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很快停在了医院的急诊入口,宋纪念一把推开车门,转身扶着谢潋下车。他弯下腰,伸手拍拍自己的背。“潋姐快上来吧,我带你去找医生处理。”

    谢潋之前会让他背纯粹是在嘲讽京左,他们两这么多年兄弟,还不是掰了来和他玩,连看都不带看他的。

    这会倒是觉得有些矫情了,又不是什么大伤口。

    见她迟迟没有上来,宋纪念扭头看过来,一脸疑惑,“潋姐,快点啊,你这个伤口真的要早点处理才好,不然有什么后遗症可就不好了。”

    见他坚持,她也没太大所谓,直接就让他背了。

    他爱操心就操心去吧,尊重个人想法。

    宋纪念来之前就用手机打了几个电话,此时医院的主任和院长匆匆赶来。

    与此同时,早已接到电话的医院主任和院长一边系着还未整好的领带,一边急匆匆地从大楼里赶出来,神色紧张。

    这个时间点,他们通常是不会出现在急诊部的,但今天不同,宋家三少爷的电话让他们不敢有丝毫怠慢。

    主任一眼就看到了被背着的谢潋,急忙迎上前,语气恭敬却带着急切:“宋少,谢小姐,快请进,我们已经准备好手术室了。”

    她只希望不是什么大问题,不然有什么差池他们医院可承受不起。

    院长也跟在一旁,额头上有细细的汗珠,笑得有些紧张:“有我们在,宋少爷您放心。和我们说说具体是因为什么吧?我好安排做手术的医生。”

    他们连忙在前面引路,医院里本来忙碌的医护人员都让出一条通道,纷纷对他们投来注目礼。

    宋纪念只有在谢潋面前才是那副软脾气,在别人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他有些不耐烦地皱眉,语气里带了几分火气,“瞎?没看到她脖子上那么大一个血洞,当然要这医院最好的医生来帮她治疗。”

    这一番话,简直就是无理取闹。

    谢潋有些丢人地低下头,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闭嘴,放我下来。”

    宋纪念“嗷”一声,有些委委屈屈地低下脑袋,不服地嘟囔着,“为什么?我背你去手术室。”

    “这点伤去手术室,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谢潋轻盈地从他身上跳下,脚刚一落地,便将头发随手撩到一边,露出脖子上的伤口。

    “医生你看,只是一个小伤,麻烦点的就是这是被人咬的,估计要打破伤风?”

    主任的嘴角没忍住抽搐一瞬,她早已经混到了不用日日看号做手术的资历,今个被院长一个电话打过来,还以为是什么疑难杂症……

    结果就这?

    主任尽量保持着脸上的职业微笑,但内心的无语却难以掩饰。她一边快速整理思绪,一边仔细观察着谢潋脖子上的伤口。

    虽然已经看出这并不是特别严重的伤情,但从刚才开始,这位宋小少爷就一直在患者身边紧张踱步,“怎么样?没什么大问题吧?”

    院长也翘首以盼,两颗浑浊的眼珠子干巴巴瞪着她。

    “怎么样,好好帮这位小姐看看。”

    为了不被骂,主任也只能严肃以对。

    “宋少爷,这位小姐的伤口虽然看起来并不大,但被咬的伤口确实需要格外小心处理,尤其是在细菌感染的风险方面。”

    “我建议尽快为这位小姐做清创处理,并安排注射破伤风抗毒素。”

    “这和被狗咬的处理方法差不多。”谢潋点点头,她感觉这个流程和被狗咬了打狂犬育苗差不多,就是这段时间饮食方面不太得劲了。

    “是的,只是这会多几项传染病史检测,提前为您注射阻断剂以绝后患。”主任的语气很专业。“还需要问您几个问题。”

    “咬您的人有什么传染病史吗?清楚这个我们可以让您更加准确接种。”

    传染病史,HIV?

    谢潋直接笃定,“没有,这个我可以肯定。”

    正如京左了解谢潋那般,谢潋也很了解他。

    先别说京左自恋龟毛的脾气,就按照他这个性格,特别小心眼,绝对不会让别的人知晓他的缺点。

    旁边的宋纪念听到她肯定的回答,眼神一闪,桃花眼微微眯起。

    他调笑,“潋姐你这么多年不回来肯定不知道,京左这个人玩的有多花,唉,我都怕说出来脏了你的耳朵,不像我这人,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根本就不会有那种花花心思。”

    不着痕迹开始上眼药。

    谢潋跟着主任到了科室,坐下后,她一脸无语地看着宋纪念,十分敷衍地笑两声,“那不是应该的吗?难道你不乱搞我还要夸你?”

