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没看热闹，”贺冬予和覃贤并肩走出人群，“我只是想着这种场合有个医生在场，会稳妥些。”
“也不是这么个稳妥法，”覃贤偏头嘟囔了一句，转头看到贺冬予提着公文袋，后又问道：“贺医生才从医院过来的？”
“开了个会，最近的会比较多。”贺冬予解释说，后又问道，“你是打算一直叫我贺医生吗？”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老贺？冬予？”覃贤逐一说出能叫出口的称呼，最终她灵机一动，对贺冬予说道，“要不我叫你阿树？”
“大树的树？”
“红树的树。”
“为什么？”贺冬予颇为好奇地问道。
“因为红树很好啊，”覃贤毫不避讳地看向贺冬予，说道，“就像我们的贺医生一样，有很多我们好学生值得学习的优秀品质。”
这话，颇有些拍马屁的嫌疑。
“某些人刚刚的行径可算不上是好学生。”贺冬予打趣道。
“好学生也分很多种，”覃贤抬头对贺冬予说道，“当然，我也可以朝阿树认为的好学生努靠拢。”
“你很在意我对你的看法？”
“在一个医生面前，还是要树立良好形象的，万一哪天——对吧？”覃贤没再多说。
“放心，我对坏学生也一视同仁，”贺冬予想了想，又问道：“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覃贤。你就叫我覃贤。”
“覃贤。”贺冬予将她的名字低声重复了一遍，而后斟酌着开口说道，“阿姨和刚刚那些人好像都不姓覃。”
“本来只是打算改成和孙若薇一个姓的，到了派出所后就很突然地取了这个名字，”覃贤说着，颇为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好听吗？”
贺冬予颇感意外之余，还是肯定道：“好听。那你当时为什么会选这两个字？”
覃贤陷入了今天的第一次沉默，在良久的回忆之后，她不以为然地回道：“时间太久，记不起来了。”
“……”好吧。
等贺冬予和覃贤二人赶到宴客厅，婚礼已经快开始了。现场没有编排位置，贺冬予和覃贤坐到了一桌。姜妮娜已经和同桌的来宾混了个脸熟，覃贤坐下后问她：“戒指给师姐了吗？”
“给了，”姜妮娜将左手举到身前，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说道：“人家的婚戒都快十年了，真好。”
听到姜妮娜的话，刚刚坐在旁边和姜妮娜说话的一个来宾问道：“你们女生都喜欢珠宝首饰吗？”
“个人爱好吧，覃覃就什么都不戴。”姜妮娜指了指覃贤。
对方听到后看向覃贤，她确实没有戴任何配饰。覃贤本没打算接话，只是对方一直打量着自己，就还是礼貌性说了句：“我比较怕麻烦。”
“你这样会让想追你的人少一条出路的。”那人言语间带着带着一丝嘲讽与挑逗。
“什么啊——”
姜妮娜正准备出言反驳，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贺冬予，突然开了口：“也许只是他们只是需要一双有用的眼睛？”
餐桌上的所有人瞬间都噤了声，气氛有些微妙。对方讪讪闭了嘴，转过身去没再说话。姜妮娜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她用手肘怼了怼覃贤的胳膊。
覃贤则转头看向贺冬予，他刚放下抿了一口的茶水，下巴朝台上点点，对覃贤说：“开始了。”
司仪已经宣布婚礼开始，覃贤笑着转过头没再说什么，大家也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台上。
婚礼的时间没有很长，结束的时候天色还早。姜妮娜先回了画廊，覃贤一边帮忙做整理工作，一边等谢小敏二人送完宾客拍最后的合影。
贺冬予婚礼结束后就去了休息室，覃贤进门就看到他窝在角落的沙发睡觉。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头微微向一边偏去，几页打印的纸还放在他腿上。
