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暖阳洒落，日光穿雪熠熠灿亮。案头之上，光线洒落，映照于墨香四溢的宣纸之上，静瞧字迹斑驳，全然一副岁月静好。
“原是如此，永平明白。”姜以宁似了然般，颔首含笑，尽显温文儒雅之姿，不见半分不满异样。
只是她心中不禁冷笑，她那父皇不仅在扬州案要她让位，她那父皇是想彻底的，叫她老老实实当回深闺公主。
她能给，太子能接得住么？
姜以宁话间爽快大方，倒是周进喜意外地抬头瞧了瞧姜以宁，心中仍有不安般，拿捏着话术，安抚似多与姜以宁说了几句。
“陛下之意，乃念及公主殿下辛劳一年，正严冬难捱之际，特赐休憩之期，以慰公主殿下辛劳。”
“陛下又觉太子殿下素少涉略事务，便欲想借此年末琐事，历练太子殿下，增长经验，正巧也能为替公主殿下分担一二。”
周进喜见姜以宁仍是了然淡漠般，越发让他神色恂恂不寒而栗，生怕惹得姜以宁不快，不好交差，便低头不敢再瞧。
姜以宁并未开口，而是伸手指向将一旁早早便挪到榻上放置整齐的呈文折堆。
姜以宁嘴角依旧噙笑，等着周进喜来取。面上却瞧不见一点儿的不满与委屈。唯有大度温婉。
“劳烦公公走这一趟了。”姜以宁爽快应下。
周进喜得以交差。
但他并未久留，行了礼便很快让太监鱼贯而入，匆匆收拾完便随即告退而去。
只是这番而来，叫周进喜不免对这个外头名动天下得以太子争上一番的贵公主起了几分怜悯。
任天下拥簇叫好，此间内情唯数人知晓。
替人作嫁衣罢。
周进喜暗叹一声，在退下前，又朝姜以宁真情实意地躬身而道：“多谢殿下成全，奴才斗胆祝愿殿下，来年平安顺遂。”
姜以宁仍未应声，直至门再度阖上，她身子顿时软了下来，慵懒矜贵地靠在了椅背上。
她目光久久落于榻上方才搁置呈文的角落，眸间尽是冷意，她抬眸看侧立一旁的久久凝视于自己的苍云息，讥笑道：“怎么？替本宫不平。”
苍云息细心地将她身上的狐裘整理妥帖，此时正温声劝道：“殿下才情双绝，名动天下。时局本就变幻莫测，更莫说开春时，要紧之事繁多。陛下定将再委以殿下重任。”
“属下，自然替殿下不平。”苍云息将茶杯轻放于姜以宁面前的桌上，神色担忧，眸间全然只有姜以宁一人身影。
若是从前，姜以宁想来心中定会宽心不少。
苍云息惯对旁人一副冷脸，于自己面前却常年这般无微不至，如此这般，让她如何能不倍感慰藉。
也如何叫她不寒心失望。
只是苍云息这句话，还是叫姜以宁心中有了别的想法。
…
“主子，您当真要与太子一争吗？”凌羽蹲坐在阶梯上，身旁小心叠着一双毛绒手套。她一边捏着雪球一边似闲聊般与姜以宁说话。
她神色自若似平常之语，分毫未注意她口中之语究竟有多么大不敬。
凌羽被姜以宁养得大大咧咧惯了，对姜以宁不好的人，即便是皇上，凌羽也敢低着头嘟嘟囔囔几句，更别说与姜以宁素来不对付的太子。
一颗捏好的雪球被砸在树上，随即碎裂落下。在树下的小小一方天地间，再度化为了一次漫天飞雪。好似着雪球就是那太子，叫凌羽不顾手透着被冻僵的微红，一颗又一颗，凌羽独自玩得乐此不疲。
姜以宁今日未待在书房，而是陪着凌羽在院中嬉戏，她卧在院中躺椅之中，裹着狐裘，脖绕围脖，手藏于厚毛手捂之中，连怀中都抱着汤媪。
虽已停了风雪，可外头依旧天寒地冻。
她怕冷，根本不愿出门，却还是抵不过凌羽不依不饶的折腾。
姜以宁见凌羽自个儿也能玩得欢快，眉眼也被染上一丝笑意，只是瞧见她被冻红的手还是不禁叮嘱道：“凌羽，把手衣穿上再玩儿。”
