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五一大清早,兰絮就带着云挽前往延福寺,一路上店铺好些都开业了,路上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娘,咱们铺子什么时候恢复营业?”云挽问向母亲,话说这雀云酒酤都歇业好几天了,如今衍州城也慢慢恢复了年后的景象,酒铺该是重新开张了。

    “快了,等明日送你走后,娘会准备让铺子重新营业的。”兰絮其实早就打算好了,等送走宛宛,她就心无旁骛地操持酒铺的生意,还有新品“仙糯醉”是一定要上新的。

    “好的,希望新品大卖,不要辜负我取的名字才好。”云挽也寄希望于“仙糯醉”,她还是第一次给自家的新酒取名字呢,有一种别样的情愫。

    “自然会的。”兰絮接着说,她对自家的新品很是有信心。

    母女俩一路唠嗑着,车马就行至延福寺外围门口,兰絮先下去了。

    “宛宛,你在这等娘,娘很快就回来。”兰絮转身,掀开车帘对里面的宛宛嘱咐。

    “好的,娘你快去吧。”云挽让母亲放心,会在此处等着她的。

    云兰氏自是向延福寺大门口走去,拾阶而上,跟着的除了张碧嬷嬷,还有一个小厮。

    “施主,这边请。”一位小和尚问清来人的意图,便带着她去找主持大师。

    云兰氏跟着小和尚来到一间禅房,主持正在坐禅冥想。

    主持听到脚步声,立身起来,“施主你来了,老衲等候多时。”

    “主持大师,你怎知我这个时辰来?”兰絮有些讶异,怎么主持大师就知道自己这个时间会来,好像是专门等自己的一样。

    “佛曰:不可说。”主持手持佛珠,泰然自若。

    兰絮表示理解,也不再追问。

    “大师,我来取那天替我孩子求的平安符。”兰絮直接表明来意。

    “跟我来。”主持带着兰絮走向外面,通往一间大堂内,里面十分敞亮,四处皆贴有符号经文。

    “这就是了,可要贴身保管,方可化险为夷。”主持拿起放在托盘上的平安符,交予云兰氏。

    “是,定好生保管。”兰絮赶紧将平安符塞进荷包,揣入袖子,对主持恭敬一拜,“多谢大师,大师大德。”

    兰絮起身,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听见主持大师的话从后边传来,一阵阵冷意袭来。

    “施主莫急,缘起缘落终有时,花开花落总无期。”主持话落,掷地有声。

    兰絮一听这话大有玄机,有一种莫名的伤感,赶紧后退向主持大师取经:“主持大师,此话何意?”