休息室内杂乱放着婚礼的东西，几个小孩在追着玩，电视上还放着出厂设置的宣传片，环境比较嘈杂，但贺冬予似乎没受影响。
孩子们追逐间将贺冬予的包撞到了地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掉了出来。几个小孩愣在了原地，偷偷瞄一眼贺冬予，发现他并没有醒，就蹑手蹑脚地将东西往包里放。
“啊哦——”其中一个小朋友拿着贺冬予的书不知所措。他抬头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发现，刚好和覃贤的眼神对上，便直接露出一副“怎么这么倒霉”的表情。
覃贤走过去接过书，几个小朋友都拘着手在她面前站成一排。
贺冬予的书没夹书签，而是直接将纸张对半折起，在书的上沿露出一个角。书掉出来的时候，折起来的那一页在拉扯间撕出一条口子，延伸到页面中间。
“去后面房间的桌子上拿些胶布，我们把书粘好。”覃贤看了下书的情况，柔声对面前的小朋友说道。
“好。”小孩们如释负重，又一窝蜂涌进休息室后面放物资的房间。
覃贤先把贺冬予的其他东西整理好放进包里，她在沙发的边上发现了一个信封，几张卡片状的东西从信封里露出一截。覃贤将它捡起，往里收东西的时候动作却是一滞，信封里是一沓《信至冬凛》的票。
这并不是覃贤买的，他们的票覃贤还没给贺冬予。
覃贤抬头，贺冬予依旧没醒。小朋友们已经拿着胶带呼啦啦地回来了，覃贤迅速将信封收好，放回了贺冬予的包里。
覃贤将书摊在地上，让小朋友将撕坏的纸张粘好。等把书粘好，覃贤让小朋友们先去玩，等贺冬予醒了之后过来给他道个歉。
她将粘着胶带的一页抚平，想着贺冬予是将这页折起来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覃贤左右看了看，没什么可以当书签的，于是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本书，拿出一个书签将底下的穗子摘掉，放进了粘有胶带的那一页。
确定书没什么问题后，覃贤就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往后转身，准备将贺冬予的书放回去。贺冬予已经醒了，覃贤转过身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沙发上坐起，单手撑头看着覃贤的动作。
覃贤就蹲在地上，双手拿着书与坐在沙发上的贺冬予四目相对。
“阿树。”覃贤觉着今天这良好形象估计是悬了。贺冬予依旧保持着单手撑头的姿势没有动，覃贤看到他的眼睛还是刚睡醒的样子，有点发红。
“你的书——”几个小朋友刚出休息室，覃贤一说出口就意识到，要是自己把几个小朋友拉出来就太失风度了，但自己又怎么和对方解释这本书是如何被摔坏的呢？
贺冬予接过书翻开，看到粘着胶带的那一页，以及覃贤放进去的书签。
书签上有小云书屋的标记。贺冬予听李南林说过，小云书屋的顾客可以自己制作书签的内容，每个书签配有刻着顾客姓氏的吊坠穗子。
贺冬予将覃贤的书签拿起来，上面拓印着《如果有来生》中的词句，应该是覃贤自己的笔记。穗子刚刚被覃贤摘了，只剩书签底端的一个小孔。
“夹个书签稳妥些。”覃贤找补。
贺冬予听到后一笑，将书签放回书里，连同腿上放着的资料一起装回包里。覃贤见贺冬予没说话，依旧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心虚地瞄向别处。
“去阳台吹吹风？”头顶传来了贺冬予的声音，覃贤抬头，见贺冬予已经起身。覃贤跟着贺冬予前后脚到了阳台。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最后一抹斜阳还在天边没有落下。
覃贤还没走到阳台，就接到法院的电话。陈茵案子的开庭时间出来了，法院通知她去领传票。
“案子怎么样？能赢吗？”待覃贤接完电话，贺冬予转头问道。
“不好说，”覃贤的头发被风吹到脸上，她转身靠在围栏上，伸手将头发拨到耳后，“不过陈茵同意控告张宇之家暴我还挺意外的，本以为要花些精力说服她。”
