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你们店上好的饭菜通通上上来!”陈念豪气地小手一挥,“快去!快去!”

    “得嘞!二位客官稍等!”小二立即下去准备上菜。

    萧酩之瞧着一处靠窗的位置还不错,走上前坐在方桌旁,眺望外边的风景,有一条溪流,潺潺水声甚是悦耳,不禁让他想起好些年前从水中救起的那个小丫头。

    当时她扑腾在水里就快要一命呜呼了,萧酩之领着萧家帮若干人正在前往京城的途中,那个时节刚好有一单业务来自京城,要去接货。

    刚走到衍州城外绿溪边,他就听见一个女子不停呼喊“救命”,看到水中水花都要消散了,他也没有多想,立即跳下水中捞起云挽,把她放在一旁的草地上,快速按压逼着她吐出腹中的溪水,探了探鼻息,似有微弱气息,人还算活着,又把了下脉,暂且没有大碍。

    那时陈念就来催促要启程了,大伙都整装待发了,萧酩之也没有多余时间再来管她,既然人无大碍,待会应该会有人寻来,或者没多久就会醒来。萧酩之带着萧家帮的人一路走远,也不再停留。

    陈念落座后就想着店家快些上菜,他是有些等不及了。

    没有一炷香功夫,小二端着好些菜上桌来。

    “清蒸鲈鱼、八宝肺片、红烧鹅、卷心炝炒……”还没等小二念完,陈念就不耐烦了。

    “好了好了,放好就下去吧。”陈念对他们挥挥手,让他们走。

    “主人,快吃!”陈念说着自己就先动了筷,狼吞虎咽了起来。

    萧酩之真是没脸看,不管陈念,自己也慢慢嚼了起来。

    这味道,怎么这么奇怪?

    萧酩之刚咽下一口鹅肉,就觉得油腻过重。之前奔波路上多是以干粮填饱肚子,所以对于吃食,萧酩之并不介意。

    可这也实在太难吃了!也有最近待在萧家帮,跟着萧无筠伙食过于好了,有一种细糠吃多了,他的嘴也刁了起来。

    萧酩之默不作声地丢掉筷子上还剩下的一块肉,拿起茶杯,漱了漱口,清理了一下嘴角,不再继续夹菜。

    “主人,你怎么不吃了?还有好多呢,继续吃啊!”陈念嘴巴塞满了菜食,囫囵地说。

    萧酩之看向陈念这小子,这吃相,他真不想承认是萧家帮的人,打了个马虎:“我还不饿,你快吃。”

    陈念点点头,也是自顾自地手上、嘴上都没停过,一顿操作猛如虎,不过一会儿,桌上的饭菜就被消磨掉大半,这时,陈念才揉着肚子,一阵心满意足。

    萧酩之示意赶紧结账走人,陈念一刻也不敢耽误。

    “小二,结账。”陈念吼了一嗓子。

    来人不是刚才的那个店员,而是在前台的那位掌柜,她一听这边要结账,赶紧放下账本,走上前来。

    “两位客官,共计十两银子。”这位女掌柜清点了一下桌上的盘子数量,最后将目光从陈念身上锁定在萧酩之脸上,真是好俊俏的一位郎君!

    “什么?!你是掌柜的吧?”陈念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觉得这也实在离谱,衍州城内的最好的食肆尚且这个价位,而这处于衍州城边缘,店里也没几个人,也不算是响当当的店铺,没有什么招牌,竟然一顿饭菜要这个价!

    “是的是的,掌柜的正是本女子。”一听这话,这位女掌柜收回视线,看向陈念。

    “那你是怎么算的?怎会足足十两银子?”陈念质问她。

    “这位客官,咱们可都是上好的吃食,虽是地处偏了点,没在城中心,可是食材用料保管是最新鲜的,每日都是从供货点现拉的,怎么?你们是想不认账吃白食?”女掌柜一听来了火,算计不成,反倒被质问了一番,没成想这矮个子倒是个精明的。

    “不过,奴家看这位公子没怎么吃,难道是不合口味?”女掌柜又转向萧酩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萧酩之有些不耐烦。

    “不是!你这价钱的事情,怎么说上我家公子了。”陈念觉得女掌柜岔开了话题,他还没弄明白这十两银子的说法。

    “那你想怎么样?”女掌柜觉得陈念实在打扰自己欣赏这位郎君,气势汹汹不太愿意跟他说话。

    “最多三两银子!”陈念比出三根手指,不遑多让。

    “不行,至少五两银子!”女掌柜一掌拍在桌子上,没想到这个矮个子这么会讨价还价,但看在另一位贵公子的份上,稍微做出妥协。

    陈念还在犹豫,觉得不能便宜了掌柜的,她这是明摆着坑人,可是萧酩之实在是不耐烦极了,攸地站起身来。

    “成交。”萧酩之看向陈念,让他快点结束这个拉扯,自己踱步走向客栈门口。

    陈念无奈之下只好应声,掏了五两银子丢给掌柜,走时还不停嘀咕。

    “真是便宜你了!”陈念指着掌柜骂咧,“你们这家黑店!”说完迅速跑出去追上少帮主。

    女掌柜接着五两银子甚是欢喜,但对于这个矮个子她讨厌极了,怎么会跟在那般风流倜傥的公子身边!一天开门的第一笔生意就这么触霉头,她可真是倒了霉了!

