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宁涨红了脸。
温芷来到两人身前，附耳温宁道：“宁儿，你先应下。”
温宁去看姒婴。
姒婴牵着她手，噙笑凝着她。
她慢慢垂下了眼帘，道：“我与他的确有过一场婚约。”
这西街隶属南城，乃是百姓之地，在此做生意的买卖人家，不认识温宁，却认得姒婴。
与北城住贵人的地界儿不同，那里的人对姒婴或是褒贬不一，或是沉默以对。
其中说姒婴忠心大商，是清正臣子的，未见得真就那么想。
说姒婴居心叵测，意图对龙椅图谋不轨的，未见得真就看穿了姒婴的野心，认为姒婴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他们各有立场，只站在对自己有益的立场阐述意见，至于是否发自真心，并不重要。
南城百姓们不懂贵人们的各自为营，却看得到一点，姒婴是真正为百姓做事的人。
自从姒婴做了司天监监正以后，那群本该待在皇宫里的司天监官员，开始走街串巷。
若有家境贫寒的，司天监的人送粮送衣服。若有家中蒙冤的，司天监的人为百姓昭雪平冤。
天子脚下的百姓未必真不懂权谋斗争，却看得到姒婴骑着高头大马，为百姓奔波于各个衙门之间。
是而，在这百姓汇聚之地的南城，人人都传，这是司天监才是真正心向百姓的衙门，至于司天监监正，乃小圣人。
小二殷切奉承：“原来是姒大人的未婚妻。小姐真是个大福气之人，咱京城不知多少姑娘想嫁姒大人，小的今日见到您，才知您与姒大人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温宁颇感诧异，抬眸看向姒婴：“有许多姑娘想嫁你？”
她们不知殿下是太监吗？
姒婴笑而不语。
纵没她，他也不会娶任何人为妻。
温宁望着他：“你也动了凡心吗？”
世俗男儿，将娶妻生子视为平头头等大事，权贵人家的世子不等及冠便成婚的比比皆是。
若非那场宫变，若照万皇贵妃的意思，她早已嫁了他。
姒婴低眸看着她，道：“殿下不该忘了，下官心悦郡主殿下。”
温宁黑了脸。
马车里，他的确向她表白过，可那份表白，她看得出，情意是假。
小二一脸震惊。
大商国，能以郡主之名，被称殿下的，只有平王的独女，骄阳郡主殿下。
可这位殿下，可是与太子殿下有婚约的。
温宁黑着脸道：“你我的确有婚约，可我没答应定要嫁你。”
她又向一脸震惊的小二道：“我与他的婚约，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现在做不得数。”
姒婴扫眼小二，意味深长道：“下官今日才去平王府求的亲，平王千岁亲口许诺要将殿下下嫁。这桩婚事，怎可算得很早以前的事？”
当日他看不上萧云毓的身份，是她定要将他认成萧云毓，任他如何解释都不肯信。
现在他要借萧云毓身份一用，至于她这前朝太子妃，自要嫁他。
温宁看着他，在他眼底并未看到丝毫心虚之色，想到他与父亲曾在书房里说过话，实在想不出，他说出这番话，用意何在？
小二满心震惊，原来竟是姒大人去平王府求的亲。
可平王在朝堂上那样为难姒大人，姒大人为何又要求娶骄阳郡主哪？
更奇特的是，平王府可是与天家有亲的，平王为何还要答应姒大人的求婚呢？
小二转念一想便想通了。
坊间都传太子殿下移情别恋爱上了东伯府家的千金，平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满天家的不作为。