    “缘尽之时,莫要强求,施主,切记。”主持大师也就吐出这十二个字,别的也不再说。

    兰絮还是不大明白,何为缘尽?此为何解?刚想要进一步问个明白,主持大师就动身走出门外。

    “阿弥陀佛。”主持双手合十,低声喃语,徐徐而行,消失在兰絮的视线里。

    云兰氏自是不再纠缠,独自停留了一会,上了三炷香,对着大堂内的大佛礼拜三叩首,她也向延福寺门口走去。

    一出门口,她就看见云挽在阶梯下等着自己,云雾在一旁扶着。

    “不是让你在马车内等着吗?”兰絮似是责备云挽,看她自己不方便还一番折腾自己。

    “娘亲,我等了好一会,看你还没来。”云挽寻思怎么会这么久,就等得焦急,下了马车到前头站着等,云雾也劝说过就在车内等夫人,可是拗不过小姐。

    “这有什么,不过是左右耽误了一些时间,这不就来了。”兰絮闭口不谈主持大师的话,怕让云挽担心,她自己慢慢琢磨这个谜底吧。

    “走吧,娘。”云挽携着母亲,她们一路钻进马车内坐稳。

    兰絮刚坐下来,就掏出荷包,递在云挽的手中,轻轻拍了拍云挽的手。

    “这里面装着的就是平安符,宛宛你可要好生保管,不可弄丢了。”兰絮万般叮嘱,让云挽马虎不得。

    “是,娘,我一定会随身戴在身上的,娘你放心吧!”云挽答应得很是利落。

    马车一路驶向云家祖宅,也就是如今云挽祖父的居住之地。

    当云挽她们稳稳当当停在门口时,云奉为刚好出来迎接她们。

    “爹,你早过来了?”云挽一下马车就瞧见父亲站在门口观望。

    “是啊,你们到啦!快过来。”云奉为招呼着云挽跟夫人随他进去,老爷子早就等候多时了。

    “我们不是才办完事嘛,老爷子叫你出来接我们的吧?”云兰氏笑问夫君云奉为。

    “他不叫,我也要出来的,老爷子那个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云奉为一脸抱怨。

    兰絮颇为好笑夫君这么大人了还如此惧怕自己的老子,古语虽云“严父出孝子”,但相比于老爷子对大哥云有为的做法,老爷子对小儿子云奉为算是极好的了。

    兰絮带着云挽一路走向前厅,就看见老爷子坐在高堂,好像望眼欲穿。

    “祖父,宛宛来啦!”云挽一见祖父精神尚好,身体康健,就快些走过去,云雾扶着都加快了步伐。

    “宛宛,宛宛,你终于来了,祖父等了好久喽!”云开琅老爷子眉开眼笑,看着这丫头如今都长这么大了,真是女大十八变啊,好久没见,好像又长高了些。

    云挽直接走上前去,坐在祖父身边,捏着他的白胡子,一阵淘气。

    “宛宛,不许没有规矩!”云奉为瞧见女儿这般行径,严厉呵斥。

    “你哪来那么多规矩?我还没说什么呢!”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没好气地说。

    “宛宛,别听你爹的,你跟祖父说,他是不是经常训你?”云开琅让云挽摆明了告状。

    “祖父,没有的事。”云挽也不好说什么,父亲大人就在一侧,总不好当面告状。

    “宛宛,你别怕,祖父给你撑腰!”老爷子硬气地非得让云挽道出她的委屈。

    “那我可就说了哦,”云挽边说着边偷偷瞥了一眼父亲,一腔苦水就地倒了出来,“父亲老是逼我做功课,不是琴棋书画,就是酿酒之术,我想要像苏姐姐那样出去游玩一番!”

    “哼!”老爷子轻嗤一声,对云奉为不满的情绪达到顶峰。

    “琴棋书画不喜欢咱们就不做,至于酿酒之术,祖父还是希望你可以传承下去,这是云家家族历代传下来的宝贝,正因为有它,云家才得以树立百年基业。”老爷子虽然维护云挽,可还是在意酿酒之术的传承。

    他自是希望云家祖传秘术不会失传,云挽天资聪慧,在这块肯定有所建树,这也是他如此偏爱云挽的原因之一。

    “好吧,祖父,云挽当竭尽所能。”云挽也不好回拒祖父的殷殷嘱托,自是应承下来,她也不想让祖父失望。

    “真是好孩子!”老爷子越发觉得云挽实在懂事极了,对她那个爹又是多了几分嫌弃。

    一家老小来到家族祠堂,今日是云挽祖母秋幸的忌日,总要来祠堂祭奠。

    兰絮作为儿媳,虔诚地拜了几拜,默念求着先妣以及云家列祖列宗保佑云家平安度过此劫,主要是保佑我儿云挽平安顺遂。

    祭祀之后,午膳时分,祖父老是劝说云挽多吃点,她正是长身体的年纪,可不能没了营养。

    一时之间,云挽就撑饱了肚子,实在是有些吃不下了。

    “祖父,宛宛吃饱了,祖父慢用。”云挽想要下桌去玩会,他们大人许是有话要说,她也不想参与。

    “你慢点,注意脚啊!”老爷子知道云挽前日将脚扭伤了,生怕她出什么意外。

    “我会小心的!”云挽丢下一句,就让云雾搀着她一溜烟走远了,后院池子里面的金鱼,她好久没去喂了。

    席间,就剩下老爷子云开琅、云家儿子云奉为,以及云家儿媳兰絮。

    “宛宛明日就离开衍州城吗?”老爷子还是提起这件事。

    “是的,爹,明日宛宛启程去陵州,你要来送她吗?”云奉为开口,询问老爷子的意思。

    “我不去了,年纪大了,见不得分别,记得让她一路注意安全。”老爷子想去,但是看着孙女出远门,还是不舍的。

    “好的,爹你放心,已经安排妥当了。”云奉为让老爷子放下心来。

    饭毕,一家人聚在厅堂闲话家常,好不热闹。

    萧暮寨内,萧酩之正坐在首位,静静听着衍州暗卫领头钱三汇报。

    “少帮主,这几个人,近些年有私自离开过衍州城。”钱三推了推跪在地上的三人,此三人灰头土脸,应该是好一番功夫才将他们捉来。

    “各自说说出去都干了什么!”陈念凶了一声,让他们几个如实交代。

    “少帮主,我是出去探亲,远方的家父病危,传我前去,我也没有办法啊。”中间的那个急忙解释,露出一脸无奈,一副惺惺作态的样子。

    “少帮主,我……我是有天被人突然套了去,醒来就发现不在衍州城了,我花了足足半年才找到路回来。”有一个在陈念的逼问下不得不坦白,说也奇怪,他自己都不太清楚怎么就被人运出城外了。

    “你说?你是被迫赶出城的?没有别的理由了?”陈念确实不大相信,又反复问了此人。

    “是的,千真万确啊!大人!”那个人有苦说不出,实在是着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那你呢?”陈念也先不追究原因,问向最后一个人。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最后那位梗着脖子,无所畏惧。

    “好啊,你!”陈念一听来了火,拔出长刀一把架在那人脖子上,那人眼睛一闭,赴死的决心昭然若揭。

    “等等。”少帮主萧酩之开了口,离开椅子,缓缓走了过来。

    “这个带下去先打五十鞭,审一下,如有背叛的证据,不留,若没有,逐出萧家帮。”萧酩之指着第一个开口的那人,那人一听瞬间被吓得晕了过去,后被人拖走。

    “至于你,”萧酩之一句未完,顿了顿,看向那个人,想起前些年发生的一件事,“你先暂时留在衍州城内,听任调遣。”

    “多谢少帮主!”那人连忙磕了好几个头,记着少帮主不杀之恩。

    “少帮主,那这个呢?”陈念稍加不屑,还感慨一句,“真是硬骨头啊!”

    萧酩之盯着被刀架在脖子上的那个人,既然一心求死,那自然就不能如他所愿死得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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