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各怀鬼胎
双方各怀鬼胎，天不过微亮，两个道貌岸然的假书生，就在酒楼后院，拿着本书假模假式的假装偶遇。
云词拿着本礼记，边走边喃喃自语的念着，“贫者不以货财为礼，老者不以......”
读过学堂的胡嘉装的更为夸张了些，双手背于身后，立于树下，摇头晃脑的背着，仔细听来也是《礼记》，他的余光注意到了云词的出现，嘴里的经文戛然而知，立马热情的拱手道：“云兄。云兄也治礼记？”
“胡兄。”云词也立马回礼道，“胡兄也是？那实属缘分啊，京都之人多喜治春秋，没想到胡兄也偏爱治礼记。”
不巧专门为你背的，他所治的确实是春秋，昨夜的苦读险些让他回忆起，当年在国子监读书的日子，险些诗兴大发，以诉心中苦闷。但是脸上依旧是满脸惊喜，“京中的友人多治春秋，治礼记之人少之又少，没想道云兄也是，一路有云兄相伴，当真是一大幸事。在下有意前往镇上的书肆，云兄可同行？”
“在下正有此意，内子生性活泼，路途无趣，这不到了镇上，说是定要去转转。”云词也是一脸惊喜的道，“不若我们同行？”
满是困意的宿泱刚踏进后院，就听见二人这“巧上加巧”的戏码，她就说昨夜云词非要让人找本礼记出来，找来随意的翻了两下，就扔在桌上，原来是为了今早这一出。
听到二人提到自己，要一起去逛逛的时候，心里默默吐槽，在来之前她或许算的上生性活泼，现如今天不亮就起床的她是怎么都活泼不起来。
果然好人不是谁都能当的，可惜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眼见着时候差不多了，她收敛了脸上的困意，快步向云词，满脸娇蛮的说道：“夫君可让我好找，不是说好要陪我用早膳的嘛，怎么半天不见个人影。”
“这是在下的不是，与云兄投缘，一时间忘记了时辰，误了云兄的大事。”胡嘉带着些许笑意的道。
云词满脸笑意，语气带着些许无奈的说道：“让胡兄见笑了。”随后起身相迎，宿泱顺着他拉开的藤椅，坐在云词身旁。
“与胡兄投缘，一时忘了时辰。为夫给夫人赔不是好不好。”云词低声的哄着，“夫人一会不是要出去采买嘛，胡兄也有此意，一会邀上胡夫人，一同去可好？”
宿泱表现的有些不情愿，小声嘀咕道：“她就是个普通的妇人。”
“我们如今不正是普通人吗？委屈夫人跟我过这样普通的日子了，夫人这是后悔与我逃出来了？”云词压低声音有些难过的道，“若是后悔了，回去便是，何必跟着我受苦。”
“好了好了，听你的就是。”作为为爱疯狂的娇蛮小姐人设的宿泱，连忙着急的安慰道：“何苦说这些，夫君只是怀才不遇，此去江南定有个前程。”
看着两人低语，胡嘉丝毫没有觉得怠慢，习武之人耳力远胜于常人，他们二人说的话，与他而言与大声讨论并无差异。他越听越觉得高兴，他们与设想的果然一样，甚至云词比他想象更为合适。
好一个痴情小姐与心机书生，等到了江南借着宿家的背景做掩护，将云词这个书生放入江南官场吸引注意，他们锦衣卫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倒要看看这个书生见过、尝过权力的滋味后，会是何种样貌，是不知满足，铤而走险追求更大更多，还是安于享乐，维护眼前的荣华富贵，亦或者满是书生意气，与江南官场拼的头破血流呢。
“胡公子，胡夫人何在？如今时辰尚早，我且去寻她说说话。”听到宿泱问起郁霜，胡嘉的思绪渐渐回笼，他客气的道：“拙荆身体不好，昨个夜里有些没有睡好，许是还没起。”
还没起，云词与宿泱眼神相对，看来这胡夫人定然不在房中，此处离京都不远，难道是京都出事了？
胡嘉也不知道这两人又给脑补了什么，只是在心中抱怨，郁霜这女人懒得打报告给指挥使拿真户籍，偏偏要去衙门偷印章做假户籍，这下好了，还得替她打掩护。
“夫人一会想去何处散心？”胡嘉回想着昨夜暗探送过来的资料道，“在下听说这三里外的湖泊之上种满了芙蕖，湖上泛舟，赏花观景人间之美事啊。听云兄说夫人有意出门采买，今日正好是大集开市的日子，许是能见到些有意思的小玩意。”
她倒是都想去啊，但是谁知道去了之后你们准备了什么东西在那等着她，湖泊人少容易被暗杀抛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若是非要选一个还是集市吧，集市虽然人员杂乱，只要不往人少的去，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她也算是个世家小姐，当街杀她带的麻烦可不小。