覃贤突然想起什么，向贺冬予边上稍微一凑，问道：“上次陈茵告诉我，你说很多人都会羡慕从前的她？”
贺冬予挑眉，点了点头。覃贤随后问道：“那你会羡慕吗？”
“我权当你是问我会不会羡慕那条鱼了。”贺冬予看向休息室墙上的电视。
覃贤顺着贺冬予的视线看过去，电视上的画面，是一条鱼跃出水面亲吻盛开的荷花，一只水鸟在鱼跃起的瞬间飞来将它叼走。
覃贤看着屏幕上的画面，静默了许久后说：“还是呆在水里好了。”
“但有时候跳出来，也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覃贤转头看向贺冬予，贺冬予已经转身看向对面。夕阳已经下沉，只留一点余晖映在对面写字楼的玻璃上。晚风轻轻吹动他的短发，在他额头上留下缭乱的光影。
然而贺冬予没等到最后的合影，他接到电话后就匆忙离开了。
覃贤站在宴会厅看着贺冬予离开的背影，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熟悉。恍惚间，覃贤想起自己在许多年前李南林的求婚派对上，或许是见过贺冬予的。
求婚派对的后半程，学院老师打电话过来，覃贤出了客厅到阳台上接电话。她隐约听到谁说了一句“这么早就要走了”，从阳台望过去，只见之前给她包扎手指的那个男生刚好出门。
覃贤能够认出他，是因为那人戴的帽子她也有一顶。
和老师通话期间覃贤并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挂了电话后，她就听到从楼下传来清晰的说话声：“我们都成熟一点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李南林家在三楼，覃贤下意识地朝楼下看去，瞥到了那顶熟悉的棒球帽。
他面朝着自己，脸被帽沿遮住，覃贤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透过他的语气，覃贤可以想象他是以怎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女生，一如他给自己包扎时那样。
他对面的女生虽然昂头望着他，却没有说话，也许很少有人可以在这样的话语下辩解些什么。
覃贤很快意识到自己正在偷听别人说话，立即进了屋。不过好奇心还是驱使着她在下一次路过阳台时，透过旁边的窗户瞥了眼楼下，那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也许正是那次并不算正式的见面，让覃贤潜意识里对贺冬予有了最初的印象。覃贤想起自己对刘语竹的行径，半路围观的贺冬予会觉得她也是个不成熟的人吗？
可那样一个成熟的人，又怎么会羡慕一条不顾一切的鱼呢？
......
“也不是这么个稳妥法，”覃贤偏头嘟囔了一句，转头看到贺冬予提着公文袋，后又问道：“贺医生才从医院过来的？”
“开了个会，最近的会比较多。”贺冬予解释说，后又问道，“你是打算一直叫我贺医生吗？”
“那我应该叫你什么？老贺？冬予？”覃贤逐一说出能叫出口的称呼，最终她灵机一动，对贺冬予说道，“要不我叫你阿树？”
“大树的树？”
“红树的树。”
“为什么？”贺冬予颇为好奇地问道。
“因为红树很好啊，”覃贤毫不避讳地看向贺冬予，说道，“就像我们的贺医生一样，有很多我们好学生值得学习的优秀品质。”
这话，颇有些拍马屁的嫌疑。
“某些人刚刚的行径可算不上是好学生。”贺冬予打趣道。
“好学生也分很多种，”覃贤抬头对贺冬予说道，“当然，我也可以朝阿树认为的好学生努靠拢。”
“你很在意我对你的看法？”
“在一个医生面前，还是要树立良好形象的，万一哪天——对吧？”覃贤没再多说。
“放心，我对坏学生也一视同仁，”贺冬予想了想，又问道：“那我应该叫你什么？”
“覃贤。你就叫我覃贤。”
“覃贤。”贺冬予将她的名字低声重复了一遍，而后斟酌着开口说道，“阿姨和刚刚那些人好像都不姓覃。”
