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岛之后，和连老商议这事。
连志城没觉着意外，“那场宴会我也会出席，橙子你不用管，我来布局。”说着，他指尖捏着一颗圆状物体搁在桌面向前一推，“这个你拿着，想办法戴在身上，其他的我来筹备。”
接来东西摊在手心打量，是一枚小型针孔摄像头。想必义父早有计划。
稍松一口气，雾忱儿捏着拳头垂下手臂，不久神情又变得忸怩:“义父，既然我和楼医生已经结婚了，是不是我可以搬到楼府……”
咚咚两声敲门响打断她慢吞吞的话音。
穿过她身影，连志城探头一看，来人是许池深。上一秒笑颜逐开，下一秒他冲雾忱儿挤眉做出警告，起身离座：“找我有事?”
许池深来的不是时候，偏偏只有这个间隙他才能光明正大地看雾忱儿一眼，然后偏开脑袋体面地笑，唇微微启开却听到雾忱儿抢先一步说:“不打扰你们了，义父，我回宿舍准备。”
“好。”
连志城抿了一口热茶，漫不经心，“搬的时候注意安全，别磕着碰到自己。”
言外之意，保护好自己，别受伤。
雾忱儿会意，点了一下头。
*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有学生向她行军姿礼并严肃叫她一声“忱中校”。这回是发自真心的崇拜。
以往她都是面无表情地回一声“嗯”，今天她也反常，驻足原地回敬对方一个军姿礼，看着学生面熟于是问了句:“四百米障碍练得怎么样？”
冷面鳉鱼突如其来的关心令人措手不及，那学生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回…回忱教官，应…应该…没…没……”
“不会说话吗？”雾忱儿脸色一变，完全冷厉，“上节课我是怎么说的？”
学生被训，立马挺直腰杆，中气十足:“回忱教官，四百米障碍训练手到擒来，保证能在两分钟内完成。”
“很好，”她抱臂笑了一下，“期待明天上课你的表现，回去吧。”
看到她这样松弛的笑容简直不可思议，学生瞪直了眼睛，“是，忱教官辛苦了。”
她点头，侧身掠过学生继续往宿舍走。
临近宿舍，想着给楼津渡发条短信告诉他决定，于是她从裤兜里抽出手机托着下巴想了想，边走边打字:【明晚见。】
不行，太直接了，删掉。
再编辑:【我考虑好了。】
不满意摇头，又删掉，她手指悬在键盘上空一落，无意识地点触，脚底被鹅卵石绊了一下，再看到屏幕信息，她顿时慌了。
——她给楼津渡发了一张“嗯嗯”兔子点头的表情包。
猜想对方一定没看到，她忙躲在树底下长摁表情包找撤回键，脑袋一乱点到删除。看着空白屏幕她松了好大一口气，随后熄灭屏幕，放心迈出一大步时手机振了振。
举着手机，定睛一看，她脖颈爆红。
就很简单的三个字：【明晚见。】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楼津渡字里行间的得意，越想越后悔，她捂着红温的脸转身、用额头抵着树干、反省自己刚才给楼津渡发消息的愚蠢行为。
而不远处，男人正凝眸看她。
没想到高不可攀的冷面鳉鱼居然也有这么二的一面，这瞬间对他来说太珍贵，如果不用媒介把那一幕保存下来，他想，他一定会被折磨到夜夜睡不着觉。
本来就够折磨。
*
好在第二天傍晚，楼津渡在港岛东岸码头如愿等来雾忱儿搭乘的倾忱号。
夕阳西洒，晚霞缤纷，波光粼粼的海面泛着点点金光。
女人穿着一袭暗紫绸面的V领吊带礼服，性感成熟，头发低挽露出肩颈健康线条。
盈盈微风一拂而过，耳鬓碎发添她几分知性慵懒的美丽，楼津渡目光直棱地看着她踩着高跟鞋走近，低喃的第一句话他自己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他说：“老婆好美，好想藏起来。”
海风聒耳，大抵是没听到，雾忱儿歪头看他一眼，“其实你可以不用等我，来回一趟免不了麻烦。”
“那不行。”他下意识回绝，许是反应太过明显，他抬起手臂摸了摸后脖颈，给自己找补，“我的意思是，接自己新婚老婆怎么会有人觉得麻烦，从宴会厅到这儿不过也才二十来分钟的车程，有心的人不需要别人教，更何况合情合理我都应该亲自来接你，不是吗？”
