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津渡没直接回答，反而列出两个选项将问题反抛给她：“第一，你陪我住楼府北院；第二，你要是觉着楼府住的不开心，我也可以学我大哥忤逆他们，无非是受些皮外伤。”不如你开心重要。话虽如此，他看着并不轻松，垂着头，“何况楼府金门对我而言，只是一块沉甸甸的石头。”
甩不掉的好多年……
话音刚落，他上.身被人抱着，瞳孔一怔连带心脏迅速蹦跳。女人嗓音近在耳畔。
“喂楼津渡。”雾忱儿主动抱着他，下巴沉沉搁在他肩头仿若楼府那块难以抛甩的石头，亲密而又防备，她僵硬抬起掌心象征性地抚拍两下他背试图掸去沉重石块，好像走心，“现在还重吗？”
楼津渡呼吸杂乱，喉结实实滚了一下，“所以，你要陪我住楼府北院?”
“嗯。”这是她的目的，雾忱儿没犹豫直接答应，“万一他们把你打死了，我岂不是要提前守寡。”
楼津渡被逗笑，缓缓抬起手臂扶着她腰侧衣服，掌心贴合温暖不过一秒功夫，雾忱儿莽莽从他怀里抽离起身:“走了，领证。”多余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留给他。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时把手机送回兜里，强撑着些些笑意追上雾忱儿背影。
两人走在铺满鹅卵石的路上，柳絮拂拂，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还挺浪漫。
快到马路尽头，雾忱儿做绝心理建设。
她觉得是时候该套他一些事，表面不经意，实则百般思考:“你们家规矩那么严格，万一我犯了错被家法伺候怎么办？”
枪子都不怕的冷面鳉鱼，居然会怕家法?楼津渡半信半疑，却还是选择配合。
“没关系，”他单手抄兜说，“我替你担着，要打就打我。”
“老婆护国，我护老婆，说到做到。”他补充，没个正经地玩笑，“还是，你不相信我？”
“……没有。”
“哦，那你就是承认了。”
“?”
雾忱儿瞥他，“我承认什么了？”
他笑着接茬：“承认你是我老婆。”
说完，他抓住雾忱儿指尖，她挣扎，他费劲，趁她指尖分开距离，他溜进其中牵紧她左手，十指相扣，他抿唇得意地笑了。
冰凉蓝钻硌着他温热指圈。
他低头一看，戒指还戴着呢，暗自窃喜却装出一副落寞相:“可惜不是对戒，要是有人能送我一只该多好啊。”
他暗示明显，雾忱儿瞄了眼他空荡荡的无名指，若有所思。楼津渡皮肤冷白，手指修长，骨骼分明，戴只戒指应该也蛮好看。想着，她正中圈套，大方说:“送你，过会儿买。”
“真的?”楼津渡难掩惊喜，语调扩长，松开雾忱儿手转到她面前不看路倒退着走，怕她反悔再三确认，“是不是真的?真要送我？戒指？”
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要送他礼物。
不管价值多少，只要是雾忱儿送的礼物，就算是她随手捡的鹅卵石，他都会闭眼珍惜一辈子。
可她一直不给回应，他有些急了：“是不是真要送我？不是说着玩玩对不对？”
还问个没完了？
雾忱儿嘁了声，“不相信当我没说。”
“那不行，”楼津渡满意地笑，“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我老婆可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她又莫名想笑，看男人一眼很快侧头、垂着眼睛似笑非笑。
他唇也跟着牵弯。
明明是一句大众情话却小心翼翼看她脸色，他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她又试探：“只夸过我？”
他没犹豫：“只夸过你。”
两人脚步默契地慢了下来，絮叶飘荡，楼津渡目不转睛地看着雾忱儿移不开视线。
片刻之后，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耳朵，倏地拦出手臂推开楼津渡左肩，然后步履匆忙地低头快走：“还要不要领证？”
“当然。”楼津渡反身追人。
*
从民政局一出来，雾忱儿就拉着楼津渡去商场买他念叨没完的结婚戒指。
挑了好久，最后定了一款非常普通的男士婚戒。他握着空荡戒盒，捏着戒圈，时不时观察雾忱儿神情：“能不能帮我戴？”
她看着挺不耐烦，大庭广众之下一把夺过戒指，同时抓住他右手中指往戒圈里套，戒圈刚碰到指尖却被男人叫停：“等等。”他点了点一旁无名指，“按理来说，应该戴这个。”
许是因为第四阶段的任务顺利完成，压力减轻一点点，她开始觉得楼津渡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儿事也真是多。
