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期《潮汐》
生物变异学会将他们的房间安排在A区的高级研究员公寓。松果和时奚的房间相邻。
两人一路沉默，各自回到房间。
松果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光穿透玻璃，照在她的膝盖上。
时奚的话还在耳畔萦绕。
“你认为海妖会无缘无故杀人吗？”
他眼含愠怒。
似是陈述又似是反问。
松果不懂时奚在想什么。
他们来到水母市就是为了协助生物变异学会调查案件的。
她决定先看完有关海妖的资料和海妖杀人案件记录。
她对海妖这种生物的真实存在保留怀疑。
小星轨手表突然弹出一则消息：
【赵明昭：考虑好了吗？考虑好了，随时与我联系。】
这无疑是一种变相的催促。
松果并没有回复。
小星轨手表的查阅界面，资料文档脉络清晰。
可查阅的类别包括：海妖的生存空间、生活习性、饮食特点等；饲养海妖手册、海妖的肉质口感等等。
松果一篇一篇仔细阅读，不知不觉到了凌晨，连晚饭都忘记吃了。
上百年的研究资料，一个晚上便看完了。
松果这时才注意到，海妖资料库下方显示的海妖杀人案件资料仍处于加密状态。
她点击名称，弹出一串红色警告：“无查阅权限。”
松果：“？”
什么意思？
没过几秒，小星轨手表弹出一则消息：【赵明昭：准备接受方案了吗？】
松果暗忖，半夜不睡觉，监视我？
她再次点击海妖杀人案件资料，依旧是没有查阅权限。
心情复杂回复消息：【赵组长，等我看完案件资料再给您答复。】
消息发完，权限立刻开通。
等松果倍速看完所有案件视频，已日照三杆。
她躺在床上，在意识消失前得出结论，海妖杀人案件资料的有用信息比海妖资料库里多。
直到傍晚，松果听到敲门声，才从睡梦中醒来。
顶着两个黑眼圈，开了房间门。
蓬松凌乱的头发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样子。
时奚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碗蛤蜊粥：“你好像一天没有吃饭了。”
“谢谢。”松果有些惊讶地接过他手里的粥。
想起昨天的不欢而散，两人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松果转身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又转头问他：“你为什么不’唤醒’我？”
看到他疑惑的表情，松果晃了晃手腕。
“唤醒”是星轨手表里的一项唤醒功能，通过生理脉搏苏醒队友，在危急时刻十分管用。
因为月球研究所十分安全，所以这项功能经常被用来当闹钟或者恶作剧。
“我的手表那天掉海里了。”时奚也学着松果的动作，晃了晃空落落的手腕
松果抿嘴，有些心虚：“你今天敲了几次门？”
她经常睡的很沉，自动屏蔽外界干扰，估计今天时奚前前后后敲了好几次门才把她叫醒。
时奚：“早上一次，中午一次，现在一次。”
松果立刻转移话题：“对了，有件事和你说。”
“我看完了海妖资料和上百起案发现场的视频，有几处疑点，特别是一年前和最近的几起。”
时奚跟着松果进屋，两人坐在沙发上。
松果抬起手腕，调出资料界面，将手腕伸到他面前：“你的星轨手表丢了，看我的吧。”
她的肩膀无意识地贴在时奚的手臂上，自己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时奚低头垂眸，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文字，慢吞吞说道：“一时半会我也看不完。”
时奚用“一副乖巧听话好队员模样”注视着松果的眼睛。
言下之意是不想看资料？
以前怎么没发现时奚这么喜欢偷懒？
松果收回手臂：“最初的三十五起死亡案件都发生在姆苍村，然后以姆苍村为中心，死亡人员向四周的村落扩散，但没有超过川河流域的范围。”
她顿了顿：“资料里对姆苍村以及川河流域的分析，几乎一笔带过。”
被随手放在桌上的蛤蜊粥冒出淡淡的粥香，松果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叫起来。
她打开蛤蜊粥的盖子，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所以，我们先去姆苍村实地考察一下情况。”
时奚应声道：“好的，队长。”
-
姆苍村位置偏僻，每天只有一趟往返的大巴车。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决定开车去姆苍村。
第二天一早。
松果找到黎霜云和赵明昭，表明借车的想法。
黎霜云和赵明昭表示自己的活动范围都在学会内，平日里没有用车需求，让她去资源管理中心碰下运气。
从资源管理中心回公寓的路上，松果垂头丧气。