“……好吧。”雾忱儿着急赶去宴会厅，佯装不经意间一把搂住他臂弯，另一只手提着裙摆，“你还没告诉我，今晚宴会的主人公是谁。”
“是我父亲的哥哥，”怕她紧张，楼津渡说，“场面或许会令你感到不开心，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提前离场也没关系。”
“你就不怕我，不会逢场作戏。”她看他，淡漠疏离，丝毫不像一对恩爱夫妻。
他压根也没幻想什么，“我只想告诉长辈们我们已婚的事实，为什么需要演戏？”
“不演乖一点，那些七姑三婆能看得上我？”
“我喜欢就好，无关旁人态度。”
既然他这么肯定，雾忱儿也无话可说。
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前的小克拉钻石项链，一路上都垂着眼皮没再说过一句话。
宴会的举办地在一所富丽堂皇的酒店。
来人很多，如果从大门直接进去一定会被记者拍到。雾忱儿不想沾染麻烦，拉着楼津渡衣袖扯了扯:“把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
“怎么了？”
“别问，这是命令。”
楼津渡看她一眼，没再问原因。
他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刚停稳车，侧身解开安全带扣时，副驾女人已经嗙的一声关上车门站在外面警惕四周。
是职业病么？他想。就这么不信任她的新婚丈夫？
半晌，他在车里没动静。
确认周围没有狗仔之后，雾忱儿走到他车窗旁边屈指叩响两声，“行了，你可以下来了。”
楼津渡推门下车，嗙一声合上车门，低低看她，脸色并不好看，心里想的、嘴巴说的乱了套，一时口误：“五乘二。”
“嗯？”她没生气，以为五乘二是他想的新点子，也觉得这个称呼似乎比他叫她忱中校来得顺心。所以应下。
“到底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结婚？”楼津渡问得认真。
可听者无意，反问他：“我们不是互利共赢的关系吗？”
“哪儿来的利？哪儿来的赢？”
“你治我的病，我赔你老婆，其实算不算是扯平？”她给自己找补，或许这样心里埋下的内疚种子才不会那么快膨胀。
雾忱儿看向楼津渡的眼睛越来越心虚，而他盯得紧，怕被人看穿只能转身留他背影:“总之我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一定会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保护你的安全。”
……也不会动真情。
“所以，你刚刚是在保护我？”他笑。
雾忱儿顺水推舟：“嗯，现在危机解除，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担心我就直说，”楼津渡走过来牵着她手，十指相锁，“偶尔被我老婆保护一小下，感觉还不错。”
“不觉得丢人？”
“多多益善。”他说。
话语间，空阔车库传荡一声关门响。
紧接着，充满少年稚气的嗓音从身后飘来：“呦呦，这可是大伯的生日会，二哥你居然敢带女伴。”出息了，活久见，二哥竟然也有敢无视大伯的一天。
听到声音，楼津渡下巴微抬叹一口气，并不轻松地扯唇笑。
应该是楼家人。雾忱儿回头看去。
青年吊儿郎当，双手抄兜走来，撞上她视线，打量：“姐姐好，姐姐好正。”
她没回应，却感觉手指被人捏了捏。
刚要开口就听到，楼津渡转身用言语训.诫青年：“别没大没小，她是你嫂子。”
“什么？嫂子？”青年捂着嘴巴不敢相信，动作特浮夸，“二哥你是疯了嘛，偷户口本领证就算了，结婚对象还不是爷爷中意的人，今晚回去爷爷肯定会用荆条打死你。”
“楼书衍。”他叫那人，一板一眼，“你嫂子不是被吓大的。”
楼书衍看了眼雾忱儿，她无动于衷甚至波澜不惊地站着，看面相就觉着不大好惹。