故意将独女许配给姒大人，是为了气天家，至于姒大人求娶骄阳郡主。
小二余光扫了眼姒婴，笑了。
姒大人这样的品貌，怕不是要对骄阳郡主使美男计，好以此报复，平王先前在朝堂上的为难。
小二自感自己是个聪明人，将这场婚事的来由彻底想明白了，向温宁殷切道：“郡主殿下要买什么样的宅子？”
温宁正不想回姒婴的话，被小二这样一问，迈步向温芷走去，问：“哥哥想选个什么宅子住下？”
温芷站在门前，蹙眉看着姒婴，她看得出，姒婴想要利用自己妹妹。至于背后的用意，怕是与天家有关。
她压下心底的隐忧，来到小二身后的牙牌架，将牙牌上挂牌出售的宅院挨个看过，道：“便要这间二进二出的宅院吧。”
小二忙笑：“公子极有眼光，这间宅院就在学子胡同，地段好不说，还有顺天府的兵丁看护，来日不住了，也不愁高价出租，只卖一千三百两银子。”
他说到此，往姒婴身上看了眼，又道：“不过您的妹妹乃是骄阳郡主殿下，又是姒大人的未婚妻，小的做主为您抹个零，只要一千两银子。”
随之，三人一行，去看了宅院，小二交托了钥匙，后又让人去了家具铺，道明了地址。
常妈闻讯赶来打扫庭院，因人手不够，姒婴命两名轿夫陪同常妈打扫，自己则免不了随之嘱咐一番，家具的摆设方位。
温宁跟着这通忙碌实是累了，正要找个干净处坐下休息。
温芷向她递了个眼色。
温宁看向还在嘱托常妈家具方位何其重要的姒婴，避开他视线，与温芷去了后院。
这所宅院并非新宅，前任房主许是南方人，后院长廊假山，几步一景，皆为南地的别致。
平城地处极北所在，温宁出生于前朝皇宫，是个彻头彻尾的北方人。
她看惯了北方的宏伟，对南方的烟雨清雅很是向往。笑道：“姐姐读书读累时，也可来这后院逛逛，这样的别院在京城不常见。”
对比温宁的粗线条，温芷神情严肃，停下脚步，正色问：“宁儿，你诚实告诉我，姒婴真是萧云毓吗？”
温宁眨了眨眼，见她神情严肃，也正了神色，郑重道：“姐姐，我与殿下曾有五年时间朝夕相对，姒婴的确是萧云毓，前朝的太子殿下。”
温芷是想信她的，只是事关前朝，她不可疏忽大意丝毫，便又问：“他若真是萧云毓，为何在朝堂为官数载，万岁不见察觉？”
温宁顿时笑了：“姐姐有所不知，殿下原本并不长这样，来到朝中为官后，易了容貌。”
温芷冷声问：“他易改了容貌，宁儿是如何认出的他？”
温宁便将及笄后，梦见姒婴四次，他每次都身着蟒袍的事说了，后又补充道：“姐姐想啊，殿下那样出现在宁儿梦境，又身着蟒袍，除了他外，还有谁能穿蟒袍？”
那蟒袍可非表哥身上的蟒袍。
殿下早慧，不至少年便随万岁听政了，待到十一二岁，大臣们上的奏折，先由殿下手里过一遍，才会交到万岁手中。
殿下十四岁那年，万岁身体大不如前，命内务府专程为殿下织了一件八蟒袍，言日后大臣觐见殿下，要称殿下为君主。
那时，她就在万岁身侧，万岁亲口所说：“爱卿记住，身着此袍的才是朕的亲子，为我大商的君主。”
只可惜，她不过见蟒袍被宫人举在手中的模样，并未见过殿下亲身穿上。
温芷听完，沉默许久，道：“纵有这等事，宁儿也不应这样轻易将他认下。”
温宁拉住她手，解释道：“宁儿知道姐姐在担心什么。前些日殿下承认了自己身份，宁儿与殿下对过，儿时之事，殿下统统记得。宁儿可以保证，姒婴就是云毓殿下。”
她的乳名，姨丈娘娘知道，可那颗桃树，却是只有前朝皇宫里的宫人知道。至于桃树上刻得什么字，也仅是她与云毓殿下知晓了。