她手上照做，嘴上态度强.硬：“结婚的事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任中校，我不想一觉醒来明天整个基地又多了一条关于我们的八卦。”
楼津渡明白她意思，没想强求，只能顺从：“放心。不过我演技不佳，保不齐哪天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会被任轻寒看出来我们关系非同一般，并非我自愿承认，希望到时候忱中校别用军法伺候我。”
“那你也可以放心，”她直白说，“我没那么公私不分。”
不过惩罚免不了。
她扯唇假笑一下，“我可以用家法。”
楼津渡被人逗笑，狠狠期待住了，点头直应：“好。”
话音刚落，他反手牵着雾忱儿，领她往回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
东岸码头从来不受拘束，岸边随意停着不少私家船只。其中除了有楼柏遥的私人游艇之外，在它旁边还停着一艘体积不算大、看不清楚造型的小只游艇。
游艇被布蒙着。
中年男人双手捧.腹站在旁边，似乎在等他们。
越走越近。
雾忱儿眯眼打量那人，是那夜驱船送他们回岛并称呼任中校为少爷的老管家。
“童伯。”他叫童伯。
直到这时，楼津渡才实话对她说：“上次并非有意骗你，本来想陪你等第二天早上的第一艘船，又担心一夜没休息影响忱中校授课的精神状态，如果你出事我想我会非常内疚，所以找来童伯帮我演戏。”他小心试探，“你没生气吧？”
她摇了一下头。
“二少爷，二夫人。”
童伯直截了当的态度，显然对他们两人领证一事早已知情。
楼津渡应了声，“都准备好了吗？”
童伯从外套内兜取出一张类似请柬的淡蓝色硬质卡片，外扎一根白色蕾丝丝巾，十字交接口绑着一个细小的蝴蝶结。他转手把卡片递给楼津渡，眼尾笑出淡淡细纹：“都准备好了，这是证明书。”
“谢谢。”楼津渡接着卡片没拆，侧身麻烦雾忱儿，“帮我拿一下。”
说完，等人接住之后，他侧挪一小步、站到雾忱儿身后，举高一只手臂做出一个蒙住她眼睛的动作，温柔请求：“可以吗？”
雾忱儿也好奇他在搞什么名堂。
她配合地闭上眼睛，男人用手心遮挡斜落下来的刺人阳光，哗啦一声并伴着一阵海风吹闯耳朵，她警觉地退后一小步，后颈直直摔进楼津渡紧实胸膛，他掌心禁锢着女人腰腹锁着她，嗓音沙哑：“可以睁眼了。”
她睁眼。
一艘天蓝游艇浮在海平面。
很可爱。
它体积偏小，但一眼看过去跟其他游艇并无区别，却在睁眼看到它的那会儿令她心跳漏拍一秒钟。跟着砰砰速颤，她呼吸悬挂耳畔好久好久没平复，她不明白：“什么意思？”
楼津渡轻笑一声，情话勾动心弦：“这是送给我老婆的新婚礼物。”他指引，“打开卡片看看，看看喜不喜欢。”
她像着了魔似的，捏着蝴蝶结拆开卡片一掀——
「
编号：110807
船名：倾忱号
拥有者：雾忱儿
至最最美好的漂亮宝贝
楼津渡奉上
2023年3月
」
原来是，倾忱。
她还以为……
“发什么愣？”楼津渡扯回她思绪，歪头看她，没底气地重复，“喜不喜欢？”
“……”她沉思，回也不是，不回更不是，咬牙硬丢出俩字，“还行。”
“还行？那就是不喜欢，我让人换一个礼物。”
“诶，”她忙拉着人，面无表情地扯，“喜欢喜欢。别麻烦了，我挺喜欢的。”
“真的？没哄我？”
“我会哄人？”
她这声疑问也真是可爱。
“好好好，好吧，”他妥协笑，“其实送你游艇不单是因为新婚，我想，是不是这样也能方便你搬来跟我一块儿住。”
有了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的确方便。
没想过楼津渡会主动提到同居，雾忱儿抿了抿唇，故作为难地转身背对着他，唇角却在不经意间扯了一下，恣意而又轻松：“好，时间你定，我东西少随时可以搬。”
楼津渡却说：“不急。”他盯着女人，转移话题，“在那之前，拜托忱中校陪我出席明晚的家族宴会，以我太太的名义，可以吗？”
雾忱儿没立即答应，反而在心里琢磨。
家族宴会意味不只有楼府金门里的人，那么范围是不是太大了些。万一遇到熟人，到时露馅怎么办。
她拿不定主意，只能拖延：“上次联谊会你也看到了，我不喜欢出席这类跟人打交道的宴会，所以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没关系，”他很快应，“明天傍晚我在东岸码头等你。”
等你来。
甩不掉的好多年……
话音刚落，他上.身被人抱着，瞳孔一怔连带心脏迅速蹦跳。女人嗓音近在耳畔。
“喂楼津渡。”雾忱儿主动抱着他，下巴沉沉搁在他肩头仿若楼府那块难以抛甩的石头，亲密而又防备，她僵硬抬起掌心象征性地抚拍两下他背试图掸去沉重石块，好像走心，“现在还重吗？”
楼津渡呼吸杂乱，喉结实实滚了一下，“所以，你要陪我住楼府北院?”