他咽了咽喉咙，瞬间规矩：“嫂子好，我收回刚才的不礼貌，提前祝你和我二哥度过一个相安无事的夜晚。”他指了指电梯，“先走一步，大厅等你们，拜。”
亲耳听到第二个人提起偷户口本一事。
雾忱儿也有些好奇，问他，“偷完户口本没少做噩梦吧？”
确实。
那天趁老爷子外出，楼津渡让童伯在门口放风，自己则溜进爷爷书房翻找户口本。好在爷爷没有在书房安装摄像头的习惯，户口本也放在轻易能看到的书橱抽屉里。
拿到手准备出门，他在屋里听到童伯大叫“三少爷”，本该在学校的楼书衍突然出现在门口，吵吵闹闹着要进来，他赶忙将户口本藏在怀里翻窗离开书房。
本以为十拿九稳，却没想到回来送户口本的时候被楼书衍撞个正着。
楼书衍趁机威胁，“如果二哥你不帮我买最新款的游戏机，哼哼……”
“行。”楼津渡硬.着头皮同意。
却不知道，早在前一天，楼书衍刚威胁楼柏遥把世上仅存三辆的绝版赛车送给他。
说来也怪，一向不乐意进出书房的大哥和二哥居然会一前一后偷拿户口本，谁能想到看着衣冠楚楚的两个男人居然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直到宴会厅，看见同样不是孤身出席的楼柏遥，楼书衍惊掉下巴，豁然大悟。
他上下打量女人，千金款礼服，温婉柔美，珍珠挂耳，看着比二嫂和善些。他走到两人面前，脱口而出：“大哥，你居然也带了女伴。”
“没礼貌，叫嫂子。”
楼柏遥搂着女人腰，介绍道，“三弟楼书衍，我太太、你嫂子孟忆弦。”
“三先生，您好。”
“呃……你好。”楼书衍东张西望找着父亲身影，愤懑得不行，“大哥你和二哥真是太过分了，领证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怎么不叫上我一起把婚结了?”
他言外之意，“三个人同时犯错，爷爷分罪下来每个人还能少挨点打骂。万一以后我被逼婚，也来这一招先斩后奏，没人陪我，我岂不是要被爷爷打死。”
“？”
楼柏遥只听到第一句，“说我就算了，为什么要怪你二哥？”
“大哥你还不知道吧，就在你后一天，二哥也去爷爷书房偷了户口本领证。现在、就今天，二嫂作为女伴被二哥给带来了。”楼书衍压低嗓音，添油加醋，“题外话，二嫂看着可凶，超级不好惹。”
这话在楼柏遥听来却换了个味道。
他以为，楼津渡是被人威胁才领的证。先入为主，他对雾忱儿的初次印象差到了极点。
“他们来了。”楼书衍站在楼柏遥身后，指着牵手进入宴会厅的两扇面孔。
看清女人模样，楼柏遥眉头一蹙很快舒展。
而这一幕虽未被看到，却被雾忱儿脖前的钻石项链记录留案。
宴会厅人很多，一扫而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世俗的神情。
她被楼津渡牵着走，途中好几道打量目光落到她身上。她抓紧楼津渡手臂的衣服，很不舒服：“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你是不是会保护我？”
“必然。”
他说，“害怕就再贴.紧一点。”
她靠近一寸，他拦出手臂扶搂她腰，距离近到两人的腿似有若无地擦.撞。
他感觉到。
她腿侧有个邦邦硬的长条物体摩擦他。
那形状……不能吧？
他眉一低，瞬间了然，轻笑了声。
“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随身还带把玩具枪。”
连志城没觉着意外，“那场宴会我也会出席，橙子你不用管，我来布局。”说着，他指尖捏着一颗圆状物体搁在桌面向前一推，“这个你拿着，想办法戴在身上，其他的我来筹备。”
接来东西摊在手心打量，是一枚小型针孔摄像头。想必义父早有计划。
稍松一口气，雾忱儿捏着拳头垂下手臂，不久神情又变得忸怩:“义父，既然我和楼医生已经结婚了，是不是我可以搬到楼府……”
咚咚两声敲门响打断她慢吞吞的话音。
穿过她身影，连志城探头一看，来人是许池深。上一秒笑颜逐开，下一秒他冲雾忱儿挤眉做出警告，起身离座：“找我有事?”
