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月的这个问题同样问得姜亦的心怦怦直跳。
她也想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一声不吭地走又一声不吭地出现？他到底有没有把他们这些人当朋友？
短短几秒内，姜亦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到最后只剩下淡淡的怒气。
气他的不辞而别，气他的相逢不告。
这个人怎么这样！
孟星空抬手推了推眼镜，温和地笑道：“请问，我们认识？”
他这话是对着顾晓月说的。
顾晓月顿时就激动起来了，音调都高了几分：“韩星空！你有没有搞错？是我！你不认识我了？”
见对方仍是一脸迷茫，顾晓月拉了一把姜亦，将她推到男人面前，说道：“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她，姜亦，姜姜，你总认识吧？”
姜亦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就那样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眼前的男人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眉眼间都是坚毅和沉稳，不复当年的不羁之色。
身材也不似少年时那般瘦削，依旧颀长，宽肩窄腰，比例极好。
他缓缓地朝她靠近，眼里带着一丝迷茫，在离她半米处的时候停下，再次抬手推了一下眼镜。
姜亦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心脏加速的感觉让她不禁攥紧了拳头。
低沉醇厚的嗓音很快响起：“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孟星空的话音一落地，姜亦和顾晓月，包括陆洲都直直地看向他，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但观孟星空一脸迷茫，表情自然，不似在开玩笑的模样，又让三人摸不准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最后还是陆洲率先反应过来，向来温和的他语气里难得带了一丝严肃：“韩星空，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哥！”距离他们最近的孟星宇突然叫了一声。
他们的对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他不解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哥不叫什么韩星空，他姓孟！”
“叫我孟老师。”孟星空递去凉凉的一眼。
孟星宇立刻脖子一缩，乖乖地继续挥舞画笔了。
他姓孟。
其他人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姜亦心知肚明。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成年后的韩星空。
至于他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他们，或者是真的不记得他们了，她眼下还无从得知。
她的心情从震惊到悸动到疑惑再到现在的慢慢儿归于平静，只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但是韩星空想用一句话就将这五年的空白和从前的交情都一笔勾销，别人同意她可不同意。
她迅速做出反应：“对不起，孟老师，是我们认错人了。您实在和我们一个故友长得太相似了，就连名字都一样呢，他也叫‘星空’，真是太巧了呢。”
她说完差点儿被自己这做作无比的语气恶心到。
果真，顾晓月和陆洲听完同时将疑惑的目光转向她。
