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也未曾想到，他们本身的坦白计划被那个郁沉的雨天生生打破了。
恋情被发现那天——
那天太混乱了。
阴了许久的天气下了场大雨，雨珠泼洒下来，顺着窗户滑落，溅起雨珠被地面吞噬，隐隐约约的城市夜景从水雾中拔地而起，似海市蜃楼。
言蓁从车出租车上下来，没有雨伞的她衣服立刻湿透了，她抬起手挡在头顶，奔跑在阴暗的夜晚，朝着某栋大楼奔去，那般急切地敲门，见到那双略带意外的眼睛，然后投入男人的怀抱。
男人抱着她，安抚她，满目焦心，问她怎么了。
言蓁把人抱在怀里的紧紧的，内心的酸涩让她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她在国内的工作结束了，下个月，她就会前往柏林，回到她的正规。
言蓁无法抑制地感到难过，回国的这段时间是一场梦，是幻觉。
她怀疑自己是否真实拥有了这个人，言汜是她美梦里的泡影吗？
那些被遗忘的柏林，才是她的现实时间吗？
她所有的惴惴不安，直到看见言汜的那一刻，才安了心神，心里五味杂陈，她紧紧相拥这个男人，在他担心地望着这自己时，言蓁情绪泛滥，只能垫着脚亲他。
他顿了顿，没有犹豫地回吻，心里微微抽动，为她一身的潮湿，和她脸上的苍白。
气氛旖旎的客厅，某些火苗一触即发。
言汜埋头在她的颈间，节骨分明的手指堪堪握住她的腰，那柔软纤细的腰身后弯下去，折成弧度，眉眼在摸到濡湿的衣服面料时微蹙，另一只手脱掉她黏人的外衣，里衣倒是不太湿，他用手推高，女人受了凉，娇气地唔声，男人埋头在她胸前，指腹划过她脆弱且线条优美的背脊，引来女人细微的颤栗。
温度升高的空气里，两具身子紧紧相贴，心跳节奏狂乱而失序，亲吻滚烫而潮湿。
言蓁不知为何，显得格外主动，她缺乏安全感紧紧攀附在他身上，像紧紧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男人用怀抱和吻安抚她的不安，她的唇像樱桃一般嫣红诱人，咬上去，那么软那么甜，他的蓁蓁，他几要溺死在她身上……
咔哒——
突兀的开门声响起，一下让两人的心猛然揪住。
四周一瞬间安静，诡异的安静。
他看到父母愣在门口，他们站定在门口久久没有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如遭雷击。
言蓁长发披散在雪白的身后，冷白的肌肤在灯光照耀下越发耀目，她一动不敢动埋进男人怀里，不敢去看背后的人，大脑宕机一般一片空白。
为什么每次被发现都这样狼狈……
男人的唇还缠在她嘴里，言汜显得更为镇定，他目光落在门口的父母身上，唇瓣轻缓地离开她，安抚地摸她的脑袋，他不急不缓地把衣服捡起来遮住她，言蓁死死咬着唇盯住他，指尖无意识地插进他胳膊的皮肤。
他将言蓁包的严严实实，扣住她脑袋按在怀里，看向父母，“让我们先穿好衣服。”
言蓁听着他的声音，耳畔依旧模糊，心跳如擂鼓。
过了不到两秒，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他捧起她的脸，黑眸沉静，声音温柔，“没事，蓁蓁，我们面对就好了，不要怕。”
言蓁看着他，眼泪蓦然滚落下来。
他心疼地一一吻去，她止不住地哭，男人耐心地抱着她，直到她抬起胳膊搭在他脖子上，他明白，她准备好了。
-
两人站在一起，十指相扣。
父亲的拳头如坚硬的石头般带着怒气，落在他脸上。
言蓁在他怀里双肩发颤，脸更是苍白到了极点。
他不偏不倚，挨下了这一拳头。
言蓁眼睁睁看着他冷硬的下颌，此刻已经出了血的嘴角，心被两只手拉扯着。
母亲黎瑛将她拉到一边，没有去阻拦，父亲的火是一定要发泄的。
父亲让他跪下，他的愤怒让他脸色布满阴云。
父亲看言汜的眼神不像是看儿子，倒像是看仇人。
