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除了氿泉和芦惜十二想不到还会有哪个老熟人会用这种阴阳怪气地语调说话。但芦惜早在开学前就远赴勃朗出任务，眼下那边形式紧张，十二不觉得芦惜会在这种时候用这么无聊又多此一举的方式来找她。
所以又是氿泉这个不速之客，这次是真的私闯民宅。
不过这黑客技术还真是不赖，竟然能黑进三军宿舍里，不知是靠过硬的技术还是像欺诈芯片那种硬科技了。
房间内只怕一半以上的用电器都被他控制了，十二不动声色地转移到房间的电闸处，准备一旦形式不对立刻拉闸。
面上还是一派平静：：“不回消息但直接进别人家，有没有礼貌？”
“冤枉了，我可没进你家。只是想看看你近况如何，给你的芯片一直都没用，还以为你跑路了呢。”
墙上的固定通讯器传来他不慌不忙的声音，好似生怕十二发现不了，还闪烁着异常的红光。
那东西最初设立被用来应付紧急情况下的信息传递，十二估计建校以来估计都没用上过几次，如今倒是被氿泉开发出了新用法。
十二站在原地握住电闸没有挪动半步，继续打马虎眼：“哪能啊，这不是怕万一使用不当暴露你们嘛。”
关于新闻网站的来源氿泉没有回信息，十二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试探着问道：“我看你们进来发展似乎不错？建了个网站骗过联邦都不在话下，让其他组织都望尘莫及。”
氿泉轻笑两声：“我就说你肯定猜得到，那个界面设计风格太明显了。怎么样，知道我当初没说假话了吧？”
虽然名义上是为了让“流民”这类词从联邦消失，但在十二看来，漫步“和联邦政府做对”的性质要远大于他们口中冠冕堂皇的“维护流民权益”，创办那个网站摆明了就是要把联邦藏着掖着的东西都抖出来，让民众对联邦产生质疑。
要说是为了流民，那这盘棋属实过去庞大，起码十二目前只看到这个网站对联邦的坏处，看不到这一步对漫步纲领的推进有任何用处，更觉得漫步是一个风格颇为极端的组织。
十二没有隐藏自己的不认同：“把我放上头条是想给我造势还是想把我推上风口浪尖借刀杀人？把虫族的存在捅出来除了害死大量的平民外有任何意义吗？”
“呵，那你认为一直藏着避之不提就好了？一直拿回避当解决办法只会让那群虫族的走狗抓住机会弄出更荒唐的事来。”
氿泉没有回答十二前半个问题，态度激烈地反驳起十二的后半段话。
虫族的走狗……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十二心情有些微妙。
三弥的局势还真是够乱的，先是作为人类摇篮的白塔竟然和有悖生物伦理的融合计划有关，现在又由氿泉引出人类当中竟然还有组织在给虫族做事。
而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人类的存亡已经被置于悬崖之上了，虫族的存在竟然还是由漫步这么个仇视联邦的组织把消息捅出来。若非如此，普通民众恐怕至今还觉得虫族是个假说。
虽说普通民众哪怕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好处就是了，这正是虫族最阴险的地方——不让他们知道，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就推进虫族把事成了;让他们知道了，不知不觉中他们自己就死了。
若是真的和虫族开战，人类只怕会死伤无数。
十二收回思绪，又看向闪烁着红光的通讯器问道：“扯远了，所以你找我干嘛？”
“我说了，就是关心一下……”
又来这套。
十二“啪”的一下拉下电闸，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
固定通讯器继续闪着红光，氿泉嘲笑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你不知道固定通讯器连接的是外部电源？”
“知道啊。”十二若无其事地在黑暗中走到储物柜旁抽出一管营养液，“只是饿了，怕你趁人之危。”
那边隐约传来一道嗤笑声。闪烁的红光消失，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好像氿泉真的只是来看一下她的情况，被她气走了一样。
但十二仍然没将电闸拉回来。
以氿泉的作风，哪次找上门来不是别有用心？会这么轻易地被气走就不是氿泉了。
他估计等了十二挺长时间，不管最终目的是什么，他确实可以通过宿舍里各种电子产品的感应信号窥视到她的近况。十二庆幸她和止戈都没有购置任何日用电子产品，尤其是依靠视频输入的设备，否则在这种黑客技术下她们会毫无隐私可言。
