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风紧，吹得脸蛋生疼。十九把梨花扯了过来，用指腹挖了一点面脂，搓开以后，一点点地涂在梨花那白嫩的脸庞上。
梨花仰着小脸，眉眼弯弯，嘴角挂着一抹笑。
这时，一道夸张的声音响起。
“有人在么？江姑娘？江姑娘？”
十九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大清早的，谁找上门来了？
她理了理头发，装作一副温柔斯文的样子，缓步走了出去。
“大娘，您这是？”
庄大娘抚了抚头上的金簪，笑嘻嘻地走了上去。她穿着一件绯红色绣芙蓉花锦衣，左手戴着一只满绿翡翠镯子，右手戴着两只宝石戒指，脸庞圆圆的，看上去有几分富态。
十九与她交情不深，只是偶尔打了一个照面。
庄大娘拉着她的手，和蔼可亲地笑着：“江姑娘，我有一件好事告知你。咱们进去里面说。”
十九心里有些疑惑，把她请到客厅里，奉了茶果，开口问道：“大娘，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庄大娘拍了拍她的手，热情洋溢地说道：“江姑娘，我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你知道‘长盛茶行’吧？他们家的三公子相中你，想聘你当正妻。这多好的姻缘啊，三公子断文识字，财力丰厚，你又长得水灵灵的，温柔娴淑、聪明能干，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十九讶异了一下，小声说道：“大娘，我不认识什么三公子，是不是找错人了？”
庄大娘拍着大腿说道：“这哪有弄错的。之前三公子见过你几次，一眼相中你。说你长得斯文秀气，又识得几个字，以后成了夫妻，也能聊到一块去。便征得父母同意，托我上门求亲的。”
十九摇了摇头，婉拒道：“大娘，我年纪尚小，暂时不考虑这些事情。”
庄大娘撇了撇嘴，推心置腹地说道：“哎，江姑娘，你多考虑一下啊。那三公子长得高高瘦瘦，白净斯文，还帮忙打理家里的生意，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人家不嫌弃你家里的情况，你们两个孤儿，身边也没什么依靠，还得有个男人撑起门户，才不会有人欺负你的。你想想啊，‘长盛茶行’的公子，多么金贵的人物啊。你怎么给拒了啊？”
十九问道：“既然那位三公子那般好，又怎么会看中我这个孤女呢？我自认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只是相貌端正而已。”
庄大娘尴尬一笑：“人家就喜欢你这样的。那位三公子样样出挑，只是有一样不好，天生长短脚，不能考取功名。按我说啊，三公子这条件，多少人家盯着，只是他看不中，就喜欢你这样的。”
原来，这朱三公子，出身在富贵窝里，长相斯文俊秀，会念书，还会打算盘，眼界就高了一些。但他是残疾人，好人家的姑娘，看不上他，怕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残疾的。那些低门小户，他嫌弃人家没有学识，说话举止粗鄙，家里一堆哥哥弟弟，怕这样的姑娘，嫁进朱家以后，光会补贴娘家兄弟。
他挑来挑去，直到二十有三，也没有娶媳妇。某天看到十九牵着梨花走过，温温柔柔地说话，他就觉得这姑娘好。向周围的人打听一番，知道江家只有两位姑娘，还有一座小宅子，一间小铺子，略有资产，更无兄弟拖累，就觉得江家好。且江家姑娘爱念书，在家里请了一个老夫子，就这一样就比其他人强多了。
刚开始，朱家父母是不同意的，毕竟江姑娘父母双亡，听上去有些晦气。只是三儿子年纪大了，又在那里自弃自怜地说道。
“我一个天残，哪里能挑剔人家？她不嫌弃我，就阿弥陀佛了。再说了，我也是被老天爷厌弃的，刚好凑成一对了。”
朱家父母听了这话，顿时泪眼汪汪的，便应了下来，说要合一合八字，再把人迎娶进门。朱家人商议一番，请了相熟的庄大娘当媒人，试探一下口风。想着，就江家这条件，哪有不答应呢？