“嗯。”这是她的目的，雾忱儿没犹豫直接答应，“万一他们把你打死了，我岂不是要提前守寡。”
楼津渡被逗笑，缓缓抬起手臂扶着她腰侧衣服，掌心贴合温暖不过一秒功夫，雾忱儿莽莽从他怀里抽离起身:“走了，领证。”多余一个眼神都不愿意留给他。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时把手机送回兜里，强撑着些些笑意追上雾忱儿背影。
两人走在铺满鹅卵石的路上，柳絮拂拂，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
还挺浪漫。
快到马路尽头，雾忱儿做绝心理建设。
她觉得是时候该套他一些事，表面不经意，实则百般思考:“你们家规矩那么严格，万一我犯了错被家法伺候怎么办？”
枪子都不怕的冷面鳉鱼，居然会怕家法?楼津渡半信半疑，却还是选择配合。
“没关系，”他单手抄兜说，“我替你担着，要打就打我。”
“老婆护国，我护老婆，说到做到。”他补充，没个正经地玩笑，“还是，你不相信我？”
“……没有。”
“哦，那你就是承认了。”
“?”
雾忱儿瞥他，“我承认什么了？”
他笑着接茬：“承认你是我老婆。”
说完，他抓住雾忱儿指尖，她挣扎，他费劲，趁她指尖分开距离，他溜进其中牵紧她左手，十指相扣，他抿唇得意地笑了。
冰凉蓝钻硌着他温热指圈。
他低头一看，戒指还戴着呢，暗自窃喜却装出一副落寞相:“可惜不是对戒，要是有人能送我一只该多好啊。”
他暗示明显，雾忱儿瞄了眼他空荡荡的无名指，若有所思。楼津渡皮肤冷白，手指修长，骨骼分明，戴只戒指应该也蛮好看。想着，她正中圈套，大方说:“送你，过会儿买。”
“真的?”楼津渡难掩惊喜，语调扩长，松开雾忱儿手转到她面前不看路倒退着走，怕她反悔再三确认，“是不是真的?真要送我？戒指？”
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要送他礼物。
不管价值多少，只要是雾忱儿送的礼物，就算是她随手捡的鹅卵石，他都会闭眼珍惜一辈子。
可她一直不给回应，他有些急了：“是不是真要送我？不是说着玩玩对不对？”
还问个没完了？
雾忱儿嘁了声，“不相信当我没说。”
“那不行，”楼津渡满意地笑，“答应了就不能反悔，我老婆可不是一个小气的人。”
“……”她又莫名想笑，看男人一眼很快侧头、垂着眼睛似笑非笑。
他唇也跟着牵弯。
明明是一句大众情话却小心翼翼看她脸色，他说：“你笑起来真好看。”
她又试探：“只夸过我？”
他没犹豫：“只夸过你。”
两人脚步默契地慢了下来，絮叶飘荡，楼津渡目不转睛地看着雾忱儿移不开视线。
片刻之后，她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红了耳朵，倏地拦出手臂推开楼津渡左肩，然后步履匆忙地低头快走：“还要不要领证？”
“当然。”楼津渡反身追人。
*
从民政局一出来，雾忱儿就拉着楼津渡去商场买他念叨没完的结婚戒指。
挑了好久，最后定了一款非常普通的男士婚戒。他握着空荡戒盒，捏着戒圈，时不时观察雾忱儿神情：“能不能帮我戴？”
她看着挺不耐烦，大庭广众之下一把夺过戒指，同时抓住他右手中指往戒圈里套，戒圈刚碰到指尖却被男人叫停：“等等。”他点了点一旁无名指，“按理来说，应该戴这个。”
许是因为第四阶段的任务顺利完成，压力减轻一点点，她开始觉得楼津渡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儿事也真是多。
她手上照做，嘴上态度强.硬：“结婚的事你暂时不要告诉别人，尤其是任中校，我不想一觉醒来明天整个基地又多了一条关于我们的八卦。”
楼津渡明白她意思，没想强求，只能顺从：“放心。不过我演技不佳，保不齐哪天下意识的一个动作会被任轻寒看出来我们关系非同一般，并非我自愿承认，希望到时候忱中校别用军法伺候我。”