她脑子转了一圈后，正欲出声回应，就见云词笑着道：“即使如此咱们一会先去赶集，用过午膳小歇片刻，与傍晚时分，泛舟游湖，观残阳照芙蕖，左右也不差那一两天光景，晚些出发也无妨。”
“云兄说的有理。”胡嘉还想说什么，看到了郁霜发出的信号，话风一转道，“那在下这就回去与夫人相商量。”说完拱手离开，看他着步履匆匆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为他期待的很。
宿泱则是有些云里雾里，这和昨天晚上说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好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让他们下手，谎称户籍有损，然后再借着锦衣卫的光，去县衙办了真户籍吗？
如今着又是泛舟又是集市的，难道是觉得他们水平不过关，给他们两次机会？
云词收到宿泱有些不解的目光，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眼神带着些玩味，宿大小姐当真单纯的紧，不过仔细想来确实是他那天真的阿兄会喜欢的样子，两人当真是般配极了。
他收回目光，随意的翻着手里的礼记道：“今日这样子，定然是哪里都是去不了的，既然如此说着玩的，说的再有意思些又有何妨，哄人开心罢了。”
不是，她又是哪里没有跟上，怎么就突然不去了，不是聊的非常投机，相邀出游吗？大清早起床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从客栈到县衙，来回不到半个时辰，会轻功者更甚。郁霜去的时间太久了。”
“你怎么知道郁霜什么时候走的？”宿泱有些震惊，这人还真的能掐会算不成。
“我不知道。”云词笑了笑道，“但是她要维持人设，不被人发现，只能趁天不亮的时候，从窗户离开，再趁天不亮的时候回来。如今不在房间内，那她定然发生了意外。”
“能拖住锦衣卫的定然不是小事，是江南出事了吗？”宿泱问道。
许是昨夜睡的不错，今日的云词心情甚好，看着宿泱一副好学生的样子，起了玩心，他放下书本，给宿泱倒了杯茶，认真的看着宿泱道：“夫人何解？”
“锦衣卫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直接听命于皇帝，朝廷的斗争于他们无关，此去江南完成任务，那我估摸是江南有什么变动。”宿泱想了想道。
当真是单纯，不过好在是单纯不是真蠢，看着宿泱一本正经的样子，他笑了笑道：“少时我与阿兄关系并不融洽，常常发生争斗，父亲更喜欢阿兄，故此每次受罚的总是我。后来我长大了，自知斗不赢，我便不斗了。我转头去讨好，父亲身边最受宠的谋士，他总知道在何时进言，让父亲想起我的好。”
“你的意思是锦衣卫指挥使就是那个谋士？那是陛下养大的刀，谁碰谁死！”宿泱有些惊讶道，这些皇子胆子也太大了吧，嫌自己活太久嘛。
看着云词笑而不答的样子，宿泱反应过来了，合着他是在看戏呢，看她一步步掉进他的陷阱里，亏得她还想的那么认真。
眼看着宿泱要恼羞成怒了，云词立马开口道：“夫人刚刚讲也在理，确实也有这个可能。你可有注意到今日路过的马匹，比昨日多上不少。”
“我估摸着锦衣卫出了内鬼，消息给泄露出去了，那些来来往往的马匹就是去江南通风报信的，也不知消息泄露到何种程度，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启用新人才是上选。”
云词理了理袖口，看向胡嘉他们的紧闭的窗户，笑了笑道：“夫人你说他们还有心思与我们虚与委蛇，演知己难寻的戏码吗？想来现如今他们应该在商讨，怎么控制我，让我心甘情愿为他们所用。”
“这么说，如今江南的局面比之前危险数百倍，只靠一个户籍可有些划不来。”宿泱喝着茶，半靠在腾椅上，看了云词一眼道。
云词笑了笑没有说话也半靠在藤椅上，阳光透过叶子的间隙，洒落在他的脸上，他闭着眼睛，享受着微风与阳光，他刚刚感受到阳光又怎愿放弃呢，苹果可引不来野兽，小白兔在江南可活不长久。要用他，锦衣卫就要拿出些诚意来。
云词拿着本礼记，边走边喃喃自语的念着，“贫者不以货财为礼，老者不以......”
