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撼的音乐，迷烁的灯光。
在这里，没有人虚伪地掩饰，也无需拘束，只需要跟随着音乐，尽情地蹦迪。
唐尧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借着忽隐忽现的灯光，借着闪闪烁烁的灯光，搜寻着方余的身影。
她终于找到了方余，在疯狂而又拥挤的人群中，他迷醉的眼，俊朗的脸，在千人的士会场，在唐尧的眼中，依旧卓尔不群，璀璨夺目。
所以她有自信，今晚此处纵有百层楼阁，万人聚众，她都能够找到他。
终于可以沉下心来长长地缓一口气，她站在人群中央被身边舞动的男女撞得趔趔趄趄。
她不敢离开，生怕一个不小心，一转身，一低头，方余又没了踪影。
唐尧不远不近看着方余，就好像一个刑侦人员不错眼珠儿地看着一个嫌疑犯一样，生怕一不小心就给跟丢了。
她看着方余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每一次扭动、每一个转身都在无声地述说着自己的快乐与自由。迪厅里，他和他身边每一个人都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释放方式。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头，方余在上千人的迪厅会场在幽暗迷离闪烁的灯光下，竟一眼看到了唐尧的身影。
四目交汇，如繁星点缀在夜空，有深情，也有愤恨，扑朔迷离，闪烁不定。
场内的嗨曲终于停了。
一直在方余身边的那个长发女孩柔柔地招喊一句：“方余，我们去那边歇歇吧。”
“好啊。”方余转移了与唐尧对视的目光，回应的同时右手直接搭到了那女孩的肩头，搂着她，一步一步向唐尧迎面走来。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唐尧看到了他背影刻下的陌路与清冷。
场内突然就变成了一首悲情伤神的歌，像是有人故意为他们的爱情划上了一笔离殇的痛。
——爱上你是我的错
可是离开又舍不得
听着你为我写的歌
好难过
如果说我说如果
我们还能重新来过
不去计较谁对谁错
该怎么做
当爱情来了谁又能说我
舍不得寂寞
当爱情走了谁又能说我
不觉得失落
当爱燃烧过谁又能说我
不觉得快乐
当爱变沉默谁又能说我
过得很洒脱。
唐尧虽然来时心有准备，可当她对视方余冷漠的目光时，还是身不由己，心生畏寒与胆战。
她踱着步子跟在方余的身后，不知如何开口，不知如何召唤。
那女生停了步子回头看她：“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你是在跟着我们吗？”
唐尧沉默，无言以对。
“方余，你认识她吗？”那女生转过脸来问方余。
方余一脸的平淡，他连看唐尧一眼都没有，便随口一句：“不认识，也许是粉丝吧。茜茜，我们走吧。”
方余很随意一个动作搂着那女孩的腰转身离开。
方余的话轻言轻语，说得如此随意，却字字如针穿透唐尧的心。她眼底寖着泪暗自警告自己：唐尧，今天晚上你千万别哭。有什么理由哭呢？是你提出分手的，是你甩了人家。人家恨你，不理你，也是正常的啊！他说过，在他的情感世界里不会有前任，只会有陌路。所以你又有什么可委屈的呢？
“美女，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随着一个男生的话音，一只胳膊搂在了唐尧的肩膀，吓得她当即打了个冷颤。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可是又不想离开现场。她知道自己来这里不只单单想看方余一眼。她还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即便他不想听，她也想在离开上海之前说给他听。
唐尧侧身躲开那男生的手臂 ，目光充满了惊愫与胆怯。
哇，好青涩啊！第一次来这里吧？没关系，如果你对这里的环境还不熟儿，哥哥带你一起玩儿啊？男生上前直接拽住了唐尧的手。
“我，我是来这里找人的。你放开我。”唐尧后退步子挣脱，可是男生的手攥得更紧。
“找人？找什么人啊？哥帮你找啊。一定是你的男朋友不喜欢你了，到这里猎艳来了对不对？”
“我，自己能找到他，你放开我。”见对方是个赖皮主，唐尧这下真的有点儿害怕了。
这么多人，你去哪里找啊？哥哥陪着你不好吗？男生的手始终在攥着唐尧的手腕。
方余给了漠然，面前的男生又给了惊吓，唐尧一时委屈加害怕，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男生故意侧过头看她，哎呦喂，怎么着了？这怎么还哭了呢？找不到男友急地吧？我都说了嘛，我会帮你的。
一只胳膊突然伸过来，那男生的手腕被一根中手指轻轻地抬了起来。
唐尧不知所措抬起头来。
方余慢慢挑起那男生的手腕不屑一顾。“哥哥的眼光，有这么拙劣吗？”
“你认识啊？”男生反问方余。
“我现在可是臭名昭著的候选人，还能有粉丝追随于我，实属不易。还望哥哥手下留情，女孩子家胆子都小，别吓着她。
不嫌弃的话，去那边喝杯酒吧，记我账上。”
男生看了一眼方余，又看了一眼唐尧轻蔑地一笑：“有故事啊？谢了！”
方余转身离开，唐尧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方余，我们走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低垂的目光扫了一眼唐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腕，声音低沉又清冷。“放开，你走吧，我还没玩够呢。”
“那我就等你玩儿够了，再说。”