许池深来的不是时候，偏偏只有这个间隙他才能光明正大地看雾忱儿一眼，然后偏开脑袋体面地笑，唇微微启开却听到雾忱儿抢先一步说:“不打扰你们了，义父，我回宿舍准备。”
“好。”
连志城抿了一口热茶，漫不经心，“搬的时候注意安全，别磕着碰到自己。”
言外之意，保护好自己，别受伤。
雾忱儿会意，点了一下头。
*
走在回宿舍的路上，有学生向她行军姿礼并严肃叫她一声“忱中校”。这回是发自真心的崇拜。
以往她都是面无表情地回一声“嗯”，今天她也反常，驻足原地回敬对方一个军姿礼，看着学生面熟于是问了句:“四百米障碍练得怎么样？”
冷面鳉鱼突如其来的关心令人措手不及，那学生吓得说不出一句完整:“回…回忱教官，应…应该…没…没……”
“不会说话吗？”雾忱儿脸色一变，完全冷厉，“上节课我是怎么说的？”
学生被训，立马挺直腰杆，中气十足:“回忱教官，四百米障碍训练手到擒来，保证能在两分钟内完成。”
“很好，”她抱臂笑了一下，“期待明天上课你的表现，回去吧。”
看到她这样松弛的笑容简直不可思议，学生瞪直了眼睛，“是，忱教官辛苦了。”
她点头，侧身掠过学生继续往宿舍走。
临近宿舍，想着给楼津渡发条短信告诉他决定，于是她从裤兜里抽出手机托着下巴想了想，边走边打字:【明晚见。】
不行，太直接了，删掉。
再编辑:【我考虑好了。】
不满意摇头，又删掉，她手指悬在键盘上空一落，无意识地点触，脚底被鹅卵石绊了一下，再看到屏幕信息，她顿时慌了。
——她给楼津渡发了一张“嗯嗯”兔子点头的表情包。
猜想对方一定没看到，她忙躲在树底下长摁表情包找撤回键，脑袋一乱点到删除。看着空白屏幕她松了好大一口气，随后熄灭屏幕，放心迈出一大步时手机振了振。
举着手机，定睛一看，她脖颈爆红。
就很简单的三个字：【明晚见。】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楼津渡字里行间的得意，越想越后悔，她捂着红温的脸转身、用额头抵着树干、反省自己刚才给楼津渡发消息的愚蠢行为。
而不远处，男人正凝眸看她。
没想到高不可攀的冷面鳉鱼居然也有这么二的一面，这瞬间对他来说太珍贵，如果不用媒介把那一幕保存下来，他想，他一定会被折磨到夜夜睡不着觉。
本来就够折磨。
*
好在第二天傍晚，楼津渡在港岛东岸码头如愿等来雾忱儿搭乘的倾忱号。
夕阳西洒，晚霞缤纷，波光粼粼的海面泛着点点金光。
女人穿着一袭暗紫绸面的V领吊带礼服，性感成熟，头发低挽露出肩颈健康线条。
盈盈微风一拂而过，耳鬓碎发添她几分知性慵懒的美丽，楼津渡目光直棱地看着她踩着高跟鞋走近，低喃的第一句话他自己甚至都没反应过来。
他说：“老婆好美，好想藏起来。”
海风聒耳，大抵是没听到，雾忱儿歪头看他一眼，“其实你可以不用等我，来回一趟免不了麻烦。”
“那不行。”他下意识回绝，许是反应太过明显，他抬起手臂摸了摸后脖颈，给自己找补，“我的意思是，接自己新婚老婆怎么会有人觉得麻烦，从宴会厅到这儿不过也才二十来分钟的车程，有心的人不需要别人教，更何况合情合理我都应该亲自来接你，不是吗？”
“……好吧。”雾忱儿着急赶去宴会厅，佯装不经意间一把搂住他臂弯，另一只手提着裙摆，“你还没告诉我，今晚宴会的主人公是谁。”
