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上一回上班，还是两千多个日子前的事，这一下子时间恢复，程晓瑶还有些适应不过来。
在客厅里呆呆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卧室，把书桌上的资料装进文件袋，提上笔本记，出了公寓。
程晓瑶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其实不大想去上班。
她想回家看看，想去西黎庄查看宋安平的尸体，更想去孙广市调查那个外籍医生，但做事得有始有终，就算不上班，也得和台里领导有个交代。
七点五十三，程晓瑶抵达电台大楼。
这会儿台里同事都在刷卡上楼，她却被刷卡机器给拦住了，因为她忘了带工作证。
“程晓瑶，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拿器材，去医院采访。还有，我提醒过你好多次，出去采访要穿正式些，你今天怎么回事，妆都没化，素着脸，等会儿怎么上镜。”
程晓瑶想着要不要回家拿工作证时，身后响起了屠嘉平的催促声。
屠嘉平四十出头，虽然性子急了些，但外在形象却很好，身板挺拔，西装一穿看着特别严谨敬业。
“组长，我忘记带工作证了，上不去办公室。”程晓瑶转过头，认错态度很端正。
屠嘉平睨了眼她，在机器上刷了自己的工作证。
“上班还能忘记带工作证，你怎么不把自己给丢了，行了，跟我上楼吧。”
程晓瑶点头，小跑着挤过机器：“组长，我们今天去采访谁？”
“你昨天是请假，又不是躲山沟沟里了，跨江大桥那么大的新闻你没看到吗？这场车祸很严重，受伤的人都送去了第三医院，昨天情况太复杂，台里只采访到了现场，今天咱们得去医院采访伤患和遇难者家属。”屠嘉平一边走，一边给程晓瑶说。
“昨天感冒严重，直接睡过头了，早上醒来才知道大桥车祸的事。”程晓瑶随便找了个借口。
长时间没工作过，她都有些忘记工作流程了，不但如此，台里这进进出出的人，好些她都不记得了。
“感冒好点了吗？台里这两天缺人，不然我也不会把你拉过来，遇难者家属今天情绪肯定不稳定，到了医院，你别往前湊，和小周一起去采访受伤不重的伤患就好，别的我来。”
屠嘉平凶归凶，但也很照顾晚辈。
程晓瑶在他手下工作这么长时间，很少遇上棘手的事，只要工作不作妖，把他安排下来的事办完，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上司。
来到记者部办公楼，屠嘉平叮嘱程晓瑶去化个妆，别素着脸上镜，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程晓瑶杵在玻璃门边，看了眼忙忙碌碌的同事，歪着头想了一下，便去了器材室。
“晓瑶，你可算来了，赶紧的，屠老大在群里发消息，让咱们先去医院。”才把采访器材取出来，同事周子瑜就提着摄影机跑了过来。
程晓瑶懵懵逼逼，还没有把所有同事的脸对上号，就被周子瑜给拉着离开了电视台。
周子瑜是台里配给她的搭档，负责摄影的，和程晓瑶是同期的实习生，都还没有转正，工作的时候，两人几乎都是同出同进。
记者工作很繁琐，时刻奔波在新闻战线上，挖掘着最新、最真实的新闻信息。
到了三医院，周子瑜拿着工作证，去医院前台处问了一下护士，得知昨天车祸送来的伤患，都集中在C栋住院部，两人琢磨了一下，决定先去住院部看看。
从挂号大厅另一侧转到医院部，迎面走过来两男子。
走在前头的那位，身材高挑又修长，迈动的步伐就像模特走秀，气场十足，他衣服里里外外都是黑色，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神情看着特别深沉；跟在他身边的人也穿了一身黑色衣裤，那人情绪起伏比较大，脸上布满怅然，手上还提着个大纸袋。
程晓瑶看到两人，脚步突兀顿住。
谢言归……
还真是巧了。
他不是应该在市医院处理他母亲的后事吗，怎么来三医院了。
谢言归也看到了程晓瑶，他冷淡眸子骤然一睁，迈出的步子略慢了两分。
程晓瑶看懂了他一瞬间的变化。
她抿唇朝他浅浅一笑，收回视线，和周子瑜一起进了C栋住院部。
他记得她……
那他就是脱离循环后的谢言归。
也不知道他清醒过来时，是在什么地方？
他和她一样，虽然逃离了1月6号的死亡循环，身上麻烦事也多。
谢母的后事、封家的纠缠、短时间内，他怕是没时间搭理她这个和他共同度过几个循环夜晚的人。
“卧槽，刚才那个是古畅吧，他怎么也在医院，昨天那场车祸里难道有他朋友？”