方余甩开唐尧的手臂。
“我不信你一直就不离开。”唐尧在他身后喊了一句。
方余与那名叫茜茜的女孩去了酒吧厅，唐尧紧跟了过去，选了个位置不远不近地坐下来。
方余点了两杯酒，与茜茜坐到一起对饮闲聊。
唐尧也来到了吧台。
“美女，想喝什么？”吧员招待。
唐尧指着方余那边：“和他一样的。”
“好的，你稍等。”
“方余，你那粉丝脑子有毛病吧？你看她还没走呢。”
方余侧过身，竟然又撞进唐尧的目光，她的眼眸有嫉妒也有愤恨。方余明明就知道她是在与自己较劲，是对自己无言的怒吼与抵抗。
她，看着他，目光不逃也不离。倔强地吞咽着杯中涩涩的红酒，一杯又一杯。
她用顽抗的目光锁定着他：今天晚上你喝多少，我喝多少。你什么时候离开，我便什么时候离开。
*
方雨欣一边换衣服一边招喊，武天策，你把衣服换好了。”
“你干嘛去？”武天策问。
“找我哥去。”
“你还真去呀？我就是和你哥随便说说，套一下他的地址。”
“我知道，我是怕唐尧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有见面的机会又吵起来。快点儿。”方雨心催促道。
“你呀！刀子嘴豆腐心，那好吧，我陪你去。”武天策心爱的动作戳了戳方雨欣的头顶。
唐尧的面前已经摆放了四个空杯子。
方余冷漠的眼神顾盼而来，随即起身再次搂着茜茜的肩膀向唐尧走过来。
“玩够了吗？喝好了吗？”唐尧直视着方余，心如刀绞，愤恨难平。
“方余，离开吧，我有话跟你说。”
方余故意贴近唐尧的耳朵，怎么了？你，不是新欢玩腻了，又想吃回头草吧？我天生小气，没有诸葛延的宽容，也学不来邢桦的大度。
他一字一字放出狠话：“滚！离，我，远点儿。
“啪！”
方余话音刚落，唐尧一个嘴巴扇了过来。
方余没有多大的反应，一旁的女孩茜茜心疼了，上前一手还了唐尧一个嘴巴：干什么呀？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有你这么追星的吗？谁让你一直跟着我们了？快滚开听到了没有？”茜茜一边怒骂一边动力推着唐尧。
方余却突然回手打了茜茜一个嘴巴，她愣不愣眼地看着方余。方余，你为了一个粉丝来打我？你有毛病吧？
方余黑着脸，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出头了？给我走开！
茜茜赤红着脸目光中充满了仇恨，瞪了唐尧一眼转身离开了。
方余再次转身想离开又被唐尧给拽住，方余，你不能再这样了。
方余转过身来，你想让我怎样？很失望是吗？很失望，是因为我没有变成你心目中那颗熠熠生辉的星星，对不对？那是你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想当明星了，难道这都不可以吗？难道这一点我自己都说了不算吗？为什么你们都在规划我？为什么你们都想控制我？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是扶不起的刘阿斗，是堆不起来的泥巴墙。我就想做我自己，现在的日子不好吗？很好啊！我很快乐，也很自由。可以无拘无束，不受任何人的牵绊与控制。
唐尧上前拽着方余的衣襟，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受控制的就你一个人吗？为什么别人能扛得住？你就不行。想要控制别人，首先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那就别怪别人控制你。你活该！
如果你接受不了，那你就学会去控制别人。如果你学不会控制别人，你就学着老老实实低调做人，你没有权利如此作践自己，丧给别人看，没有人会在意，我更不稀罕！
方余一句话不说，甩开唐尧的手。
唐尧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我还没说完呢，你为什么要走？”
方余转身一步步贴近唐尧的脸，漠然置之。低下头，突然开了口：“别再跟着我了，茜茜在楼下等我呢。你应该知道我下一步该做什么吧？如果你真的想不离不弃，我不介意你今天晚上和她一起陪着我。去我的“太子宫”怎么样？”
唐尧听到此言怒发冲冠，随手端起那杯满满的红酒直接泼到了方余的脸上。
这一幕，恰好就被赶来的方雨欣和武天策堵个正着。
“唐尧，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方雨欣使出浑身的力气双手用力推了一下唐尧，唐尧已被方余气得身无一丝气力，再加上方雨欣也真是急眼了。
“扑通！”一声，她摔倒至地。
武天策急忙从酒台上拿起纸巾过来递给方余。
方雨欣看着哥哥狼狈的样子，心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此时的唐尧浑身竟无缚鸡之力，再加上酒劲已经上来，她头晕目眩坐在地上半天没什么反应。
方雨欣满面赤红指着她：“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哥，你难道害他害得还不够惨吗？你有什么资格来管他？难道不是因为你，他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唐尧，你我之间，从今天开始彻底断交！我们之间，完蛋了！”方雨欣放出这句狠话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
唐尧不想哭，可是眼泪不争气簌簌流淌出来。她强忍着眩晕扶着椅子从地上踉踉跄跄站起身来，微颤的嘴角艰难地发出一个颤音：“好。”
她迈着轻飘的步子离开。
武天策在身后看着她踉跄的步子有些吃力，急忙追过来。“唐尧，你没事吧？”
唐尧没有回头，泪盈簌簌，字字扎心。“没事。我，从来就没有拉黑朋友的习惯。还是，你们，先动手吧。”