“本来只是打算改成和孙若薇一个姓的，到了派出所后就很突然地取了这个名字，”覃贤说着，颇为期待地问道，“怎么样？好听吗？”
贺冬予颇感意外之余，还是肯定道：“好听。那你当时为什么会选这两个字？”
覃贤陷入了今天的第一次沉默，在良久的回忆之后，她不以为然地回道：“时间太久，记不起来了。”
“……”好吧。
等贺冬予和覃贤二人赶到宴客厅，婚礼已经快开始了。现场没有编排位置，贺冬予和覃贤坐到了一桌。姜妮娜已经和同桌的来宾混了个脸熟，覃贤坐下后问她：“戒指给师姐了吗？”
“给了，”姜妮娜将左手举到身前，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说道：“人家的婚戒都快十年了，真好。”
听到姜妮娜的话，刚刚坐在旁边和姜妮娜说话的一个来宾问道：“你们女生都喜欢珠宝首饰吗？”
“个人爱好吧，覃覃就什么都不戴。”姜妮娜指了指覃贤。
对方听到后看向覃贤，她确实没有戴任何配饰。覃贤本没打算接话，只是对方一直打量着自己，就还是礼貌性说了句：“我比较怕麻烦。”
“你这样会让想追你的人少一条出路的。”那人言语间带着带着一丝嘲讽与挑逗。
“什么啊——”
姜妮娜正准备出言反驳，在旁边一直没说话的贺冬予，突然开了口：“也许只是他们只是需要一双有用的眼睛？”
餐桌上的所有人瞬间都噤了声，气氛有些微妙。对方讪讪闭了嘴，转过身去没再说话。姜妮娜的笑意已经藏不住了，她用手肘怼了怼覃贤的胳膊。
覃贤则转头看向贺冬予，他刚放下抿了一口的茶水，下巴朝台上点点，对覃贤说：“开始了。”
司仪已经宣布婚礼开始，覃贤笑着转过头没再说什么，大家也都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台上。
婚礼的时间没有很长，结束的时候天色还早。姜妮娜先回了画廊，覃贤一边帮忙做整理工作，一边等谢小敏二人送完宾客拍最后的合影。
贺冬予婚礼结束后就去了休息室，覃贤进门就看到他窝在角落的沙发睡觉。他双手环抱在胸前，头微微向一边偏去，几页打印的纸还放在他腿上。
休息室内杂乱放着婚礼的东西，几个小孩在追着玩，电视上还放着出厂设置的宣传片，环境比较嘈杂，但贺冬予似乎没受影响。
孩子们追逐间将贺冬予的包撞到了地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儿掉了出来。几个小孩愣在了原地，偷偷瞄一眼贺冬予，发现他并没有醒，就蹑手蹑脚地将东西往包里放。
“啊哦——”其中一个小朋友拿着贺冬予的书不知所措。他抬头看看四周有没有人发现，刚好和覃贤的眼神对上，便直接露出一副“怎么这么倒霉”的表情。
覃贤走过去接过书，几个小朋友都拘着手在她面前站成一排。
贺冬予的书没夹书签，而是直接将纸张对半折起，在书的上沿露出一个角。书掉出来的时候，折起来的那一页在拉扯间撕出一条口子，延伸到页面中间。
“去后面房间的桌子上拿些胶布，我们把书粘好。”覃贤看了下书的情况，柔声对面前的小朋友说道。
“好。”小孩们如释负重，又一窝蜂涌进休息室后面放物资的房间。
覃贤先把贺冬予的其他东西整理好放进包里，她在沙发的边上发现了一个信封，几张卡片状的东西从信封里露出一截。覃贤将它捡起，往里收东西的时候动作却是一滞，信封里是一沓《信至冬凛》的票。
这并不是覃贤买的，他们的票覃贤还没给贺冬予。
覃贤抬头，贺冬予依旧没醒。小朋友们已经拿着胶带呼啦啦地回来了，覃贤迅速将信封收好，放回了贺冬予的包里。
覃贤将书摊在地上，让小朋友将撕坏的纸张粘好。等把书粘好，覃贤让小朋友们先去玩，等贺冬予醒了之后过来给他道个歉。
她将粘着胶带的一页抚平，想着贺冬予是将这页折起来的，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重要的内容。覃贤左右看了看，没什么可以当书签的，于是从自己包里掏出一本书，拿出一个书签将底下的穗子摘掉，放进了粘有胶带的那一页。
确定书没什么问题后，覃贤就着蹲在地上的姿势往后转身，准备将贺冬予的书放回去。贺冬予已经醒了，覃贤转过身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沙发上坐起，单手撑头看着覃贤的动作。
