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玉淑叫她的气势一逼,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待到看向玉渺时,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是,是三妹妹撞到了我,我才不小心碰倒了瓶子。”

    玉渺也吓得连连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

    玉洁心中自有定论:“三妹妹只撞到了你的手臂,并未让你移动脚步,你也没撞到桌子上,若非原本便拿了瓶子,怎会碰坏其他瓶子?”

    “二妹妹,你一来我便提醒过了,不要碰桌上的东西。”玉洁严厉道。

    玉淑眼里蓄满了泪水,十分后悔,她方才就是好奇玉洁每日都在捣鼓些什么,竟让叶老太太松口将这风荷居给了她。

    府上的大院子都是给叔婶们住的,但玉淑一直想要个自己的小院子,就像风荷居这般,独门独户的,正正好。

    她看中春晖院边上的幽篁居很久了,但叶老太太看着疼她,可对她的请求,却极少有松口的。

    嘴上说着喜欢她,也只是说说而已……

    玉淑心中郁闷,见了院子中摆了满桌的玉瓶时,鬼使神差的,趁着无人在意她,便拿了起来。

    她本想着悄悄地看,悄悄地放,没有人会察觉,没想到……被玉渺一撞,全毁了!

    玉淑咬着唇,垂头不语。

    “大姐姐,二姐姐她只是好奇才……”玉渺小声帮她辩解。

    玉洁摆手:“好奇去碰我说过不该碰的东西,二妹妹,我不罚你,你去寻祖母吧。”

    玉洁看向新岁,吩咐道:“去将此事告诉祖母。”

    待人都走了,玉洁才有些疲惫地看向那一地狼籍,应扶摇忙道:“姐姐,我帮你收拾。”

    玉洁摆摆手:“你离远些才是,别被这味道冲着……”

    应扶摇努力忽视那股奇特的味道,坚定道:“我不怕。”

    玉洁却似被定住了身,一动不动了。

    “姐姐?”应扶摇有些担忧地扯了扯她的袖子。

    玉洁这才回过神,眼睛亮极了,她抱了抱应扶摇,开心道:“好扶摇,你真是我的小福星,你去玩吧,我找到方法了,等我做好,便带你出去玩。”

    在玉洁的世界里,那股挥之不散的气味消散了,虽说要排除错误答案,但线头已经出现,顺利的话,她今晚就能配出解药。

    玉洁充满干劲地开始了新的工作,新岁回来,告诉她玉淑已经被禁足了,她仍没有回神。

    夜幕降临,新竹端来了膳食,玉洁仍没有理睬。

    她自顾自地将将白日里碎掉玉瓶的药材重新调配,试图找到重新让他们变得无味的办法,随着一个个可能性被证实无用,玉洁不禁茫然了。

    到底是什么,被她遗忘了。

    “洁儿!”见玉洁停下,沈端怿快步走过去将人揽住,“你这是怎么了?听话,明天再做,先去休息。”

    都到了平日里歇息的时候了,却迟迟不见玉洁回来,沈端怿忧心之下,将林向诚推去玉流的姨娘处歇息,便匆匆过来了。

    来了才知,玉洁连晚膳都未吃,一直忙活到现在,谁叫也不理,就连见了她,也没有反应。

    沈端怿正要命人去请大夫,却看到玉洁停了下来,好在,玉洁很快回应了她:“母亲,我没事。”

    玉洁后退一步,她意识到了自己遗漏了什么,霎时间,思路无比清晰:“我已经找到方法了,我将解药调制出来再睡,明日一早,便能进宫交差了。”

    沈端怿心疼道:“既有了方法,又何必急于一时?”

    玉洁吩咐人去含晖院取江南购买的颜料,闻言笑道:“解药自然是越早越好。”

    也好让她知道,悬在脖子上的,是利剑,还是赏赐。

    沈端怿只好退而求其次道:“好歹,先吃些东西吧?”

    玉洁这才感到腹中饥饿,吃了些糕点,颜料也被取了回来,玉洁便劝沈端怿回去歇息,她还要继续试药。

    试不出解药,她今夜就不睡了。

    沈端怿摇头,道:“我今夜就在这儿歇了,你也不许熬太晚。”

    风荷居的被褥都是现成的,为了方便经常呆在这儿的应扶摇午歇。

    玉洁迟疑,最终,还是先将沈端怿哄进屋睡了,反正,只要沈端怿睡着了,又哪能知道她何时睡下的?

    许是上天垂怜,这一次,玉洁一次便成功了。

    那股萦绕不去的味道消失了,让玉洁有些精神恍惚,闻得久了,她都不太确定了。

    直到出去吹了一圈冷风后,回来仍然没有闻到任何气味,她这才确定,是真的成功了,她配出来解药了。

    “洁儿?”沈端怿披着衣裳出来寻他,“你还未睡?”

    玉洁连忙上前扶住沈端怿:“母亲,我马上就歇了,您怎么出来了?”

