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行进早以做好计划,哪怕路上出了些许变故,也算是有条不紊的在天黑之前进了容县,也是宿泱和云词第一次与书生一行人打了照面。

    马车行驶到悦来酒楼,两家人都不差钱,大手一挥就包下了整个酒楼,许是双方都不是正经书生,场面倒是融洽的很。

    “在下胡嘉,是个秀才,这位是贱内郁霜,此番前往江南投奔外租,路途遭遇不测,多谢兄台仗义相助,胡嘉感激不尽。”胡嘉带着夫人向云词拱手道。

    云词随即回礼道“胡兄言重了,举手之牢何足挂齿,在下云澄,也是个读书人此行也正是前往江南科考。”说着云词牵起宿泱的手道,“这位是我的夫人宿泱,正巧夫人之前还说路途无趣,不如胡兄与我们结伴而行?”

    胡嘉与夫人相视一笑道:“多谢云兄好意,在下却之不恭。”

    “时候不早了,胡兄里边请。”

    “云兄请。”

    一进入房间宿泱叫退下人,眉头紧锁的看着里头的床榻,两人共处一间房,这个问题不大,下人那边怎么解释突然多出一个男子,若是按照之前,左右也无人敢说什么,如今事出突然与云词扮夫妻,必须得圆上才行,不然恐怕要败露。

    正在一筹莫展的宿泱看了眼云词,只见他自顾自的解了自己的衣袍,斜靠在软榻上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宿泱,在烛火的映射下,本就惊艳的容貌,更显魅惑,“夫人,过来。”

    本想矜持一下的宿泱,还没来得及挣扎,双脚就不由自主的走到软榻前,被云词轻轻一拉,就拉进了怀里,该死的美色误人,云词在她的耳畔厮磨着,轻声耳语道:“夫人可有瞧出什么不对劲?”

    “胡夫人不像是一般的女子。”宿泱窝在云词的怀里小声道,“房间可有问题?”

    事出反常必有妖,云词脑子确实比她好用些,今日相处下来她是看出来了,当云词看起来热络勾人的时候,那就是切换战斗模式了,高端局她不是对手。

    “夫人可有注意到房间的烛火极少晃动?”云词道:“客栈有些年份了,多少会有风进到里头,除非窗口和门口都有人,所以挡住了不少风。”

    “不仅是胡夫人,那一行人除了胡嘉各个会武,他们恐怕不是普通官员。京都任用女子的唯有锦衣卫的暗探了,锦衣卫出马的案子可没有小事啊,夫人我们捡到大便宜了,江南要起大风浪了。”

    不是,她哪里没有跟上思维,你是逃犯啊,主动往锦衣卫那凑玩灯下黑,她倒也是可以理解,江南官场混乱跟你这个连身份证都没有的人有何干系,你一副要搅弄风雨的样子是闹怎样!

    宿泱震惊的看着他,云词摸了摸她的脑袋道:“幸苦夫人接下来要和我睡一处了。”

    “晚上还会有人过来?那你的伤会不会被发现?”宿泱皱了皱眉道。

    云词无所谓的道:“想来已经被发现了。血腥味和药味根本遮不住,不如随意一些。”

    确实如云词所料,在客栈的另一个房间里,胡嘉和郁霜正说着此事。

    “那个叫云澄的书生身上有血腥味,应该伤的挺重的,药味和熏香都没盖住那味道。他的来历不简单,不像是普通书生。”郁霜收拾着床榻道,“我派人过去探了虚实,一会就有结果了,你为何非要与他们一路?”

    胡嘉在窗边一边研究棋谱一边道:“那是宿家的马车,宿家嫡系唯有一女,名字就叫宿泱,车队虽然人员不少,但是我打听过了都是宿二的人,东西也都是宿二准备的,至于那个云澄他们更是没有见过。

    你说是什么才让宿二舍得把唯一的妹妹送往江南,那个云澄又为什么会受那么重的伤,那些下人为什么会从来没有见过他?最重要的是云澄的领口有口脂与宿泱的一个颜色,二人连衣物的熏香都极为相近,这二人若是没有私情你信吗?”