膝盖跪地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尤为明显，外面的雨声似乎都被这样的声音盖了过去。
这场持续很久的隐秘恋情终于被揭开了，此刻她目睹看着言汜暗自忍耐的倔强，又眼睁睁盯着父母脸上的愤慨，她的心里闪过疼痛和迷茫。
跪在地上的男人向来是贵公子，哪怕此刻落拓几分，依旧斯文儒雅，矜贵依然，他看向言蓁的眼神里含着安抚。
后来母亲拉着她离开了。
-
回到家里的言蓁关在房里，她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地看着某一处。
黎瑛来看她，看着女儿这副摸样，沉默了半响，才说，“关于你和言汜之间，妈妈可以知道吗？”
言蓁目光移到母亲身上，母亲脸上的愁容，让她心里不是滋味，她最不想伤害的就是母亲和父亲。
她红了红眼眶，伏在母亲肩头，略显苦涩，“其实爱上哥哥很容易，除了对你和爸爸有愧疚，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我很清楚，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爱情产生是无法避免的事。”
黎瑛皱起眉头，并未说话。
言蓁继续道，“妈妈难以接受他爱上妹妹，但您一定不要忘了，他是你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也不能否定他在家里这么多年的付出，言汜尊重你们，所以爱上我这件事曾让他变得痛苦又为难。”
黎瑛轻叹了口气，想起言汜刚到家里的时候，那时候他才三四岁，沉默寡言，不如一般孩子活泼喜动，只有一颗不安的心，她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他接受她这个新的妈妈。
她当然知道，言汜是个好孩子，长大后的他尽管复杂多面，对家里从来赤诚如一，不是单一的冷面人。
只是涉及到蓁蓁，她无法坦然接受。
言蓁注意到了黎瑛的走神，她抬起头说，“今天看到爸爸那样对哥哥，我知道是为了我，但我更多是心痛。妈妈理解吗？”
黎瑛心中千言万语的，抬手起摸言蓁的脸，“你爸只是一时冲动。”
“蓁蓁，如果……我和你爸爸想让你们分手，你——”
言蓁一愣，“为什么呢？”
“你们毕竟是名义上的兄妹。”
“解除收养手续就好了啊。”
黎瑛竖起眉，“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你并不小了，不能拿自己的未来做赌注。”
言蓁心里失落，果然如此，并不是那么容易。
她直起身子，认真道：“妈妈，我或许需要表明一下态度，我和哥哥彼此相爱，不会离开彼此。”
黎瑛没作声，心里一片愁绪。
言蓁抓住黎的手，“妈妈，这件事先不用那么快决定。”甚至安抚地笑了笑，“你不想听听哥哥怎么说吗？我们四个人或许应该坐下来认真谈一谈。”
事已至此，黎瑛叹口气，明白光靠自己劝是没用的了。
黎瑛看着她领口内肌肤的痕迹，眼皮子跳了跳，下意识想起在言汜公寓撞见的那一幕，咬了咬牙，怎么在不知不觉间就女儿就被啃了个干净。
她不情不愿地问言蓁，“蓁蓁，你告诉妈妈，你和言汜是谁先起的头？”
言蓁诚实道：“是我，我不招惹哥哥的话，他不会靠近我的。”
黎瑛忍住脾气，“我猜也是。”
言蓁：“……”还是母亲了解自己的孩子。
她小小地反驳了一句，“哥哥也喜欢我啊。”
“他就算喜欢你，那种性子也能藏一辈子。”
言蓁只能咳了一声，撒娇说，“那妈妈知道是我先开始的了，您就让我们在一起嘛。”
“我不可能先答应你。”
“妈妈——”
“蓁蓁，妈妈再问你，你是因为真的爱他才和他在一起，还是因为你离不开他？”
言蓁僵了僵，敛下眸。
黎瑛毫不客气地指出来，“你从小都在他身边，因为分开那几年让你们关系一度降到冰点，你不想和他变成那样，所以你利用他的爱达到自己的目的。”