谁知道，十九是真的不想成亲。她一个死士，不懂得情爱，更没什么未来可言，要是被人发现她的身份，立刻就是一个‘死’字了，何必拖累人家呢？
十九思索了一番，用手绢捂住半边脸，难为情地说道：“哎，大娘，您有所不知，从前家里给我订了一门亲事，刚收了聘礼，未婚夫出门游玩，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死了。未来婆婆听闻这消息，得了急病，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我当初就是在老家待不下去，才投奔亲人来的。若是三公子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详细说说。”
庄大娘神情一僵，闷声道：“还有这种事情？”
十九点了点头，揪着一条辫子，叹息一声：“哎，可不是，我也是个命苦的。”
庄大娘放下茶盏，连忙站起身来，勉强扯出一抹笑：“江姑娘，你这样的人才，谁不喜欢你呢？你也不必伤心，姻缘自有天注定。那个，我不打扰你了，改天再跟你聊。”
十九把她送到门外，细声细语地说道：“大娘，您记得替我保守秘密哦。”
庄大娘说道：“肯定的。你放心好了。”
话毕，她火急火燎地跑了。
小梨花站在一旁，从头看到尾，小声说道：“姐姐，你很狡猾啊。”
十九摊了摊手：“这叫做‘足智多谋’，你不晓得啦。”
小梨花仰着头，好奇地问道：“是因为我么？”
十九捏了一下她的脸：“你这小屁孩，你懂什么？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我才懒得伺候公婆。快快收拾，送你去夫子那边去，好好念书。”
过了几日，庄大娘也没再登门，朱家那边更无任何消息，想必是打消念头了。
十九走在街上，收获了许多怜悯的目光。周婶拉着她的手，总是欲言又止。
十九心想，很好，以后有清静日子过了。
没料到，过了半个月，又有人上门提亲了，这次是‘万彩赌坊’的打手，倪大嘴，这人今年三十岁，喜欢吃酒打牌，流连花丛，勾搭着几个小相好，玩到身体都虚脱了。他住在一间破房里，家里穷得精光，有一位老娘，因为做绣活熬坏身子，眼睛还是瞎的。就这样一个小流氓，听闻江家姑娘命格不好，就打了个歪主意，想发绝户财。
十九听闻媒人的来意，掩面痛哭，直接把媒人撵走，还往门口泼了一桶清水，放了狠话。
“我宁愿不嫁人，也不会嫁那种臭流氓，不三不四的人，辱没了我家门楣。”
那媒人知道倪大嘴的情况，被骂了一顿，也没脸面撮合，偷偷地跑了。
过了几日，十九穿着一身夜行衣，蒙着脸，坐在倪大嘴的床边，扔着一把匕首玩了。
倪大嘴半夜惊醒，吓到要尖叫，只可惜，他发不出声音来。
十九拿着匕首，在他的脸上游离，压着嗓子说道：“就你这样的狗东西，也敢肖想江家姑娘。”
她冷笑一声，给倪大嘴剃了一个阴阳头，又拿出银针，在他的头上刺了几下，吓唬道。
“不要脸的东西，让你痛上几日，才能长点记性。再敢来纠缠江姑娘，我要了你的狗命！闭上你的狗嘴，不要在外面瞎说！”
她解了对方的穴道，推开窗户，飞走了。
倪大嘴头痛欲裂，跌落在地上，哭喊道。
“娘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救命啊！”
街坊邻里听闻倪大嘴的事情，都好奇不已，不知道他得罪了哪路神仙，遭到别人报复了。
偷偷问倪大嘴，他都抱着头，痛不欲生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
真是奇了怪了。
十九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天气愈发冷了，她忙着给家里人做冬衣。
她给小梨花做了一身藕荷色的棉衣，上面绣着一枝枝雪白的梨花，还拿了一块银红色的缎料，做了一件厚实斗篷。不但有一圈雪白的兔毛，还在上面绣了一只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小梨花穿着那身衣裳，头上戴着两朵珠花，打扮得跟个小仙童似的。
