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瑞脸黑得似锅底,“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把她拉回去!”

    薛瑞一声令下,月儿几人才动身搀扶秦姨娘,“哎呀。”

    满脸挂着泪一点也不似平常那般招摇。

    月儿搀着秦姨娘起身,“夫人,快起来吧。”她说得小心,生怕自己哪句话又惹得薛瑞不快。

    秦姨娘快哭断肠了,如今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任由月儿拉着自己回去。

    一行人刚出了竹馨苑没几步就碰见了赶过来的薛妙怡,“这事怎么了?”

    薛妙怡一见秦姨娘这副模样忍不住训斥道:“我不过出去一会儿你们就看不住夫人了?”

    “夫人执意要过去,我们也拦不住啊。”月儿试图解释但薛妙怡根本听不下去,“行了行了,还不快把夫人带回去!”

    “是。”

    荣春园离竹馨苑远,天已彻底黑了,一行人挑着灯赶回荣春园一路上还遇见不少家丁。下人明面上不敢说什么,私底下却传翻了天。

    第二天一早几乎整个薛府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叶锦书正清点自己制成的药就见春桃冲进来还小心翼翼地合上门窗。

    “昨儿个晚上薛老爷在王夫人院里吃晚饭呢,吃得好好的秦姨娘跑过去了为薛成少爷鸣不平,闹了好一通呢,给薛老爷都惹气了。”

    “听说后来薛二小姐也赶来了,一行人灰溜溜地回了荣春园。”

    春桃津津有味地传递着新得来的消息,“薛府上下全都知道秦姨娘昨夜在竹馨苑碰壁了。薛老爷还下令今日不许秦姨娘出荣春园呢,谁说情都没用。”

    春桃啧啧几声,“这下子可真是不得了了。”

    叶锦书顺口问道:“怎么说?”

    春桃:“小姐你不清楚薛府的深层关系。这秦姨娘平时是嚣张跋扈了点,但人家有跋扈的本钱啊。秦家在云州城也是有名有姓的富贵人家,再加上薛老爷宠爱就嚣张了点。薛老爷这次这么不留情,听说荣春园现在要闹翻天了。”

    春桃说得不错,荣春园此刻确实是要闹翻天了。

    “娘,你就安生躺会儿吧。”薛妙怡看着哭了一夜的秦姨娘实在无奈,自己还要陪着她也一夜未合眼。

    秦姨娘哭天抹泪的,“成儿这么多年来都是在府里好生养着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您就放宽心吧,成儿好歹是爹的亲儿子,爹怎么忍心真罚他,这次也就只是装个样子。我让云儿炖了汤,您一会儿喝点儿就歇息吧。说不定一觉醒来成儿就回来了呢。”

    秦姨娘拉着薛妙怡的手,真切地问:“真的吗?”

    “真的。”薛妙怡拍着秦姨娘的手安抚道。

    这下秦姨娘才稍稍安了心,好不容易安分一会儿见薛妙怡起身准备离开又抓住她的手,“妙怡,老爷呢?老爷怎么还不来看我?”

    薛妙怡哑了半晌但还是安慰秦姨娘道:“爹公务繁忙,等忙完了自然会来的。昂。”

    “真的吗?”

    “真的。我怎么会骗你呢。”

    薛妙怡坐在床边替秦姨娘掖好被褥。

    秦姨娘睡不安稳,薛妙怡就在床边学着娘小时候的样子唱歌,直至秦姨娘安睡才离开。

    “我回屋休息,这期间你们务必看好夫人不许她再出去,听见没有?”

    “是,小姐。”

    直至薛妙怡回到自己屋子,荣春园才彻底安静下来。

    清晨,本该是一日里最忙碌的时刻,荣春园却被寂静笼罩,就是一声鸟鸣都听不见。

    良久几个小丫鬟才壮着胆子闲聊,“你说秦夫人这一闹会不会惹老爷厌恶啊?我可不要跟云梅居的丫鬟一样。”

    “那可不好说。但是秦夫人娘家势大,不会过苦日子的。”

    另一个小丫鬟依旧垂头丧气的,“哎呦,咱们都是丫鬟命,这辈子都只能是丫鬟!”

    “谁在外头乱嚼舌根?”秦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月儿听见两人的动静,“都给我安分点,夫人还在呢一天天的嚼什么嚼”,再被我听见一次就把你们舌头割了!

    两个小丫鬟只觉得舌头一紧立马噤声不敢再说话。

    府衙

    “事情怎么样了?”薛瑞一早接到消息就赶来了,一刻也不敢耽搁。

    孟衍沉声道:“待大人下令后我就先同扬风一道去探个路。”

    “哈哈哈,快去快去!”喜悦之情已经快溢出来了,长久以来的祸患已经有了解决的苗头,薛瑞现在别提多高兴了。

    “是。”

    孟衍和扬风前脚刚走,刘管事就道:“周老爷那边又派人送了东西过来,您看这......”