她想跑开，可是自己的腿脚不争气，唐尧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是飘着从娱乐场出来的。
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脑海里一直闪现着刚才方雨欣斥责自己的镜头，还有最后放下的狠话。
“唐尧，我们两个之间，从今天开始，彻底绝交！我们之间，完蛋了！”
从小玩到大亲如姐妹的感情由此破裂，唐尧的心像被人摘了一样疼痛。
唐尧想起离开上海之前，她们之间还有说有笑。
——“你怎么来了？”雨欣开门问道。
“想你了呗。趁我没离开上海，多看你几眼。”
“渴了，有水吗？”
“茶台下面的零食袋子里有矿泉水。”方雨欣指着客厅说。
“你这粮草可真够充足的啊！”唐尧翻出一瓶水拧开了盖子。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些零碎小吃了？”
“都是武天策给我买回来的，我现在都已经吃习惯了，每天晚上不吃点什么，就觉得肚子里空空的。”
“好羡慕啊，武天策都要把你宠上天了！真幸福！”
“我哥也宠你呀！你还不满足吗？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这么好过。我告诉你哟，到衡阳那边，我不管你白天怎么忙，晚上必须给我发微信或者视频。”
“你哥对我都没有这么苛刻的要求。”
“我哥还是后来者居上呢，怎么可能与咱们俩之间的感情相提并论呢。我不管，反正你不忙的时候一定要给我视频。”
“太霸道了！好吧，我答应你，就专门选在你和武天策卿卿我我的时候打过来视频。没事儿你就恋着你的武哥哥呗，缠着我做什么？”
“怕你在那边寂寞难耐，另结新欢，把我哥给踹了。呵呵。
都快十点半了还回去吗？”方雨欣看了一眼时间问唐尧。
“嘻嘻，本来也没打算走啊！”
“那就挤我这儿吧。”
“ 挤就挤，以后你和武天策结婚了，你床的边角料都舍不得分给我了。”唐尧嘻嘻哈哈上了方雨欣的床。
“唐尧？”
“嗯？”
“你马上就要离开上海了，这一去至少要几个月，我和我哥都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现在怎么变得像我妈一样，呵呵。”
“我不是说你生活不能自理，我的意思是你的性格从小到大就过于直率。剧组这样的环境男多女少，有时候有些事你也要圆滑一些为好。”
“明白，圆滑可不是一下子就能学会的。我们都是刚刚走向社会不久，就像一支被削得尖尖的铅笔，时间长了自然就会被磨得圆滑了。不用学，太过圆滑了，就差不多又离挨削不远了，所以我认为温厚和直率并不是缺点。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哎，我就奇怪了，你怎么突然对我说这个？是怕我定力不足被别人勾引了。”
“我是怕你不守妇道去勾引别人，呵呵。”
“方雨欣，你什么意思呀？你哥都没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告诉你讴，我不在的时候不许你在你哥耳边吹邪风。听到没？”唐尧捡起枕头砸向雨欣。
两个人说说笑笑又打闹起来。
*
冬风裹着冷寒从绵长的街道缓缓袭来，泪是凉的，心是空的，唐尧感到自己从头到脚都被冷透。本来和方余分手已经让她郁郁寡欢，魂不守舍。
如今，与最好的闺蜜，从小就形影不离的方雨欣又闹成决裂。她此刻的心情又怎是一个怅然若失可以形容。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天塌地陷。
唐尧回到自己的住处，一头扎到床上再也没起来。
再睁眼，唐尧点开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恍惚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瞟向窗外一眼。忽地，她又想起了什么？从床上捡起手机。
一番操作，唐尧最后一指动作取消了飞往衡阳的飞机订票。
天宇公司总部。
有人敲门进来：“豪哥，有个女的想见你。”
苏豪半倚在沙发上，手中的茶杯轻轻碰到嘴边品啄一口，懒懒的抬眼搭了一句：“女的？谁呀？”
“她说她叫唐尧，找你有点儿事。”
苏豪欠了欠身子，一点儿事儿？那还找我做什么？跟她说我不在。
“可是，我已经说过了你没出去？”苏豪手下有些为难的样子。
苏豪听了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到了茶台上。“那就跟他说，我有事情马上要离开。这样的小事情还用我教你吗？”
“是。”手下回应一声开门出去了。
“唐尧从等候区的沙发上站起身来：“麻烦你了，那，我现在可以上去见他吗？”
“不好意思，豪哥说了，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办，马上就要离开。你还是换个时间再来吧。”
唐尧心里明白得很，这个苏豪分明就是故意在躲自己。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现在明明就在办公楼偏偏说有事要出去。既然他出尔反尔在先，何必又要循规蹈矩呢。
想到这里唐尧礼貌回笑，谢谢，那麻烦你了，我换个时间再来约他吧。
唐尧转身离开，转去了步行梯又返了回来，她直接来到了苏豪的办公室门前。
“当当当！”唐尧没等苏豪回话，直接推门进来了。
“把她给我打发走就好了，不用回我。苏豪回过身来，看到唐尧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顿然愣住。
“你不懂得进别人的办公室，要敲门的吗？”苏豪冷下脸来。