也算是给半个科技盲的十二敲响了警钟。
十二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于是故意自言自语道：“止戈好像也要回来了，不知道她要是问起怎么把电闸关了我要怎么解释呢？是说我的举报成功，幕后黑手找上门来了，还是说一个一个自称叫‘漫步’的组织想要招揽我呢？哎呀，真是苦恼。”
通讯器终于响起氿泉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够了。”
别人他不知道，但十二是真的做得出来把他们的存在捅出去这种事情。
十二好整以暇坐到通讯器面前：“给你五分钟，说吧。”
氿泉组织着语言：“军校联赛委员会正在给军校联赛选址，我要你在自由联赛上拿到第一，成为校队首发参加军校联赛。”
“然后呢？”
“剩下的等你去到决赛赛场就知道了。”
“哦，那我不参加了。”
十二：态度就是这么个态度，有本事你把我这个队友卖了。
十二完全有持无恐，漫步抽祁轭的血和知道融合计划的康维对上，十有八九也是融合计划知情人士，那当初找上她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她身上虫族的能力。
虽然不知道她具体的身份来历氿泉知道多少，但只要对方需要她的能力，那她就可以待价而沽。
在知道自己价值后她就不会让自己在和漫步的对峙中处于下风，氿泉想要这段合作关系继续那就好好的开价交易，休想把她变成他的下属。
氿泉似乎有点气急败坏：“这都是为了谁？你真是不知好歹，这明明都是为了你才产生的计划！”
好像对十二的“不识抬举”意见很大。
十二更坚定了：“都是为我好那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只是让你说清楚你就破防了，那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可以走了，一切免谈。”
见十二完全不吃这一套，氿泉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转换上万事好商量的态度妥协解释道：“自从你在入学考上一鸣惊人后，星网上关于流沙三角的讨论联邦怎么压都压不下去，最近在给联赛委员会施压，想卡你名额。”
真压不下去还是漫步或其他组织故意为之氿泉又模糊其词，十二再次在心里给漫步再次记上一笔。
毫无合作诚意的家伙。
氿泉继续道：“我们希望联赛在未锈举行，这一计划实施的前提就是你在自由联赛获得第一，我们才好引导舆论。”
“在未锈举行联赛的目的是？”
氿泉避而不答，反问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是怎么降落在流沙三角的吗？”
十二：？
这是在诈她还是真的知道点什么？她醒来是身边没有一个人，出去后也观察过，飞行器机身完好，没有被攻击过的痕迹。
如果氿泉是真的知道点什么，那漫步就是和她最根本的来历有关，不仅如此，她的身份估计还和漫步有不小的牵扯。
她当初还天真地以为是她阴差阳错去了米歇尔诊所从而被漫步招揽，但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漫步让她选择了米歇尔诊所。
此刻再和他打太极也没有意义了，十二直接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比你想象中要久远得多，也要正义得多的来头。”
“帮我有什么目的？”
“没有目的，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相互需要的关系就够了。”他顿了顿，接着道：“你和祁轭，和程孜臣都不一样，你是我们最重要的一个成员，帮漫步就是帮你自己。”
多么居高临下的一句话啊，他试图营造出信息和地位的巨大差距好让十二服从命令。话术确实足够高明，换成其他人也许在面对未知时听到这样的蛊惑兴许就一股脑答应了。
但他遇到的毕竟是十二。
“呵，”骗姐们可以，别把自己也给骗了，十二封闭道：“都和我玩谜语猜猜猜了还‘你是组织最重要的成员’，真有说的那么好听建议先把漫步交到我手里，我勉强考虑一下要不要和你们双赢。”
十二最烦三弥人的就是这点，永远都藏着掖着想让对方出钱自己吃饭，还要美其名曰合作共赢。
事情发展至此能说的氿泉大概已经都说了，再问他估计又是含糊其辞打太极，十二干脆直接把通讯器的电源掐断。
在氿泉的科技碾压下十二没法凭自己的本事建立防火墙，干脆直接把电闸拉来，朝着温控系统的热成像仪比了个中指。
氿泉最好是看得见。
.