进了住院部大厅，周子瑜回头望了眼古畅，蠢蠢欲动：“晓瑶，古畅也算是个公众人物，难得撞上，咱们要不要顺路采访一下他。”
程晓瑶走到电梯旁，按下电梯。
“寰宇集团最近有什么动静吗？没有的话，就没有采访他的必要。”
周子瑜：“也对，咱们是跑社会新闻的，古畅身上花边新闻比较多，采访了也不一定会播。”
电梯打开，程晓瑶跨进电梯，转过身，就见谢言归和古畅也进了住院部大厅。
视线在空中交汇。
程晓瑶唇瓣微张，无声地朝谢言归吐了一句：“微信联系。”
不远处，谢言归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顿下脚步，拿起手机快速发了一个消息。
“言哥，刚才进电梯是电视台的记者吧。涛子也在楼上，他这会儿伤着呢，不能让这些记者去打扰他。”
古畅在电梯快关上时，瞄到了周子瑜手上的摄影机。看到摄影机，他就猜到了程晓瑶他们的职业。
周子瑜这个乌鸦嘴，事情还真被他给说中了。
古畅一大早来三医院，还真是有朋友在这儿住院，很不巧的，这个朋友就是昨天大桥车祸，车子被拐到，受伤的发小。
这个发小比较倒霉，他听古畅说谢言归回国了，于是也去机场接人。
出发晚了点，好巧不巧遇上了这场车祸。
不过他没处在事故中心，只稍微受了点轻伤。
谢言归上午要去市医院办理谢母遗体和开火化证明，三医院和市医院虽然相隔甚远，但恰巧顺路，于是就和古畅一起来了三医院，想探望完病人，再去市医院。
“现在的记者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车祸那么大的事，谁特么有心情接受采访啊，这不是揭人伤疤吧。不过那女记者长得不赖，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古畅盯着关上的电梯问，嘴一撇，吐槽道。
谢言归闻言，瞳底划过抹愕然：“你认识她？”
古畅蹙着眉想了想，迟疑到：“应该不认识，但我肯定见过她。”
奇怪……这么漂亮的女孩，要是见过，他不应该没有印象啊！
谢言归唇线轻抿，眸子探究地落在古畅身上。
在来三医院的路上，他套过古畅的话，他1月6号的记忆，停留在他循环的第二十八次里。
那一次，是他摆脱控制，第一次扭转古畅死亡结束的时候。
刚才他还在庆幸，说还好他们在机场吃了一顿饭，把时间耽搁了，要是没有这顿饭，车祸发生的时候，他们肯定也在桥上。
无数次循环里，只有第二十八次，他们在机场吃过一顿饭。
那时古畅还没见过程晓瑶，他不应该对她有印象才对。
说起来，昨天离开机场时，他看程晓瑶的目光就有些奇怪。
难道……古畅也有循环时的记忆？
在客厅里呆呆站了一会儿，然后回到卧室，把书桌上的资料装进文件袋，提上笔本记，出了公寓。
程晓瑶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其实不大想去上班。
她想回家看看，想去西黎庄查看宋安平的尸体，更想去孙广市调查那个外籍医生，但做事得有始有终，就算不上班，也得和台里领导有个交代。
七点五十三，程晓瑶抵达电台大楼。
这会儿台里同事都在刷卡上楼，她却被刷卡机器给拦住了，因为她忘了带工作证。
“程晓瑶，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拿器材，去医院采访。还有，我提醒过你好多次，出去采访要穿正式些，你今天怎么回事，妆都没化，素着脸，等会儿怎么上镜。”
程晓瑶想着要不要回家拿工作证时，身后响起了屠嘉平的催促声。
屠嘉平四十出头，虽然性子急了些，但外在形象却很好，身板挺拔，西装一穿看着特别严谨敬业。
“组长，我忘记带工作证了，上不去办公室。”程晓瑶转过头，认错态度很端正。
屠嘉平睨了眼她，在机器上刷了自己的工作证。
“上班还能忘记带工作证，你怎么不把自己给丢了，行了，跟我上楼吧。”
程晓瑶点头，小跑着挤过机器：“组长，我们今天去采访谁？”
“你昨天是请假，又不是躲山沟沟里了，跨江大桥那么大的新闻你没看到吗？这场车祸很严重，受伤的人都送去了第三医院，昨天情况太复杂，台里只采访到了现场，今天咱们得去医院采访伤患和遇难者家属。”屠嘉平一边走，一边给程晓瑶说。
“昨天感冒严重，直接睡过头了，早上醒来才知道大桥车祸的事。”程晓瑶随便找了个借口。
长时间没工作过，她都有些忘记工作流程了，不但如此，台里这进进出出的人，好些她都不记得了。
“感冒好点了吗？台里这两天缺人，不然我也不会把你拉过来，遇难者家属今天情绪肯定不稳定，到了医院，你别往前湊，和小周一起去采访受伤不重的伤患就好，别的我来。”
屠嘉平凶归凶，但也很照顾晚辈。
