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冲进洗手间。
清水正在哗哗流淌着，在水池底部形成漩涡。
3B只是哭，倒在地面上，浑身上下全是水，衣服已经湿透，双手在空中疯狂挥舞，似乎在攻击什么东西。
下一秒，一个拳头就打在时影肩膀上，她吃痛地往后躲了躲。
邱南北走过去把水龙头关上。
水声暂停，3B的意识也逐渐回笼，并不像方才那样崩溃喧闹。
时影蹲在地上扶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浑身滚烫，似乎有些发烧。但同时，她的精神又处于一种诡异的亢奋状态，四肢不断地抽搐，时不时出现攻击的神态。
“她似乎精神崩溃了。”黑金蕾丝冷酷地评论道，随后手刀一斩，把她敲晕。“好了，等她恢复吧。”
很有效的解决办法。
****
再次看到3B时，她已经完全恢复如常，走进餐厅准备吃晚饭。
时影小心窥探着她。
似乎是感冒了，只是不停咳嗽着，看不出有什么其他异常。
晚餐是一块牛排，土豆泥沙拉和苹果挞，土豆泥和苹果酱里都加入了玫瑰果酱与茉莉花瓣，虽然邱南北声称经过烹饪的花瓣已经去除掉了过敏元素，但时影还是不愿意冒险。
更何况，土豆这东西她吃得多了。
她把一整块牛排都吃了个干净，一边用热面包沾着黄油，把剩余的酱汁也都吃了个干净。肉在新世纪完全是稀罕玩意儿，起码在黄昏城邦几乎不存在畜牧业，所有的肉类不得不依靠自由城邦的供应。
肉汁在嘴里迸发出喷香的味道，时影如同猛兽一般撕咬着肉纤维，获得了一丝粗糙野性的快感。
“晚餐结束之后，金小姐可以换上礼服，国王邀请您参加舞会。”
管家冒了出来，走到3B身边，毕恭毕敬地说。
国王？
这个名字忽然又出现了。
消失许久的主线名字，重新冒了出来，总算是给二人一个探查的机会。
时影与邱南北对视一下，都看出对方眼里的蠢蠢欲动：晚上必须要跟踪3B！要看看国王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些什么——若是能直接发现逃离城堡的办法就更好了。
她们的蠢蠢欲动建立在3B的牺牲上。
她疯狂摇着头，嘴里呢喃不休，“我不要！我不要…”
“金小姐，侍女一会儿会把礼服送去您的房间，请您务必要参加。”管家抬高声音，虽弓腰驼背、尽显卑微，但语气里满含着威胁。
气氛凝滞下来。
时影放下刀叉，静静地观察着二人，不想插话也插不上话。
最终，3B低垂下头，似乎是默认了自己的命运。她的黑色长发垂在耳边，完全遮挡住一张窄小的脸，看不清表情。
“她会死吗？”回去的路上，时影忍不住和邱南北讨论着。
“不知道，没人知道。”
“国王怎么选人的呢？”时影纳闷起来，一边喋喋不休，“既然要选人，昨天晚上那两个又是什么意思？”
“百闻不如一见，你在这里想半天，还不如我们晚上跟过去看看。”邱南北道，“不过要小心，夜里容易出意外。”
此话一出，意外果真接踵而至。
****
两人其实并不知道3B什么时候被带走，也不知道所谓的“舞会”在什么地方，于是商议片刻，便决定待在3C房间里静观其变。
虽说房里有人离世，但两人一合计，3C总比吓人的3A好一些。
刚一走进去，一阵冷风闪过，一把锐利的匕首就横在邱南北脖子上，几乎能划出血痕。
黑金蕾丝早已在这里埋伏了。
“……”
认出她俩之后，黑金蕾丝干脆地收起手，将匕首塞回刀鞘里，朝二人摆了摆手，拒绝和她俩同流合污。
“我们分头行动，你俩去隔壁。”
隔壁？
不仅尸体还倒在床上，3B还在那间房里发了疯，时影连连摇头。“要不还是让我们呆在这里吧，我们保证不干涉你的行为！”
下一秒，两人就被黑金蕾丝扯住后颈，丢到房门外面。
果然，她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做成。
客气的警告已经是她最温和的行为了，她俩还真是自讨没趣地被制裁。
时影揉了揉脖子，面对强大的武力压制，也没了反抗的念头。闪身躲进3A房内，时影和邱南北面面相觑，随后露出尴尬又同甘共苦的笑脸。