止戈一回来就撞见十二呈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手上还拿着瓶没喝完的营养液。
“你在干嘛？”
“在思考。”
思考如何获得氿泉手上的所有信息，或者更简单粗暴一点，如何把漫步端了。
十二盯着平整的天花板出神。
从她在飞行器里头脑一片空白地醒来到现在，她的人生总时长不过是同龄人的眨眼间。她怀揣着对一切的好奇，满怀信心地来到三弥，以为最坏不过金蝉脱壳跑路回到最初的起点。
然而阴谋和算计裹挟着她前进，暮然回首，她已经没有退出游戏的资格。曾被她认为是最后的退路的流沙三角，如今也莫名其妙地成了被未知的危险层层包裹住的谜团中心。
漫步，白塔，投靠虫族的走狗，毒虫们盘踞在联邦的各个角落吐下蛛丝，将她所求的真相和自由裹在其中露出诱人的一角，她退是层层包围前功尽弃，进是平静之下的不见底的深渊。
黑暗中迷雾四起，如果怎么做都是错的，那就代表什么都可以做。
以她现在的实力想以一己之力端掉漫步无异于痴人说梦，作为一个拥有建立网站不被联邦管控的技术能力或权力背景，且手上资金雄厚的组织，漫步定然不是一个外来者可以随意撼动的。
但十二是一个普通的外来者吗？
她可不会在一切行动都还没开始前就把成功的可能性否定掉，把她当成他人布局中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属于是欺负到她脸上来，有点太瞧不起人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这次只是让她在能力范围内做一件对她没有坏处的事，但控制就是控制，她绝不会因为看起来无害就轻易地妥协。
目前来看，漫步的首要突破口只有氿泉。
虽然氿泉一直都以漫步掌权者的姿态出现，但不难看出他的激进、极端和情绪化，这样的人不可能胜任漫步的管理者。十二推测在他背后，漫步的一把手另有其人。
而以氿泉每次出现时透露出的信息来看和行事随意又自由的风格来看，他至少是一个比较得管理者信任的小头目。
都让氿泉这种极端的人担任对外交涉人员了，十二不信漫步会是铁板一块。
她点开自己光脑中的备忘录，那上面灰白的一行行字都已经被划掉，她思索片刻，在上面输入了新的待办。
“获取氿泉的信任”。
除了氿泉和芦惜十二想不到还会有哪个老熟人会用这种阴阳怪气地语调说话。但芦惜早在开学前就远赴勃朗出任务，眼下那边形式紧张，十二不觉得芦惜会在这种时候用这么无聊又多此一举的方式来找她。
所以又是氿泉这个不速之客，这次是真的私闯民宅。
不过这黑客技术还真是不赖，竟然能黑进三军宿舍里，不知是靠过硬的技术还是像欺诈芯片那种硬科技了。
房间内只怕一半以上的用电器都被他控制了，十二不动声色地转移到房间的电闸处，准备一旦形式不对立刻拉闸。
面上还是一派平静：：“不回消息但直接进别人家，有没有礼貌？”
“冤枉了，我可没进你家。只是想看看你近况如何，给你的芯片一直都没用，还以为你跑路了呢。”
墙上的固定通讯器传来他不慌不忙的声音，好似生怕十二发现不了，还闪烁着异常的红光。
那东西最初设立被用来应付紧急情况下的信息传递，十二估计建校以来估计都没用上过几次，如今倒是被氿泉开发出了新用法。
十二站在原地握住电闸没有挪动半步，继续打马虎眼：“哪能啊，这不是怕万一使用不当暴露你们嘛。”
关于新闻网站的来源氿泉没有回信息，十二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试探着问道：“我看你们进来发展似乎不错？建了个网站骗过联邦都不在话下，让其他组织都望尘莫及。”
氿泉轻笑两声：“我就说你肯定猜得到，那个界面设计风格太明显了。怎么样，知道我当初没说假话了吧？”
虽然名义上是为了让“流民”这类词从联邦消失，但在十二看来，漫步“和联邦政府做对”的性质要远大于他们口中冠冕堂皇的“维护流民权益”，创办那个网站摆明了就是要把联邦藏着掖着的东西都抖出来，让民众对联邦产生质疑。
要说是为了流民，那这盘棋属实过去庞大，起码十二目前只看到这个网站对联邦的坏处，看不到这一步对漫步纲领的推进有任何用处，更觉得漫步是一个风格颇为极端的组织。
十二没有隐藏自己的不认同：“把我放上头条是想给我造势还是想把我推上风口浪尖借刀杀人？把虫族的存在捅出来除了害死大量的平民外有任何意义吗？”