    “这味道不难闻却霸道,忽然便惊醒了。”沈端怿按着眉心,却也没有被惊醒的不虞。

    玉洁一愣,这才想起,与天南星相关的东西,自己的嗅觉与旁人素来不同。

    太子应当不会因为这霸道的味道夜不能寐吧?玉洁有些心虚地想到。

    玉洁扶着沈端怿进了内室:“是什么样的味道呢?”

    沈端怿诧异地看着玉洁,这般浓郁的气味,她竟是闻不到?

    但她仍回道:“具体也说不上来,闻起来倒也不让人反感,硬要说的话……倒像是荷花的香气。”

    守夜的赵嬷嬷也起了,闻言忍不住道:“奴婢闻着,倒像是胭脂的味道。”

    玉洁诧异,沈端怿更是不相信:“就是像花香,胭脂味绝不是这种。”

    “母亲,您确定您不是闻到了池塘中的荷花香气?”玉洁有些头疼,她闻到的和旁人不一样也就罢了,怎么其他人闻到的还各有不同呢?

    风荷居离园子最近,一出院门便是池塘,能看到满园的荷花,最近已有零星荷花开了,玉洁方才出去转悠,便闻到了。

    “这……”沈端怿亦是不确定了,但她坚持道,“我并未闻见胭脂味。”

    玉洁决定明日让其他人也闻一闻,看到底是不是这个解药的问题:“您放心,想来是这药的问题,不同人闻着就是不一样。”

    沈端怿恍然:“这就是你要制的药?”

    玉洁微微点头。

    沈端怿欲言又止,最终道:“既然已经做好了,你就先去休息吧。”

    “嗯,您先睡吧。”玉洁道。

    玉洁最终仍然没有歇息,她又做了些解药,最后做成了香囊,能随身携带,十分方便。

    据说,天南星制成的无味药,能解百毒,也不知道能不能……玉洁甩甩头,将一些在危险边缘徘徊的念头甩出去,在天色蒙蒙亮时,终于歇下了。

    听到沈端怿起身的动静时,玉洁便也醒了,拉开房门,便看到了院子中站着的沈端怿和林向诚。

    玉洁以为自己没睡醒,又将门关上,引来新竹诧异的一声:“县主?”

    玉洁又打开房门,林向诚仍然在那儿,和沈端怿一样,担忧地看着她:“洁儿,还没恢复过来?”

    玉洁这才确定不是幻觉,开口唤人后,问道:“父亲怎么在这儿?”

    “昨夜你母亲一夜未回,我担心出了什么状况,便过来看看。”林向诚看着沈端怿,后怕道。

    “让母亲与父亲都担心了,是我的不是。”玉洁歉意道。

    “你母亲说,你制出解药了?”林向诚问。

    玉洁点头,让新竹将手中托盘给林向诚看:“父亲闻闻,是什么味儿的?”

    她让新岁和新竹都闻了,新岁说是梅花香,新竹犹豫半天,最后说是母亲的味道。

    听到这么不靠谱的答案,玉洁还未来得及惊讶,新竹就差点叫新岁教训了,好在玉洁拦得快。

    林向诚嗅了嗅,失笑道:“这不就是你母亲身上的香吗?”

    沈端怿狠狠瞪了他一眼:“尽胡言乱语!”

    玉洁陷入了沉思,所以,真的是每个人闻到的味道都不同?

    还好她昨夜考虑到了这个情况,又另外加了些普通香料掩饰,否则万一旁人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对太子名声有损。

    玉洁又拿出那加了香料的解药,果然几人闻到的味道都大同小学了,玉洁这才放心,跟着父母一道去给叶老太太请安。

    叶老太太怕玉洁伤心,好生安慰了玉洁几句。

    玉洁倒是完全不在意了,请过安,便进宫去了。

    沈端怿为她安排了马车,让新竹跟着她一道去,虽不能进宫,却能在宫外等着。

    玉洁有皇帝给的腰牌,侍卫立即便放行了,并且贴心地备好了轿子。

    太子近日未曾上朝,因此,玉洁径直去了东宫,太子见了她,便笑着道:“表妹可算来了,孤可恭候多时了。”

    玉洁盈盈行礼:“臣女总算是不辱使命,制出了解药。”

    太子端详着托盘中的香囊,轻嗅,问道:“为何孤隐约闻到了龙涎香的味道?”

    玉洁佯作不解:“用的药材中没有龙涎香,殿下可是闻错了?”

    她表现的过于无辜了,太子倒也没有怀疑,或许只是他殿中的气味呢?

    “这香囊,殿下每日带上等到殿下觉得自己恢复如常了,便可摘下,将香囊焚毁。”玉洁道。

    太子将香囊系好,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又道:“母后请了几家姑娘进宫说话,表妹可要去看看?”

    玉洁本来是想去找沈皇后的,可听到沈皇后现下有客人,她便有些犹豫了。

    “母后一直念着表妹呢!”太子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鼓励道。

    玉洁只好道:“多谢殿下,我这便去寻姨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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