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燚换上了新衣就再不愿换下来了,就像个小孩儿得到了心爱的玩具就不撒手,还要去同伴面前炫耀一番。

    下属们发现今日他们的严大将军有些不同,往常的严大将军不会像现在这般悠闲地四处闲逛,而且面带笑容地和他们打招呼,吓得一些新人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人人敬而远之的杀神竟会笑得这么……温柔的吗?

    孟十安是最先发现严燚的不同的:“嘿,老严换新衣裳了啊?以前从未见你穿过这个色的?”

    “嗯,你嫂子绣的。”

    孟十安挑了挑眉:“呦,小白……嫂子又开始给你做衣裳了啊,看来你们俩进程挺快的啊,都到哪一步啦?”

    严燚没好气道:“……还远着了。”

    “你不行啊?”

    “你能好到哪去?”

    孟十安:“……”

    不是,非得这么互相伤害吗?

    “好了好了,是我错了。大将军就大人别计小人过了。”孟十安认错极快,立即向严燚作了个揖道歉,惹不起惹不起。

    “言归正传……”

    孟十安:???

    “这衣裳如何?好看?”

    “……”

    不是,就这?他还以为是有什么要事呢!

    “好看好看,别说这个色挺衬你的。”

    “嗯。”严燚唇角上扬,他家夫人做什么都是极好的,“对了,你和穆莎一事打算如何?”

    说起这事就愁得孟十安好几晚都吃不好睡不着,这几天他是既怕穆莎来找他要他负责,又怕她不来找他,那种忐忑担心,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第二次了,真真是喝酒误事啊!

    结果等了好几天,也不见穆莎来找,他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莫名的失落。后来想想,许是小娘子遇到这种事都是会感到不好意思难以启齿的,他堂堂一个七尺男儿,应该肩负起责任来。

    “唉,要不我去向他们王上请旨赐婚罢?”

    “认真的?”

    孟十安点点头:“我想过了,此事是我越距了,还好仙音阁的姑娘们都以为我和穆莎是夫妻,不然传出去可就要毁了一个小娘子的名声了。所以我必须得负起责任来。”

    严燚拍了拍他的肩,表示赞同。

    “诶,和我一起去郊外猎几只大雁罢。”

    从议婚到完婚有好几个环节需要用到大雁,一般是让人备好即可,但孟十安想亲自去猎,这样才显得更有诚意。

    “可。”

    两人一同追着一群大雁到了郊外山林处,孟十安搭弓拉箭,瞄准个头较大的一只大雁,精准射落。

    “成啦,还好没退步。”

    “不错。”

    孟十安此时正在兴头上:“好了老严,你一边玩儿去吧,我自己来就成。”

    严燚:“……”

    严燚掉头就走,他往山林深处悠悠走去,想着天气开始渐渐转凉了,正好借此次机会猎几只狐啊貂啊什么的给白棠做成裘衣以御寒。

    上京城的冬天很冷,也不知道他那来自南方的夫人会不会不习惯?她畏不畏冷?严燚发现他对白棠的了解真的少之又少。

    心中正想着事,忽然见前方出现了一头体形健壮的罕见白虎,它身上的毛发当真是不染一丝杂色,漂亮的很。

    很好!严燚暗叹它的完美,悄悄从身后拿下一支箭,瞄准白虎的右眼,他并不打算射击白虎的身体,那样会破坏裘衣的完整性,一整张皮完整剥下最好。

    “咻”的一声,利箭破空而过,不偏不倚地射中了白虎的右眼。白虎痛苦地长吼,痛得在原地打圈,等看到严燚这个罪魁祸首后,仅剩一只的左眼冒出仇恨的目光,张开血盆大口就冲着严燚狂奔过来。

    然而,被称之为杀神的男人从不给敌人喘气之机,还未等白虎迈出几步,严燚就手起箭落,直接射穿白虎的左眼,再迅速近前,刀光抹过白虎脖颈,令对方倒地安息。

    方才的一番激起了严燚的战斗欲,他将猎到手的白虎藏好,又继续往前,欲再猎多几样。

    孟十安一连打下六七只肥美大雁,他用一根麻绳缠住大雁的脚,将它们挂成一长串扛在肩上。环顾四周却不见严燚的踪影。

    等他寻到严燚时,严燚正在从一枯树枝堆中拖出一只白虎,他的脚边还躺着一只奄奄一息的赤狐。

    “嘿,这么好的东西也让你碰见了,运气真好。”

    “还行,就是这狐太小了,还不够做一件裘皮。”

    “你不是有裘衣了吗?”

    “给棠棠的。”

    “呦~还叫上棠……”严燚一个眼刀飞了过来,孟十安识相地闭上了嘴。

    孟十安偷偷地翻了个大白眼,真行,还不许别人喊白棠的小名了。

    “那我也去猎几只,一并充当聘礼好了。”

    “这边没有了,去别的地方罢。”

    两人东奔西跑,翻了几座山头,终于满载而归。

    “太阳已经下山了,我得赶着去穆莎那求婚了,否则我怕这大雁放到明天都不新鲜了。”

    严燚还是第一次见孟十安做事这么心急,看来这事确实折磨了他好几天。

    “行,去罢,等你的好消息。”

    严燚望着孟十安离去的身影,心想又是一对毫无感情基础的人,但孟十安必须得表明态度,从一开始就没有伤害,日后才好相处,才有发展的可能,否则只会像他和白棠现在这样的貌合神离。这也是他支持孟十安去提亲的原因。

    严燚摇了摇头,深深叹出一口气,也不知道他的妻什么时候才能接纳他一点。

    ——

    孟十安提着一连串大雁到了北国使团的临时住处,让门口小厮进去通报:“就说我孟十安前来请婚。”

    穆尔一见还真是孟十安,就觉得诧异,这位爷向来放荡不羁,北国有哪个小娘子能遭他惦记那么久吗?

    “孟将军好久不见,这是所为何事而来?”

    孟十安行了一礼,开门见山:“王上,孟某请求娶穆莎公主为妻。”

    他在来的路上已是紧张了一路,现下也只是堪堪维持住表面的镇定,毕竟他活了二十几年,也是头一次做这样的事。

    穆尔踉跄了一下:“什么?你们……你们何时有这么熟了?”

    “呃,确实也不是很熟……”但他总不能说我和你妹妹已经那个什么了吧!孟十安眼一闭心一横,“但并不妨碍我仰慕公主多时,我……我喜欢她!”

    穆尔:“……真的假的?”

    孟十安小鸡啄米式点头:“真的真的。”

    穆尔想了想,最后说道:“此事我不能替她做主,穆莎惯来是个有主见的,这事还得听从她的意见。”

    “也好。”

    孟十安觉得也对,此事还得看穆莎是如何想的,倘若她愿,他俩就成亲,感情日后慢慢培养;倘若她不愿,他就……他就再想想如何补偿她吧,以后桥归桥路归路,各不相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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