“呵，那你认为一直藏着避之不提就好了？一直拿回避当解决办法只会让那群虫族的走狗抓住机会弄出更荒唐的事来。”
氿泉没有回答十二前半个问题，态度激烈地反驳起十二的后半段话。
虫族的走狗……这倒是第一次听说，十二心情有些微妙。
三弥的局势还真是够乱的，先是作为人类摇篮的白塔竟然和有悖生物伦理的融合计划有关，现在又由氿泉引出人类当中竟然还有组织在给虫族做事。
而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人类的存亡已经被置于悬崖之上了，虫族的存在竟然还是由漫步这么个仇视联邦的组织把消息捅出来。若非如此，普通民众恐怕至今还觉得虫族是个假说。
虽说普通民众哪怕知道了也没有任何好处就是了，这正是虫族最阴险的地方——不让他们知道，也许在不知不觉中就推进虫族把事成了;让他们知道了，不知不觉中他们自己就死了。
若是真的和虫族开战，人类只怕会死伤无数。
十二收回思绪，又看向闪烁着红光的通讯器问道：“扯远了，所以你找我干嘛？”
“我说了，就是关心一下……”
又来这套。
十二“啪”的一下拉下电闸，房间里顿时陷入黑暗。
固定通讯器继续闪着红光，氿泉嘲笑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你不知道固定通讯器连接的是外部电源？”
“知道啊。”十二若无其事地在黑暗中走到储物柜旁抽出一管营养液，“只是饿了，怕你趁人之危。”
那边隐约传来一道嗤笑声。闪烁的红光消失，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好像氿泉真的只是来看一下她的情况，被她气走了一样。
但十二仍然没将电闸拉回来。
以氿泉的作风，哪次找上门来不是别有用心？会这么轻易地被气走就不是氿泉了。
他估计等了十二挺长时间，不管最终目的是什么，他确实可以通过宿舍里各种电子产品的感应信号窥视到她的近况。十二庆幸她和止戈都没有购置任何日用电子产品，尤其是依靠视频输入的设备，否则在这种黑客技术下她们会毫无隐私可言。
也算是给半个科技盲的十二敲响了警钟。
十二只想快点把他打发走，于是故意自言自语道：“止戈好像也要回来了，不知道她要是问起怎么把电闸关了我要怎么解释呢？是说我的举报成功，幕后黑手找上门来了，还是说一个一个自称叫‘漫步’的组织想要招揽我呢？哎呀，真是苦恼。”
通讯器终于响起氿泉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够了。”
别人他不知道，但十二是真的做得出来把他们的存在捅出去这种事情。
十二好整以暇坐到通讯器面前：“给你五分钟，说吧。”
氿泉组织着语言：“军校联赛委员会正在给军校联赛选址，我要你在自由联赛上拿到第一，成为校队首发参加军校联赛。”
“然后呢？”
“剩下的等你去到决赛赛场就知道了。”
“哦，那我不参加了。”
十二：态度就是这么个态度，有本事你把我这个队友卖了。
十二完全有持无恐，漫步抽祁轭的血和知道融合计划的康维对上，十有八九也是融合计划知情人士，那当初找上她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她身上虫族的能力。
虽然不知道她具体的身份来历氿泉知道多少，但只要对方需要她的能力，那她就可以待价而沽。
在知道自己价值后她就不会让自己在和漫步的对峙中处于下风，氿泉想要这段合作关系继续那就好好的开价交易，休想把她变成他的下属。
氿泉似乎有点气急败坏：“这都是为了谁？你真是不知好歹，这明明都是为了你才产生的计划！”
好像对十二的“不识抬举”意见很大。
十二更坚定了：“都是为我好那有什么不能说的？我只是让你说清楚你就破防了，那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你可以走了，一切免谈。”
见十二完全不吃这一套，氿泉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转换上万事好商量的态度妥协解释道：“自从你在入学考上一鸣惊人后，星网上关于流沙三角的讨论联邦怎么压都压不下去，最近在给联赛委员会施压，想卡你名额。”
真压不下去还是漫步或其他组织故意为之氿泉又模糊其词，十二再次在心里给漫步再次记上一笔。