“那你也可以放心，”她直白说，“我没那么公私不分。”
不过惩罚免不了。
她扯唇假笑一下，“我可以用家法。”
楼津渡被人逗笑，狠狠期待住了，点头直应：“好。”
话音刚落，他反手牵着雾忱儿，领她往回走：“跟我去一个地方。”
*
东岸码头从来不受拘束，岸边随意停着不少私家船只。其中除了有楼柏遥的私人游艇之外，在它旁边还停着一艘体积不算大、看不清楚造型的小只游艇。
游艇被布蒙着。
中年男人双手捧.腹站在旁边，似乎在等他们。
越走越近。
雾忱儿眯眼打量那人，是那夜驱船送他们回岛并称呼任中校为少爷的老管家。
“童伯。”他叫童伯。
直到这时，楼津渡才实话对她说：“上次并非有意骗你，本来想陪你等第二天早上的第一艘船，又担心一夜没休息影响忱中校授课的精神状态，如果你出事我想我会非常内疚，所以找来童伯帮我演戏。”他小心试探，“你没生气吧？”
她摇了一下头。
“二少爷，二夫人。”
童伯直截了当的态度，显然对他们两人领证一事早已知情。
楼津渡应了声，“都准备好了吗？”
童伯从外套内兜取出一张类似请柬的淡蓝色硬质卡片，外扎一根白色蕾丝丝巾，十字交接口绑着一个细小的蝴蝶结。他转手把卡片递给楼津渡，眼尾笑出淡淡细纹：“都准备好了，这是证明书。”
“谢谢。”楼津渡接着卡片没拆，侧身麻烦雾忱儿，“帮我拿一下。”
说完，等人接住之后，他侧挪一小步、站到雾忱儿身后，举高一只手臂做出一个蒙住她眼睛的动作，温柔请求：“可以吗？”
雾忱儿也好奇他在搞什么名堂。
她配合地闭上眼睛，男人用手心遮挡斜落下来的刺人阳光，哗啦一声并伴着一阵海风吹闯耳朵，她警觉地退后一小步，后颈直直摔进楼津渡紧实胸膛，他掌心禁锢着女人腰腹锁着她，嗓音沙哑：“可以睁眼了。”
她睁眼。
一艘天蓝游艇浮在海平面。
很可爱。
它体积偏小，但一眼看过去跟其他游艇并无区别，却在睁眼看到它的那会儿令她心跳漏拍一秒钟。跟着砰砰速颤，她呼吸悬挂耳畔好久好久没平复，她不明白：“什么意思？”
楼津渡轻笑一声，情话勾动心弦：“这是送给我老婆的新婚礼物。”他指引，“打开卡片看看，看看喜不喜欢。”
她像着了魔似的，捏着蝴蝶结拆开卡片一掀——
「
编号：110807
船名：倾忱号
拥有者：雾忱儿
至最最美好的漂亮宝贝
楼津渡奉上
2023年3月
」
原来是，倾忱。
她还以为……
“发什么愣？”楼津渡扯回她思绪，歪头看她，没底气地重复，“喜不喜欢？”
“……”她沉思，回也不是，不回更不是，咬牙硬丢出俩字，“还行。”
“还行？那就是不喜欢，我让人换一个礼物。”
“诶，”她忙拉着人，面无表情地扯，“喜欢喜欢。别麻烦了，我挺喜欢的。”
“真的？没哄我？”
“我会哄人？”
她这声疑问也真是可爱。
“好好好，好吧，”他妥协笑，“其实送你游艇不单是因为新婚，我想，是不是这样也能方便你搬来跟我一块儿住。”
有了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的确方便。
没想过楼津渡会主动提到同居，雾忱儿抿了抿唇，故作为难地转身背对着他，唇角却在不经意间扯了一下，恣意而又轻松：“好，时间你定，我东西少随时可以搬。”
楼津渡却说：“不急。”他盯着女人，转移话题，“在那之前，拜托忱中校陪我出席明晚的家族宴会，以我太太的名义，可以吗？”
雾忱儿没立即答应，反而在心里琢磨。
家族宴会意味不只有楼府金门里的人，那么范围是不是太大了些。万一遇到熟人，到时露馅怎么办。
她拿不定主意，只能拖延：“上次联谊会你也看到了，我不喜欢出席这类跟人打交道的宴会，所以我需要时间考虑一下。”
“没关系，”他很快应，“明天傍晚我在东岸码头等你。”
等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