温芷蹙着眉道：“宁儿，他若真是云毓殿下，你可曾想过，他向你承认了身份，是为利用你？”
温宁干脆道：“姐姐，宁儿知道。”
殿下就是利用她，不仅她自己心底清楚，父亲心底也清楚。
所以父亲才要她对殿下用美人计，阻止殿下复国。
在这点上，她愿意遵父亲的交代，倾尽全力阻止殿下。
温芷震惊看着她：“那宁儿……”
温宁红了脸，小声道：“姐姐不用担心宁儿，宁儿有父亲给宁儿的计策。殿下想做的事，有父亲的计策在，殿下准是做不成的。”
温芷见她脸红了，心底一惊，忙问：“什么计策？”
温宁便将头低下了，父亲对她交代的美人计，她对姐姐实在说不出口。
温芷见她似有难言之隐，只是道：“方才我要你先应下你是他未婚妻，是因看出了一件事。”
温宁抬起尚带红晕的芙蓉面，歪着头看她：“姐姐看出了什么？”
温芷见她娇憨之态，温柔了眉目，道：“他是个冷情冷心之人，能待你如此亲近，一则是利用你，一则，怕也是出自本心。”
她话说得有些隐晦。
温宁只以为她是在说，姒婴这样待她好，是因年少时的情谊，笑道：“这些宁儿也知道。”
前院，姒婴向常妈交代好，黄昏逐渐隐退了。
他转身不见温宁，不用细想，便知她与温芷去后院说悄悄话去了。随之，迈步去了后院。
天色渐晚了。
温宁趴在假山上，笑歪了眉眼，继续道：“姐姐不知，我见温景宁丢了心底本就有火，殿下还那样说父亲的坏话，我便让殿下站在午门前，直至明日上早朝才可离去。”
温芷站在假山下，眸底带着沉色。
前朝的云毓殿下性情如何，她并没亲眼见过，更没与他相处过，却从自己父亲口中听过一些评断。
宁儿第一眼看到他，觉他陌生，这本就不对。
他若真是云毓太子殿下，宁儿第一眼见到他，应觉他亲切。
她将眸底的沉色散去，笑道：“宁儿又是如何喜欢上的太子殿下？”
温芷来到两人身前，附耳温宁道：“宁儿，你先应下。”
温宁去看姒婴。
姒婴牵着她手，噙笑凝着她。
她慢慢垂下了眼帘，道：“我与他的确有过一场婚约。”
这西街隶属南城，乃是百姓之地，在此做生意的买卖人家，不认识温宁，却认得姒婴。
与北城住贵人的地界儿不同，那里的人对姒婴或是褒贬不一，或是沉默以对。
其中说姒婴忠心大商，是清正臣子的，未见得真就那么想。
说姒婴居心叵测，意图对龙椅图谋不轨的，未见得真就看穿了姒婴的野心，认为姒婴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他们各有立场，只站在对自己有益的立场阐述意见，至于是否发自真心，并不重要。
南城百姓们不懂贵人们的各自为营，却看得到一点，姒婴是真正为百姓做事的人。
自从姒婴做了司天监监正以后，那群本该待在皇宫里的司天监官员，开始走街串巷。
若有家境贫寒的，司天监的人送粮送衣服。若有家中蒙冤的，司天监的人为百姓昭雪平冤。
天子脚下的百姓未必真不懂权谋斗争，却看得到姒婴骑着高头大马，为百姓奔波于各个衙门之间。
是而，在这百姓汇聚之地的南城，人人都传，这是司天监才是真正心向百姓的衙门，至于司天监监正，乃小圣人。
小二殷切奉承：“原来是姒大人的未婚妻。小姐真是个大福气之人，咱京城不知多少姑娘想嫁姒大人，小的今日见到您，才知您与姒大人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温宁颇感诧异，抬眸看向姒婴：“有许多姑娘想嫁你？”
她们不知殿下是太监吗？
姒婴笑而不语。