“是我父亲的哥哥，”怕她紧张，楼津渡说，“场面或许会令你感到不开心，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提前离场也没关系。”
“你就不怕我，不会逢场作戏。”她看他，淡漠疏离，丝毫不像一对恩爱夫妻。
他压根也没幻想什么，“我只想告诉长辈们我们已婚的事实，为什么需要演戏？”
“不演乖一点，那些七姑三婆能看得上我？”
“我喜欢就好，无关旁人态度。”
既然他这么肯定，雾忱儿也无话可说。
她下意识摸了摸脖前的小克拉钻石项链，一路上都垂着眼皮没再说过一句话。
宴会的举办地在一所富丽堂皇的酒店。
来人很多，如果从大门直接进去一定会被记者拍到。雾忱儿不想沾染麻烦，拉着楼津渡衣袖扯了扯:“把车子开到地下停车场。”
“怎么了？”
“别问，这是命令。”
楼津渡看她一眼，没再问原因。
他把车开到地下停车场，刚停稳车，侧身解开安全带扣时，副驾女人已经嗙的一声关上车门站在外面警惕四周。
是职业病么？他想。就这么不信任她的新婚丈夫？
半晌，他在车里没动静。
确认周围没有狗仔之后，雾忱儿走到他车窗旁边屈指叩响两声，“行了，你可以下来了。”
楼津渡推门下车，嗙一声合上车门，低低看她，脸色并不好看，心里想的、嘴巴说的乱了套，一时口误：“五乘二。”
“嗯？”她没生气，以为五乘二是他想的新点子，也觉得这个称呼似乎比他叫她忱中校来得顺心。所以应下。
“到底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什么结婚？”楼津渡问得认真。
可听者无意，反问他：“我们不是互利共赢的关系吗？”
“哪儿来的利？哪儿来的赢？”
“你治我的病，我赔你老婆，其实算不算是扯平？”她给自己找补，或许这样心里埋下的内疚种子才不会那么快膨胀。
雾忱儿看向楼津渡的眼睛越来越心虚，而他盯得紧，怕被人看穿只能转身留他背影:“总之我会尽量不给你添麻烦，一定会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保护你的安全。”
……也不会动真情。
“所以，你刚刚是在保护我？”他笑。
雾忱儿顺水推舟：“嗯，现在危机解除，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担心我就直说，”楼津渡走过来牵着她手，十指相锁，“偶尔被我老婆保护一小下，感觉还不错。”
“不觉得丢人？”
“多多益善。”他说。
话语间，空阔车库传荡一声关门响。
紧接着，充满少年稚气的嗓音从身后飘来：“呦呦，这可是大伯的生日会，二哥你居然敢带女伴。”出息了，活久见，二哥竟然也有敢无视大伯的一天。
听到声音，楼津渡下巴微抬叹一口气，并不轻松地扯唇笑。
应该是楼家人。雾忱儿回头看去。
青年吊儿郎当，双手抄兜走来，撞上她视线，打量：“姐姐好，姐姐好正。”
她没回应，却感觉手指被人捏了捏。
刚要开口就听到，楼津渡转身用言语训.诫青年：“别没大没小，她是你嫂子。”
“什么？嫂子？”青年捂着嘴巴不敢相信，动作特浮夸，“二哥你是疯了嘛，偷户口本领证就算了，结婚对象还不是爷爷中意的人，今晚回去爷爷肯定会用荆条打死你。”
“楼书衍。”他叫那人，一板一眼，“你嫂子不是被吓大的。”
楼书衍看了眼雾忱儿，她无动于衷甚至波澜不惊地站着，看面相就觉着不大好惹。