姜亦冲顾晓月眨眨眼，又扯了扯她的袖子，佯装不好意思道：“真的认错人了啦，月月，你再仔细看看。”
凭借多年来养成的默契，顾晓月很快领悟到她话语之下藏着的“阴谋诡计”。
“缓兵之计？”顾晓月咬着牙压着嗓子说话，不仔细听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姜亦疯狂地点头：“嗯嗯嗯，对对对！”
陆洲微微垂眸，没再说话。
“没事。”孟星空淡淡地笑道。
“那个，我们有事就先走了哈。”姜亦说着朝孟星空身后的小孩儿招呼道：“小帅哥，记得拉姐姐们进群呀！”
小孩子什么的，是最好的助攻群体了。
况且那校服上明晃晃的“安南三中”四个大字不就明摆着孟星空是他们母校的美术老师吗？
接下来想要再次找到他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孟星宇闻言冲姜亦露出小虎牙：“一定。漂亮姐姐，再见。”
“再见。”
姜亦说完，虽然内心还是有些不舍，有很多疑问想要从孟星空那里得到答案，但眼下这情况，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等人走远了之后，孟星空才问孟星宇：“进什么群？”
孟星宇的目光从画板上移到自家哥哥的脸上，拉长声音说道：“哥，你不对劲哟——”
“叫我孟老师。”
“孟老师，你不对劲！”孟星宇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嗯？”
“你以前可是从来不这么八卦的。”孟星宇扬起嘴角，笑得一脸欠揍。
“孟老师，刚刚那位漂亮姐姐是不是你暗恋的人呀？我都看到了，老师盯着人家的背影眼珠子都不知道动了……”方才那个大胆的男生也跟着起哄。
“黎甄，你的素描作业画完了吗？”孟星空朝他投去一个凉凉的目光。
胆大的黎甄马上闭嘴不说话了。
“啧啧，恼羞成怒，恼羞成怒。”孟星空看热闹不嫌事大。
“孟星宇，作业不够多？”
“老师威胁人——”
“今晚多加一张——”他还真就威胁。
“我拉你进群行了吧！”孟星宇嘀咕道，“就知道欺负我。”
“打弟弟要趁小你不知道吗？”黎甄悄声对孟星宇说道。
孟星空绕着周围走了一圈儿，观看了每一位学生的写生进度，而后满意地点点头：“今天大家的完成度还不错。”
“哇哦，难得呀，孟老师夸我们了。”鹌鹑黎甄顿时又胆大起来了。
“是哇，看来孟老师今天心情不错呢。”孟星宇紧随其后道。
“既然大家完成度还不错，那再画一张？”孟星空不留情道。
黎甄：“我什么都没说！”
孟星宇：“我什么都没看到！”
会在粉园遇到当年突然失联的孟星空是姜亦三人都没有想到的，孟星空不再认得他们更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一直到第二天，顾晓月依然在微信上感慨：“姜呀，你说空少怎么就不认识我们了呢？他竟然还做了美术老师，他真的不是韩星空吗？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
姜亦还没来得及回复，顾晓月的消息立刻又弹了出来：“姜姜，姜姜，你快看隔壁群！”
她说的隔壁群正是那小孩儿刚刚拉她们进去的一个美术生交流群，里面除了美术老师和学生，还有少数模特，各行各业，男女老少都有。
群里不知因为什么事情突然热闹了起来。
“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孟老师刚刚说话了？”
“你没有看错，孟老师真的说话了。”
“我从进群开始就没见孟老师发言过。”
“孟老师什么时候出新作？我姐姐等得好辛苦，只想求一幅孟老师真迹。”
…………
姜亦往前翻了翻，爬了许久才看到孟星空说了什么。
说的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话。
只不过是在她和顾晓月进群时，他发了“欢迎”两个字。
简简单单的两个汉字，没有标点符号，也没有表情包。
就这都能让大家这般激动吗？