邱南北摸着脖子上的刀痕，“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她语气里满是后怕。
“罢了，我们呆在这里，也刚好能探查一些早上没来得及查看的东西。”时影说着，一边打开衣橱，仔细搜寻起来。目光掠过整齐的、层层叠叠的漂亮裙子，抚摸着细腻的丝质面料，时影思考良久。
随后，她的视线落在角落的梳妆台上。
二楼的卧室并没有梳妆台，同样的位置摆放了一张相似款式的桌子，因此白天时影没能看出来。这会儿，夕阳透过玻璃透射进来，打在镜面上，一道橙红色光线反射到时影面孔上，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走过去之后，时影掀开桌板。
满满当当全是钻石、各色宝石与珍珠！
不管是否热爱珠宝，这琳琅满目的首饰总是让人心动的。
“南北，我好像有一点明白了。”
她回过头说。
邱南北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耳朵贴紧了门板：外面忽然传来踩雪声，又像是大片大片雪花落在树叶与屋顶上。
是踩在地毯上的声音！
有人来了。
门锁已经坏了，邱南北便轻轻推开一道缝隙，整个人趴过去偷窥起来：侍女们捧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里分别摆放着化妆品、华丽到无以复加的首饰与玻璃瓶装的香水。队伍最后，几人抬着一个人型模特，身上穿着金线编织的礼服，绣了精巧的花纹。
这副兴师动众的样子，不愧是国王选妃。
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邱南北又轻合上门，回归方才的话题，“你刚想说什么？”
时影继续，“我可能知道为什么选择杀三楼的女巫了。”
邱南北示意她接着说。
“她们华丽的衣服、精美的首饰，甚至包括她们学习的插花课，都在向城堡证明，她们是最漂亮的女孩，是最值得被摘取的花朵。因此，国王也就如她们所愿亲自来采摘了。”
邱南北皱起眉。
这么说来，所有的罪责都在这群可怜的女孩身上了？
时影：“就把它看作是珍珠人鱼里的邪神，三楼的女巫们无疑是最信奉邪神的，付出的越多，忠诚与信仰也就越容易被邪神认可，最终——”
“被献祭给邪神了。”
邱南北自动补充了后半句，随后担忧地看向门外。
这么说来，3B情况堪忧。
尽管接纳了这种解释，但是邱南北更觉得时影只能解释一半的现实：昨晚攻击3A和3C的对象，和现在把3B叫走的“国王”，是同一个人吗？如果是，为何不直接多邀请几个女巫、直接一网打尽？何必大费周章，又打草惊蛇呢？
正在思考着，外头又传来声音。
看来3B打扮好了，正准备前往舞厅呢。
邱南北没敢开门：这个房间靠近楼梯口，来往的侍女一定会注意到破绽，她不愿意冒险。她弯下腰，单眼闭着，凑近钥匙孔——瞬间，过往恐怖片的情节从记忆深处冒了出来——邱南北犹豫了一下，随后趴在地面上，透过门板与地面的缝隙观察着所有人的鞋子。
侍女都是普通的黑色皮鞋。
视野里忽然出现一双水晶高跟鞋，纤细的脚腕上顶着巨大的蓬蓬裙，缓慢又安静地走着。她拐过楼梯口，鞋跟在瓷砖地面上碰撞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一双黑鞋猛地停在邱南北面前，脚尖朝她。
有人站在门口！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
鼻尖距离鞋子只有几公分，邱南北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的呼吸也会透过狭窄的缝隙扑在对方的脚面上。
他似乎弯了腰，蹲下来看了一会儿。
随后，黑鞋不甘心地转身离开，也消失在楼梯上。
****
黑金蕾丝看样子已经走了。
时影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又用丝帕把面孔蒙住，尽量让自己不要暴露。她静静地踩在地毯上，瞥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连月亮都暗淡无光。城堡墙壁上终日点着壁灯，里头塞着动物油脂，燃得正旺。