学会的人都太不配合了，借辆车真难。在月球研究所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连流程都不用走。
下一刻，迎面撞上抱着一堆文件的祁声。
“早上好。”祁声爽朗打招呼。
松果低垂着头：“早上好。”
祁声发现松果有些消沉，关心道：“怎么了？调查不顺利吗？”
松果抬头看到祁声紧张的表情。
他虽然长相平平，身高平平，属于扔到人群中是找不到的存在，但是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吐露心声的魔力。
松果摇摇头：“不是。是借不到车。”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我有车。”
听到祁声说自己有车，松果的眼睛瞬间亮闪闪：“可以借我吗？”
“可以是可以。你得先告诉我，借车要去干什么。”
松果讲明事情的原委后，祁声爽快地把车钥匙递给松果，“原来是这样，拿去用吧。”
他看了眼时间，已临近午饭时刻，便提议道：“先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带你去找车，我的车停在B区，从食堂走过去大概十分钟。”
松果：“好！祁声你人真好！”
祁声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也没什么的啦。”
-
褚微微气喘吁吁地追着车牌号为KNOWN的黑色吉普车跑。
直到吉普车终于注意到她，一个漂移停在她的面前。
在扬起的尘土间，褚微微看到车上单手驾驶的松果拨下墨镜，对她明快笑了一下。
笑里带着点痞气。
松果白皙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如同一块温润的白玉，瘦薄的肩背被月球研究所中级制服松垮的包裹着。
“松果，黎副会长派我和你们一起出外勤，多个人多个帮手。”说完，褚微微打开后座车门，坐了上来。
“我也是刚刚接到黎副会长的电话，不然肯定去接你了。”
“现在也不晚呀。”褚微微甜甜地说，“进入学会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外勤。”
导航显示前往姆苍村需三个小时。
黑色吉普车沿着蓝色海岸线飞驰。
海浪肆意拍击大海。
时奚坐在副驾驶座上，默默凝视着大海。
-
凶手总是会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特别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吉普车停在姆苍村的荒野上，这里有一条破旧的桥，一个老奶奶在桥口卖茶叶蛋。
三人停在桥口，松果弯下腰和卖茶叶蛋的老奶奶搭话：“跟您打听个事。”
老奶奶收回望着远方的目光：“年轻人，吃点茶叶蛋吗？”
松果买了三个茶叶蛋，再次问道：“听说一年前村子里死过一个十多岁的小伙子，您有印象吗？”
做完生意，老奶奶又继续双目无神地眺望远方，仿佛没听到她的问话。
松果于是放弃，三人过桥，向村子里面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年迈的叹息：“都走光了，我只能在这等死了。”
他们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没遇到一个村民。
这村庄已萧条破败。
小溪从山上流下来，水面上泛着紫色的油光。
两边的房屋破败不堪，只剩断壁残垣。
松果根据视频里的房屋形状判断，在最相似的一幢屋子前停下。
她打开手电筒，推开无落锁的木门，走到里面，环照四周。
地板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天花板结满蛛网。
褚微微紧紧挽着松果的手臂，一有风吹草动就害怕地尖叫起来：“啊！！！”
松果反握住褚微微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没事的，有我在。”
“好。”褚微微声音颤抖，“我就是有点害怕。”
海妖杀人案件的第一位死者居住在姆苍村，尸体是他的父亲出海回家发现的。
他们报了警，法医鉴定死因是溺水，但尸体并没有掉入水里的痕迹。
他的父母被恐惧缠身没过多久病了，不到一个月也死了。
三人死因一致。
从那天以后，姆苍村死去的人逐渐增多。
姆苍村三面环山，一面靠海，世代以捕鱼为生。
村子里开始流行起一个传说，有关海妖的诅咒。
居住在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便纷纷拖家带口的离开村子。
事情在水母市越闹越大。
生物变异学会对海妖很感兴趣，派研究员来到姆苍村收集信息，余下的村民对外来人员很警惕，都闭口不谈。