    “主人,你怎么那么快答应了?那个女掌柜摆明了是想讹我们一番。”陈念追上萧酩之,向他吐槽刚刚的女店主,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怪不得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是不可得罪。

    “那不然呢?难不成你让我等你们讨论到天黑?”萧酩之挑眉有些气笑了,丢给陈念两句让他去自省。

    “主人,不是的,自然是听从主人的吩咐。”陈念被少帮主的话噎住了,不敢再放肆。

    从这边到萧暮寨也不算太远,两人一路走到萧暮寨附近,就看见“萧”字旗高高悬挂在空中。

    云府内,云挽正小憩醒来,撑着懒洋洋的身子,一身酥软,掀开帘子,唤来婢女。

    “云雾云凇,给我一口茶。”云挽口里发觉有些干,想要些水喝。

    云凇听见动静,倒了一杯水递到小姐床边,顺手挂起帘子,床铺里边亮堂起来了,云挽刚睡醒粉晕的小脸明动起来,光线衬得十分柔和,一双眸子清澈见底。

    “云凇,娘来找过我没有?”云挽放下杯子,向小丫鬟云凇问道。

    “夫人没有来,就是云雾被夫人叫去了,不知是问什么话。”云凇向云挽禀告,在小姐午休之时,夫人派人来传大丫鬟云雾前往兰亭院内,不知道所为什么事。

    “哦?”云挽穿好鞋袜起身,母亲怎么会突然叫去云雾。

    “随我去看看。”云挽直接出了宛阁,云凇搀着她不快不慢地走着。

    兰亭院内,正在洒扫的小厮、看门的女使看着来人正是小姐,恭敬站立行礼。

    “母亲在这吗?”云挽向一旁的女使确认。

    “夫人在的,小姐。”看门的女使回答。

    云挽一路朝着院落里母亲长待的那间花房走去,想必母亲就在那处。

    “母亲?”云挽破门而入,没看见母亲的人影。

    听见门外有脚步声,正是云兰氏走了过来,后边跟着两人。

    “母亲,我还以为你在这,就来寻你。”云挽看着母亲从门外进来,跟在后面的其中一人正是云雾。

    “找我干什么,不过借你那丫鬟用一用,怎么还找过来了?”兰絮自是了解云挽的性子,许是来看她带走大丫鬟云雾干什么,于是打趣自家孩子怎么那么宝贝她的贴身婢女。

    “母亲!”云挽被戳穿了心思,有点不好意思。

    “好啦,不逗你了,”兰絮看着女儿扭扭捏捏的样子,继续说,“我叫云雾过来,自是有事情交代,你这初六就出发陵州了,我让她照顾你仔细些。”

    兰絮知道在云挽身边伺候的那几个婢女,当属云雾最是妥帖,虽然云雾、云凇都是家生婢女,但是云凇年纪轻,性子急躁,相反云雾年长几岁,性子最是稳重。兰絮特地叫她来兰亭院,交代她一些路上十分要注意的事情,特别是确保小姐的安全,归根到底,她还是放心不下自己的宝贝女儿!

    “好了母亲,不要太担忧我了,我自然会平安到达陵州的,”云挽又想起酒方子,她也会确保那个方子的安全,“只是,那个方子何时交予我呢?”

    “出发当天,你爹会亲自交给你的。”兰絮知道老爷这几天正在完善方子的密封工作,使其方便轻巧,又不会被人轻易打开。

    “好的。”云挽乖巧地点点头。

    “明日早些去拿回平安符,这样娘才安心。”兰絮算着日子该去延福寺取回平安符了,明日去取正好赶在出发之前。

    “好的,”云挽也知道明日便可以去,可这脚肿着还没完全消下去,“母亲,明日我在寺外等您,那一坡梯子,目前我上去实在有些费力。”

    “行,宛宛,还疼吗?”兰絮心疼极了,一想到宛宛脚肿着还要奔波数日,实在是于心不忍孩子吃苦。

    “不疼了。”云挽确实觉得脚伤已经在慢慢恢复了,只是平时走路需要注意些。

    兰絮听了才稍微放下心,昨日才拜佛求了平安符,怎么就跌伤了,真是不大吉利,她想着还是要快些将平安符戴在宛宛身上才好,又突然想到一幕,昨日姓方那小子背着女儿一路跑回来,兰絮心里琢磨了一下。

    “宛宛,昨日那位方公子,你觉得怎么样?”兰絮还是问出话来,想看看宛宛作何反应。

    “方大哥啊,为人很是热情啊。”云挽不知道为何母亲这么问她,“我也不了解,昨天初次见面。”

    兰絮看着女儿云挽似是真不在意人家这位方公子,也没有继续问,只说:“为人确实是仗义,但他妹妹还是少接触的好,那丫头是个怪会刁钻的主。”

    “是,谨记母亲教诲。”云挽也是这么想的,她简直不想再次遇见那个方家妹妹。

    这日夜里,衍州城另一边偏僻宅子里,几个黑衣人围坐一圈,屋内的灯火时暗时明。

    “老大,云家今日有异常举动,好些云家仆从进出大量采买,据线报,酒铺的酒坛子搬完了大半,陆续分装放在马车上。”一个黑衣人正汇报云家今日的监察动向。

    “采买?”领头人有些迷惑,云家小儿子云奉为一家都在衍州城生活十多年了,衣食住行样样不缺,怎么突然今日需要采买东西?

    莫不是他们要逃走?领头的心里咯噔一下。

    “明日,你多带些人手,再去探探云家。”领头人发号施令,当下只能死死盯住云家,看他们要搞出什么名堂。

    “是,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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