唐尧从进这个楼层开始就已经豁出去了，她不管苏豪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来躲避自己，有些事她一定要和苏毫当面对证一下。
想到这里唐尧深表歉意道：“对不起，我是担心你事情太繁忙，见不到你的面。你也知道的，我在衡阳剧组那边好不容易有时间回来一趟。”
“你来见我，有事？”苏豪明知故问。
“讴，是这样的。为了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我有话便直接说了。”
苏豪表示，好啊，他还要赶时间出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好，苏理事一定还记得上次我们见面的事对吧？”
“嗯，怎么了？”苏豪态度漠然，待答不理。
“我是想说，我已经接受了苏理事的建议，远离方余去衡阳加入了新剧组，而且我和方余两个人之间也真的没有任何的联系。
如果可以的话，那公司是不是也应该兑现承诺，考虑一下让方余继续接拍剧本呢？”
“唐尧，你千里迢迢跑回上海，不是就为了提醒我和公司没有兑现你的承诺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和方余的关系从小相处就特别好，听说他一直没有接到新剧本，也挺为他着急的，就随便问问。”
“我答应过你的事，我没忘。但是，不放新剧本给方余也并非是公司单方面的安排。你现在不上网吗？你不看看网络上方余的负面影响有多大呢？谁敢保证他接了剧本不会出现更难堪，更恶劣的负面新闻呢？
你们想到的是他被公司爆冷，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都是他自身出现的问题，跟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呢。还有，目前的状况，公司若下赌投在他身上的赌注又有几分胜算呢？
如果你是为了方余的事情而来，那你最好回去劝他让他自己过来。他应该见的也不是我，而是鲁总。我现在有事要离开，关于方余的事情，我们还是找个时间谈吧。”
苏豪起身开门直接走了，把唐尧一个人晒在了屋子里。
唐尧心想：你卡我，不就是想要一份大礼和红包吗？我倒是想看看你的胃口有多大？
唐尧紧步追出办公室：“苏理事，我知道我这样很不礼貌。可我也知道，除了鲁总，公司的一切安排都是你说了算的。所以方余的事情还希望你能多多费心和帮忙。
呃，你放心。我不会让苏理事白白受累的。”
苏豪闻听此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上下扫了唐尧一眼：”不是我不通情达理，我领鲁总的一份高薪，凡事都要以公司利益为重，总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嘛。
我也知道年轻人都需要机会的，尤其是方余，确实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样吧，我现在确实有事要离开。公司总部这边确实也有几部新剧本等待着男主的敲定，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晚上见个面吧。
唐尧听苏豪松了口，心里自然喜出望外。她没想太多，一口答应：“那好吧，全听苏理事安排。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我们晚上见。”
“好，我忙完会把时间和地址发给你，顺便和秦导见个面。”
“好的，那就这样定了，谢谢苏理事。”唐尧暗自兴奋不已，躬身谢拜。
离开天宇公司，唐尧直接去了银行。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服务人员问道。
“讴，我想让你帮我办一张副卡，然后从这张总卡里边支出十万到副卡里面。”
“好的，请您稍等。”
没有几分钟的时间，窗口服务人员将一张存有十万的银行卡递到了唐尧的手中。
唐尧手持着银行卡，胸有成竹。“苏豪，你这只喂不饱的狼，我就不信十万块钱还摆不平你？”
一下午唐尧不时翻看着手机，等待着苏豪的消息。晚上七点多，苏豪终于发来了信息。
“秦海生导演刚到上海，我正在XXX会所，如果你有时间。就过来一趟吧，正好秦导也在。”
苏豪紧接着发了地址过来。
唐尧看后马上回了消息：“我现在就赶过去。”
唐尧简单收拾一下装束，拿起手机将那张十万块钱的银行卡一并揣进了包里。
匆匆忙忙跑下楼，左右张望两眼，寻着出租车的迹象。
包里的电话响了，唐尧以为是苏豪打过来的，结果拿出手机一看是骄阳。
“唐尧，你在哪呢？我来机场接你，为什么没看到你？”
“讴，不好意思，骄导，我退了今晚的机票忘告诉你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骄阳显出一丝关切的口吻。
“没有。我有点儿重要的事约了天宇公司的苏豪，定在了今天晚上在XXX会所见面，所以今天晚上回不去了。”
“是为了方余吗？”骄阳探问。
“嗯，我是想疏通一下，这样方余的状况也应该会有所转机。”
“你和方余一起去吗？”
“不，不是，就我一个人。方余他不知道这事儿。”
唐尧一边和骄阳说话，一边看着过往的出租车，刚好一回身看到身后来了一辆出租车。唐尧赶紧招呼，一扬胳膊之际手机摔掉了地上，她从地上捡起手机摆弄了两下，发现手机黑屏死机了。
“美女，走不走啊？”司机探出车窗问一句。
“马上，马上。”唐尧急忙上了车子。
“喂？唐尧？”骄阳连打几个电话，唐尧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