她这样问顾晓月的时候，得到了全面的科普：“我也是才知道的，原来这个群相当内部，里头的学生都是孟老师千挑万选的，模特更是长期稳定且合作顺利的。你懂的，就是画那啥人体艺术——不对，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猜猜孟星空是谁？”
“什么孟星空是谁？”姜亦没明白顾晓月的弯弯绕绕。
“你刚刚不也看到了吗？孟星空一画难求，是个大师！”
“嗯？”不奇怪。孟星空的美术天赋姜亦早就知道。
“他竟然就是那个鬼才画家‘孪’！”
孪？
由于职业需求以及身边不少朋友是学画画的，姜亦对画手界可以说足够了解。
第一次看到“孪”这个画手时，她起先是被对方的灵气惊艳到无以复加，再来是觉得这个名字取得有些奇怪。
对方不似常见画手取名多用英文名或者偏艺术性的，反而是这么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汉字。
但疑惑也只不过是一瞬间，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深思的事情。
让她印象最深刻的是，根本抢不到他的画，他极少画商插，新图一经发布就是秒没，她根本没有机会替公司拥有。
不承想，“孪”竟然就是孟星空。
更加没想到的是，主编很快派给了她一项艰巨的任务：“姜，是这样的，公司想为知名画手‘孪’出一本画集。有小道消息透露‘孪’想找一家公司合作出版画集，且不管这是真假，咱们先姑且一试，如果能成，就是皆大欢喜。谈不下来，我也理解。”
对此，姜亦内心有一万句国骂想要吐出口。
一本画集！
她一张都抢不到，还一本！
这不是在为难她，这是在要她的命！
别看主编话说得妥帖，话里话外都是在下达“我们一定要拿到独家代理权，做第一家出版‘孪’的画集的公司”的指令。
不过反过来想一想，这不正是接近孟星空的绝佳时机吗？
她倒是要看看孟星空是到底因为什么而变得不认识他们这些老朋友。
群里逐渐安静了下来，姜亦看着群成员备注为“孟老师”的那个头像，纠结不已。
直接加他的话，他万一不理她，那岂不是很尴尬？
或者万一拒绝了她的好友请求，那就更加没面子了。
直接去学校堵他就更不可能了，怕是会被他直接轰出来吧？
就在她毫无头绪的时候，“孟星宇”三个字映入她的眼帘。既然大的不行，那从小的入手总是容易些吧？况且这小孩儿看起来好像还挺活泼。
于是，她心一横，主动添加了孟星宇的微信，备注信息是：我叫姜亦。
没有套路，没有拐弯抹角，对方要是不通过她就再混一阵子脸熟便是。
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
没想到孟星宇很快就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并率先发了消息过来：“姐姐好呀。”
这小孩儿不上课吗？
她这样想着的同时也真的这样问了：“小朋友今天不上课？”
孟星宇连续发了两条消息——
“我不是小朋友。”
“今天是星期天不上课，笨蛋姐姐。”
笨蛋姐姐？
“小朋友，你礼貌吗？”姜亦十分不客气地回道。
“对不起，姐姐，我错了。”
现在的小孩儿认错态度都如此端正吗？
孟星宇这么一说，她也不好意思再揪着不放，一下子突然找不到话题继续。
顾晓月在此时回复了她的消息：“据我掐指一算，你这任务不好啃哇！对方是谁，对方可是‘孪’！就算现在知道他是孟星空也不顶事，他又不是韩星空，如果是韩星空那估计还容易些。真要拿下孟星空的话……大不了——”
顾晓月喜欢卖关子的毛病又犯了，“大不了”了半天就是没有后话，急得姜亦快速打字问她：“大不了什么？”
“大不了使用美人计咯。”
“……”
她就知道，顾晓月说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然而下一秒，她很快给孟星宇发消息：“悄悄告诉姐姐一件事情好不好？”
“姐姐请说。”
“你还缺嫂子吗？”
正在欢乐开黑的孟星宇顿时坐直了身体，连游戏都不打了，惹得队友骂骂咧咧的。
“你会打游戏吗？”他不答反问。
“什么游戏？”
“欢乐峡谷。”
“1。”
