多在靖王跟前替他说好话，让他早日官复原职啊！”
甘香的茶水在喉中瞬间化成了苦瓜汁，清焰端着茶盏，垂眸掩下眼里的失望，再抬头时，已换了一副温和的笑脸。
“外祖母，靖王既与许七姑娘定了亲，便与清儿再无瓜葛，他来表哥的喜宴，不过是因着他与表哥有过两年同窗之谊罢了，与清儿何干？再且，朝中之事，无论大小，一律有陛下做主，他一个亲王，岂能左右陛下的主张？”
刘氏见清焰轻飘飘几句就回绝了她，面色微沉，刚要发作，却见庄妈妈朝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她顿了顿，勉强将火气压下去，笑道：“你一向是个有主意的，外祖母说不过你。”
不等清焰回答，庄妈妈却笑道：“老夫人，表姑娘大了，有自己的主意，这是好事。您只管安心享清福，待过个两年，大公子高中，还不是一样要在王爷手下做事的？有王爷的帮衬，大公子的仕途一定会顺风顺水的。”
“庄妈妈，王爷已经定亲了，这些话，以后莫要再说了。”清焰秀眉轻蹙，正色道。
庄妈妈讪讪的，低头不再言语。
刘氏一笑，适时开口帮她解了围，“瞧你这话说的，靖王是定了亲，可诺大一个王府，难道只有王妃一个女人不成？他总会纳几个侧妃的，你如今可是天时地利人和都占了，还不快快提醒王爷，早日纳你过门，你也好尽快怀个一儿半女，稳固你在王府的地位啊！”
这话听着像是为了清焰，实则字字句句都是想利用她为方淮与方隐舟的仕途铺路。从前她在方府仰人鼻息过日子，如今却是风水轮流转。
不过狐假虎威罢了。
清焰不信，若不是谢秦弓，他们还会正眼看她？
可惜，这攀附权势的东风，他们是借不了一点了。
“外祖母，清儿早已言明，此生绝不为妾，哪怕是他靖王府的妾。”清焰斩钉截铁道。
刘氏闻言，松跨的眼皮蓦地绷紧，一双浑浊的眼眸更是瞪得如铜铃般，她失声道：“你不做靖王的侧室，难道还想做靖王正妃不成？你什么身份，如此自不量力，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她抚了抚胸口，似乎气得不轻。庄妈妈忙端起茶送到刘氏跟前，让她喝一口消消气。
刘氏一推，转身看着清焰，端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原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你懂事了，不曾想还是这驴脾气，真是……”她捶了捶榻几，眼角衔泪，“你是想气死我吗？”
清焰眼泪哗地流下来：“为妾者，不过是个物件儿，终其一生都不得自由，外祖母，我这么久没回来，怎么一见面，您老人家就要把我往火坑里推呢？”
刘氏没想到她会哭，愣了愣，不由得放软声音：“可那是靖王府的侧室……”
“靖王府的妾就不是妾？”清焰打断她，眼泪断线珍珠似地往下坠，“许家姑娘如此厌恶清儿，去岁您的寿宴，她对清儿百般刁难，清儿如今还历历在目，若真入了王府，清儿也不会快活。外祖母，你若真心怜惜清儿，这样的话，以后就莫要再说了。”
刘氏张口结舌，眼里溢满不甘，见清焰在旁抽噎个不停，又不好再劝。良久，她叹了口气：“此事日后再说，夜了，我让人收拾出来一间厢房给你住下，明儿见过你表嫂再走罢！”
清焰这才用帕子将泪痕拭净，站起来道：“谢外祖母体谅，但清儿明儿一早还要去医馆，便不留宿了，日后得了空再来看望外祖母与表嫂罢。”
刘氏注视着清焰，目光如炬，几乎要把她烧出一个洞，“你是一刻也不想留在这儿了，对吗？”
清焰垂首不言，就是要让刘氏自个儿斟酌。
刘氏一叹，挥了挥手：“一会就要宵禁了，让府里的车夫送你吧！”
清焰屈了屈身，道：“那外祖母也早点歇下，清儿便告退了。”
刘氏没再看她，只微微颔首。
清焰便退了出去，只见刘氏重重一叹：“这清姐儿真是越来越桀骜不驯了。”
庄妈妈替她顺了顺背，安慰道：“表姑娘是个极有主见的，这事儿还得徐徐图之，一步一步来。”
刘氏眸色一沉，嘴角牵起一抹微冷的笑意，“血浓于水，她身上流着一半方家的血，想置身事外，那是断断不可能的。”
“可…若是表姑娘抵死不愿入侍靖王府呢？”庄妈妈还是觉得这事儿悬得很。
刘氏道：“天家威严，不是谁都抵抗得了的，一旦入了权贵显要的眼，她再不愿，也要打落的牙往肚子里吞。”
庄妈妈垂眸不语，心底一阵唏嘘。
从前刘氏还会疼惜她那外孙女一分半分，随着方淮被乏，方家日渐败落，为了东山再起，只要对族中男丁的仕途有助益，别说外孙女了，哪怕是亲孙女，她也会毫不犹豫地割舍掉。
清焰又如何不懂，她一出了静安堂，面上的哀婉便不复存在，只余凝重。
看来方家是回不得了，毕竟眼泪掉得多就不管用了，她这次尚能将刘氏哭个心烦意乱，下次呢？只怕她嚎干了噪子她那外祖母也充耳不闻。
虽说方家是不能左右她的决定，但总这样像块肥肉一样被虎视眈眈，任谁心里都发毛吧？
罢了罢了，还是快些走吧！
清焰一路往宴息处去，穿过回廊，忽听见面有人唤她，走近一看，原是方隐舟。
他被两个小厮搀扶着正要往新房去，两颊染上了酒气，双眸迷蒙，步履也微微蹒跚，看这样子，应该被灌了不少。
这一整日，清焰都没来得及跟方隐舟说上一句话，便上前向他道了一句恭喜。
方隐舟半醉半醒，朝她笑道：“你能来，表哥很高兴。”
“表哥娶亲，做表妹的岂有不来的道理。”清焰亦笑道。
借着朦胧的月色，方隐舟深看她一眼。
她今日还是那样美，可不知为何，他好似没有以往那种触动了，良久，他叹了口气，道：“天色已晚，你回去的路上要小心。”
清焰笑着点了点头，越过他往前走去，袅娜的身姿很快消失在甬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