他马上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我是骄阳，你把张瑜导演的电话发给我。现在，马上，我有急事。
“嗖！”对方秒回。
骄阳直接打给了张瑜：“瑜姐，我是骄阳，麻烦你把方余的电话给我。现在，我要现在，我找他有急事。”
“好的。”张瑜查看通讯录立即秒回。
方余连同几个男女正在KTV玩得高兴，手机响的时候他正在唱歌。
“方余，你电话响了。都打了四五遍了，你在唱歌我就没叫你。”一个美女递过电话。
方余吹了一口酒气，漫不经心地接过手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但是却一连打了六遍。
他想了想，拨回了。
“喂，你好？”
“方余吗？”
“嗯，我是，你哪位？”
“我是骄阳。”
“谁？”方余没听清，又问一句。
骄阳传来十分焦急的口气：“我是唐尧剧组的导演骄阳，我现在联系不上唐尧了。”
突然就想起来对方是谁了，方余不屑一顾的口气回了一句：“你的化妆师没了，你来找我？那我的女朋友没了，我去找谁呢？”
“方余，你给我听清了，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唐尧为了你去了上海，又为了你被天宇公司的苏豪约去了会，。我和她打了一半的电话突然就联系不上了。
唐尧现在有危险，你知道吗？她一个女孩子单身赴约去会所，去见总公司的人，还是为了你的事。你还不明白她的处境有多危险吗？”
方余听到这里顿然清醒：“知道了。”他来不及穿上外衣，拿着电话直接出了包厢。
同伴追出门外喊了一句：“方余，你去哪？”
他连头都来不及回，直接去寻唐尧。
在这里，没有人虚伪地掩饰，也无需拘束，只需要跟随着音乐，尽情地蹦迪。
唐尧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借着忽隐忽现的灯光，借着闪闪烁烁的灯光，搜寻着方余的身影。
她终于找到了方余，在疯狂而又拥挤的人群中，他迷醉的眼，俊朗的脸，在千人的士会场，在唐尧的眼中，依旧卓尔不群，璀璨夺目。
所以她有自信，今晚此处纵有百层楼阁，万人聚众，她都能够找到他。
终于可以沉下心来长长地缓一口气，她站在人群中央被身边舞动的男女撞得趔趔趄趄。
她不敢离开，生怕一个不小心，一转身，一低头，方余又没了踪影。
唐尧不远不近看着方余，就好像一个刑侦人员不错眼珠儿地看着一个嫌疑犯一样，生怕一不小心就给跟丢了。
她看着方余身体随着音乐的节奏舞动，每一次扭动、每一个转身都在无声地述说着自己的快乐与自由。迪厅里，他和他身边每一个人都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释放方式。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头，方余在上千人的迪厅会场在幽暗迷离闪烁的灯光下，竟一眼看到了唐尧的身影。
四目交汇，如繁星点缀在夜空，有深情，也有愤恨，扑朔迷离，闪烁不定。
场内的嗨曲终于停了。
一直在方余身边的那个长发女孩柔柔地招喊一句：“方余，我们去那边歇歇吧。”
“好啊。”方余转移了与唐尧对视的目光，回应的同时右手直接搭到了那女孩的肩头，搂着她，一步一步向唐尧迎面走来。
擦肩而过的一瞬间，唐尧看到了他背影刻下的陌路与清冷。
场内突然就变成了一首悲情伤神的歌，像是有人故意为他们的爱情划上了一笔离殇的痛。
——爱上你是我的错
可是离开又舍不得
听着你为我写的歌
好难过
如果说我说如果
我们还能重新来过
不去计较谁对谁错
该怎么做
当爱情来了谁又能说我
舍不得寂寞
当爱情走了谁又能说我
不觉得失落
当爱燃烧过谁又能说我
不觉得快乐
当爱变沉默谁又能说我
过得很洒脱。
唐尧虽然来时心有准备，可当她对视方余冷漠的目光时，还是身不由己，心生畏寒与胆战。
她踱着步子跟在方余的身后，不知如何开口，不知如何召唤。
那女生停了步子回头看她：“如果我没感觉错的话，你是在跟着我们吗？”
唐尧沉默，无言以对。
“方余，你认识她吗？”那女生转过脸来问方余。
方余一脸的平淡，他连看唐尧一眼都没有，便随口一句：“不认识，也许是粉丝吧。茜茜，我们走吧。”
方余很随意一个动作搂着那女孩的腰转身离开。
方余的话轻言轻语，说得如此随意，却字字如针穿透唐尧的心。她眼底寖着泪暗自警告自己：唐尧，今天晚上你千万别哭。有什么理由哭呢？是你提出分手的，是你甩了人家。人家恨你，不理你，也是正常的啊！他说过，在他的情感世界里不会有前任，只会有陌路。所以你又有什么可委屈的呢？
“美女，一个人在这里想什么呢？”
随着一个男生的话音，一只胳膊搂在了唐尧的肩膀，吓得她当即打了个冷颤。她不知道如何回应，可是又不想离开现场。她知道自己来这里不只单单想看方余一眼。她还有很多话要跟他说，即便他不想听，她也想在离开上海之前说给他听。
唐尧侧身躲开那男生的手臂 ，目光充满了惊愫与胆怯。
哇，好青涩啊！第一次来这里吧？没关系，如果你对这里的环境还不熟儿，哥哥带你一起玩儿啊？男生上前直接拽住了唐尧的手。
“我，我是来这里找人的。你放开我。”唐尧后退步子挣脱，可是男生的手攥得更紧。
“找人？找什么人啊？哥帮你找啊。一定是你的男朋友不喜欢你了，到这里猎艳来了对不对？”
“我，自己能找到他，你放开我。”见对方是个赖皮主，唐尧这下真的有点儿害怕了。
这么多人，你去哪里找啊？哥哥陪着你不好吗？男生的手始终在攥着唐尧的手腕。
方余给了漠然，面前的男生又给了惊吓，唐尧一时委屈加害怕，眼泪控制不住流了下来。
男生故意侧过头看她，哎呦喂，怎么着了？这怎么还哭了呢？找不到男友急地吧？我都说了嘛，我会帮你的。
一只胳膊突然伸过来，那男生的手腕被一根中手指轻轻地抬了起来。
唐尧不知所措抬起头来。
方余慢慢挑起那男生的手腕不屑一顾。“哥哥的眼光，有这么拙劣吗？”
“你认识啊？”男生反问方余。