“手衣穿着不舒服嘛，我抗冻！诶——有兔子！”
“主子，等属下给你捏一个小兔子来！”
“别跑——！让我把你抓回去讨主子欢心！”
“再跑把你炖了！”
似乎不记得姜以宁还未回答她的问题，凌羽见眼前从雪中窜过一只雪白兔子，便草草扔下雪球又追着兔子满院子乱窜，一点儿也看不出平日干的都是些能掉脑袋的活儿。
姜以宁笑着摇头。
热茶氤氲袅袅，雾气缭绕间，衬着满院梅花点点，白雪皑皑，恍若仙境，令人沉醉其间，忘却尘世烦恼。
姜以宁捧起一杯茶，闻香轻啜，见凌羽满院跑了半天，弯起嘴角，这才把人喊回来。
“凌羽，过来。”她屈指轻叩桌面，发出一声脆响，见凌羽放弃抓兔后便又弯身将她扔在地上的手套捡起。
凌羽过来，额前冒着汗，微喘着气，全然一副玩开了般，“主子，还差一点儿就抓住了！”
姜以宁拉过她的手，被动得下意识缩回半分。凌羽想将手伸回，姜以宁却直直拉着她的手，将手套亲自给她套上，“本宫叫你穿，你定是又甩在一边。”手套套好，姜以宁递过还温热的茶水，“暖暖。”
凌羽拍了拍厚实毛毛茸茸的手套，傻笑出声，蹲在姜以宁手边捧着茶杯，“主子最好了。”
“若是本宫想与太子一争，你觉得如何？”姜以宁突然开口道。
凌羽不假思索，理所当然般看着姜以宁，“那自然是陪主子一争了！”
“主子本就比太子优秀万万倍。皇上偏心，您本就给太子做嫁衣，又要您刺激太子。现在好了刺激大了，刺激得太子都要派人杀主子…”凌羽撇了撇嘴，语气闷闷。
凌羽想捏雪球泄愤，随即记起手套是姜以宁亲手给她套的，便改为憋屈地踢着脚边石子儿。
“好了，乖。不管如何，也确是因太子，本宫才能拥有如今一切。”
一双还带着余温的手落在凌羽头上，轻轻揉了揉，姜以宁眉眼温如暖玉般轻声安抚，不知是安抚凌羽，还是安抚自己。
“主子。”
清冬影落在姜以宁的面前，躬身行礼。
“清冬？”凌羽疑惑出声，清冬只是看向了她，弯眉一笑，却未回答，而是自顾开口，嗓音清冷简洁。
“如主子所料，苍云息被太子殿下抓去了。”
清冬一板一眼地回禀，看似毫无情绪，眼中却隐隐透露着厌恶。苍云息背叛的事，若不是姜以宁的命令，人人都想杀了他。
姜以宁挑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眼中带着浓烈的笑意。
“太子抓苍云息做啥？苍云息是为太子而杀主子的，太子这又把自己的棋子抓了用刑这是什么意思” 凌羽不知道姜以宁的计划，此时正举起手高高地晃了晃，不解地提问。
清冬看着她沉默了下，抬眸见姜以宁仍不语，便试探开口：“太子应是苍云息已经暴露。” 姜以宁还是那副了然得意模样，清冬这才继续补了一句，“以为主子还很在意苍云息，想借他引诱主子去东宫？”
姜以宁点了点头，像是赞同了清冬的这般猜测，却有些好奇问道：“为何觉得本宫在意苍云息？”
“现在，天顺城里人人都这么说。”清冬直白开口，也忍不住低头轻笑。
……
只剩凌羽被吓得大惊失色，嚷嚷着苍云息也配？天顺城的人怕不是疯了吧。
凌羽深恶痛绝，明明都是贴身的侍卫，怎么不传殿下在意她？
殿下在意一个叛徒？！天顺城的人一定是疯了吧。
“主子，那干脆将计就计，让他死在东宫得了。省得日后麻烦。”凌羽蹲在地上，拍了拍膝盖，满脸厌恶站起身到清冬的身旁。
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拍了拍清冬，“主子放心，我们一定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死透透的，绝不暴露公主府。”