黎瑛将把她的脸抬起来，“蓁蓁，你只是不想他变得和小时候不一样，你只是需要他，而非爱他。”
言蓁静了静，“不是的。”
或许刚开始是，但后来她感情早已发生变化。
黎瑛置若罔闻，只道：“你认认真真思考清楚，你到底爱不爱他。”
说完，黎瑛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手腕被轻轻拉住，她转身回眸，言蓁期望地看着她，“妈妈，我想去看看他。”
“我不许。”
言蓁心间叹气，手里虚虚地拉着母亲让再次坐下，“我离开的时候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他肯定很担心我会抛弃他，别看他平日里那么沉稳，在我面前他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他会为了让我心疼，跪使心机在那里一夜。”
黎瑛冷淡哼了一声。
言蓁可怜地说，“妈妈，你不觉得言汜那样真的很可怜吗，言蓁不站在他身边，父母也没有站在他那一边。所有人都离开了，他被抛弃在那里了。”
黎瑛顿了顿，冷下脸说，“你真是心疼他。”
言蓁眨着大眼睛泪眼汪汪，“我是妹妹的时候也心疼他，不舍得让他孤孤单单跪一夜。妈妈您呢，妈妈也要因为言汜爱我就不心疼你的儿子了吗？”
黎瑛面软心不软，“别说这些来绕我，我不同意你去。”
唉，言蓁心里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坦白，现在这情况可比坦白从宽的后果严重多了。
她耷拉着眉眼，掩面道：“好，我听妈妈的，我不去。”
这么听话？黎瑛意外地瞧着她。就听到言蓁继续道，“妈妈，你去吧。”
黎瑛着实又愣了一下。
言蓁依旧掩着面，声音寞落，“不要把哥哥一个人留在那边，妈妈去陪陪他吧，您是哥哥的妈妈，比我认识哥哥时间还要长，一定为他花费过很多心血，也在他难过时送上安慰。”缓了半响，她低声问，”后来有了我，您眼睛里就看不见哥哥了吗。”
黎瑛觉得有些头疼。
女儿变相在说自己偏心。
她叹气，关门离开前，她停下脚步转头问言蓁，“言蓁，你知道你们会面对什么吗？”
言蓁抬起脸，漾开笑容，宛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看得出面上却全然是认真。
“我和他，只在乎你和爸爸，除此之外面对什么都不害怕。”
-
黎瑛到言汜公寓的时候，言汜依旧跪在那里。
他跪着，身姿端正，却矛盾地显露出随性，以及一种强大的气场，听见玄关处的动静，抬眸看过去。
黎瑛换了拖鞋走进来，看了他一眼，果然言蓁说的没错，他会一直跪下去，淡声道，“看到是我不是言蓁，很失望？”
言汜看着她，目光宛如深潭，“妈，对不起。”
“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坐下来，招呼道，“你起来吧。”
言汜没动，抬眼看她。
黎瑛沉吟了片刻：“蓁蓁说你会在这里跪一夜，直到她回来。”
言汜：“您别为难她。”
黎瑛面无表情，她视线划过言汜挂了彩的脸，“我让蓁蓁和你保持距离，她同意了，你们以后就分开。”
这样的话，并没有得到言汜的信任。
“言蓁无论什么决定，我都尊重”男人眉眼未有半分波动，“但她要亲自跟给我说。”
两个人果然一条心，黎瑛不由得叹口气，无奈道，“言汜，爸妈并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言汜很轻缓地笑了声，不得不说他有着黎瑛从来没有踏进的内心世界。
他眸色真挚，声色低沉含蓄，“妈，您应该知道，我选择过保持距离，不过得到的结果是她痛苦了整整7年，而我也不好过，现在我只想把她接回身边。”
黎瑛轻微滞了滞。
他的眸光开始坚定，浑身气息凌冽，“没有人比我更适合照顾她，蓁蓁选择了我，我没有理由再放开她。”