读过学堂的胡嘉装的更为夸张了些，双手背于身后，立于树下，摇头晃脑的背着，仔细听来也是《礼记》，他的余光注意到了云词的出现，嘴里的经文戛然而知，立马热情的拱手道：“云兄。云兄也治礼记？”
“胡兄。”云词也立马回礼道，“胡兄也是？那实属缘分啊，京都之人多喜治春秋，没想到胡兄也偏爱治礼记。”
不巧专门为你背的，他所治的确实是春秋，昨夜的苦读险些让他回忆起，当年在国子监读书的日子，险些诗兴大发，以诉心中苦闷。但是脸上依旧是满脸惊喜，“京中的友人多治春秋，治礼记之人少之又少，没想道云兄也是，一路有云兄相伴，当真是一大幸事。在下有意前往镇上的书肆，云兄可同行？”
“在下正有此意，内子生性活泼，路途无趣，这不到了镇上，说是定要去转转。”云词也是一脸惊喜的道，“不若我们同行？”
满是困意的宿泱刚踏进后院，就听见二人这“巧上加巧”的戏码，她就说昨夜云词非要让人找本礼记出来，找来随意的翻了两下，就扔在桌上，原来是为了今早这一出。
听到二人提到自己，要一起去逛逛的时候，心里默默吐槽，在来之前她或许算的上生性活泼，现如今天不亮就起床的她是怎么都活泼不起来。
果然好人不是谁都能当的，可惜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眼见着时候差不多了，她收敛了脸上的困意，快步向云词，满脸娇蛮的说道：“夫君可让我好找，不是说好要陪我用早膳的嘛，怎么半天不见个人影。”
“这是在下的不是，与云兄投缘，一时间忘记了时辰，误了云兄的大事。”胡嘉带着些许笑意的道。
云词满脸笑意，语气带着些许无奈的说道：“让胡兄见笑了。”随后起身相迎，宿泱顺着他拉开的藤椅，坐在云词身旁。
“与胡兄投缘，一时忘了时辰。为夫给夫人赔不是好不好。”云词低声的哄着，“夫人一会不是要出去采买嘛，胡兄也有此意，一会邀上胡夫人，一同去可好？”
宿泱表现的有些不情愿，小声嘀咕道：“她就是个普通的妇人。”
“我们如今不正是普通人吗？委屈夫人跟我过这样普通的日子了，夫人这是后悔与我逃出来了？”云词压低声音有些难过的道，“若是后悔了，回去便是，何必跟着我受苦。”
“好了好了，听你的就是。”作为为爱疯狂的娇蛮小姐人设的宿泱，连忙着急的安慰道：“何苦说这些，夫君只是怀才不遇，此去江南定有个前程。”
看着两人低语，胡嘉丝毫没有觉得怠慢，习武之人耳力远胜于常人，他们二人说的话，与他而言与大声讨论并无差异。他越听越觉得高兴，他们与设想的果然一样，甚至云词比他想象更为合适。
好一个痴情小姐与心机书生，等到了江南借着宿家的背景做掩护，将云词这个书生放入江南官场吸引注意，他们锦衣卫在暗处伺机而动。
他倒要看看这个书生见过、尝过权力的滋味后，会是何种样貌，是不知满足，铤而走险追求更大更多，还是安于享乐，维护眼前的荣华富贵，亦或者满是书生意气，与江南官场拼的头破血流呢。
“胡公子，胡夫人何在？如今时辰尚早，我且去寻她说说话。”听到宿泱问起郁霜，胡嘉的思绪渐渐回笼，他客气的道：“拙荆身体不好，昨个夜里有些没有睡好，许是还没起。”
还没起，云词与宿泱眼神相对，看来这胡夫人定然不在房中，此处离京都不远，难道是京都出事了？
胡嘉也不知道这两人又给脑补了什么，只是在心中抱怨，郁霜这女人懒得打报告给指挥使拿真户籍，偏偏要去衙门偷印章做假户籍，这下好了，还得替她打掩护。
“夫人一会想去何处散心？”胡嘉回想着昨夜暗探送过来的资料道，“在下听说这三里外的湖泊之上种满了芙蕖，湖上泛舟，赏花观景人间之美事啊。听云兄说夫人有意出门采买，今日正好是大集开市的日子，许是能见到些有意思的小玩意。”
她倒是都想去啊，但是谁知道去了之后你们准备了什么东西在那等着她，湖泊人少容易被暗杀抛尸，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若是非要选一个还是集市吧，集市虽然人员杂乱，只要不往人少的去，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她也算是个世家小姐，当街杀她带的麻烦可不小。