    “如果你想乱搞,在你想的那一刻,你就不配当我朋友了。”

    这简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我怎么会!”宋纪念“唰”一下就滑跪到谢潋脚边,“大大大大人~~~您要明察秋毫啊!”他的语调拖得老长,滑稽又好笑。

    他抱着她的大腿,举天发誓,“你怎么能这么看我!男戒这东西就是男□□音,我从小倒背如流,守身如玉,你这么说我,我该怎么活在这世界上啊!”

    “行行行,你闭嘴!”

    “潋姐,我是真的怕你误会,”宋纪念委屈地抬起头,一脸认真,“我可从来没想过要乱搞,我一直都是把你当成最重要的人!”

    谢潋的头正偏到一边,主任正在给她用免疫球蛋白注射清洗伤口,细细密密的疼这会才涌上来。

    几乎是一垂眼就能和他对上视线,她一脸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无语,“你真的好吵。”

    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别在这丢人现眼。”

    宋纪念将下巴抵在她大腿上,一脸“你不信我,我就去死”的坚贞表情。

    逗趣死了。

    主任拿着消毒工具的手微微一顿,忍不住侧目偷瞄了一眼。只觉得头皮发麻,总感觉在梦里。

    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位宋家小少爷,平日里拽得二五八万的,居然会在恋人面前露出如此卑微而滑稽的一面。

    这分明是一条狗嘛!

    主任用手术钳小心翼翼地夹着酒精棉花,开始为谢潋清理伤口。

    酒精碰触到伤口的瞬间,钻心的疼痛让谢潋立刻嘶了一声,“欸,痛痛痛痛痛。”

    她生无可恋转头看主任,试图用表情谴责她的良心,“医生,怎么是酒精消毒。”

    宋纪念好不容易才转移了谢潋的注意力,这会失效了,他就用灼灼的目光看着主任,仿佛她不给个解释,他就要开始发疯了。

    主任顶着两人的视线,额角冒出不存在的汗水,保持专业的冷静解释道:“碘酒并不适合清理被咬的伤口,双氧水更疼。酒精虽然疼痛,但能更有效地防止感染。”说完,继续为谢潋处理伤口。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的酒精味道。

    谢潋哦了声,只能偃旗息鼓。

    宋纪念看她这样,突然将袖子一撸,露出光滑的小臂,半是认真半是耍宝地凑到她面前,“潋姐,你要是痛的话,可以咬我的胳膊,转移一下注意力。”

    “然后呢,你也想打一针?”谢潋总是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根本就是没苦硬吃。

    “宋纪念,动点脑子吧。”

    旁观的主任也不由自主点头,这位少爷肯定不如这位小姐淡定,肯定会像个小孩似的大声哀嚎,抓也抓不住。

    到时候难办的还是她嘛!

    宋纪念讪讪地收回手,挠了挠头,有点失落地嘀咕了一句:“我就是关心你嘛……”

    谢潋还想说他几句,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一变,几秒钟后,她淡淡地对宋纪念说:“你给我爸妈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宋纪念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做。他拨通了电话,用简单的话语说明了情况。

    挂断电话后,“潋姐,阿姨叔叔待会就来了。”

    谢潋点了点头,随即对主任说道:“把伤口包得严重点,别让他们看出什么。”

    不一会儿,谢潋的父母赶到了医院。他们刚走进病房。

    谢潋原本淡定的神色立刻发生了变化。

    她突然皱起眉头,眉眼间透出一丝难得的娇弱,嘴里开始发出轻微的“哎呦哎呦”声,仿佛伤口突然间疼痛加剧了。

    一秒切换的演技,让进来给她药的主人吓一跳。

    好吧,她只能说两人很配,都是情绪一秒变化的神人!

    “潋潋!”谢母快步上前,眼神满是心疼。她一眼就看到谢潋脖子上的绷带,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谢父紧跟其后,神情紧张,目光在谢潋和宋纪念之间来回打量。他似乎想从宋纪念的神情中找出什么端倪。

    谢潋捂着被包扎好的脖子,无辜又委屈的抱住谢母,抬起眼睛用湿漉漉的眼睛看母亲,好不可怜,“妈妈,是京左弄的,出了好多好多血,好痛啊!”

    话音刚落,谢父的脸色便刷的一下变得难看起来,眼神中带着一丝震惊和疑虑。

    他下意识地看向宋纪念,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更多的解释。

    京左已经消失三年了!为什么在这时候突然出现了,那么……

    宋纪念见状,立刻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他赶忙打哈哈,试图缓和紧张的气氛。

    他插着腰,夸张地扭起屁股,笑嘻嘻地对谢潋说道:“潋姐,你别紧张,我给你跳个舞,转移注意力,保准你忘了疼!”

    他的举动实在是滑稽可笑,原本紧张的气氛顿时被冲淡了不少。

    就连忧伤的谢母不禁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几分无奈,但心情似乎放松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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