韩夫人见了，把小梨花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笑着说道：“小梨花长得真标志，再过几年，了不得啊。”
十九说道：“就一个小孩儿，不要这样称赞她。”
韩夫人说道：“我看梨花也长胖了一些，不像从前那样瘦弱了。”
十九看了梨花几眼，心想，她的个子还是矮的，得好好补补才行。
“我盼她长高一些才好。”
“不急，梨花还小，以后就长个儿。”
十九说道：“明年的乡试，韩秀才还参加么？”
韩夫人露出一丝犹豫，谨慎地说道：“不太清楚老爷的想法。就我家的情况，刚刚平了外债，拿不出多余的钱来赶考，是我拖累了他。”
十九说道：“若是需要帮助的话，不妨跟我直说。”
韩夫人说道：“多谢你的好意，你已经帮了我们许多。不敢再劳烦你了。”
十九摆了摆手说道：“您跟韩秀才，都是我们的亲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韩夫人眼眶微红，拉着十九的手，哽咽道：“你有心了，多谢你的好意。”
十九闻言，也不再多说。
她见梨花长得矮小，私底下摸了摸她的腿骨，仔细瞧了瞧。
“怎么养了一年多，还是这么矮小呢？”
于是，她买了猪骨头，隔一段时间，就给梨花补补。知道羊奶对身体好，就跟牧民商量好，每天送一大碗过来，用杏仁去腥以后，喂给梨花喝。
梨花不喜欢那味道，每天都愁眉苦脸的。
如今，她已经长大一些，也有自己的想法了，对十九说道：“姐，我不喜欢喝羊奶，能不能不喝？”
十九喝了一碗羊奶，懒洋洋地说道：“不能。”
梨花：“姐，你说过会尊重我的想法的。”
十九冷漠无情地说道：“我尊重，但是不能。等你长得比我高，你再提意见。”
梨花不由气结，忍不住跺了跺脚。十九长得高挑，在梨花的眼里，就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跟她一样。
十九拎着她的衣领，扔到后院去。
“快快锻炼去，你这只矮冬瓜。我教你的剑法呢？”
梨花扁着嘴，拿着一把剑，在那里舞来舞去。她记性好，剑法都记得滚瓜烂熟的，只是手上没力气，看起来软绵绵的。
十九见了，恼怒道：“真是愚钝不堪，我有你这样的徒弟，真是羞愧死了。”
梨花跺了跺脚：“姐姐！”
十九摇头叹息：“哎，真笨。”
梨花仰着小脸，眉眼弯弯，嘴角挂着一抹笑。
这时，一道夸张的声音响起。
“有人在么？江姑娘？江姑娘？”
十九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大清早的，谁找上门来了？
她理了理头发，装作一副温柔斯文的样子，缓步走了出去。
“大娘，您这是？”
庄大娘抚了抚头上的金簪，笑嘻嘻地走了上去。她穿着一件绯红色绣芙蓉花锦衣，左手戴着一只满绿翡翠镯子，右手戴着两只宝石戒指，脸庞圆圆的，看上去有几分富态。
十九与她交情不深，只是偶尔打了一个照面。
庄大娘拉着她的手，和蔼可亲地笑着：“江姑娘，我有一件好事告知你。咱们进去里面说。”
十九心里有些疑惑，把她请到客厅里，奉了茶果，开口问道：“大娘，不知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庄大娘拍了拍她的手，热情洋溢地说道：“江姑娘，我有一件天大的喜事要告诉你。你知道‘长盛茶行’吧？他们家的三公子相中你，想聘你当正妻。这多好的姻缘啊，三公子断文识字，财力丰厚，你又长得水灵灵的，温柔娴淑、聪明能干，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十九讶异了一下，小声说道：“大娘，我不认识什么三公子，是不是找错人了？”
庄大娘拍着大腿说道：“这哪有弄错的。之前三公子见过你几次，一眼相中你。说你长得斯文秀气，又识得几个字，以后成了夫妻，也能聊到一块去。便征得父母同意，托我上门求亲的。”
十九摇了摇头，婉拒道：“大娘，我年纪尚小，暂时不考虑这些事情。”