“主子，那干脆将计就计，让他死在东宫得了。省得日后麻烦。”凌羽蹲在地上，拍了拍膝盖，站起身到清冬的身旁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拍了拍清冬，“主子放心，我们一定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死透透的，绝不暴露公主府。”
清冬，沉默。
姜以宁在那一刻，内心却有过片刻的动摇。她近乎要同意凌羽的建议，决定干脆利落地处理掉苍云息。
让她此后不必再因此人而心寒失望，也不必再困于先前的信任与亲昵，叫她进退两难。
可太子终于对苍云息起了疑心，此番便就是为了诱使自己过去，若是能成。她的计谋，便是一举两得。若是不能，也不过少一个苍云息罢了。
可若是把人杀了。
想来太子一定会彻查，如果查出是公主府动的手…那便一定会让太子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笔了。
倒是，会引来太子，甚至父皇更多的忌惮。
姜以宁还是压住了心底那点冲动，随即平静摇头，否决了凌羽的话，“不。苍云息不能死。”
清冬悄悄松了口气，她虽也想让苍云息死，可苍云息…还有用。
姜以宁所想，不过太子的一而再再而三，既要又要，早已让姜以宁厌恶至极，既想都要，那便叫他一无所有。
“为何？！”凌羽不满地下意识质问，她甚是不解。
“静观其变，莫要打草惊蛇。”姜以宁起身转身离去时，偏头看向二人，平静而又带着些隐隐激动，命令道：“备轿，去东宫。清冬跟着，凌羽留在府中。”
又看向凌羽，堵住她的后话。“不许问。”又似安抚般，揉了揉她的耳垂，“回来跟你讲好戏，乖。”
“原是如此，永平明白。”姜以宁似了然般，颔首含笑，尽显温文儒雅之姿，不见半分不满异样。
只是她心中不禁冷笑，她那父皇不仅在扬州案要她让位，她那父皇是想彻底的，叫她老老实实当回深闺公主。
她能给，太子能接得住么？
姜以宁话间爽快大方，倒是周进喜意外地抬头瞧了瞧姜以宁，心中仍有不安般，拿捏着话术，安抚似多与姜以宁说了几句。
“陛下之意，乃念及公主殿下辛劳一年，正严冬难捱之际，特赐休憩之期，以慰公主殿下辛劳。”
“陛下又觉太子殿下素少涉略事务，便欲想借此年末琐事，历练太子殿下，增长经验，正巧也能为替公主殿下分担一二。”
周进喜见姜以宁仍是了然淡漠般，越发让他神色恂恂不寒而栗，生怕惹得姜以宁不快，不好交差，便低头不敢再瞧。
姜以宁并未开口，而是伸手指向将一旁早早便挪到榻上放置整齐的呈文折堆。
姜以宁嘴角依旧噙笑，等着周进喜来取。面上却瞧不见一点儿的不满与委屈。唯有大度温婉。
“劳烦公公走这一趟了。”姜以宁爽快应下。
周进喜得以交差。
但他并未久留，行了礼便很快让太监鱼贯而入，匆匆收拾完便随即告退而去。
只是这番而来，叫周进喜不免对这个外头名动天下得以太子争上一番的贵公主起了几分怜悯。
任天下拥簇叫好，此间内情唯数人知晓。
替人作嫁衣罢。
周进喜暗叹一声，在退下前，又朝姜以宁真情实意地躬身而道：“多谢殿下成全，奴才斗胆祝愿殿下，来年平安顺遂。”
姜以宁仍未应声，直至门再度阖上，她身子顿时软了下来，慵懒矜贵地靠在了椅背上。
她目光久久落于榻上方才搁置呈文的角落，眸间尽是冷意，她抬眸看侧立一旁的久久凝视于自己的苍云息，讥笑道：“怎么？替本宫不平。”