跳动的阴影里，时影在光明与黑暗里穿梭，灵巧地躲藏在柱子的阴影内，像是缓慢流淌的阴影。
绕过门廊后，一行人在繁复的走廊里穿过，到达了高塔底下。
舞厅会在这种地方？
时影立刻用眼神制止邱南北前进。
下一秒，铁门“砰”一声落下，将所有人锁在里面！
倘若她俩还是按照之前的速度前进，那就必然要交代在这里！
“快跑！”
时影揪住邱南北的衣袖，“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她的声音飘摇在风里。
是的，她们早就被发现了。甚至还躲藏在3A房间里的时候，就已经被完全发现。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轻举妄动，都想瓮中捉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带队的侍女就把她们引入一条不归路，试图把她们锁在铁门里，让她俩插翅难逃，但却没料到时影的直觉救了两人一命。
“往这里！”
时影跑动起来像是蟑螂，窜得奇快，路线又诡异。她并不能完全记得自己走过的路线，但是她总是沿着光线走，最终甩走了绝大多数追逐的侍女，只剩下一小撮人紧追不舍。
这样下去总会被追上的！
时影抽空往后瞥了一眼，只见最前端的侍女忽然发生异变！
她的嘴唇变成尖锐的口器，整张面孔也彻底沦为昆虫的丑脸，复眼对着她眨了眨，随后身体剧烈抖动起来，衣裙从后背开始撕裂——
她就这么生出一双翅膀了？！
该死。
有翅膀的人形巨虫，她肯定跑不过！
时影绕着柱子跑了一圈，让这些笨重的昆虫们来不及转向，终于把它们甩开了些距离。还没松口气，就只见它停在原地，口器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似乎有什么粘稠液体正在翻涌而来。
【取出巫师袍！】时影焦虑地对机械女人说。
要是被这东西淋到，恐怕自己也如3A那样被完全粘住，彻底沦为它们的食物或是杯子了。
手里瞬间出现柔软的布料。
巫师袍瞬间出现——
下一秒，口器里喷射出透明的粘液，高压水枪般喷射过来！
清水正在哗哗流淌着，在水池底部形成漩涡。
3B只是哭，倒在地面上，浑身上下全是水，衣服已经湿透，双手在空中疯狂挥舞，似乎在攻击什么东西。
下一秒，一个拳头就打在时影肩膀上，她吃痛地往后躲了躲。
邱南北走过去把水龙头关上。
水声暂停，3B的意识也逐渐回笼，并不像方才那样崩溃喧闹。
时影蹲在地上扶着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浑身滚烫，似乎有些发烧。但同时，她的精神又处于一种诡异的亢奋状态，四肢不断地抽搐，时不时出现攻击的神态。
“她似乎精神崩溃了。”黑金蕾丝冷酷地评论道，随后手刀一斩，把她敲晕。“好了，等她恢复吧。”
很有效的解决办法。
****
再次看到3B时，她已经完全恢复如常，走进餐厅准备吃晚饭。
时影小心窥探着她。
似乎是感冒了，只是不停咳嗽着，看不出有什么其他异常。
晚餐是一块牛排，土豆泥沙拉和苹果挞，土豆泥和苹果酱里都加入了玫瑰果酱与茉莉花瓣，虽然邱南北声称经过烹饪的花瓣已经去除掉了过敏元素，但时影还是不愿意冒险。
更何况，土豆这东西她吃得多了。
她把一整块牛排都吃了个干净，一边用热面包沾着黄油，把剩余的酱汁也都吃了个干净。肉在新世纪完全是稀罕玩意儿，起码在黄昏城邦几乎不存在畜牧业，所有的肉类不得不依靠自由城邦的供应。
肉汁在嘴里迸发出喷香的味道，时影如同猛兽一般撕咬着肉纤维，获得了一丝粗糙野性的快感。
“晚餐结束之后，金小姐可以换上礼服，国王邀请您参加舞会。”
管家冒了出来，走到3B身边，毕恭毕敬地说。
国王？
这个名字忽然又出现了。
消失许久的主线名字，重新冒了出来，总算是给二人一个探查的机会。
