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一段时间,苏家柏回来的频率越来越频繁,几乎每个星期都回来。每次回来都会故意给我搭几句话,然后买一堆零食水果。这是真把我当小孩呢,明明他自己也才19岁。

    又有一次,他又拎着一大堆东西回来,我看见在玄关换鞋的他,直接径直走回房间,关上房门,余光瞥见他错愕的表情,我觉得自己真的很难过,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在心里荡开。

    我打算回家了。

    他推开门走进了,

    “我给你切了点水果,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下次带给你。”

    我没理他,开始站起来收东西。

    “陈洛,你怎么回事啊,跟你说话,你怎么不理人呢?”

    我感觉自己好像一个要爆炸的气球,“我为啥要理你,你跟我说话我就一定要理你吗?难道你觉得自己魅力无穷,身边的女孩你都可以随随便便拿下吗?”

    我看见他愣住了,随即抬头盯着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

    他叹了口气,“我大概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对我了,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我不得不说,你听到的传闻,部分是真的,但是绝对不是全部。如果我愿意跟你坦诚,你愿意听吗?”

    “确实,我过去交过不少女朋友,我可以坦白的跟你说,有些人我几乎不记得名字。但是我只跟一个女朋友发生过关系。我不知道为什么,不打球的日子,我总是会觉得很孤单,很需要人陪在身边,这也是我一直交女友的原因,但是这样做并没有让我好起来,反而更加孤单了,所以我停下来了,我有几乎大半年,没有跟任何女生接触。现在我把精力都放在网球身上,我喜欢网球,只有在球场上,我才是纯粹的,什么都不用想。”

    我抬起头来,发现他眼眶湿润了。

    “所以这就是你化身猎人,诱捕女孩子的原因吗?你的前女友有没有为了你自杀?”

    “你这样想我吗”?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我前女友自杀是因为抑郁症,她现在已经好了”。说完他就推开房门走了”。我知道,他生气了。

    我真的做的过分了吗?

    我好像一个泄气的气球。眼泪不争气的从我眼角流下来,觉得自己很狼狈,一点也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

    收拾东西回家的时候,我看见客厅桌子上有一个粉色袋子,我打开看,是一条红宝石项链,穿插着碎钻,这项链样式看着有些复古风格,不过红色宝石,颗颗圆润饱满,漂亮极了。

    我突然明白这是苏家柏准备送给我的。

    回家之后,整个夏天,我都丧丧的,朋友都说我去一趟北京跟被吸了精气一样,要我以后一定要避开这个地方,我没有告诉他们,我已经报了北京一所综合性大学的油画专业。冥冥之中,我总觉得我有什么未竟之事,需要我去北京完成。不过现在看来,这也是十八岁少女的圣母心在作怪。我觉得这个男孩子在被我骂了之后,很像一只湿漉漉的小狗,于是圣母心大发作。

    在此之前,我就谈过一次恋爱,基本可以算是未经过人事的少女,再加上心中的一点点愧疚和喜欢,我足以让我跟他在一起了。

    九月去北京上大学之后,苏家柏给我发短信,我们又联系上了,他在北京东城的一家名贵餐厅,跟我表白了。我接受了,他站起来给我戴上那条红宝石项链,轻轻的吻了一下我的额头。我闭上眼睛,也许这是一个必然的结局。

    “不能因为害怕受伤,所以拒绝开始。”我在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还是跟随自己的心吧。

    大学生活要比高中精彩太多了。但我却没有参加太多活动和社团。多数时间,我都是在画室画画,要么就是跟苏家柏待在一起,有时候一画就是一整天,抬头发现天都黑了,但是却一点都不累。到大一快结束的时候,我已经出了一本油画作品集,是学校帮忙策划的。

    老师夸赞我:“陈洛,你是天生画油画的”。

    后面老师也给我介绍了不少画画单子,每一单价格都不少,足够我平时的开支了。

    苏家柏的每一场比赛,我都会去看。我会给他拍许多赛场照片,然后挑出我最喜欢的一张,用油笔摹下来,他把这些画挂满了整个墙。

    大一结束的那天,苏家柏约我去他家里吃饭。

    “家柏,我们不是商量着,怕父母插手之后,事情会麻烦,你知道的,我讨厌麻烦,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你跟我说过啊,小洛,我知道。只是这段时间爸妈都去旅游了,所以我才叫你来我家玩,你还没有来过我家呢。”

    我答应下来,但是心里还是隐约有些不安。

    苏家在沿河南路的尽头,是一幢十分古色古香的二层洋房,整个后院全部是兰花。有部分名贵的品种养在旁边的温棚里。

    看着后院几百盆兰花,似乎不单单是为了观赏装饰。“家柏,你们家怎么这么多兰花,而且他们的颜色都不一样唉?”