“我现在可是臭名昭著的候选人，还能有粉丝追随于我，实属不易。还望哥哥手下留情，女孩子家胆子都小，别吓着她。
不嫌弃的话，去那边喝杯酒吧，记我账上。”
男生看了一眼方余，又看了一眼唐尧轻蔑地一笑：“有故事啊？谢了！”
方余转身离开，唐尧上前抓住了他的胳膊。“方余，我们走吧，我有话要跟你说。”
他低垂的目光扫了一眼唐尧抓着自己胳膊的手腕，声音低沉又清冷。“放开，你走吧，我还没玩够呢。”
“那我就等你玩儿够了，再说。”
方余甩开唐尧的手臂。
“我不信你一直就不离开。”唐尧在他身后喊了一句。
方余与那名叫茜茜的女孩去了酒吧厅，唐尧紧跟了过去，选了个位置不远不近地坐下来。
方余点了两杯酒，与茜茜坐到一起对饮闲聊。
唐尧也来到了吧台。
“美女，想喝什么？”吧员招待。
唐尧指着方余那边：“和他一样的。”
“好的，你稍等。”
“方余，你那粉丝脑子有毛病吧？你看她还没走呢。”
方余侧过身，竟然又撞进唐尧的目光，她的眼眸有嫉妒也有愤恨。方余明明就知道她是在与自己较劲，是对自己无言的怒吼与抵抗。
她，看着他，目光不逃也不离。倔强地吞咽着杯中涩涩的红酒，一杯又一杯。
她用顽抗的目光锁定着他：今天晚上你喝多少，我喝多少。你什么时候离开，我便什么时候离开。
*
方雨欣一边换衣服一边招喊，武天策，你把衣服换好了。”
“你干嘛去？”武天策问。
“找我哥去。”
“你还真去呀？我就是和你哥随便说说，套一下他的地址。”
“我知道，我是怕唐尧他们两个好不容易有见面的机会又吵起来。快点儿。”方雨心催促道。
“你呀！刀子嘴豆腐心，那好吧，我陪你去。”武天策心爱的动作戳了戳方雨欣的头顶。
唐尧的面前已经摆放了四个空杯子。
方余冷漠的眼神顾盼而来，随即起身再次搂着茜茜的肩膀向唐尧走过来。
“玩够了吗？喝好了吗？”唐尧直视着方余，心如刀绞，愤恨难平。
“方余，离开吧，我有话跟你说。”
方余故意贴近唐尧的耳朵，怎么了？你，不是新欢玩腻了，又想吃回头草吧？我天生小气，没有诸葛延的宽容，也学不来邢桦的大度。
他一字一字放出狠话：“滚！离，我，远点儿。
“啪！”
方余话音刚落，唐尧一个嘴巴扇了过来。
方余没有多大的反应，一旁的女孩茜茜心疼了，上前一手还了唐尧一个嘴巴：干什么呀？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有你这么追星的吗？谁让你一直跟着我们了？快滚开听到了没有？”茜茜一边怒骂一边动力推着唐尧。
方余却突然回手打了茜茜一个嘴巴，她愣不愣眼地看着方余。方余，你为了一个粉丝来打我？你有毛病吧？
方余黑着脸，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出头了？给我走开！
茜茜赤红着脸目光中充满了仇恨，瞪了唐尧一眼转身离开了。
方余再次转身想离开又被唐尧给拽住，方余，你不能再这样了。
方余转过身来，你想让我怎样？很失望是吗？很失望，是因为我没有变成你心目中那颗熠熠生辉的星星，对不对？那是你想要的，不是我想要的。
我不想当明星了，难道这都不可以吗？难道这一点我自己都说了不算吗？为什么你们都在规划我？为什么你们都想控制我？我就是一个凡夫俗子，是扶不起的刘阿斗，是堆不起来的泥巴墙。我就想做我自己，现在的日子不好吗？很好啊！我很快乐，也很自由。可以无拘无束，不受任何人的牵绊与控制。
唐尧上前拽着方余的衣襟，你有什么可委屈的？受控制的就你一个人吗？为什么别人能扛得住？你就不行。想要控制别人，首先你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你连自己都控制不了，那就别怪别人控制你。你活该！
如果你接受不了，那你就学会去控制别人。如果你学不会控制别人，你就学着老老实实低调做人，你没有权利如此作践自己，丧给别人看，没有人会在意，我更不稀罕！
方余一句话不说，甩开唐尧的手。
唐尧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喊道：“我还没说完呢，你为什么要走？”
方余转身一步步贴近唐尧的脸，漠然置之。低下头，突然开了口：“别再跟着我了，茜茜在楼下等我呢。你应该知道我下一步该做什么吧？如果你真的想不离不弃，我不介意你今天晚上和她一起陪着我。去我的“太子宫”怎么样？”
唐尧听到此言怒发冲冠，随手端起那杯满满的红酒直接泼到了方余的脸上。
这一幕，恰好就被赶来的方雨欣和武天策堵个正着。
“唐尧，你疯了吗？你在干什么？”方雨欣使出浑身的力气双手用力推了一下唐尧，唐尧已被方余气得身无一丝气力，再加上方雨欣也真是急眼了。
“扑通！”一声，她摔倒至地。
武天策急忙从酒台上拿起纸巾过来递给方余。
方雨欣看着哥哥狼狈的样子，心疼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此时的唐尧浑身竟无缚鸡之力，再加上酒劲已经上来，她头晕目眩坐在地上半天没什么反应。
方雨欣满面赤红指着她：“你凭什么这么对我哥，你难道害他害得还不够惨吗？你有什么资格来管他？难道不是因为你，他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吗？
唐尧，你我之间，从今天开始彻底断交！我们之间，完蛋了！”方雨欣放出这句狠话的时候眼泪夺眶而出。
唐尧不想哭，可是眼泪不争气簌簌流淌出来。她强忍着眩晕扶着椅子从地上踉踉跄跄站起身来，微颤的嘴角艰难地发出一个颤音：“好。”
她迈着轻飘的步子离开。
武天策在身后看着她踉跄的步子有些吃力，急忙追过来。“唐尧，你没事吧？”
唐尧没有回头，泪盈簌簌，字字扎心。“没事。我，从来就没有拉黑朋友的习惯。还是，你们，先动手吧。”
她想跑开，可是自己的腿脚不争气，唐尧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是飘着从娱乐场出来的。
