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许开年偏头看她一下。
“突然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她略显急切道。是失联好几天的小舒发来的信息，拢共三条，看不出什么内容，像是急急忙忙手机即将被人夺走时抢着发的。
只能拼凑出个大概地址。
似是看出她的焦急，许开年利落靠边停车，然而洛璃推了推副驾驶这侧的门，却是没推开。
她回头，看见男人紧皱眉头，明摆着等着她说。
不知为何，洛璃忽然觉着自己若是不交代清楚，这车她是下不去了。于是想了下，只说：“没多大事，就是去见个朋友。我就在这下，你先回——”
话尚未说完，黑车已经拐了个弯驶进反方向的车道了。
洛璃话一顿，愣愣看向驾驶座。
“地址。”男人只这样说，不再看她。
洛璃抿唇，看着已经掉转方向，这下又要麻烦他了。
她说了下聊天框里发来的地方，而后垂下眸，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到了地方，前面停了好几辆车子，他们紧跟后面，车熄火后，洛璃听到解锁的声音，这次轻轻扣动就开了车门。
洛璃卸掉安全带，因为心里担心小舒，没顾及太多，匆匆忙忙拾起包就往外走，只是在关车门的那一瞬，许开年叫了她一下。
她步子顿住，回过头。
男人下颚紧绷，一双黑眸深深沉沉，她的心忽然颤了下，听他再一次重复道：“需要我跟着去吗？”
洛璃摆手，客气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快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下次请你吃饭。”说完这话，男人视线没有离开，有些固执地盯着她。
洛璃脚步后退，朝他回了下手，转过身后就小跑了起来。
这是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夜市街，霓虹灯五光闪烁晃人眼，洛璃对着手机，在这条街上来回扫了一圈，最后站在一家看上去有些乱的酒吧。
她皱了皱眉，拨打小舒的电话。
还是没打通。
午夜场刚刚开始，DJ音乐噪耳挠肺，舞女晃动傲人身姿正在热场子。洛璃觉得自己耳膜都要炸掉了。
她忍住不适，找了张手机里小舒的照片，进去问服务员，各个都忙着做事，这种闲事谁都懒得搭理，直接摇头。
最后还是一个腼腆小哥，帮着多看了两眼，欲言又止道：“这个见过，他们一伙人下午就来了，在、在三楼包厢里。”
小哥还想说点什么，一下就被领班的喊走了。
洛璃只好摸着路，避开人贴人的场合，小心走楼道绕了上去。
现在没到点，包厢一般都是午夜时分人才多，这会算少的了。洛璃挨个敲，碰上几个流里流气的，她忍住恶寒道歉很快合上门。
只剩一个从里面反锁的门，她在外面一直按，“开门，服务员打扫卫生。”
没有人应声，洛璃心沉了沉，将手机快捷键调到报警，而后使了劲拍打，道：“开门！”
“他娘的谁啊，哪个不长眼的？！”包厢走出来个男的，不耐烦骂道：“滚滚滚——”
看到女人相貌，话一顿挑眉吹起口哨，“哟！美女啊，进来一起耍？”
洛璃冷冷瞥了他一眼，瞅着门缝隙往里望，看不见什么，只好道：“抱歉，找错地方了。”
然而转过身的当头，却听到里面一声唔哝喊叫：“学姐，学姐！”
洛璃眉头一拧，拂开男人挡着门框的手，跑了进去，就看见四五个年纪轻轻，有男有女，男的眉目轻佻正看着好戏，两个女的战战兢兢缩在边上男人的后边。
此时的舒诺两只胳膊被人架住，一个男的捏住她下巴要往她嘴里灌酒。
他们当个乐子，哄闹起劲。
洛璃脑门充血，上前用了劲道将半醉的舒诺扒拉脱身，吼道：“滚开！”
衣服什么的都完整，她松口气，同时担忧地拍了拍舒诺：“小舒，小舒。”
舒诺睁开眼睛，看到她时像找到了救兵，哭了出来。
“……操！”中间坐着的男的，语气恶狠，冲从门口跟过来的男人怒道：“这他妈谁啊？”
“不知道。”
男人恶狠当即砸了个酒杯到地，四分五裂蹦散了开，另外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吓一跳惊叫出声。
洛璃紧了紧握住手机的手，将舒诺扶着做好后，扫了他一眼，“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男人瞪着他，听完后嗤笑一声。
“非法拘禁？”他抬脚踹了下缩在沙发拐角的人，那人闷哼一声，喝得烂醉半晕在地。
“是他屁颠屁颠非要跟上来，你问问她，我求着了？”
洛璃这才看清地下那人，虽说不熟但他来接小舒的时候，自己也远远见过几次。她看了眼颤巍巍，卷曲着身体，眼里露着害怕神色的舒诺。