姜亦这个“1”就回得相当灵魂了，召唤队友不需要七颗龙珠，只需要扣1。二人一拍即合，迅速开了一局。
一个小时后，孟星宇将手机一丢，重重地躺在床上。
他输得好惨。
他这辈子没输得这么惨过。
他从没输给女生输得这么惨过。
他对一个小时前自己说的“赢了我就告诉你我缺不缺嫂子”感到羞愧。
他有什么底气说出这种话，他简直是完全被碾压式的战败。
怎么会有操作这么神的女生存在？！
“这下可以告诉姐姐你缺不缺嫂子了吗？”姜亦神清气爽地给孟星宇发消息。
小样，还想用游戏让她知难而退，好在她技术过硬，这么多年的陪练不是白玩的。
她在工作闲暇时，会在软件上开直播打游戏，类似游戏解说博主。
很快，孟星宇的消息发过来了：“我缺也不缺嫂子。”
“什么意思？”姜亦这下才发现这小孩儿也十分不好搞！
“我哥有喜欢的人，但是还没追到，笨死了。”孟星宇如是回道。
姜亦看完愣住。
他有喜欢的人？
她也想知道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怎么一声不吭地走又一声不吭地出现？他到底有没有把他们这些人当朋友？
短短几秒内，姜亦的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到最后只剩下淡淡的怒气。
气他的不辞而别，气他的相逢不告。
这个人怎么这样！
孟星空抬手推了推眼镜，温和地笑道：“请问，我们认识？”
他这话是对着顾晓月说的。
顾晓月顿时就激动起来了，音调都高了几分：“韩星空！你有没有搞错？是我！你不认识我了？”
见对方仍是一脸迷茫，顾晓月拉了一把姜亦，将她推到男人面前，说道：“你不认识我没关系，她，姜亦，姜姜，你总认识吧？”
姜亦想开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就那样定定地看着面前的人。
眼前的男人褪去了少年时的青涩，眉眼间都是坚毅和沉稳，不复当年的不羁之色。
身材也不似少年时那般瘦削，依旧颀长，宽肩窄腰，比例极好。
他缓缓地朝她靠近，眼里带着一丝迷茫，在离她半米处的时候停下，再次抬手推了一下眼镜。
姜亦的心顿时提了起来，心脏加速的感觉让她不禁攥紧了拳头。
低沉醇厚的嗓音很快响起：“这位小姐，我们……认识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
孟星空的话音一落地，姜亦和顾晓月，包括陆洲都直直地看向他，眼里满是不可思议。
但观孟星空一脸迷茫，表情自然，不似在开玩笑的模样，又让三人摸不准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
最后还是陆洲率先反应过来，向来温和的他语气里难得带了一丝严肃：“韩星空，这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哥！”距离他们最近的孟星宇突然叫了一声。
他们的对话被他听得一清二楚，他不解道：“你们在说什么？我哥不叫什么韩星空，他姓孟！”
“叫我孟老师。”孟星空递去凉凉的一眼。
孟星宇立刻脖子一缩，乖乖地继续挥舞画笔了。
他姓孟。
其他人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姜亦心知肚明。
眼前这个男人就是成年后的韩星空。
至于他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他们，或者是真的不记得他们了，她眼下还无从得知。
她的心情从震惊到悸动到疑惑再到现在的慢慢儿归于平静，只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
但是韩星空想用一句话就将这五年的空白和从前的交情都一笔勾销，别人同意她可不同意。
她迅速做出反应：“对不起，孟老师，是我们认错人了。您实在和我们一个故友长得太相似了，就连名字都一样呢，他也叫‘星空’，真是太巧了呢。”
她说完差点儿被自己这做作无比的语气恶心到。
果真，顾晓月和陆洲听完同时将疑惑的目光转向她。