苍云息细心地将她身上的狐裘整理妥帖，此时正温声劝道：“殿下才情双绝，名动天下。时局本就变幻莫测，更莫说开春时，要紧之事繁多。陛下定将再委以殿下重任。”
“属下，自然替殿下不平。”苍云息将茶杯轻放于姜以宁面前的桌上，神色担忧，眸间全然只有姜以宁一人身影。
若是从前，姜以宁想来心中定会宽心不少。
苍云息惯对旁人一副冷脸，于自己面前却常年这般无微不至，如此这般，让她如何能不倍感慰藉。
也如何叫她不寒心失望。
只是苍云息这句话，还是叫姜以宁心中有了别的想法。
…
“主子，您当真要与太子一争吗？”凌羽蹲坐在阶梯上，身旁小心叠着一双毛绒手套。她一边捏着雪球一边似闲聊般与姜以宁说话。
她神色自若似平常之语，分毫未注意她口中之语究竟有多么大不敬。
凌羽被姜以宁养得大大咧咧惯了，对姜以宁不好的人，即便是皇上，凌羽也敢低着头嘟嘟囔囔几句，更别说与姜以宁素来不对付的太子。
一颗捏好的雪球被砸在树上，随即碎裂落下。在树下的小小一方天地间，再度化为了一次漫天飞雪。好似着雪球就是那太子，叫凌羽不顾手透着被冻僵的微红，一颗又一颗，凌羽独自玩得乐此不疲。
姜以宁今日未待在书房，而是陪着凌羽在院中嬉戏，她卧在院中躺椅之中，裹着狐裘，脖绕围脖，手藏于厚毛手捂之中，连怀中都抱着汤媪。
虽已停了风雪，可外头依旧天寒地冻。
她怕冷，根本不愿出门，却还是抵不过凌羽不依不饶的折腾。
姜以宁见凌羽自个儿也能玩得欢快，眉眼也被染上一丝笑意，只是瞧见她被冻红的手还是不禁叮嘱道：“凌羽，把手衣穿上再玩儿。”
“手衣穿着不舒服嘛，我抗冻！诶——有兔子！”
“主子，等属下给你捏一个小兔子来！”
“别跑——！让我把你抓回去讨主子欢心！”
“再跑把你炖了！”
似乎不记得姜以宁还未回答她的问题，凌羽见眼前从雪中窜过一只雪白兔子，便草草扔下雪球又追着兔子满院子乱窜，一点儿也看不出平日干的都是些能掉脑袋的活儿。
姜以宁笑着摇头。
热茶氤氲袅袅，雾气缭绕间，衬着满院梅花点点，白雪皑皑，恍若仙境，令人沉醉其间，忘却尘世烦恼。
姜以宁捧起一杯茶，闻香轻啜，见凌羽满院跑了半天，弯起嘴角，这才把人喊回来。
“凌羽，过来。”她屈指轻叩桌面，发出一声脆响，见凌羽放弃抓兔后便又弯身将她扔在地上的手套捡起。
凌羽过来，额前冒着汗，微喘着气，全然一副玩开了般，“主子，还差一点儿就抓住了！”
姜以宁拉过她的手，被动得下意识缩回半分。凌羽想将手伸回，姜以宁却直直拉着她的手，将手套亲自给她套上，“本宫叫你穿，你定是又甩在一边。”手套套好，姜以宁递过还温热的茶水，“暖暖。”
凌羽拍了拍厚实毛毛茸茸的手套，傻笑出声，蹲在姜以宁手边捧着茶杯，“主子最好了。”
“若是本宫想与太子一争，你觉得如何？”姜以宁突然开口道。
凌羽不假思索，理所当然般看着姜以宁，“那自然是陪主子一争了！”
“主子本就比太子优秀万万倍。皇上偏心，您本就给太子做嫁衣，又要您刺激太子。现在好了刺激大了，刺激得太子都要派人杀主子…”凌羽撇了撇嘴，语气闷闷。
凌羽想捏雪球泄愤，随即记起手套是姜以宁亲手给她套的，便改为憋屈地踢着脚边石子儿。
“好了，乖。不管如何，也确是因太子，本宫才能拥有如今一切。”
一双还带着余温的手落在凌羽头上，轻轻揉了揉，姜以宁眉眼温如暖玉般轻声安抚，不知是安抚凌羽，还是安抚自己。
“主子。”
清冬影落在姜以宁的面前，躬身行礼。
“清冬？”凌羽疑惑出声，清冬只是看向了她，弯眉一笑，却未回答，而是自顾开口，嗓音清冷简洁。