以上是记录在资料库的内容。
松果拿着手电筒四处探照，观察了一下受害者的房间，并无线索。
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年。
三人走出屋子，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乌云覆盖了整个山头。
“快要下雨了。”时奚伸出修长的手指，一滴雨正好滴在他的手心里。
三人在屋檐下躲了会雨。
雨停。
空气中开始弥漫刺鼻的臭味。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化学药剂的气味？”松果看向身旁的褚微微，褚微微相对于她更懂化学药品。
褚微微瑟缩：“应该只是村子里太久没人住产生的霉味吧。”
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松果：“我们先回去吧。我害怕。”她可不想在这没人气的山村里过夜。
松果面对软绵绵的撒娇总是没有抵抗力，当下没有细想这股奇怪的味道，点点头答应了褚微微的请求，“今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天色渐暗。
他们顶着小雨匆匆赶回荒野。
褚微微先时奚一步，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上了吉普车。
时奚只好坐在后座。
开了半小时左右的路程，松果看到一家开在山腰处的餐馆。
“没想到这地方这么偏僻，居然也有餐馆。”她靠边停车：“我们去看看吧，顺便吃个饭。等开到学会差不多要九点了，食堂早关门了。”
时奚永远是一副“我都听队长的”的表情。
褚微微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也拿不出什么理由反对松果。
三人下车往半山腰爬，越往上走，刺鼻的臭味越浓。
松果皱眉，这地方的化学药剂味比姆苍村还浓。
进店点了几个招牌菜，店家赠送三瓶汽水。
松果好奇：“老板，怎么想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开餐馆的？”
老板懊悔：“这不后悔了吗，下个月就闭店了。当初就是看姆苍村那边的案子大，好多人来围观，想着人流量大，脑袋一热就开店了。”
“唉。”老板娘这时捧着一道菜上来，“别说了，热度一过，都没人来了。下雨之后还总有股臭味。”
“臭味？”
“是啊。”
“那臭味从哪儿来的？”松果接着问道，她迫不及待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老板正想回答，却被时奚打断了。
时奚打岔道：“我饿了。”
“别唠了，炒菜去。”老板娘斥了句，店家二人去后厨炒菜了。
松果拿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时奚的手肘，时奚不为所动地低头吃饭。
松果：“……”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好在菜的味道不错，可惜了开在这么偏僻的犄角旮旯里。
两人一路沉默，各自回到房间。
松果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光穿透玻璃，照在她的膝盖上。
时奚的话还在耳畔萦绕。
“你认为海妖会无缘无故杀人吗？”
他眼含愠怒。
似是陈述又似是反问。
松果不懂时奚在想什么。
他们来到水母市就是为了协助生物变异学会调查案件的。
她决定先看完有关海妖的资料和海妖杀人案件记录。
她对海妖这种生物的真实存在保留怀疑。
小星轨手表突然弹出一则消息：
【赵明昭：考虑好了吗？考虑好了，随时与我联系。】
这无疑是一种变相的催促。
松果并没有回复。
小星轨手表的查阅界面，资料文档脉络清晰。
可查阅的类别包括：海妖的生存空间、生活习性、饮食特点等；饲养海妖手册、海妖的肉质口感等等。
松果一篇一篇仔细阅读，不知不觉到了凌晨，连晚饭都忘记吃了。
上百年的研究资料，一个晚上便看完了。
松果这时才注意到，海妖资料库下方显示的海妖杀人案件资料仍处于加密状态。
她点击名称，弹出一串红色警告：“无查阅权限。”
松果：“？”
什么意思？
没过几秒，小星轨手表弹出一则消息：【赵明昭：准备接受方案了吗？】
松果暗忖，半夜不睡觉，监视我？
她再次点击海妖杀人案件资料，依旧是没有查阅权限。
心情复杂回复消息：【赵组长，等我看完案件资料再给您答复。】
消息发完，权限立刻开通。
等松果倍速看完所有案件视频，已日照三杆。
她躺在床上，在意识消失前得出结论，海妖杀人案件资料的有用信息比海妖资料库里多。
直到傍晚，松果听到敲门声，才从睡梦中醒来。
顶着两个黑眼圈，开了房间门。