庄大娘撇了撇嘴，推心置腹地说道：“哎，江姑娘，你多考虑一下啊。那三公子长得高高瘦瘦，白净斯文，还帮忙打理家里的生意，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人家不嫌弃你家里的情况，你们两个孤儿，身边也没什么依靠，还得有个男人撑起门户，才不会有人欺负你的。你想想啊，‘长盛茶行’的公子，多么金贵的人物啊。你怎么给拒了啊？”
十九问道：“既然那位三公子那般好，又怎么会看中我这个孤女呢？我自认不是什么天姿国色，只是相貌端正而已。”
庄大娘尴尬一笑：“人家就喜欢你这样的。那位三公子样样出挑，只是有一样不好，天生长短脚，不能考取功名。按我说啊，三公子这条件，多少人家盯着，只是他看不中，就喜欢你这样的。”
原来，这朱三公子，出身在富贵窝里，长相斯文俊秀，会念书，还会打算盘，眼界就高了一些。但他是残疾人，好人家的姑娘，看不上他，怕生出来的孩子，也是个残疾的。那些低门小户，他嫌弃人家没有学识，说话举止粗鄙，家里一堆哥哥弟弟，怕这样的姑娘，嫁进朱家以后，光会补贴娘家兄弟。
他挑来挑去，直到二十有三，也没有娶媳妇。某天看到十九牵着梨花走过，温温柔柔地说话，他就觉得这姑娘好。向周围的人打听一番，知道江家只有两位姑娘，还有一座小宅子，一间小铺子，略有资产，更无兄弟拖累，就觉得江家好。且江家姑娘爱念书，在家里请了一个老夫子，就这一样就比其他人强多了。
刚开始，朱家父母是不同意的，毕竟江姑娘父母双亡，听上去有些晦气。只是三儿子年纪大了，又在那里自弃自怜地说道。
“我一个天残，哪里能挑剔人家？她不嫌弃我，就阿弥陀佛了。再说了，我也是被老天爷厌弃的，刚好凑成一对了。”
朱家父母听了这话，顿时泪眼汪汪的，便应了下来，说要合一合八字，再把人迎娶进门。朱家人商议一番，请了相熟的庄大娘当媒人，试探一下口风。想着，就江家这条件，哪有不答应呢？
谁知道，十九是真的不想成亲。她一个死士，不懂得情爱，更没什么未来可言，要是被人发现她的身份，立刻就是一个‘死’字了，何必拖累人家呢？
十九思索了一番，用手绢捂住半边脸，难为情地说道：“哎，大娘，您有所不知，从前家里给我订了一门亲事，刚收了聘礼，未婚夫出门游玩，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死了。未来婆婆听闻这消息，得了急病，不到一个月就去世了。我当初就是在老家待不下去，才投奔亲人来的。若是三公子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详细说说。”
庄大娘神情一僵，闷声道：“还有这种事情？”
十九点了点头，揪着一条辫子，叹息一声：“哎，可不是，我也是个命苦的。”
庄大娘放下茶盏，连忙站起身来，勉强扯出一抹笑：“江姑娘，你这样的人才，谁不喜欢你呢？你也不必伤心，姻缘自有天注定。那个，我不打扰你了，改天再跟你聊。”
十九把她送到门外，细声细语地说道：“大娘，您记得替我保守秘密哦。”
庄大娘说道：“肯定的。你放心好了。”
话毕，她火急火燎地跑了。
小梨花站在一旁，从头看到尾，小声说道：“姐姐，你很狡猾啊。”
十九摊了摊手：“这叫做‘足智多谋’，你不晓得啦。”
小梨花仰着头，好奇地问道：“是因为我么？”
十九捏了一下她的脸：“你这小屁孩，你懂什么？我一个人自由自在，我才懒得伺候公婆。快快收拾，送你去夫子那边去，好好念书。”
过了几日，庄大娘也没再登门，朱家那边更无任何消息，想必是打消念头了。
十九走在街上，收获了许多怜悯的目光。周婶拉着她的手，总是欲言又止。
十九心想，很好，以后有清静日子过了。
没料到，过了半个月，又有人上门提亲了，这次是‘万彩赌坊’的打手，倪大嘴，这人今年三十岁，喜欢吃酒打牌，流连花丛，勾搭着几个小相好，玩到身体都虚脱了。他住在一间破房里，家里穷得精光，有一位老娘，因为做绣活熬坏身子，眼睛还是瞎的。就这样一个小流氓，听闻江家姑娘命格不好，就打了个歪主意，想发绝户财。
十九听闻媒人的来意，掩面痛哭，直接把媒人撵走，还往门口泼了一桶清水，放了狠话。