纵没她，他也不会娶任何人为妻。
温宁望着他：“你也动了凡心吗？”
世俗男儿，将娶妻生子视为平头头等大事，权贵人家的世子不等及冠便成婚的比比皆是。
若非那场宫变，若照万皇贵妃的意思，她早已嫁了他。
姒婴低眸看着她，道：“殿下不该忘了，下官心悦郡主殿下。”
温宁黑了脸。
马车里，他的确向她表白过，可那份表白，她看得出，情意是假。
小二一脸震惊。
大商国，能以郡主之名，被称殿下的，只有平王的独女，骄阳郡主殿下。
可这位殿下，可是与太子殿下有婚约的。
温宁黑着脸道：“你我的确有婚约，可我没答应定要嫁你。”
她又向一脸震惊的小二道：“我与他的婚约，是很早以前的事了，现在做不得数。”
姒婴扫眼小二，意味深长道：“下官今日才去平王府求的亲，平王千岁亲口许诺要将殿下下嫁。这桩婚事，怎可算得很早以前的事？”
当日他看不上萧云毓的身份，是她定要将他认成萧云毓，任他如何解释都不肯信。
现在他要借萧云毓身份一用，至于她这前朝太子妃，自要嫁他。
温宁看着他，在他眼底并未看到丝毫心虚之色，想到他与父亲曾在书房里说过话，实在想不出，他说出这番话，用意何在？
小二满心震惊，原来竟是姒大人去平王府求的亲。
可平王在朝堂上那样为难姒大人，姒大人为何又要求娶骄阳郡主哪？
更奇特的是，平王府可是与天家有亲的，平王为何还要答应姒大人的求婚呢？
小二转念一想便想通了。
坊间都传太子殿下移情别恋爱上了东伯府家的千金，平王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满天家的不作为。
故意将独女许配给姒大人，是为了气天家，至于姒大人求娶骄阳郡主。
小二余光扫了眼姒婴，笑了。
姒大人这样的品貌，怕不是要对骄阳郡主使美男计，好以此报复，平王先前在朝堂上的为难。
小二自感自己是个聪明人，将这场婚事的来由彻底想明白了，向温宁殷切道：“郡主殿下要买什么样的宅子？”
温宁正不想回姒婴的话，被小二这样一问，迈步向温芷走去，问：“哥哥想选个什么宅子住下？”
温芷站在门前，蹙眉看着姒婴，她看得出，姒婴想要利用自己妹妹。至于背后的用意，怕是与天家有关。
她压下心底的隐忧，来到小二身后的牙牌架，将牙牌上挂牌出售的宅院挨个看过，道：“便要这间二进二出的宅院吧。”
小二忙笑：“公子极有眼光，这间宅院就在学子胡同，地段好不说，还有顺天府的兵丁看护，来日不住了，也不愁高价出租，只卖一千三百两银子。”
他说到此，往姒婴身上看了眼，又道：“不过您的妹妹乃是骄阳郡主殿下，又是姒大人的未婚妻，小的做主为您抹个零，只要一千两银子。”
随之，三人一行，去看了宅院，小二交托了钥匙，后又让人去了家具铺，道明了地址。
常妈闻讯赶来打扫庭院，因人手不够，姒婴命两名轿夫陪同常妈打扫，自己则免不了随之嘱咐一番，家具的摆设方位。
温宁跟着这通忙碌实是累了，正要找个干净处坐下休息。
温芷向她递了个眼色。
温宁看向还在嘱托常妈家具方位何其重要的姒婴，避开他视线，与温芷去了后院。
这所宅院并非新宅，前任房主许是南方人，后院长廊假山，几步一景，皆为南地的别致。
平城地处极北所在，温宁出生于前朝皇宫，是个彻头彻尾的北方人。
她看惯了北方的宏伟，对南方的烟雨清雅很是向往。笑道：“姐姐读书读累时，也可来这后院逛逛，这样的别院在京城不常见。”
对比温宁的粗线条，温芷神情严肃，停下脚步，正色问：“宁儿，你诚实告诉我，姒婴真是萧云毓吗？”