她漫无目的地向前走着，脑海里一直闪现着刚才方雨欣斥责自己的镜头，还有最后放下的狠话。
“唐尧，我们两个之间，从今天开始，彻底绝交！我们之间，完蛋了！”
从小玩到大亲如姐妹的感情由此破裂，唐尧的心像被人摘了一样疼痛。
唐尧想起离开上海之前，她们之间还有说有笑。
——“你怎么来了？”雨欣开门问道。
“想你了呗。趁我没离开上海，多看你几眼。”
“渴了，有水吗？”
“茶台下面的零食袋子里有矿泉水。”方雨欣指着客厅说。
“你这粮草可真够充足的啊！”唐尧翻出一瓶水拧开了盖子。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些零碎小吃了？”
“都是武天策给我买回来的，我现在都已经吃习惯了，每天晚上不吃点什么，就觉得肚子里空空的。”
“好羡慕啊，武天策都要把你宠上天了！真幸福！”
“我哥也宠你呀！你还不满足吗？他从来都没有对我这么好过。我告诉你哟，到衡阳那边，我不管你白天怎么忙，晚上必须给我发微信或者视频。”
“你哥对我都没有这么苛刻的要求。”
“我哥还是后来者居上呢，怎么可能与咱们俩之间的感情相提并论呢。我不管，反正你不忙的时候一定要给我视频。”
“太霸道了！好吧，我答应你，就专门选在你和武天策卿卿我我的时候打过来视频。没事儿你就恋着你的武哥哥呗，缠着我做什么？”
“怕你在那边寂寞难耐，另结新欢，把我哥给踹了。呵呵。
都快十点半了还回去吗？”方雨欣看了一眼时间问唐尧。
“嘻嘻，本来也没打算走啊！”
“那就挤我这儿吧。”
“ 挤就挤，以后你和武天策结婚了，你床的边角料都舍不得分给我了。”唐尧嘻嘻哈哈上了方雨欣的床。
“唐尧？”
“嗯？”
“你马上就要离开上海了，这一去至少要几个月，我和我哥都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现在怎么变得像我妈一样，呵呵。”
“我不是说你生活不能自理，我的意思是你的性格从小到大就过于直率。剧组这样的环境男多女少，有时候有些事你也要圆滑一些为好。”
“明白，圆滑可不是一下子就能学会的。我们都是刚刚走向社会不久，就像一支被削得尖尖的铅笔，时间长了自然就会被磨得圆滑了。不用学，太过圆滑了，就差不多又离挨削不远了，所以我认为温厚和直率并不是缺点。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哎，我就奇怪了，你怎么突然对我说这个？是怕我定力不足被别人勾引了。”
“我是怕你不守妇道去勾引别人，呵呵。”
“方雨欣，你什么意思呀？你哥都没对我说这样的话，我告诉你讴，我不在的时候不许你在你哥耳边吹邪风。听到没？”唐尧捡起枕头砸向雨欣。
两个人说说笑笑又打闹起来。
*
冬风裹着冷寒从绵长的街道缓缓袭来，泪是凉的，心是空的，唐尧感到自己从头到脚都被冷透。本来和方余分手已经让她郁郁寡欢，魂不守舍。
如今，与最好的闺蜜，从小就形影不离的方雨欣又闹成决裂。她此刻的心情又怎是一个怅然若失可以形容。她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天塌地陷。
唐尧回到自己的住处，一头扎到床上再也没起来。
再睁眼，唐尧点开手机一看已经下午一点多了，恍惚的视线漫不经心地瞟向窗外一眼。忽地，她又想起了什么？从床上捡起手机。
一番操作，唐尧最后一指动作取消了飞往衡阳的飞机订票。
天宇公司总部。
有人敲门进来：“豪哥，有个女的想见你。”
苏豪半倚在沙发上，手中的茶杯轻轻碰到嘴边品啄一口，懒懒的抬眼搭了一句：“女的？谁呀？”
“她说她叫唐尧，找你有点儿事。”
苏豪欠了欠身子，一点儿事儿？那还找我做什么？跟她说我不在。
“可是，我已经说过了你没出去？”苏豪手下有些为难的样子。
苏豪听了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放到了茶台上。“那就跟他说，我有事情马上要离开。这样的小事情还用我教你吗？”
“是。”手下回应一声开门出去了。
“唐尧从等候区的沙发上站起身来：“麻烦你了，那，我现在可以上去见他吗？”
“不好意思，豪哥说了，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办，马上就要离开。你还是换个时间再来吧。”
唐尧心里明白得很，这个苏豪分明就是故意在躲自己。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不回，现在明明就在办公楼偏偏说有事要出去。既然他出尔反尔在先，何必又要循规蹈矩呢。
想到这里唐尧礼貌回笑，谢谢，那麻烦你了，我换个时间再来约他吧。
唐尧转身离开，转去了步行梯又返了回来，她直接来到了苏豪的办公室门前。
“当当当！”唐尧没等苏豪回话，直接推门进来了。
“把她给我打发走就好了，不用回我。苏豪回过身来，看到唐尧已经站在自己的面前顿然愣住。
“你不懂得进别人的办公室，要敲门的吗？”苏豪冷下脸来。
唐尧从进这个楼层开始就已经豁出去了，她不管苏豪是真有事还是假有事来躲避自己，有些事她一定要和苏毫当面对证一下。
想到这里唐尧深表歉意道：“对不起，我是担心你事情太繁忙，见不到你的面。你也知道的，我在衡阳剧组那边好不容易有时间回来一趟。”
“你来见我，有事？”苏豪明知故问。
“讴，是这样的。为了不耽误你宝贵的时间，我有话便直接说了。”
苏豪表示，好啊，他还要赶时间出去有重要的事情要办。
“好，苏理事一定还记得上次我们见面的事对吧？”
“嗯，怎么了？”苏豪态度漠然，待答不理。
“我是想说，我已经接受了苏理事的建议，远离方余去衡阳加入了新剧组，而且我和方余两个人之间也真的没有任何的联系。
如果可以的话，那公司是不是也应该兑现承诺，考虑一下让方余继续接拍剧本呢？”