黎瑛沉默下来。
她感到自己的喉咙干涩，“言汜，她是你妹妹，她如果只是不懂事，将来有一天她后悔了，你要怎么办。”
“不会有那一天。”
恋情被发现那天——
那天太混乱了。
阴了许久的天气下了场大雨，雨珠泼洒下来，顺着窗户滑落，溅起雨珠被地面吞噬，隐隐约约的城市夜景从水雾中拔地而起，似海市蜃楼。
言蓁从车出租车上下来，没有雨伞的她衣服立刻湿透了，她抬起手挡在头顶，奔跑在阴暗的夜晚，朝着某栋大楼奔去，那般急切地敲门，见到那双略带意外的眼睛，然后投入男人的怀抱。
男人抱着她，安抚她，满目焦心，问她怎么了。
言蓁把人抱在怀里的紧紧的，内心的酸涩让她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她在国内的工作结束了，下个月，她就会前往柏林，回到她的正规。
言蓁无法抑制地感到难过，回国的这段时间是一场梦，是幻觉。
她怀疑自己是否真实拥有了这个人，言汜是她美梦里的泡影吗？
那些被遗忘的柏林，才是她的现实时间吗？
她所有的惴惴不安，直到看见言汜的那一刻，才安了心神，心里五味杂陈，她紧紧相拥这个男人，在他担心地望着这自己时，言蓁情绪泛滥，只能垫着脚亲他。
他顿了顿，没有犹豫地回吻，心里微微抽动，为她一身的潮湿，和她脸上的苍白。
气氛旖旎的客厅，某些火苗一触即发。
言汜埋头在她的颈间，节骨分明的手指堪堪握住她的腰，那柔软纤细的腰身后弯下去，折成弧度，眉眼在摸到濡湿的衣服面料时微蹙，另一只手脱掉她黏人的外衣，里衣倒是不太湿，他用手推高，女人受了凉，娇气地唔声，男人埋头在她胸前，指腹划过她脆弱且线条优美的背脊，引来女人细微的颤栗。
温度升高的空气里，两具身子紧紧相贴，心跳节奏狂乱而失序，亲吻滚烫而潮湿。
言蓁不知为何，显得格外主动，她缺乏安全感紧紧攀附在他身上，像紧紧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男人用怀抱和吻安抚她的不安，她的唇像樱桃一般嫣红诱人，咬上去，那么软那么甜，他的蓁蓁，他几要溺死在她身上……
咔哒——
突兀的开门声响起，一下让两人的心猛然揪住。
四周一瞬间安静，诡异的安静。
他看到父母愣在门口，他们站定在门口久久没有进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如遭雷击。
言蓁长发披散在雪白的身后，冷白的肌肤在灯光照耀下越发耀目，她一动不敢动埋进男人怀里，不敢去看背后的人，大脑宕机一般一片空白。
为什么每次被发现都这样狼狈……
男人的唇还缠在她嘴里，言汜显得更为镇定，他目光落在门口的父母身上，唇瓣轻缓地离开她，安抚地摸她的脑袋，他不急不缓地把衣服捡起来遮住她，言蓁死死咬着唇盯住他，指尖无意识地插进他胳膊的皮肤。
他将言蓁包的严严实实，扣住她脑袋按在怀里，看向父母，“让我们先穿好衣服。”
言蓁听着他的声音，耳畔依旧模糊，心跳如擂鼓。
过了不到两秒，门被关上了，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他捧起她的脸，黑眸沉静，声音温柔，“没事，蓁蓁，我们面对就好了，不要怕。”
言蓁看着他，眼泪蓦然滚落下来。
他心疼地一一吻去，她止不住地哭，男人耐心地抱着她，直到她抬起胳膊搭在他脖子上，他明白，她准备好了。
-
两人站在一起，十指相扣。
父亲的拳头如坚硬的石头般带着怒气，落在他脸上。
言蓁在他怀里双肩发颤，脸更是苍白到了极点。
他不偏不倚，挨下了这一拳头。
言蓁眼睁睁看着他冷硬的下颌，此刻已经出了血的嘴角，心被两只手拉扯着。
母亲黎瑛将她拉到一边，没有去阻拦，父亲的火是一定要发泄的。
父亲让他跪下，他的愤怒让他脸色布满阴云。
父亲看言汜的眼神不像是看儿子，倒像是看仇人。