温宁眨了眨眼，见她神情严肃，也正了神色，郑重道：“姐姐，我与殿下曾有五年时间朝夕相对，姒婴的确是萧云毓，前朝的太子殿下。”
温芷是想信她的，只是事关前朝，她不可疏忽大意丝毫，便又问：“他若真是萧云毓，为何在朝堂为官数载，万岁不见察觉？”
温宁顿时笑了：“姐姐有所不知，殿下原本并不长这样，来到朝中为官后，易了容貌。”
温芷冷声问：“他易改了容貌，宁儿是如何认出的他？”
温宁便将及笄后，梦见姒婴四次，他每次都身着蟒袍的事说了，后又补充道：“姐姐想啊，殿下那样出现在宁儿梦境，又身着蟒袍，除了他外，还有谁能穿蟒袍？”
那蟒袍可非表哥身上的蟒袍。
殿下早慧，不至少年便随万岁听政了，待到十一二岁，大臣们上的奏折，先由殿下手里过一遍，才会交到万岁手中。
殿下十四岁那年，万岁身体大不如前，命内务府专程为殿下织了一件八蟒袍，言日后大臣觐见殿下，要称殿下为君主。
那时，她就在万岁身侧，万岁亲口所说：“爱卿记住，身着此袍的才是朕的亲子，为我大商的君主。”
只可惜，她不过见蟒袍被宫人举在手中的模样，并未见过殿下亲身穿上。
温芷听完，沉默许久，道：“纵有这等事，宁儿也不应这样轻易将他认下。”
温宁拉住她手，解释道：“宁儿知道姐姐在担心什么。前些日殿下承认了自己身份，宁儿与殿下对过，儿时之事，殿下统统记得。宁儿可以保证，姒婴就是云毓殿下。”
她的乳名，姨丈娘娘知道，可那颗桃树，却是只有前朝皇宫里的宫人知道。至于桃树上刻得什么字，也仅是她与云毓殿下知晓了。
温芷蹙着眉道：“宁儿，他若真是云毓殿下，你可曾想过，他向你承认了身份，是为利用你？”
温宁干脆道：“姐姐，宁儿知道。”
殿下就是利用她，不仅她自己心底清楚，父亲心底也清楚。
所以父亲才要她对殿下用美人计，阻止殿下复国。
在这点上，她愿意遵父亲的交代，倾尽全力阻止殿下。
温芷震惊看着她：“那宁儿……”
温宁红了脸，小声道：“姐姐不用担心宁儿，宁儿有父亲给宁儿的计策。殿下想做的事，有父亲的计策在，殿下准是做不成的。”
温芷见她脸红了，心底一惊，忙问：“什么计策？”
温宁便将头低下了，父亲对她交代的美人计，她对姐姐实在说不出口。
温芷见她似有难言之隐，只是道：“方才我要你先应下你是他未婚妻，是因看出了一件事。”
温宁抬起尚带红晕的芙蓉面，歪着头看她：“姐姐看出了什么？”
温芷见她娇憨之态，温柔了眉目，道：“他是个冷情冷心之人，能待你如此亲近，一则是利用你，一则，怕也是出自本心。”
她话说得有些隐晦。
温宁只以为她是在说，姒婴这样待她好，是因年少时的情谊，笑道：“这些宁儿也知道。”
前院，姒婴向常妈交代好，黄昏逐渐隐退了。
他转身不见温宁，不用细想，便知她与温芷去后院说悄悄话去了。随之，迈步去了后院。
天色渐晚了。
温宁趴在假山上，笑歪了眉眼，继续道：“姐姐不知，我见温景宁丢了心底本就有火，殿下还那样说父亲的坏话，我便让殿下站在午门前，直至明日上早朝才可离去。”
温芷站在假山下，眸底带着沉色。
前朝的云毓殿下性情如何，她并没亲眼见过，更没与他相处过，却从自己父亲口中听过一些评断。
宁儿第一眼看到他，觉他陌生，这本就不对。
他若真是云毓太子殿下，宁儿第一眼见到他，应觉他亲切。
她将眸底的沉色散去，笑道：“宁儿又是如何喜欢上的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