“唐尧，你千里迢迢跑回上海，不是就为了提醒我和公司没有兑现你的承诺吧？”
“我，不是那个意思。因为和方余的关系从小相处就特别好，听说他一直没有接到新剧本，也挺为他着急的，就随便问问。”
“我答应过你的事，我没忘。但是，不放新剧本给方余也并非是公司单方面的安排。你现在不上网吗？你不看看网络上方余的负面影响有多大呢？谁敢保证他接了剧本不会出现更难堪，更恶劣的负面新闻呢？
你们想到的是他被公司爆冷，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些都是他自身出现的问题，跟公司没有任何关系呢。还有，目前的状况，公司若下赌投在他身上的赌注又有几分胜算呢？
如果你是为了方余的事情而来，那你最好回去劝他让他自己过来。他应该见的也不是我，而是鲁总。我现在有事要离开，关于方余的事情，我们还是找个时间谈吧。”
苏豪起身开门直接走了，把唐尧一个人晒在了屋子里。
唐尧心想：你卡我，不就是想要一份大礼和红包吗？我倒是想看看你的胃口有多大？
唐尧紧步追出办公室：“苏理事，我知道我这样很不礼貌。可我也知道，除了鲁总，公司的一切安排都是你说了算的。所以方余的事情还希望你能多多费心和帮忙。
呃，你放心。我不会让苏理事白白受累的。”
苏豪闻听此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上下扫了唐尧一眼：”不是我不通情达理，我领鲁总的一份高薪，凡事都要以公司利益为重，总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嘛。
我也知道年轻人都需要机会的，尤其是方余，确实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这样吧，我现在确实有事要离开。公司总部这边确实也有几部新剧本等待着男主的敲定，如果可以的话，我们晚上见个面吧。
唐尧听苏豪松了口，心里自然喜出望外。她没想太多，一口答应：“那好吧，全听苏理事安排。不好意思，让你费心了，我们晚上见。”
“好，我忙完会把时间和地址发给你，顺便和秦导见个面。”
“好的，那就这样定了，谢谢苏理事。”唐尧暗自兴奋不已，躬身谢拜。
离开天宇公司，唐尧直接去了银行。
“你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服务人员问道。
“讴，我想让你帮我办一张副卡，然后从这张总卡里边支出十万到副卡里面。”
“好的，请您稍等。”
没有几分钟的时间，窗口服务人员将一张存有十万的银行卡递到了唐尧的手中。
唐尧手持着银行卡，胸有成竹。“苏豪，你这只喂不饱的狼，我就不信十万块钱还摆不平你？”
一下午唐尧不时翻看着手机，等待着苏豪的消息。晚上七点多，苏豪终于发来了信息。
“秦海生导演刚到上海，我正在XXX会所，如果你有时间。就过来一趟吧，正好秦导也在。”
苏豪紧接着发了地址过来。
唐尧看后马上回了消息：“我现在就赶过去。”
唐尧简单收拾一下装束，拿起手机将那张十万块钱的银行卡一并揣进了包里。
匆匆忙忙跑下楼，左右张望两眼，寻着出租车的迹象。
包里的电话响了，唐尧以为是苏豪打过来的，结果拿出手机一看是骄阳。
“唐尧，你在哪呢？我来机场接你，为什么没看到你？”
“讴，不好意思，骄导，我退了今晚的机票忘告诉你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骄阳显出一丝关切的口吻。
“没有。我有点儿重要的事约了天宇公司的苏豪，定在了今天晚上在XXX会所见面，所以今天晚上回不去了。”
“是为了方余吗？”骄阳探问。
“嗯，我是想疏通一下，这样方余的状况也应该会有所转机。”
“你和方余一起去吗？”
“不，不是，就我一个人。方余他不知道这事儿。”
唐尧一边和骄阳说话，一边看着过往的出租车，刚好一回身看到身后来了一辆出租车。唐尧赶紧招呼，一扬胳膊之际手机摔掉了地上，她从地上捡起手机摆弄了两下，发现手机黑屏死机了。
“美女，走不走啊？”司机探出车窗问一句。
“马上，马上。”唐尧急忙上了车子。
“喂？唐尧？”骄阳连打几个电话，唐尧的手机都是关机状态。
他马上拨通了另一个电话：“喂，我是骄阳，你把张瑜导演的电话发给我。现在，马上，我有急事。
“嗖！”对方秒回。
骄阳直接打给了张瑜：“瑜姐，我是骄阳，麻烦你把方余的电话给我。现在，我要现在，我找他有急事。”
“好的。”张瑜查看通讯录立即秒回。
方余连同几个男女正在KTV玩得高兴，手机响的时候他正在唱歌。
“方余，你电话响了。都打了四五遍了，你在唱歌我就没叫你。”一个美女递过电话。
方余吹了一口酒气，漫不经心地接过手机，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但是却一连打了六遍。
他想了想，拨回了。
“喂，你好？”
“方余吗？”
“嗯，我是，你哪位？”
“我是骄阳。”
“谁？”方余没听清，又问一句。
骄阳传来十分焦急的口气：“我是唐尧剧组的导演骄阳，我现在联系不上唐尧了。”
突然就想起来对方是谁了，方余不屑一顾的口气回了一句：“你的化妆师没了，你来找我？那我的女朋友没了，我去找谁呢？”
“方余，你给我听清了，我没有时间跟你废话。唐尧为了你去了上海，又为了你被天宇公司的苏豪约去了会，。我和她打了一半的电话突然就联系不上了。
唐尧现在有危险，你知道吗？她一个女孩子单身赴约去会所，去见总公司的人，还是为了你的事。你还不明白她的处境有多危险吗？”
方余听到这里顿然清醒：“知道了。”他来不及穿上外衣，拿着电话直接出了包厢。
同伴追出门外喊了一句：“方余，你去哪？”
他连头都来不及回，直接去寻唐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