时影与邱南北对视一下，都看出对方眼里的蠢蠢欲动：晚上必须要跟踪3B！要看看国王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做些什么——若是能直接发现逃离城堡的办法就更好了。
她们的蠢蠢欲动建立在3B的牺牲上。
她疯狂摇着头，嘴里呢喃不休，“我不要！我不要…”
“金小姐，侍女一会儿会把礼服送去您的房间，请您务必要参加。”管家抬高声音，虽弓腰驼背、尽显卑微，但语气里满含着威胁。
气氛凝滞下来。
时影放下刀叉，静静地观察着二人，不想插话也插不上话。
最终，3B低垂下头，似乎是默认了自己的命运。她的黑色长发垂在耳边，完全遮挡住一张窄小的脸，看不清表情。
“她会死吗？”回去的路上，时影忍不住和邱南北讨论着。
“不知道，没人知道。”
“国王怎么选人的呢？”时影纳闷起来，一边喋喋不休，“既然要选人，昨天晚上那两个又是什么意思？”
“百闻不如一见，你在这里想半天，还不如我们晚上跟过去看看。”邱南北道，“不过要小心，夜里容易出意外。”
此话一出，意外果真接踵而至。
****
两人其实并不知道3B什么时候被带走，也不知道所谓的“舞会”在什么地方，于是商议片刻，便决定待在3C房间里静观其变。
虽说房里有人离世，但两人一合计，3C总比吓人的3A好一些。
刚一走进去，一阵冷风闪过，一把锐利的匕首就横在邱南北脖子上，几乎能划出血痕。
黑金蕾丝早已在这里埋伏了。
“……”
认出她俩之后，黑金蕾丝干脆地收起手，将匕首塞回刀鞘里，朝二人摆了摆手，拒绝和她俩同流合污。
“我们分头行动，你俩去隔壁。”
隔壁？
不仅尸体还倒在床上，3B还在那间房里发了疯，时影连连摇头。“要不还是让我们呆在这里吧，我们保证不干涉你的行为！”
下一秒，两人就被黑金蕾丝扯住后颈，丢到房门外面。
果然，她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做成。
客气的警告已经是她最温和的行为了，她俩还真是自讨没趣地被制裁。
时影揉了揉脖子，面对强大的武力压制，也没了反抗的念头。闪身躲进3A房内，时影和邱南北面面相觑，随后露出尴尬又同甘共苦的笑脸。
邱南北摸着脖子上的刀痕，“她还是手下留情了。”
她语气里满是后怕。
“罢了，我们呆在这里，也刚好能探查一些早上没来得及查看的东西。”时影说着，一边打开衣橱，仔细搜寻起来。目光掠过整齐的、层层叠叠的漂亮裙子，抚摸着细腻的丝质面料，时影思考良久。
随后，她的视线落在角落的梳妆台上。
二楼的卧室并没有梳妆台，同样的位置摆放了一张相似款式的桌子，因此白天时影没能看出来。这会儿，夕阳透过玻璃透射进来，打在镜面上，一道橙红色光线反射到时影面孔上，立刻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走过去之后，时影掀开桌板。
满满当当全是钻石、各色宝石与珍珠！
不管是否热爱珠宝，这琳琅满目的首饰总是让人心动的。
“南北，我好像有一点明白了。”
她回过头说。
邱南北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耳朵贴紧了门板：外面忽然传来踩雪声，又像是大片大片雪花落在树叶与屋顶上。
是踩在地毯上的声音！
有人来了。
门锁已经坏了，邱南北便轻轻推开一道缝隙，整个人趴过去偷窥起来：侍女们捧着托盘鱼贯而入，托盘里分别摆放着化妆品、华丽到无以复加的首饰与玻璃瓶装的香水。队伍最后，几人抬着一个人型模特，身上穿着金线编织的礼服，绣了精巧的花纹。
这副兴师动众的样子，不愧是国王选妃。
估摸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邱南北又轻合上门，回归方才的话题，“你刚想说什么？”
时影继续，“我可能知道为什么选择杀三楼的女巫了。”
邱南北示意她接着说。
“她们华丽的衣服、精美的首饰，甚至包括她们学习的插花课，都在向城堡证明，她们是最漂亮的女孩，是最值得被摘取的花朵。因此，国王也就如她们所愿亲自来采摘了。”