    “他们这是私通!”郁霜放下手里的东西有些震惊的说道,“宿二帮助自己妹妹私通出逃,还如此大阵仗?”

    “那是他唯一的妹妹,年少做了点错事,还能要打要杀不成,世家家规森严,想来送宿泱出来,宿涣没少下功夫,看那一车车东西,该准备的不该准备的都有了,那云澄身上的伤估计也和宿涣有关系,蛊惑自家妹妹私奔,没要了他的命都得是因为宿涣是君子,若是宿三下手云澄那小子连个全尸都没有。”

    胡嘉放下手中的棋子和棋谱,看着郁霜挑了挑眉道:“你瞧着吧,一会人回来了就一一证实了,他们二人绝对有私情。”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探子回报,二人举止亲密,所用之物皆是上乘,有不少东西上面都有宿氏族徽,下人也都是从京都宿家出来的,的的确确是宿家那个嫡出的大小姐无疑了。

    郁霜思来想去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夜半偷偷潜入他们的房间内,看到内室的血迹和换下来的纱布,云澄伤的很重确实是真的。想着胡嘉的推测,又小心的来到他们的窗前,衣着单薄相拥而眠,果然有私情!人也确实是个书生的样子,不像是会武的,不然她离的那么近肯定有所察觉。

    这么看来与宿家大小姐一同前往江南倒是隐藏身份的上上选,二人不会武功,也不会担心他们发现他们身份,方便他们搜查证据。这么想来郁霜也不做久留,转身离开,她甚至从大门直接走了出去。

    对于这些锦衣卫去江南的目的他多少有些猜测,云词睁开眼睛看了眼还在装睡的宿泱,不禁对这些锦衣卫的能力产生了怀疑,朝廷最出色的暗探就这水平?

    他扯了扯被宿泱牢牢拽着的衣角,起身道:“人已经走了。”

    话音刚落,宿泱也飞快的爬起身体,坐到到云澄的对面,双颊微红,满眼忧愁的抱怨道:“我们不会要夜夜如此吧。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夜夜防贼的道理。”

    “想必明日,就不会来了。”云词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道,“往后你睡床,我睡塌,那套说辞叫你那丫鬟传下去,省的多出事端。”

    翻脸无情还真的被他演绎的淋漓尽致,前脚还夫人长夫人短,后脚就指挥她干活,不是谁是救命恩人啊。

    还没等宿泱有所反应,云词端着茶杯笑盈盈的说道:“怎么你想和我睡一处?”

    “谁想和你睡一处?如此安排甚好。”宿泱老脸一红,原本以为是个清冷淡漠的高岭之花,现在看来就是个千面狐,诡计多端。

    说完,她麻溜的拉好床幔,往床里一躺,不愿再与他多言。

    云词轻笑一声,放下手中的茶盏道:“夫人可愿给个被褥?为夫还是个病人呢。”

    只见窗幔里扔出了条锦缎棉被,还没看清人影,又重新合上了。

    这个宿大小姐当真是有意思的紧,他的阿兄倒是给他找了一个好去处,此番去江南真的越来越让人期待了,掩饰在繁华之下的风雨,猫鼠之斗,还是党派之争,亦或者储位之变,伸向云家的手又是何人。爹爹,你可没讲过这宅院之外如此有趣,云词眼中露出一抹兴奋。

    隔壁郁霜四处打探一番后,回到胡嘉的房中,胡嘉把玩着棋子道:“如何?”

    “基本一致,明日找机会让人给云词的户籍和路引办上,省的途中多生事端。”郁霜来到胡嘉棋盘旁,好奇的问道:“你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是从京都买马车的时候?”

    “更早。”胡嘉笑了笑道,“天不亮就启程出发,一个女眷如此着急往外送,定然是事关名节,不便被外人瞧见。这不一试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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