    他笑起来:“我妈就是种兰花的啊,一开始只是兴趣爱好,后面越种越多,越种越好,就开始专门种兰花了名贵的兰花可以卖不少钱呢”。

    他指了指那盆紫色的,“这个叫睡火莲,旁边那个红黄相间的叫大唐凤羽,都是我妈的最爱。

    “阿姨真厉害”!

    我和苏家柏交往一年了,我没有问过他家里人的情况,也许是潜意识的回避,陈泽的那句家庭复杂,在我心里埋下了不安的种子。

    “那叔叔也一起和阿姨养兰花吗?”我问道。

    苏家柏略停顿了一下:“不,他做他的事情”。这样的回答,明显不想多提及。

    我不愿意去多想,破坏今天轻松的气氛:“这样呀”。

    “阿洛,要不要上楼参观一下?”他捏了捏我的脸、眼角眉梢略带一些得意。

    “你又搞了什么花样呀?”我转身往二楼走,在房间门口我就愣住了。房间左侧的墙上挂满了我给他画的画,而右边,全是我的照片,几乎都是我坐在观众席上,看他比赛的时候。

    一张一张看过去,有因为他赢了比赛大笑的,或者失落的,感动的。

    我呆住了,“家柏,你什么时候拍的,我怎么不知道”!

    “你总是记录我在赛场的样子,我却想记住你看我比赛的样子,看见你为我高兴,难过。所以每次我都会找准机会,拍上两张,也会特意拜托别人帮我们抓拍。

    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了我两同框的一张照片:

    “这张是去年在河北的比赛,我中场休息的时候,在观众席没看见你,满屋寻找却没发现你的身影,他心里都在笑我自己—阿洛真是我的镇定剂,没了阿洛我还不能活了。真是,我连着看了几个方向,都没看见你,心里焦急不安的,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我有多么爱你。”

    我笑了起来,又感动,又觉得这男孩子可稚气了,情话肯定是从那里抄的,“你看,”我指着照片,我这不就是来了吗,不过我们擦肩而过唉,你都没发现我”。

    这句话刚说出口,我就知道我说错话了,慌忙中想赶快转移话题,目光看见了桌枱上摆着的厚本子,

    “家柏,这是什么?”我凑近了,原来是他写的日记,上面用蓝色的钢笔写道:

    “风轻扬起她的发丝,她好像刚刚洗完澡,身上漫起的若有若无的味道,我是不是应该快点去了解她,不去的话下一次她又会像风一样的消散。于是我邀请她看了一场球赛,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感觉她好奇妙—陈洛。”

    “她好像因为我的过去,生我的气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沉寂已久的心开始为她跳动,我知道我被吸引了”。

    “我的天啊,苏家柏,你一个一米九的大高个,居然写这么肉麻的小学生作文”我扶着墙,狂笑不止,不过心里好像有一颗糖化了,满是甜腻。

    “碰到喜欢的人,文笔就会变好”,他慢慢靠近我,欺身上来,捉住我的手腕,轻轻添了一下我的鼻尖,再到唇,然后重重吻进来,“宝贝,张开嘴”。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只知道我的嘴巴开始发麻,感觉有点吸不上气,但是怎么推都推不开他,我轻哼了一下,“家柏”,他一把抱起我,往房间去….

    我感觉自己好像在一艘小船上,而海浪那么大,一层一层,我可以依靠和攀登的,只有目前这个人。

    洗完澡以后,家柏抱着我:“宝贝,你好白,好像一个瓷娃娃,我好爱好爱,最爱的是…,他突然凑到我耳朵旁,说了句悄悄话。

    我整个人害羞的要死,把头埋在枕头里,作鸵鸟状。苏家柏哈哈大笑,一把把我揽在怀里,突然说:“小洛,你愿意见我父母吗?”

    这次,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无论之前我是如何有种种担忧,我只知道现在我是愿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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