邱南北皱起眉。
这么说来，所有的罪责都在这群可怜的女孩身上了？
时影：“就把它看作是珍珠人鱼里的邪神，三楼的女巫们无疑是最信奉邪神的，付出的越多，忠诚与信仰也就越容易被邪神认可，最终——”
“被献祭给邪神了。”
邱南北自动补充了后半句，随后担忧地看向门外。
这么说来，3B情况堪忧。
尽管接纳了这种解释，但是邱南北更觉得时影只能解释一半的现实：昨晚攻击3A和3C的对象，和现在把3B叫走的“国王”，是同一个人吗？如果是，为何不直接多邀请几个女巫、直接一网打尽？何必大费周章，又打草惊蛇呢？
正在思考着，外头又传来声音。
看来3B打扮好了，正准备前往舞厅呢。
邱南北没敢开门：这个房间靠近楼梯口，来往的侍女一定会注意到破绽，她不愿意冒险。她弯下腰，单眼闭着，凑近钥匙孔——瞬间，过往恐怖片的情节从记忆深处冒了出来——邱南北犹豫了一下，随后趴在地面上，透过门板与地面的缝隙观察着所有人的鞋子。
侍女都是普通的黑色皮鞋。
视野里忽然出现一双水晶高跟鞋，纤细的脚腕上顶着巨大的蓬蓬裙，缓慢又安静地走着。她拐过楼梯口，鞋跟在瓷砖地面上碰撞着，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一双黑鞋猛地停在邱南北面前，脚尖朝她。
有人站在门口！
她的身体瞬间僵住。
鼻尖距离鞋子只有几公分，邱南北屏息凝神，生怕自己的呼吸也会透过狭窄的缝隙扑在对方的脚面上。
他似乎弯了腰，蹲下来看了一会儿。
随后，黑鞋不甘心地转身离开，也消失在楼梯上。
****
黑金蕾丝看样子已经走了。
时影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又用丝帕把面孔蒙住，尽量让自己不要暴露。她静静地踩在地毯上，瞥了一眼窗外：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连月亮都暗淡无光。城堡墙壁上终日点着壁灯，里头塞着动物油脂，燃得正旺。
跳动的阴影里，时影在光明与黑暗里穿梭，灵巧地躲藏在柱子的阴影内，像是缓慢流淌的阴影。
绕过门廊后，一行人在繁复的走廊里穿过，到达了高塔底下。
舞厅会在这种地方？
时影立刻用眼神制止邱南北前进。
下一秒，铁门“砰”一声落下，将所有人锁在里面！
倘若她俩还是按照之前的速度前进，那就必然要交代在这里！
“快跑！”
时影揪住邱南北的衣袖，“我们已经被发现了！”
她的声音飘摇在风里。
是的，她们早就被发现了。甚至还躲藏在3A房间里的时候，就已经被完全发现。但是所有人都没有轻举妄动，都想瓮中捉鳖。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带队的侍女就把她们引入一条不归路，试图把她们锁在铁门里，让她俩插翅难逃，但却没料到时影的直觉救了两人一命。
“往这里！”
时影跑动起来像是蟑螂，窜得奇快，路线又诡异。她并不能完全记得自己走过的路线，但是她总是沿着光线走，最终甩走了绝大多数追逐的侍女，只剩下一小撮人紧追不舍。
这样下去总会被追上的！
时影抽空往后瞥了一眼，只见最前端的侍女忽然发生异变！
她的嘴唇变成尖锐的口器，整张面孔也彻底沦为昆虫的丑脸，复眼对着她眨了眨，随后身体剧烈抖动起来，衣裙从后背开始撕裂——
她就这么生出一双翅膀了？！
该死。
有翅膀的人形巨虫，她肯定跑不过！
时影绕着柱子跑了一圈，让这些笨重的昆虫们来不及转向，终于把它们甩开了些距离。还没松口气，就只见它停在原地，口器里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似乎有什么粘稠液体正在翻涌而来。
【取出巫师袍！】时影焦虑地对机械女人说。
要是被这东西淋到，恐怕自己也如3A那样被完全粘住，彻底沦为它们的食物或是杯子了。
手里瞬间出现柔软的布料。
巫师袍瞬间出现——
下一秒，口器里喷射出透明的粘液，高压水枪般喷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