“我宁愿不嫁人，也不会嫁那种臭流氓，不三不四的人，辱没了我家门楣。”
那媒人知道倪大嘴的情况，被骂了一顿，也没脸面撮合，偷偷地跑了。
过了几日，十九穿着一身夜行衣，蒙着脸，坐在倪大嘴的床边，扔着一把匕首玩了。
倪大嘴半夜惊醒，吓到要尖叫，只可惜，他发不出声音来。
十九拿着匕首，在他的脸上游离，压着嗓子说道：“就你这样的狗东西，也敢肖想江家姑娘。”
她冷笑一声，给倪大嘴剃了一个阴阳头，又拿出银针，在他的头上刺了几下，吓唬道。
“不要脸的东西，让你痛上几日，才能长点记性。再敢来纠缠江姑娘，我要了你的狗命！闭上你的狗嘴，不要在外面瞎说！”
她解了对方的穴道，推开窗户，飞走了。
倪大嘴头痛欲裂，跌落在地上，哭喊道。
“娘呀，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救命啊！”
街坊邻里听闻倪大嘴的事情，都好奇不已，不知道他得罪了哪路神仙，遭到别人报复了。
偷偷问倪大嘴，他都抱着头，痛不欲生地说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问我。”
真是奇了怪了。
十九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因为天气愈发冷了，她忙着给家里人做冬衣。
她给小梨花做了一身藕荷色的棉衣，上面绣着一枝枝雪白的梨花，还拿了一块银红色的缎料，做了一件厚实斗篷。不但有一圈雪白的兔毛，还在上面绣了一只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小梨花穿着那身衣裳，头上戴着两朵珠花，打扮得跟个小仙童似的。
韩夫人见了，把小梨花搂在怀里，摸着她的头，笑着说道：“小梨花长得真标志，再过几年，了不得啊。”
十九说道：“就一个小孩儿，不要这样称赞她。”
韩夫人说道：“我看梨花也长胖了一些，不像从前那样瘦弱了。”
十九看了梨花几眼，心想，她的个子还是矮的，得好好补补才行。
“我盼她长高一些才好。”
“不急，梨花还小，以后就长个儿。”
十九说道：“明年的乡试，韩秀才还参加么？”
韩夫人露出一丝犹豫，谨慎地说道：“不太清楚老爷的想法。就我家的情况，刚刚平了外债，拿不出多余的钱来赶考，是我拖累了他。”
十九说道：“若是需要帮助的话，不妨跟我直说。”
韩夫人说道：“多谢你的好意，你已经帮了我们许多。不敢再劳烦你了。”
十九摆了摆手说道：“您跟韩秀才，都是我们的亲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韩夫人眼眶微红，拉着十九的手，哽咽道：“你有心了，多谢你的好意。”
十九闻言，也不再多说。
她见梨花长得矮小，私底下摸了摸她的腿骨，仔细瞧了瞧。
“怎么养了一年多，还是这么矮小呢？”
于是，她买了猪骨头，隔一段时间，就给梨花补补。知道羊奶对身体好，就跟牧民商量好，每天送一大碗过来，用杏仁去腥以后，喂给梨花喝。
梨花不喜欢那味道，每天都愁眉苦脸的。
如今，她已经长大一些，也有自己的想法了，对十九说道：“姐，我不喜欢喝羊奶，能不能不喝？”
十九喝了一碗羊奶，懒洋洋地说道：“不能。”
梨花：“姐，你说过会尊重我的想法的。”
十九冷漠无情地说道：“我尊重，但是不能。等你长得比我高，你再提意见。”
梨花不由气结，忍不住跺了跺脚。十九长得高挑，在梨花的眼里，就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跟她一样。
十九拎着她的衣领，扔到后院去。
“快快锻炼去，你这只矮冬瓜。我教你的剑法呢？”
梨花扁着嘴，拿着一把剑，在那里舞来舞去。她记性好，剑法都记得滚瓜烂熟的，只是手上没力气，看起来软绵绵的。
十九见了，恼怒道：“真是愚钝不堪，我有你这样的徒弟，真是羞愧死了。”
梨花跺了跺脚：“姐姐！”
十九摇头叹息：“哎，真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