心中一凛，她定定心神，看着中间的男人，镇定道：“怎样才放人？”
他嗤笑一声，招招手，很快横在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烈酒：“规矩就是玩输了，那就得喝。”
“他们小情侣也就喝了不到一半吧，这剩下的，你给一滴不剩喝了，我就放人。”
洛璃冷眼看着一排排酒。
分明是在为难人，都是出了名的烈酒，全喝了半条命不交代这不算完。
“怎么，还玩不起了？”男人翘起二郎腿，看向尚还清明的舒诺，“那她就继续，人小情侣两个有难同当的，你凑个什么热闹。”
“你们说是不是？”他笑呵着看向其他人，包厢几人配合点头应声。
说着方才那两个人就要继续压着舒诺，给她往下灌酒。
小舒闷声呜咽，使劲拍打挣扎。
洛璃泄气，弯腰拿起玻璃杯就往里倒，一股辛辣刺激咽喉，“别动她，我喝。”
“呦呵！”男人见状，抬了下下巴，就让人松开了舒诺，眼神轻慢地就打算看她的狼狈。
重重放下手中空杯，与大理石摩擦出刺耳声音。她呼出口气，就要拿起另一杯时——
手腕被人一握，拉着站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装满酒的玻璃杯被来人夺过去，往一侧奋力一砸，看戏的男人一激灵蹦起来，暗骂：“……你妈的！老子的鞋！”
他胡乱指着人：“你又是谁啊？！”
“你大爷。”许开年淡声。
男人操了声，“你他妈……”许开年冷冷扫一眼过去，那人当即愣了愣，看清相貌突然就觉着有些眼熟，后半句就忘了要说什么。
在这晃神档口，许开年走到舒诺面前：“还要待在这？”
舒诺颤抖着身体，连忙摇头跑过去将摊地上的男朋友咬牙拖了出去，洛璃见状过去搭了把手。
许开年皱眉，将她拽了过来，一只胳膊从两人手里拎走大高个子，直接将人扔到包厢门口。
几人就要走出去时，身后的人反应过来，大喊：“都他妈傻愣着干嘛，给老子拦下！敢走一个试试！”
包厢里一窝蜂追来，许开年将落后的洛璃推出去，只说了句：“先回家。”随后就自己进去，还把包厢门关了上。
洛璃扭了扭门，打不开。
“学姐……”小舒无措地掐着衣服下摆，指了指里面，“里面会出事么？”
她愧疚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学姐，我实在没办法才……”
“到底怎么回事？”洛璃疲惫地靠在墙上，细听包厢动静。
什么声响也听不到。
舒诺咬唇如实说，阐述过程中气急忍不住踢了一脚烂醉扶不上墙的男人。
小舒男朋友不知道从哪认识了这群所谓的富家公子哥，成日跟在人家身后，着了魔似的就差当牛做马了。
还炫耀着说和这一群人玩一块提面，别人都得高看他一眼。
舒诺劝过了也吵过了，这次还说带她来也认识认识。
谁曾想人家就看个乐呵，把他当猴耍着，还不信，被下降头般疯了一样，一群公子哥恶趣味得找着乐趣，摇骰子，明眼都能看出是在整人玩。
就闹到这个地步，欠了一顿酒，不解决完不让走。
洛璃没话说，叹了口气，“我给你打个车，自己能回去吗？”
舒诺闷声点点头，知道他们现在在这也麻烦。
送他们走后，洛璃拍了下车牌，回来时从犄角旮旯顺了个铁锤，返回包厢。虽然说男人这样进去想来是有把握的，但洛璃还是担心。
她深吸口气，高高扬起手中利器就要往门把锁砸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
洛璃一顿，手中棒槌被扔到旁边，巴巴看着许开年，从上到下来回扫了好几回，并无外伤才松口气。
“喝酒了？”她鼻尖凑近嗅了嗅，其实没有丁点酒味，但还是仔细问：“难不难受？”眉心都皱一起了。
许开年低眸看她紧张神色，心中的憋闷和隐隐怒火狠狠压抑着。
躲着他，是这样躲的吗？
缓了又几秒，他偏过头，到底还是什么也没问，什么都不想说，淡淡冷道：“走吧。”
再次返还的车厢里格外沉寂，像是被扑了雾蒙蒙的黑布。
路还是原来的路，只是这会不是洛璃有意避着少交流少眼神对视了。她试图缓解下略显僵持的气氛，开口道谢并邀请他吃饭，给他讲事情大概原委。
而男人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应声。
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这是怎么了？洛璃猜不透。
后来的路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一直到车子停进小区门口，洛璃站在一旁等他，两人一前一后上楼，许开年先开的门，将客厅灯“啪”一下，屋内瞬间亮堂。