蓬松凌乱的头发一看就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的样子。
时奚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碗蛤蜊粥：“你好像一天没有吃饭了。”
“谢谢。”松果有些惊讶地接过他手里的粥。
想起昨天的不欢而散，两人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氛围。
松果转身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又转头问他：“你为什么不’唤醒’我？”
看到他疑惑的表情，松果晃了晃手腕。
“唤醒”是星轨手表里的一项唤醒功能，通过生理脉搏苏醒队友，在危急时刻十分管用。
因为月球研究所十分安全，所以这项功能经常被用来当闹钟或者恶作剧。
“我的手表那天掉海里了。”时奚也学着松果的动作，晃了晃空落落的手腕
松果抿嘴，有些心虚：“你今天敲了几次门？”
她经常睡的很沉，自动屏蔽外界干扰，估计今天时奚前前后后敲了好几次门才把她叫醒。
时奚：“早上一次，中午一次，现在一次。”
松果立刻转移话题：“对了，有件事和你说。”
“我看完了海妖资料和上百起案发现场的视频，有几处疑点，特别是一年前和最近的几起。”
时奚跟着松果进屋，两人坐在沙发上。
松果抬起手腕，调出资料界面，将手腕伸到他面前：“你的星轨手表丢了，看我的吧。”
她的肩膀无意识地贴在时奚的手臂上，自己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时奚低头垂眸，看了眼密密麻麻的文字，慢吞吞说道：“一时半会我也看不完。”
时奚用“一副乖巧听话好队员模样”注视着松果的眼睛。
言下之意是不想看资料？
以前怎么没发现时奚这么喜欢偷懒？
松果收回手臂：“最初的三十五起死亡案件都发生在姆苍村，然后以姆苍村为中心，死亡人员向四周的村落扩散，但没有超过川河流域的范围。”
她顿了顿：“资料里对姆苍村以及川河流域的分析，几乎一笔带过。”
被随手放在桌上的蛤蜊粥冒出淡淡的粥香，松果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叫起来。
她打开蛤蜊粥的盖子，舀了一勺粥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所以，我们先去姆苍村实地考察一下情况。”
时奚应声道：“好的，队长。”
-
姆苍村位置偏僻，每天只有一趟往返的大巴车。
为了保险起见，他们决定开车去姆苍村。
第二天一早。
松果找到黎霜云和赵明昭，表明借车的想法。
黎霜云和赵明昭表示自己的活动范围都在学会内，平日里没有用车需求，让她去资源管理中心碰下运气。
从资源管理中心回公寓的路上，松果垂头丧气。
学会的人都太不配合了，借辆车真难。在月球研究所就是一句话的事情，连流程都不用走。
下一刻，迎面撞上抱着一堆文件的祁声。
“早上好。”祁声爽朗打招呼。
松果低垂着头：“早上好。”
祁声发现松果有些消沉，关心道：“怎么了？调查不顺利吗？”
松果抬头看到祁声紧张的表情。
他虽然长相平平，身高平平，属于扔到人群中是找不到的存在，但是有一种让人忍不住吐露心声的魔力。
松果摇摇头：“不是。是借不到车。”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我有车。”
听到祁声说自己有车，松果的眼睛瞬间亮闪闪：“可以借我吗？”
“可以是可以。你得先告诉我，借车要去干什么。”
松果讲明事情的原委后，祁声爽快地把车钥匙递给松果，“原来是这样，拿去用吧。”
他看了眼时间，已临近午饭时刻，便提议道：“先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带你去找车，我的车停在B区，从食堂走过去大概十分钟。”
松果：“好！祁声你人真好！”
祁声不好意思地笑了：“这也没什么的啦。”
-
褚微微气喘吁吁地追着车牌号为KNOWN的黑色吉普车跑。
直到吉普车终于注意到她，一个漂移停在她的面前。
在扬起的尘土间，褚微微看到车上单手驾驶的松果拨下墨镜，对她明快笑了一下。
笑里带着点痞气。
松果白皙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如同一块温润的白玉，瘦薄的肩背被月球研究所中级制服松垮的包裹着。
“松果，黎副会长派我和你们一起出外勤，多个人多个帮手。”说完，褚微微打开后座车门，坐了上来。
“我也是刚刚接到黎副会长的电话，不然肯定去接你了。”
“现在也不晚呀。”褚微微甜甜地说，“进入学会后，这还是我第一次出外勤。”
导航显示前往姆苍村需三个小时。
黑色吉普车沿着蓝色海岸线飞驰。
海浪肆意拍击大海。
时奚坐在副驾驶座上，默默凝视着大海。
-
凶手总是会回到案发现场，欣赏自己的杰作。
