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燚让人将橘色狸奴带去清洗了一番,看起来总算是标致了些。又让人仔细检查过,做了除虫工作,幸好身上并无什么打斗伤痕,是只身体健康的猫咪,只是身形细瘦,这会儿正优雅地舔着自己的爪子,一副落魄贵公子的模样。

    小家伙也不挑食,给什么就吃什么,似乎只要不用再流浪便已足矣,丝毫不知自己已是入了富贵人家。

    严燚抱着两只狸奴去了清棠院,怀里的一白一橘堪堪能维持住表面的和睦,橘的凑过去嗅了嗅白的,却被白的一爪子拍开,橘的还穷追不舍,白的对着它就是一哈气,俨然就是想大干一仗。

    严燚一副老父亲的慈爱模样:“好了,汤圆别闹了,等会带你们去见娘亲,你们要表现得乖一点友爱一点。”

    两小只“喵”的应了一声。

    严燚用外袍拢住两小只,想着给白棠一个惊喜:“夫人,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白棠从榻上起身:“是什么?”

    “来,你看。”

    白棠见严燚敞开外袍,双眼都瞪大了:“等会,你要干嘛?”

    结果怀里钻出来两只一白一橘毛茸茸的小脑袋,好奇地望着白棠。

    “喵~”

    汤圆识时务地跳到了白棠怀里,讨好地拿脑袋蹭了蹭白棠的下巴。

    “啊!是猫猫!好可爱啊!”白棠抱着汤圆摸了又摸,“这是从哪来的?它的眼睛竟是一蓝一黄的。”

    “北国使团带来了两只鸳鸯异瞳猫,我向其要了一只。”

    “给我的吗?”白棠虽然很不想从严燚那里要来什么东西,可这么可爱的毛茸茸谁能拒绝啊!

    “嗯,自然是给夫人的,这里还有一只橘色狸奴呢。”

    严燚把小橘举起来给白棠看,小橘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它娘:“喵~”

    “呀,它为何这么瘦?可是饿坏了?”白棠心疼地抱过小橘,汤圆眯着眼呲着牙,仿佛在骂小橘装模作样。

    严燚点点头:“是只流浪猫,许是饿了很久了。”

    “可怜的,但从今日起,你便有家啦!”白棠安抚着小橘,“它们可有名字?”

    “白的叫汤圆,橘的尚未取名,不如夫人来取一个吧。”

    “汤圆……要不就叫花卷罢,我看它肚子的毛发上有个像花卷似的纹样。”

    严燚眼眸一弯,唇边漾起一抹柔色的笑容:“夫人取的自然极好,很是贴切,是吧花卷?”

    他挠了挠花卷的下巴,两人中间夹着一白一橘,看起来就像是温馨有爱的一家四口。

    花卷配合道:“喵!”

    白棠突然得了两只狸奴,心情大好,眼底流转着星星光芒,摸完这只摸那只,直撸得两只狸奴呼噜噜作响。

    严燚感觉自己终于是做对了一件事,却不想听见白棠说:“将军送的这两只狸奴,妾身很是喜欢,那将军可有什么喜欢的吗?妾身自当尽全力去弄来。”

    严燚唇边漾开了许久的笑容顿时一僵,如今她连这些都要分得这么清了吗?

    “夫人何必算得这么清呢?你说过的,我们可是夫妻。”

    白棠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他们之间还是泾渭分明一点的才好,否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像这毛线团一样只会越缠越乱,越缠越紧,她到时可如何是好?

    “将军待我的好,妾身自是当涌泉相报,夫妻之间也是要讲究个相敬如宾的。”

    好个相敬如宾!这话要放在三年前的新婚夜,严燚是极喜欢听的,可他早已后悔了,他现今才不想要什么相敬如宾呢!他要的是水乳交融、鸾凤和鸣!

    但他如今急不来,他的妻被他伤了心,他得慢慢弥补。严燚妥协道:“那夫人再给我绣一件衣裳罢。”

    他本来想说什么都可以,但又怕她觉得他是在敷衍她,只好找了个她擅长的。

    而且,她真的好久没给他做过任何衣物了。以前是他不珍惜,现在就算他天天穿着她给他做的衣裳,她也似没发觉。

    严燚苦笑,笑他自己自作自受。

    白棠不懂为何他还要自己给他绣衣裳,他不是不喜欢吗?完全没发现严燚这段时间穿的都是她做的衣服,毕竟当初她给严燚绣制衣裳时都要画上好几个图样,画的太多,最后她自己也记不清最终定稿的是什么样的样式了。

    “就只是这样吗?将军可还有什么想要的?”

    “没有了,夫人莫要太过劳累才好。”

    “好罢,将军可有喜欢的颜色和纹样?”

    “都可,夫人看着选罢。”

    “……”

    什么叫她看着选,她再怎么选,他还不是不会穿吗!

    算了,算上马儿失控和桌上摔下,严燚已经救过她两回了,这次又是给她送来了两只毛茸茸的小可爱,给他绣件衣裳也无何不可,而且还不够,她得再送回个什么回礼给他才好呢?

    唉,欠人情真难受。

    对了,严燚好像还挺喜欢尚木公子的画的,要不她给他画一幅吧。

    正好新来了两只小宝贝儿,就把汤圆和花卷画上。

    几日后,白棠带着一件新制的绛紫色长袍和一副画作去见了严燚,说来这还是她为数不多的主动与严燚的见面。

    “将军,衣裳做好了,要来试试吗?”

    “这么快?会不会太劳累了?”

    “无妨,我最近没有什么事要忙的,就想着尽快把衣裳做好,天气马上就要转凉了。”

    严燚从案牍处起身,不等白棠开口拒绝就当面快速换上了新衣:“如何?这个色穿在身上会不会太过鲜艳了?”

    “不会,这个色很适合将军。”绛紫色衬得严燚整个人鲜活了起来,但又不会太鲜艳,显得他愈发精神挺拔了。

    严燚眸底含笑:“好,我很喜欢。”

    “对了,妾身这还有一幅画要赠予将军。”白棠把画布揭开,只见一看不清面庞的郎君蹲在一只瘦弱的橘色狸奴面前给它喂食,他的肩上还趴着一只圆滚滚的鸳鸯眼白色狸奴。

    这是白棠想象的严燚带着两只狸奴回家的画面。

    落款处印着一圆润和一瘦瘪的猫爪印,下面上书“尚木公子”四字。

    白棠瞎编道:“妾身记得将军蛮喜欢尚木公子的画作,故去了那家画坊拜托掌柜的带个话,妾身想让尚木公子画一副画,没成想运气不错,尚木公子还真答应了。”

    她还记得自己的喜好,严燚内心一喜:“多谢夫人,夫人有心了。”

    这幅画对他来说还挺有意义的,他原来更喜欢的是大大的犬类,却因为她也喜欢上了小小的狸奴,他把汤圆和花卷带回了家,现在由她养着。他们之间好像在那一瞬间有了粘连,一种砍不断的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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