“如主子所料，苍云息被太子殿下抓去了。”
清冬一板一眼地回禀，看似毫无情绪，眼中却隐隐透露着厌恶。苍云息背叛的事，若不是姜以宁的命令，人人都想杀了他。
姜以宁挑眉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眼中带着浓烈的笑意。
“太子抓苍云息做啥？苍云息是为太子而杀主子的，太子这又把自己的棋子抓了用刑这是什么意思” 凌羽不知道姜以宁的计划，此时正举起手高高地晃了晃，不解地提问。
清冬看着她沉默了下，抬眸见姜以宁仍不语，便试探开口：“太子应是苍云息已经暴露。” 姜以宁还是那副了然得意模样，清冬这才继续补了一句，“以为主子还很在意苍云息，想借他引诱主子去东宫？”
姜以宁点了点头，像是赞同了清冬的这般猜测，却有些好奇问道：“为何觉得本宫在意苍云息？”
“现在，天顺城里人人都这么说。”清冬直白开口，也忍不住低头轻笑。
……
只剩凌羽被吓得大惊失色，嚷嚷着苍云息也配？天顺城的人怕不是疯了吧。
凌羽深恶痛绝，明明都是贴身的侍卫，怎么不传殿下在意她？
殿下在意一个叛徒？！天顺城的人一定是疯了吧。
“主子，那干脆将计就计，让他死在东宫得了。省得日后麻烦。”凌羽蹲在地上，拍了拍膝盖，满脸厌恶站起身到清冬的身旁。
她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拍了拍清冬，“主子放心，我们一定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死透透的，绝不暴露公主府。”
“主子，那干脆将计就计，让他死在东宫得了。省得日后麻烦。”凌羽蹲在地上，拍了拍膝盖，站起身到清冬的身旁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拍了拍清冬，“主子放心，我们一定让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死透透的，绝不暴露公主府。”
清冬，沉默。
姜以宁在那一刻，内心却有过片刻的动摇。她近乎要同意凌羽的建议，决定干脆利落地处理掉苍云息。
让她此后不必再因此人而心寒失望，也不必再困于先前的信任与亲昵，叫她进退两难。
可太子终于对苍云息起了疑心，此番便就是为了诱使自己过去，若是能成。她的计谋，便是一举两得。若是不能，也不过少一个苍云息罢了。
可若是把人杀了。
想来太子一定会彻查，如果查出是公主府动的手…那便一定会让太子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笔了。
倒是，会引来太子，甚至父皇更多的忌惮。
姜以宁还是压住了心底那点冲动，随即平静摇头，否决了凌羽的话，“不。苍云息不能死。”
清冬悄悄松了口气，她虽也想让苍云息死，可苍云息…还有用。
姜以宁所想，不过太子的一而再再而三，既要又要，早已让姜以宁厌恶至极，既想都要，那便叫他一无所有。
“为何？！”凌羽不满地下意识质问，她甚是不解。
“静观其变，莫要打草惊蛇。”姜以宁起身转身离去时，偏头看向二人，平静而又带着些隐隐激动，命令道：“备轿，去东宫。清冬跟着，凌羽留在府中。”
又看向凌羽，堵住她的后话。“不许问。”又似安抚般，揉了揉她的耳垂，“回来跟你讲好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