膝盖跪地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尤为明显，外面的雨声似乎都被这样的声音盖了过去。
这场持续很久的隐秘恋情终于被揭开了，此刻她目睹看着言汜暗自忍耐的倔强，又眼睁睁盯着父母脸上的愤慨，她的心里闪过疼痛和迷茫。
跪在地上的男人向来是贵公子，哪怕此刻落拓几分，依旧斯文儒雅，矜贵依然，他看向言蓁的眼神里含着安抚。
后来母亲拉着她离开了。
-
回到家里的言蓁关在房里，她坐在沙发上，失魂落魄地看着某一处。
黎瑛来看她，看着女儿这副摸样，沉默了半响，才说，“关于你和言汜之间，妈妈可以知道吗？”
言蓁目光移到母亲身上，母亲脸上的愁容，让她心里不是滋味，她最不想伤害的就是母亲和父亲。
她红了红眼眶，伏在母亲肩头，略显苦涩，“其实爱上哥哥很容易，除了对你和爸爸有愧疚，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我很清楚，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爱情产生是无法避免的事。”
黎瑛皱起眉头，并未说话。
言蓁继续道，“妈妈难以接受他爱上妹妹，但您一定不要忘了，他是你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也不能否定他在家里这么多年的付出，言汜尊重你们，所以爱上我这件事曾让他变得痛苦又为难。”
黎瑛轻叹了口气，想起言汜刚到家里的时候，那时候他才三四岁，沉默寡言，不如一般孩子活泼喜动，只有一颗不安的心，她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让他接受她这个新的妈妈。
她当然知道，言汜是个好孩子，长大后的他尽管复杂多面，对家里从来赤诚如一，不是单一的冷面人。
只是涉及到蓁蓁，她无法坦然接受。
言蓁注意到了黎瑛的走神，她抬起头说，“今天看到爸爸那样对哥哥，我知道是为了我，但我更多是心痛。妈妈理解吗？”
黎瑛心中千言万语的，抬手起摸言蓁的脸，“你爸只是一时冲动。”
“蓁蓁，如果……我和你爸爸想让你们分手，你——”
言蓁一愣，“为什么呢？”
“你们毕竟是名义上的兄妹。”
“解除收养手续就好了啊。”
黎瑛竖起眉，“不是你想的那么容易，你并不小了，不能拿自己的未来做赌注。”
言蓁心里失落，果然如此，并不是那么容易。
她直起身子，认真道：“妈妈，我或许需要表明一下态度，我和哥哥彼此相爱，不会离开彼此。”
黎瑛没作声，心里一片愁绪。
言蓁抓住黎的手，“妈妈，这件事先不用那么快决定。”甚至安抚地笑了笑，“你不想听听哥哥怎么说吗？我们四个人或许应该坐下来认真谈一谈。”
事已至此，黎瑛叹口气，明白光靠自己劝是没用的了。
黎瑛看着她领口内肌肤的痕迹，眼皮子跳了跳，下意识想起在言汜公寓撞见的那一幕，咬了咬牙，怎么在不知不觉间就女儿就被啃了个干净。
她不情不愿地问言蓁，“蓁蓁，你告诉妈妈，你和言汜是谁先起的头？”
言蓁诚实道：“是我，我不招惹哥哥的话，他不会靠近我的。”
黎瑛忍住脾气，“我猜也是。”
言蓁：“……”还是母亲了解自己的孩子。
她小小地反驳了一句，“哥哥也喜欢我啊。”
“他就算喜欢你，那种性子也能藏一辈子。”
言蓁只能咳了一声，撒娇说，“那妈妈知道是我先开始的了，您就让我们在一起嘛。”
“我不可能先答应你。”
“妈妈——”
“蓁蓁，妈妈再问你，你是因为真的爱他才和他在一起，还是因为你离不开他？”
言蓁僵了僵，敛下眸。
黎瑛毫不客气地指出来，“你从小都在他身边，因为分开那几年让你们关系一度降到冰点，你不想和他变成那样，所以你利用他的爱达到自己的目的。”
黎瑛将把她的脸抬起来，“蓁蓁，你只是不想他变得和小时候不一样，你只是需要他，而非爱他。”
言蓁静了静，“不是的。”