程晓瑶在他手下工作这么长时间，很少遇上棘手的事，只要工作不作妖，把他安排下来的事办完，他就是一个很好的上司。
来到记者部办公楼，屠嘉平叮嘱程晓瑶去化个妆，别素着脸上镜，就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程晓瑶杵在玻璃门边，看了眼忙忙碌碌的同事，歪着头想了一下，便去了器材室。
“晓瑶，你可算来了，赶紧的，屠老大在群里发消息，让咱们先去医院。”才把采访器材取出来，同事周子瑜就提着摄影机跑了过来。
程晓瑶懵懵逼逼，还没有把所有同事的脸对上号，就被周子瑜给拉着离开了电视台。
周子瑜是台里配给她的搭档，负责摄影的，和程晓瑶是同期的实习生，都还没有转正，工作的时候，两人几乎都是同出同进。
记者工作很繁琐，时刻奔波在新闻战线上，挖掘着最新、最真实的新闻信息。
到了三医院，周子瑜拿着工作证，去医院前台处问了一下护士，得知昨天车祸送来的伤患，都集中在C栋住院部，两人琢磨了一下，决定先去住院部看看。
从挂号大厅另一侧转到医院部，迎面走过来两男子。
走在前头的那位，身材高挑又修长，迈动的步伐就像模特走秀，气场十足，他衣服里里外外都是黑色，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神情看着特别深沉；跟在他身边的人也穿了一身黑色衣裤，那人情绪起伏比较大，脸上布满怅然，手上还提着个大纸袋。
程晓瑶看到两人，脚步突兀顿住。
谢言归……
还真是巧了。
他不是应该在市医院处理他母亲的后事吗，怎么来三医院了。
谢言归也看到了程晓瑶，他冷淡眸子骤然一睁，迈出的步子略慢了两分。
程晓瑶看懂了他一瞬间的变化。
她抿唇朝他浅浅一笑，收回视线，和周子瑜一起进了C栋住院部。
他记得她……
那他就是脱离循环后的谢言归。
也不知道他清醒过来时，是在什么地方？
他和她一样，虽然逃离了1月6号的死亡循环，身上麻烦事也多。
谢母的后事、封家的纠缠、短时间内，他怕是没时间搭理她这个和他共同度过几个循环夜晚的人。
“卧槽，刚才那个是古畅吧，他怎么也在医院，昨天那场车祸里难道有他朋友？”
进了住院部大厅，周子瑜回头望了眼古畅，蠢蠢欲动：“晓瑶，古畅也算是个公众人物，难得撞上，咱们要不要顺路采访一下他。”
程晓瑶走到电梯旁，按下电梯。
“寰宇集团最近有什么动静吗？没有的话，就没有采访他的必要。”
周子瑜：“也对，咱们是跑社会新闻的，古畅身上花边新闻比较多，采访了也不一定会播。”
电梯打开，程晓瑶跨进电梯，转过身，就见谢言归和古畅也进了住院部大厅。
视线在空中交汇。
程晓瑶唇瓣微张，无声地朝谢言归吐了一句：“微信联系。”
不远处，谢言归看懂了她的意思。
他顿下脚步，拿起手机快速发了一个消息。
“言哥，刚才进电梯是电视台的记者吧。涛子也在楼上，他这会儿伤着呢，不能让这些记者去打扰他。”
古畅在电梯快关上时，瞄到了周子瑜手上的摄影机。看到摄影机，他就猜到了程晓瑶他们的职业。
周子瑜这个乌鸦嘴，事情还真被他给说中了。
古畅一大早来三医院，还真是有朋友在这儿住院，很不巧的，这个朋友就是昨天大桥车祸，车子被拐到，受伤的发小。
这个发小比较倒霉，他听古畅说谢言归回国了，于是也去机场接人。
出发晚了点，好巧不巧遇上了这场车祸。
不过他没处在事故中心，只稍微受了点轻伤。
谢言归上午要去市医院办理谢母遗体和开火化证明，三医院和市医院虽然相隔甚远，但恰巧顺路，于是就和古畅一起来了三医院，想探望完病人，再去市医院。
“现在的记者真是越来越不讲究了，车祸那么大的事，谁特么有心情接受采访啊，这不是揭人伤疤吧。不过那女记者长得不赖，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古畅盯着关上的电梯问，嘴一撇，吐槽道。
谢言归闻言，瞳底划过抹愕然：“你认识她？”
古畅蹙着眉想了想，迟疑到：“应该不认识，但我肯定见过她。”
奇怪……这么漂亮的女孩，要是见过，他不应该没有印象啊！
谢言归唇线轻抿，眸子探究地落在古畅身上。
在来三医院的路上，他套过古畅的话，他1月6号的记忆，停留在他循环的第二十八次里。
那一次，是他摆脱控制，第一次扭转古畅死亡结束的时候。
刚才他还在庆幸，说还好他们在机场吃了一顿饭，把时间耽搁了，要是没有这顿饭，车祸发生的时候，他们肯定也在桥上。
无数次循环里，只有第二十八次，他们在机场吃过一顿饭。
那时古畅还没见过程晓瑶，他不应该对她有印象才对。
说起来，昨天离开机场时，他看程晓瑶的目光就有些奇怪。
难道……古畅也有循环时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