姜亦冲顾晓月眨眨眼，又扯了扯她的袖子，佯装不好意思道：“真的认错人了啦，月月，你再仔细看看。”
凭借多年来养成的默契，顾晓月很快领悟到她话语之下藏着的“阴谋诡计”。
“缓兵之计？”顾晓月咬着牙压着嗓子说话，不仔细听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姜亦疯狂地点头：“嗯嗯嗯，对对对！”
陆洲微微垂眸，没再说话。
“没事。”孟星空淡淡地笑道。
“那个，我们有事就先走了哈。”姜亦说着朝孟星空身后的小孩儿招呼道：“小帅哥，记得拉姐姐们进群呀！”
小孩子什么的，是最好的助攻群体了。
况且那校服上明晃晃的“安南三中”四个大字不就明摆着孟星空是他们母校的美术老师吗？
接下来想要再次找到他也就不是什么大问题了。
孟星宇闻言冲姜亦露出小虎牙：“一定。漂亮姐姐，再见。”
“再见。”
姜亦说完，虽然内心还是有些不舍，有很多疑问想要从孟星空那里得到答案，但眼下这情况，走才是最好的选择。
等人走远了之后，孟星空才问孟星宇：“进什么群？”
孟星宇的目光从画板上移到自家哥哥的脸上，拉长声音说道：“哥，你不对劲哟——”
“叫我孟老师。”
“孟老师，你不对劲！”孟星宇加重语气重复了一遍。
“嗯？”
“你以前可是从来不这么八卦的。”孟星宇扬起嘴角，笑得一脸欠揍。
“孟老师，刚刚那位漂亮姐姐是不是你暗恋的人呀？我都看到了，老师盯着人家的背影眼珠子都不知道动了……”方才那个大胆的男生也跟着起哄。
“黎甄，你的素描作业画完了吗？”孟星空朝他投去一个凉凉的目光。
胆大的黎甄马上闭嘴不说话了。
“啧啧，恼羞成怒，恼羞成怒。”孟星空看热闹不嫌事大。
“孟星宇，作业不够多？”
“老师威胁人——”
“今晚多加一张——”他还真就威胁。
“我拉你进群行了吧！”孟星宇嘀咕道，“就知道欺负我。”
“打弟弟要趁小你不知道吗？”黎甄悄声对孟星宇说道。
孟星空绕着周围走了一圈儿，观看了每一位学生的写生进度，而后满意地点点头：“今天大家的完成度还不错。”
“哇哦，难得呀，孟老师夸我们了。”鹌鹑黎甄顿时又胆大起来了。
“是哇，看来孟老师今天心情不错呢。”孟星宇紧随其后道。
“既然大家完成度还不错，那再画一张？”孟星空不留情道。
黎甄：“我什么都没说！”
孟星宇：“我什么都没看到！”
会在粉园遇到当年突然失联的孟星空是姜亦三人都没有想到的，孟星空不再认得他们更是让人意想不到的。
一直到第二天，顾晓月依然在微信上感慨：“姜呀，你说空少怎么就不认识我们了呢？他竟然还做了美术老师，他真的不是韩星空吗？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
姜亦还没来得及回复，顾晓月的消息立刻又弹了出来：“姜姜，姜姜，你快看隔壁群！”
她说的隔壁群正是那小孩儿刚刚拉她们进去的一个美术生交流群，里面除了美术老师和学生，还有少数模特，各行各业，男女老少都有。
群里不知因为什么事情突然热闹了起来。
“我刚才是不是看错了？孟老师刚刚说话了？”
“你没有看错，孟老师真的说话了。”
“我从进群开始就没见孟老师发言过。”
“孟老师什么时候出新作？我姐姐等得好辛苦，只想求一幅孟老师真迹。”
…………
姜亦往前翻了翻，爬了许久才看到孟星空说了什么。
说的并不是什么特别的话。
只不过是在她和顾晓月进群时，他发了“欢迎”两个字。
简简单单的两个汉字，没有标点符号，也没有表情包。
就这都能让大家这般激动吗？
她这样问顾晓月的时候，得到了全面的科普：“我也是才知道的，原来这个群相当内部，里头的学生都是孟老师千挑万选的，模特更是长期稳定且合作顺利的。你懂的，就是画那啥人体艺术——不对，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你猜猜孟星空是谁？”
“什么孟星空是谁？”姜亦没明白顾晓月的弯弯绕绕。
“你刚刚不也看到了吗？孟星空一画难求，是个大师！”
“嗯？”不奇怪。孟星空的美术天赋姜亦早就知道。
“他竟然就是那个鬼才画家‘孪’！”
孪？
由于职业需求以及身边不少朋友是学画画的，姜亦对画手界可以说足够了解。
第一次看到“孪”这个画手时，她起先是被对方的灵气惊艳到无以复加，再来是觉得这个名字取得有些奇怪。