特别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吉普车停在姆苍村的荒野上，这里有一条破旧的桥，一个老奶奶在桥口卖茶叶蛋。
三人停在桥口，松果弯下腰和卖茶叶蛋的老奶奶搭话：“跟您打听个事。”
老奶奶收回望着远方的目光：“年轻人，吃点茶叶蛋吗？”
松果买了三个茶叶蛋，再次问道：“听说一年前村子里死过一个十多岁的小伙子，您有印象吗？”
做完生意，老奶奶又继续双目无神地眺望远方，仿佛没听到她的问话。
松果于是放弃，三人过桥，向村子里面走去。
身后传来一阵年迈的叹息：“都走光了，我只能在这等死了。”
他们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没遇到一个村民。
这村庄已萧条破败。
小溪从山上流下来，水面上泛着紫色的油光。
两边的房屋破败不堪，只剩断壁残垣。
松果根据视频里的房屋形状判断，在最相似的一幢屋子前停下。
她打开手电筒，推开无落锁的木门，走到里面，环照四周。
地板上积了厚厚一层灰，天花板结满蛛网。
褚微微紧紧挽着松果的手臂，一有风吹草动就害怕地尖叫起来：“啊！！！”
松果反握住褚微微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没事的，有我在。”
“好。”褚微微声音颤抖，“我就是有点害怕。”
海妖杀人案件的第一位死者居住在姆苍村，尸体是他的父亲出海回家发现的。
他们报了警，法医鉴定死因是溺水，但尸体并没有掉入水里的痕迹。
他的父母被恐惧缠身没过多久病了，不到一个月也死了。
三人死因一致。
从那天以后，姆苍村死去的人逐渐增多。
姆苍村三面环山，一面靠海，世代以捕鱼为生。
村子里开始流行起一个传说，有关海妖的诅咒。
居住在村子里的男女老少人心惶惶，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便纷纷拖家带口的离开村子。
事情在水母市越闹越大。
生物变异学会对海妖很感兴趣，派研究员来到姆苍村收集信息，余下的村民对外来人员很警惕，都闭口不谈。
以上是记录在资料库的内容。
松果拿着手电筒四处探照，观察了一下受害者的房间，并无线索。
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年。
三人走出屋子，外面的天阴沉沉的，乌云覆盖了整个山头。
“快要下雨了。”时奚伸出修长的手指，一滴雨正好滴在他的手心里。
三人在屋檐下躲了会雨。
雨停。
空气中开始弥漫刺鼻的臭味。
“你们有没有闻到一股化学药剂的气味？”松果看向身旁的褚微微，褚微微相对于她更懂化学药品。
褚微微瑟缩：“应该只是村子里太久没人住产生的霉味吧。”
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松果：“我们先回去吧。我害怕。”她可不想在这没人气的山村里过夜。
松果面对软绵绵的撒娇总是没有抵抗力，当下没有细想这股奇怪的味道，点点头答应了褚微微的请求，“今天也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吧。”
天色渐暗。
他们顶着小雨匆匆赶回荒野。
褚微微先时奚一步，打开副驾驶车门，坐上了吉普车。
时奚只好坐在后座。
开了半小时左右的路程，松果看到一家开在山腰处的餐馆。
“没想到这地方这么偏僻，居然也有餐馆。”她靠边停车：“我们去看看吧，顺便吃个饭。等开到学会差不多要九点了，食堂早关门了。”
时奚永远是一副“我都听队长的”的表情。
褚微微虽然心里不愿意，但也拿不出什么理由反对松果。
三人下车往半山腰爬，越往上走，刺鼻的臭味越浓。
松果皱眉，这地方的化学药剂味比姆苍村还浓。
进店点了几个招牌菜，店家赠送三瓶汽水。
松果好奇：“老板，怎么想到在这鸟不拉屎的地开餐馆的？”
老板懊悔：“这不后悔了吗，下个月就闭店了。当初就是看姆苍村那边的案子大，好多人来围观，想着人流量大，脑袋一热就开店了。”
“唉。”老板娘这时捧着一道菜上来，“别说了，热度一过，都没人来了。下雨之后还总有股臭味。”
“臭味？”
“是啊。”
“那臭味从哪儿来的？”松果接着问道，她迫不及待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老板正想回答，却被时奚打断了。
时奚打岔道：“我饿了。”
“别唠了，炒菜去。”老板娘斥了句，店家二人去后厨炒菜了。
松果拿手肘轻轻撞了一下时奚的手肘，时奚不为所动地低头吃饭。
松果：“……”
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好在菜的味道不错，可惜了开在这么偏僻的犄角旮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