他咽了咽喉咙，瞬间规矩：“嫂子好，我收回刚才的不礼貌，提前祝你和我二哥度过一个相安无事的夜晚。”他指了指电梯，“先走一步，大厅等你们，拜。”
亲耳听到第二个人提起偷户口本一事。
雾忱儿也有些好奇，问他，“偷完户口本没少做噩梦吧？”
确实。
那天趁老爷子外出，楼津渡让童伯在门口放风，自己则溜进爷爷书房翻找户口本。好在爷爷没有在书房安装摄像头的习惯，户口本也放在轻易能看到的书橱抽屉里。
拿到手准备出门，他在屋里听到童伯大叫“三少爷”，本该在学校的楼书衍突然出现在门口，吵吵闹闹着要进来，他赶忙将户口本藏在怀里翻窗离开书房。
本以为十拿九稳，却没想到回来送户口本的时候被楼书衍撞个正着。
楼书衍趁机威胁，“如果二哥你不帮我买最新款的游戏机，哼哼……”
“行。”楼津渡硬.着头皮同意。
却不知道，早在前一天，楼书衍刚威胁楼柏遥把世上仅存三辆的绝版赛车送给他。
说来也怪，一向不乐意进出书房的大哥和二哥居然会一前一后偷拿户口本，谁能想到看着衣冠楚楚的两个男人居然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小动作。
直到宴会厅，看见同样不是孤身出席的楼柏遥，楼书衍惊掉下巴，豁然大悟。
他上下打量女人，千金款礼服，温婉柔美，珍珠挂耳，看着比二嫂和善些。他走到两人面前，脱口而出：“大哥，你居然也带了女伴。”
“没礼貌，叫嫂子。”
楼柏遥搂着女人腰，介绍道，“三弟楼书衍，我太太、你嫂子孟忆弦。”
“三先生，您好。”
“呃……你好。”楼书衍东张西望找着父亲身影，愤懑得不行，“大哥你和二哥真是太过分了，领证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怎么不叫上我一起把婚结了?”
他言外之意，“三个人同时犯错，爷爷分罪下来每个人还能少挨点打骂。万一以后我被逼婚，也来这一招先斩后奏，没人陪我，我岂不是要被爷爷打死。”
“？”
楼柏遥只听到第一句，“说我就算了，为什么要怪你二哥？”
“大哥你还不知道吧，就在你后一天，二哥也去爷爷书房偷了户口本领证。现在、就今天，二嫂作为女伴被二哥给带来了。”楼书衍压低嗓音，添油加醋，“题外话，二嫂看着可凶，超级不好惹。”
这话在楼柏遥听来却换了个味道。
他以为，楼津渡是被人威胁才领的证。先入为主，他对雾忱儿的初次印象差到了极点。
“他们来了。”楼书衍站在楼柏遥身后，指着牵手进入宴会厅的两扇面孔。
看清女人模样，楼柏遥眉头一蹙很快舒展。
而这一幕虽未被看到，却被雾忱儿脖前的钻石项链记录留案。
宴会厅人很多，一扫而去，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世俗的神情。
她被楼津渡牵着走，途中好几道打量目光落到她身上。她抓紧楼津渡手臂的衣服，很不舒服：“不管接下来发生什么，你是不是会保护我？”
“必然。”
他说，“害怕就再贴.紧一点。”
她靠近一寸，他拦出手臂扶搂她腰，距离近到两人的腿似有若无地擦.撞。
他感觉到。
她腿侧有个邦邦硬的长条物体摩擦他。
那形状……不能吧？
他眉一低，瞬间了然，轻笑了声。
“你笑什么？”
“笑你可爱，随身还带把玩具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