或许刚开始是，但后来她感情早已发生变化。
黎瑛置若罔闻，只道：“你认认真真思考清楚，你到底爱不爱他。”
说完，黎瑛站起身，“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手腕被轻轻拉住，她转身回眸，言蓁期望地看着她，“妈妈，我想去看看他。”
“我不许。”
言蓁心间叹气，手里虚虚地拉着母亲让再次坐下，“我离开的时候没有跟他说一句话，他肯定很担心我会抛弃他，别看他平日里那么沉稳，在我面前他是个很没安全感的人，他会为了让我心疼，跪使心机在那里一夜。”
黎瑛冷淡哼了一声。
言蓁可怜地说，“妈妈，你不觉得言汜那样真的很可怜吗，言蓁不站在他身边，父母也没有站在他那一边。所有人都离开了，他被抛弃在那里了。”
黎瑛顿了顿，冷下脸说，“你真是心疼他。”
言蓁眨着大眼睛泪眼汪汪，“我是妹妹的时候也心疼他，不舍得让他孤孤单单跪一夜。妈妈您呢，妈妈也要因为言汜爱我就不心疼你的儿子了吗？”
黎瑛面软心不软，“别说这些来绕我，我不同意你去。”
唉，言蓁心里后悔为什么没有早点坦白，现在这情况可比坦白从宽的后果严重多了。
她耷拉着眉眼，掩面道：“好，我听妈妈的，我不去。”
这么听话？黎瑛意外地瞧着她。就听到言蓁继续道，“妈妈，你去吧。”
黎瑛着实又愣了一下。
言蓁依旧掩着面，声音寞落，“不要把哥哥一个人留在那边，妈妈去陪陪他吧，您是哥哥的妈妈，比我认识哥哥时间还要长，一定为他花费过很多心血，也在他难过时送上安慰。”缓了半响，她低声问，”后来有了我，您眼睛里就看不见哥哥了吗。”
黎瑛觉得有些头疼。
女儿变相在说自己偏心。
她叹气，关门离开前，她停下脚步转头问言蓁，“言蓁，你知道你们会面对什么吗？”
言蓁抬起脸，漾开笑容，宛如含苞待放的花骨朵，看得出面上却全然是认真。
“我和他，只在乎你和爸爸，除此之外面对什么都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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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瑛到言汜公寓的时候，言汜依旧跪在那里。
他跪着，身姿端正，却矛盾地显露出随性，以及一种强大的气场，听见玄关处的动静，抬眸看过去。
黎瑛换了拖鞋走进来，看了他一眼，果然言蓁说的没错，他会一直跪下去，淡声道，“看到是我不是言蓁，很失望？”
言汜看着她，目光宛如深潭，“妈，对不起。”
“说这些有什么用。”她坐下来，招呼道，“你起来吧。”
言汜没动，抬眼看她。
黎瑛沉吟了片刻：“蓁蓁说你会在这里跪一夜，直到她回来。”
言汜：“您别为难她。”
黎瑛面无表情，她视线划过言汜挂了彩的脸，“我让蓁蓁和你保持距离，她同意了，你们以后就分开。”
这样的话，并没有得到言汜的信任。
“言蓁无论什么决定，我都尊重”男人眉眼未有半分波动，“但她要亲自跟给我说。”
两个人果然一条心，黎瑛不由得叹口气，无奈道，“言汜，爸妈并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言汜很轻缓地笑了声，不得不说他有着黎瑛从来没有踏进的内心世界。
他眸色真挚，声色低沉含蓄，“妈，您应该知道，我选择过保持距离，不过得到的结果是她痛苦了整整7年，而我也不好过，现在我只想把她接回身边。”
黎瑛轻微滞了滞。
他的眸光开始坚定，浑身气息凌冽，“没有人比我更适合照顾她，蓁蓁选择了我，我没有理由再放开她。”
黎瑛沉默下来。
她感到自己的喉咙干涩，“言汜，她是你妹妹，她如果只是不懂事，将来有一天她后悔了，你要怎么办。”
“不会有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