她脑子转了一圈后，正欲出声回应，就见云词笑着道：“即使如此咱们一会先去赶集，用过午膳小歇片刻，与傍晚时分，泛舟游湖，观残阳照芙蕖，左右也不差那一两天光景，晚些出发也无妨。”
“云兄说的有理。”胡嘉还想说什么，看到了郁霜发出的信号，话风一转道，“那在下这就回去与夫人相商量。”说完拱手离开，看他着步履匆匆的样子，不知情的人还为他期待的很。
宿泱则是有些云里雾里，这和昨天晚上说的不一样啊，不是说好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让他们下手，谎称户籍有损，然后再借着锦衣卫的光，去县衙办了真户籍吗？
如今着又是泛舟又是集市的，难道是觉得他们水平不过关，给他们两次机会？
云词收到宿泱有些不解的目光，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眼神带着些玩味，宿大小姐当真单纯的紧，不过仔细想来确实是他那天真的阿兄会喜欢的样子，两人当真是般配极了。
他收回目光，随意的翻着手里的礼记道：“今日这样子，定然是哪里都是去不了的，既然如此说着玩的，说的再有意思些又有何妨，哄人开心罢了。”
不是，她又是哪里没有跟上，怎么就突然不去了，不是聊的非常投机，相邀出游吗？大清早起床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从客栈到县衙，来回不到半个时辰，会轻功者更甚。郁霜去的时间太久了。”
“你怎么知道郁霜什么时候走的？”宿泱有些震惊，这人还真的能掐会算不成。
“我不知道。”云词笑了笑道，“但是她要维持人设，不被人发现，只能趁天不亮的时候，从窗户离开，再趁天不亮的时候回来。如今不在房间内，那她定然发生了意外。”
“能拖住锦衣卫的定然不是小事，是江南出事了吗？”宿泱问道。
许是昨夜睡的不错，今日的云词心情甚好，看着宿泱一副好学生的样子，起了玩心，他放下书本，给宿泱倒了杯茶，认真的看着宿泱道：“夫人何解？”
“锦衣卫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直接听命于皇帝，朝廷的斗争于他们无关，此去江南完成任务，那我估摸是江南有什么变动。”宿泱想了想道。
当真是单纯，不过好在是单纯不是真蠢，看着宿泱一本正经的样子，他笑了笑道：“少时我与阿兄关系并不融洽，常常发生争斗，父亲更喜欢阿兄，故此每次受罚的总是我。后来我长大了，自知斗不赢，我便不斗了。我转头去讨好，父亲身边最受宠的谋士，他总知道在何时进言，让父亲想起我的好。”
“你的意思是锦衣卫指挥使就是那个谋士？那是陛下养大的刀，谁碰谁死！”宿泱有些惊讶道，这些皇子胆子也太大了吧，嫌自己活太久嘛。
看着云词笑而不答的样子，宿泱反应过来了，合着他是在看戏呢，看她一步步掉进他的陷阱里，亏得她还想的那么认真。
眼看着宿泱要恼羞成怒了，云词立马开口道：“夫人刚刚讲也在理，确实也有这个可能。你可有注意到今日路过的马匹，比昨日多上不少。”
“我估摸着锦衣卫出了内鬼，消息给泄露出去了，那些来来往往的马匹就是去江南通风报信的，也不知消息泄露到何种程度，但是为了保险起见，启用新人才是上选。”
云词理了理袖口，看向胡嘉他们的紧闭的窗户，笑了笑道：“夫人你说他们还有心思与我们虚与委蛇，演知己难寻的戏码吗？想来现如今他们应该在商讨，怎么控制我，让我心甘情愿为他们所用。”
“这么说，如今江南的局面比之前危险数百倍，只靠一个户籍可有些划不来。”宿泱喝着茶，半靠在腾椅上，看了云词一眼道。
云词笑了笑没有说话也半靠在藤椅上，阳光透过叶子的间隙，洒落在他的脸上，他闭着眼睛，享受着微风与阳光，他刚刚感受到阳光又怎愿放弃呢，苹果可引不来野兽，小白兔在江南可活不长久。要用他，锦衣卫就要拿出些诚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