毫无合作诚意的家伙。
氿泉继续道：“我们希望联赛在未锈举行，这一计划实施的前提就是你在自由联赛获得第一，我们才好引导舆论。”
“在未锈举行联赛的目的是？”
氿泉避而不答，反问道：“你就不想知道你是怎么降落在流沙三角的吗？”
十二：？
这是在诈她还是真的知道点什么？她醒来是身边没有一个人，出去后也观察过，飞行器机身完好，没有被攻击过的痕迹。
如果氿泉是真的知道点什么，那漫步就是和她最根本的来历有关，不仅如此，她的身份估计还和漫步有不小的牵扯。
她当初还天真地以为是她阴差阳错去了米歇尔诊所从而被漫步招揽，但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漫步让她选择了米歇尔诊所。
此刻再和他打太极也没有意义了，十二直接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头？”
“比你想象中要久远得多，也要正义得多的来头。”
“帮我有什么目的？”
“没有目的，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相互需要的关系就够了。”他顿了顿，接着道：“你和祁轭，和程孜臣都不一样，你是我们最重要的一个成员，帮漫步就是帮你自己。”
多么居高临下的一句话啊，他试图营造出信息和地位的巨大差距好让十二服从命令。话术确实足够高明，换成其他人也许在面对未知时听到这样的蛊惑兴许就一股脑答应了。
但他遇到的毕竟是十二。
“呵，”骗姐们可以，别把自己也给骗了，十二封闭道：“都和我玩谜语猜猜猜了还‘你是组织最重要的成员’，真有说的那么好听建议先把漫步交到我手里，我勉强考虑一下要不要和你们双赢。”
十二最烦三弥人的就是这点，永远都藏着掖着想让对方出钱自己吃饭，还要美其名曰合作共赢。
事情发展至此能说的氿泉大概已经都说了，再问他估计又是含糊其辞打太极，十二干脆直接把通讯器的电源掐断。
在氿泉的科技碾压下十二没法凭自己的本事建立防火墙，干脆直接把电闸拉来，朝着温控系统的热成像仪比了个中指。
氿泉最好是看得见。
.
止戈一回来就撞见十二呈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手上还拿着瓶没喝完的营养液。
“你在干嘛？”
“在思考。”
思考如何获得氿泉手上的所有信息，或者更简单粗暴一点，如何把漫步端了。
十二盯着平整的天花板出神。
从她在飞行器里头脑一片空白地醒来到现在，她的人生总时长不过是同龄人的眨眼间。她怀揣着对一切的好奇，满怀信心地来到三弥，以为最坏不过金蝉脱壳跑路回到最初的起点。
然而阴谋和算计裹挟着她前进，暮然回首，她已经没有退出游戏的资格。曾被她认为是最后的退路的流沙三角，如今也莫名其妙地成了被未知的危险层层包裹住的谜团中心。
漫步，白塔，投靠虫族的走狗，毒虫们盘踞在联邦的各个角落吐下蛛丝，将她所求的真相和自由裹在其中露出诱人的一角，她退是层层包围前功尽弃，进是平静之下的不见底的深渊。
黑暗中迷雾四起，如果怎么做都是错的，那就代表什么都可以做。
以她现在的实力想以一己之力端掉漫步无异于痴人说梦，作为一个拥有建立网站不被联邦管控的技术能力或权力背景，且手上资金雄厚的组织，漫步定然不是一个外来者可以随意撼动的。
但十二是一个普通的外来者吗？
她可不会在一切行动都还没开始前就把成功的可能性否定掉，把她当成他人布局中一颗微不足道的螺丝属于是欺负到她脸上来，有点太瞧不起人了。
士可忍，孰不可忍。这次只是让她在能力范围内做一件对她没有坏处的事，但控制就是控制，她绝不会因为看起来无害就轻易地妥协。
目前来看，漫步的首要突破口只有氿泉。
虽然氿泉一直都以漫步掌权者的姿态出现，但不难看出他的激进、极端和情绪化，这样的人不可能胜任漫步的管理者。十二推测在他背后，漫步的一把手另有其人。
而以氿泉每次出现时透露出的信息来看和行事随意又自由的风格来看，他至少是一个比较得管理者信任的小头目。
都让氿泉这种极端的人担任对外交涉人员了，十二不信漫步会是铁板一块。
她点开自己光脑中的备忘录，那上面灰白的一行行字都已经被划掉，她思索片刻，在上面输入了新的待办。
“获取氿泉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