覃贤就蹲在地上，双手拿着书与坐在沙发上的贺冬予四目相对。
“阿树。”覃贤觉着今天这良好形象估计是悬了。贺冬予依旧保持着单手撑头的姿势没有动，覃贤看到他的眼睛还是刚睡醒的样子，有点发红。
“你的书——”几个小朋友刚出休息室，覃贤一说出口就意识到，要是自己把几个小朋友拉出来就太失风度了，但自己又怎么和对方解释这本书是如何被摔坏的呢？
贺冬予接过书翻开，看到粘着胶带的那一页，以及覃贤放进去的书签。
书签上有小云书屋的标记。贺冬予听李南林说过，小云书屋的顾客可以自己制作书签的内容，每个书签配有刻着顾客姓氏的吊坠穗子。
贺冬予将覃贤的书签拿起来，上面拓印着《如果有来生》中的词句，应该是覃贤自己的笔记。穗子刚刚被覃贤摘了，只剩书签底端的一个小孔。
“夹个书签稳妥些。”覃贤找补。
贺冬予听到后一笑，将书签放回书里，连同腿上放着的资料一起装回包里。覃贤见贺冬予没说话，依旧蹲在地上双手抱膝，心虚地瞄向别处。
“去阳台吹吹风？”头顶传来了贺冬予的声音，覃贤抬头，见贺冬予已经起身。覃贤跟着贺冬予前后脚到了阳台。此时已是夕阳西下，最后一抹斜阳还在天边没有落下。
覃贤还没走到阳台，就接到法院的电话。陈茵案子的开庭时间出来了，法院通知她去领传票。
“案子怎么样？能赢吗？”待覃贤接完电话，贺冬予转头问道。
“不好说，”覃贤的头发被风吹到脸上，她转身靠在围栏上，伸手将头发拨到耳后，“不过陈茵同意控告张宇之家暴我还挺意外的，本以为要花些精力说服她。”
覃贤突然想起什么，向贺冬予边上稍微一凑，问道：“上次陈茵告诉我，你说很多人都会羡慕从前的她？”
贺冬予挑眉，点了点头。覃贤随后问道：“那你会羡慕吗？”
“我权当你是问我会不会羡慕那条鱼了。”贺冬予看向休息室墙上的电视。
覃贤顺着贺冬予的视线看过去，电视上的画面，是一条鱼跃出水面亲吻盛开的荷花，一只水鸟在鱼跃起的瞬间飞来将它叼走。
覃贤看着屏幕上的画面，静默了许久后说：“还是呆在水里好了。”
“但有时候跳出来，也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覃贤转头看向贺冬予，贺冬予已经转身看向对面。夕阳已经下沉，只留一点余晖映在对面写字楼的玻璃上。晚风轻轻吹动他的短发，在他额头上留下缭乱的光影。
然而贺冬予没等到最后的合影，他接到电话后就匆忙离开了。
覃贤站在宴会厅看着贺冬予离开的背影，觉得这个场景莫名熟悉。恍惚间，覃贤想起自己在许多年前李南林的求婚派对上，或许是见过贺冬予的。
求婚派对的后半程，学院老师打电话过来，覃贤出了客厅到阳台上接电话。她隐约听到谁说了一句“这么早就要走了”，从阳台望过去，只见之前给她包扎手指的那个男生刚好出门。
覃贤能够认出他，是因为那人戴的帽子她也有一顶。
和老师通话期间覃贤并没有注意周围的环境，挂了电话后，她就听到从楼下传来清晰的说话声：“我们都成熟一点吧，这样对大家都好？”
李南林家在三楼，覃贤下意识地朝楼下看去，瞥到了那顶熟悉的棒球帽。
他面朝着自己，脸被帽沿遮住，覃贤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透过他的语气，覃贤可以想象他是以怎样的眼神看着面前的女生，一如他给自己包扎时那样。
他对面的女生虽然昂头望着他，却没有说话，也许很少有人可以在这样的话语下辩解些什么。
覃贤很快意识到自己正在偷听别人说话，立即进了屋。不过好奇心还是驱使着她在下一次路过阳台时，透过旁边的窗户瞥了眼楼下，那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离开。
也许正是那次并不算正式的见面，让覃贤潜意识里对贺冬予有了最初的印象。覃贤想起自己对刘语竹的行径，半路围观的贺冬予会觉得她也是个不成熟的人吗？
可那样一个成熟的人，又怎么会羡慕一条不顾一切的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