对方不似常见画手取名多用英文名或者偏艺术性的，反而是这么一个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汉字。
但疑惑也只不过是一瞬间，毕竟这也不是什么值得深思的事情。
让她印象最深刻的是，根本抢不到他的画，他极少画商插，新图一经发布就是秒没，她根本没有机会替公司拥有。
不承想，“孪”竟然就是孟星空。
更加没想到的是，主编很快派给了她一项艰巨的任务：“姜，是这样的，公司想为知名画手‘孪’出一本画集。有小道消息透露‘孪’想找一家公司合作出版画集，且不管这是真假，咱们先姑且一试，如果能成，就是皆大欢喜。谈不下来，我也理解。”
对此，姜亦内心有一万句国骂想要吐出口。
一本画集！
她一张都抢不到，还一本！
这不是在为难她，这是在要她的命！
别看主编话说得妥帖，话里话外都是在下达“我们一定要拿到独家代理权，做第一家出版‘孪’的画集的公司”的指令。
不过反过来想一想，这不正是接近孟星空的绝佳时机吗？
她倒是要看看孟星空是到底因为什么而变得不认识他们这些老朋友。
群里逐渐安静了下来，姜亦看着群成员备注为“孟老师”的那个头像，纠结不已。
直接加他的话，他万一不理她，那岂不是很尴尬？
或者万一拒绝了她的好友请求，那就更加没面子了。
直接去学校堵他就更不可能了，怕是会被他直接轰出来吧？
就在她毫无头绪的时候，“孟星宇”三个字映入她的眼帘。既然大的不行，那从小的入手总是容易些吧？况且这小孩儿看起来好像还挺活泼。
于是，她心一横，主动添加了孟星宇的微信，备注信息是：我叫姜亦。
没有套路，没有拐弯抹角，对方要是不通过她就再混一阵子脸熟便是。
一次不行，就两次，三次……
没想到孟星宇很快就通过了她的好友请求，并率先发了消息过来：“姐姐好呀。”
这小孩儿不上课吗？
她这样想着的同时也真的这样问了：“小朋友今天不上课？”
孟星宇连续发了两条消息——
“我不是小朋友。”
“今天是星期天不上课，笨蛋姐姐。”
笨蛋姐姐？
“小朋友，你礼貌吗？”姜亦十分不客气地回道。
“对不起，姐姐，我错了。”
现在的小孩儿认错态度都如此端正吗？
孟星宇这么一说，她也不好意思再揪着不放，一下子突然找不到话题继续。
顾晓月在此时回复了她的消息：“据我掐指一算，你这任务不好啃哇！对方是谁，对方可是‘孪’！就算现在知道他是孟星空也不顶事，他又不是韩星空，如果是韩星空那估计还容易些。真要拿下孟星空的话……大不了——”
顾晓月喜欢卖关子的毛病又犯了，“大不了”了半天就是没有后话，急得姜亦快速打字问她：“大不了什么？”
“大不了使用美人计咯。”
“……”
她就知道，顾晓月说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然而下一秒，她很快给孟星宇发消息：“悄悄告诉姐姐一件事情好不好？”
“姐姐请说。”
“你还缺嫂子吗？”
正在欢乐开黑的孟星宇顿时坐直了身体，连游戏都不打了，惹得队友骂骂咧咧的。
“你会打游戏吗？”他不答反问。
“什么游戏？”
“欢乐峡谷。”
“1。”
姜亦这个“1”就回得相当灵魂了，召唤队友不需要七颗龙珠，只需要扣1。二人一拍即合，迅速开了一局。
一个小时后，孟星宇将手机一丢，重重地躺在床上。
他输得好惨。
他这辈子没输得这么惨过。
他从没输给女生输得这么惨过。
他对一个小时前自己说的“赢了我就告诉你我缺不缺嫂子”感到羞愧。
他有什么底气说出这种话，他简直是完全被碾压式的战败。
怎么会有操作这么神的女生存在？！
“这下可以告诉姐姐你缺不缺嫂子了吗？”姜亦神清气爽地给孟星宇发消息。
小样，还想用游戏让她知难而退，好在她技术过硬，这么多年的陪练不是白玩的。
她在工作闲暇时，会在软件上开直播打游戏，类似游戏解说博主。
很快，孟星宇的消息发过来了：“我缺也不缺嫂子。”
“什么意思？”姜亦这下才发现这小孩儿也十分不好搞！
“我哥有喜欢的人，但是还没追到，笨死了。”孟星宇如是回道。
姜亦看完愣住。
他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