    薛瑞随意翻了翻公文,道:“既送来了那便留着吧。”

    “是。”

    府衙外

    “公子,您上次让我查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眉目。”

    孟衍神情严肃,“说。”

    “近十年来沿海地区与倭国来往贸易愈来愈频繁,沿海地区常有倭患。只是祸患不成型,尚能压制。京城豪贵又皆看不起倭国之人,与其来往不多。倒是杨其莫暗中与其多有往来。”

    “杨其莫。”孟衍低声道,“除此之外还能查出其他的吗?”

    扬风:“还在继续查。”

    “有消息立马通知我。”

    “是。”

    两人策马向东山去,离东山越来越近了,青色的山峰隐没在云层之中,树绿起来了,东山之上还多有四季常绿之树,树与山与水,在一片青白之中。

    孟衍此前早与城中猎户、樵夫等人联系过,这些人多在东山打猎、砍柴,孟衍承诺若其能提供与流匪有关信息必有重谢。

    这些人常年在东山,对东山肯定比孟衍这两个外人熟悉。

    今晨孟衍尚未出门就听有人在外急切地敲门。

    原是之前一个猎户今晨进山打猎,那猎物跑得极快猎户追上去不小心从山坡下滚落,幸好被一棵树拦住了。

    悬崖之上猎户心都快吊起来了,忙庆幸自己命大。

    刚欲起来就远远瞧见在悬崖之下、山腰之间有一空洞,空洞外是一处平地,不时有几人从孔洞内出来。

    “之前谁不要命了往悬崖底下看啊!正经人谁住山洞里头啊!肯定是流匪!”猎户急忙跑回来告知这一消息,还拍着胸脯保证道,“绝对是流匪!”

    孟衍交给猎户一袋银钱,“是不是我们自会探查,不过还是多谢你带来这一消息。”

    于是乎,两人马不停蹄地去了府衙并派人递消息给薛瑞。

    “公子,这次能抓到人吗?”扬风问道。

    “九成吧。”

    那猎户说得不错,正经人谁住那种地方啊。剩下一成就是他们运气不好喽。

    春天到了,东山内常有动物跑过。山里的动物眼睛灵,耳朵好,跑得也快,一听见马蹄声就窜走了。

    照着猎户的描述,两人来到早晨猎户滚落之处,站在悬崖边向下望去果真见到悬崖之下还有一块平地。

    几个人站在山洞外面放哨,出入山洞之人皆腰带道具,不时还有炊烟升起。

    两人看情况又离得近些,两人多在高树之上,由树荫遮挡身子再继续探查情况。

    八根绳子绑在旁边的四棵树上,一棵树上绑两根绳子,几个人从山洞中出来顺着绳子向上爬,这就登了压顶。

    接着是二十多个人也照前面的做法上来。

    一批人聚集之后又向山林深处走去。

    扬风转头看一眼孟衍,孟衍微微扬起下巴点了点那些人示意跟上去。

    虽然不知山洞有多大,但诸如马匹等物肯定不能藏进去。

    人尚且能顺着绳子爬上来但马不行,死物更不行。

    他们在山中肯定还有别的窝点。

    两人保持特定的距离,巧妙地跟在流匪身后。

    那二十多个人均手把持着刀刃,警惕地看向四周。

    越往里面去,树更密了,那些人七拐八绕的,不谨慎些很容易跟丢。

    最后下面站着的二十多个人向四方散去,确认周围无人之后,留下几个人守在四周,其余人刨开某一处的枯枝败叶。

    这边树密,枯叶长久不见阳光也便堆积下来。

    孟衍与扬风藏在树上,将流匪的动作尽收眼底。

    那些人刨开枯枝露出一个更大的、宽八尺高十二尺的洞来。

    “嘶嘶。”

    数声高亢的马鸣声传来,一匹、两匹、三匹......二十匹马被人从山洞中牵出来。

    “嘶嘶”

    “哕哕”

    马鸣声在寂静的山林中传荡。

    一批人就站在孟衍与扬风的正下方,说话声很清晰。

    “这马都笨了,天天拴在那暗不见光的地方!”

    “哎呀,老大都说了干完这票以后就不用再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了!”

    “对了,今晚的安排你都记住了吗?”

    “你干嘛吃的,这都没记住!我们的任务是接应,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就成了。”

    “得嘞。”

    二十多个人策马离去,马蹄声塔塔,树叶与灰尘被扬起在空中飞舞。

    待他们走远之后扬风与孟衍才从树上下来。

    “不追吗公子?”

    孟衍摇摇头,“不必追了。”

    现下就是追过去他们两人也不可能跟着下山洞去。

    只是刚刚那几人的对话引起了孟衍的注意。

    今晚这一票?

    今晚他们究竟要干哪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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