“进来，”他将门大敞着，弯腰从鞋柜拿出两双拖鞋，自己换上先进去，朝她丢了句：“去沙发坐着。”
然后他就没再顾她，往里走离开玄关处。
这会的洛璃觉得她应该换上那双崭新的女士拖鞋，顺应本能进去。
事实上，她连犹豫都不带，就这样做了。
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对许开年这样一个完完全全的成年男性，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要设防的想法。
两边的户型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这边家具柜子之类的全是黑白灰三色，简单偏现代化，而洛璃那边生活气息更浓，也相对小女生一些。
她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不一会男人提着药箱过来。
洛璃看清后，忧心道：“你受伤了？”就见男人看她一眼，走到跟前将药箱搁置茶几上，取出棉签碘伏，蹲下身，盯着她右手腕：“手侧一下。”
她微微愣住。
这才发现右手不知什么时候磕着还是划到哪了，一道小口子正慢慢渗出了血。
洛璃伸出手看着男人手下的动作，联想回来路上的沉默和眼下此刻。心中忽然有个猜测，她吞吞吐吐：“你……是不是生气了？”
伤口的清凉短暂消失。
“我生气……”沾湿的棉签随着话语再次落下，只听他轻笑了下，“我生什么气？”我他妈有什么资格生气。
洛璃抿了抿唇，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其实没关系的，”她想了想说，“你还不知道吧？我酒量可好了，就算你不来——嘶。”
原本轻如蒲公英落下的触感，突然随她这话加了重手，猝不及防的一下。
她一愣，就看见男人终于抬起脸，怎么看怎么都算不上是好脸色，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后扔掉棉签，不再看她，依旧不搭理她。
甚至比刚才更甚，沉默着从药箱找出创口贴。
“是，你可有能耐。”
等到伤口处理好的尾声，男人这才开口，语气不太友善，和洛璃对他的认知相悖却又莫名觉着就该这样。
许开年合上箱扣，“啪嗒”一声，直起身从上往下看着她。
过好久，怒火忍不住似的冷着声音，同时点点头自嘲一般扯了下唇角：“你最是有能耐了，谁能比得过你。”
“突然有点事，要出去一趟。”她略显急切道。是失联好几天的小舒发来的信息，拢共三条，看不出什么内容，像是急急忙忙手机即将被人夺走时抢着发的。
只能拼凑出个大概地址。
似是看出她的焦急，许开年利落靠边停车，然而洛璃推了推副驾驶这侧的门，却是没推开。
她回头，看见男人紧皱眉头，明摆着等着她说。
不知为何，洛璃忽然觉着自己若是不交代清楚，这车她是下不去了。于是想了下，只说：“没多大事，就是去见个朋友。我就在这下，你先回——”
话尚未说完，黑车已经拐了个弯驶进反方向的车道了。
洛璃话一顿，愣愣看向驾驶座。
“地址。”男人只这样说，不再看她。
洛璃抿唇，看着已经掉转方向，这下又要麻烦他了。
她说了下聊天框里发来的地方，而后垂下眸，不知道该怎么办。
只能先去看看什么情况。
到了地方，前面停了好几辆车子，他们紧跟后面，车熄火后，洛璃听到解锁的声音，这次轻轻扣动就开了车门。
洛璃卸掉安全带，因为心里担心小舒，没顾及太多，匆匆忙忙拾起包就往外走，只是在关车门的那一瞬，许开年叫了她一下。
她步子顿住，回过头。
男人下颚紧绷，一双黑眸深深沉沉，她的心忽然颤了下，听他再一次重复道：“需要我跟着去吗？”
洛璃摆手，客气道：“不用，我自己可以。”
“你快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下次请你吃饭。”说完这话，男人视线没有离开，有些固执地盯着她。
洛璃脚步后退，朝他回了下手，转过身后就小跑了起来。
这是市中心繁华地段的夜市街，霓虹灯五光闪烁晃人眼，洛璃对着手机，在这条街上来回扫了一圈，最后站在一家看上去有些乱的酒吧。
她皱了皱眉，拨打小舒的电话。
还是没打通。
午夜场刚刚开始，DJ音乐噪耳挠肺，舞女晃动傲人身姿正在热场子。洛璃觉得自己耳膜都要炸掉了。
她忍住不适，找了张手机里小舒的照片，进去问服务员，各个都忙着做事，这种闲事谁都懒得搭理，直接摇头。
最后还是一个腼腆小哥，帮着多看了两眼，欲言又止道：“这个见过，他们一伙人下午就来了，在、在三楼包厢里。”
小哥还想说点什么，一下就被领班的喊走了。
洛璃只好摸着路，避开人贴人的场合，小心走楼道绕了上去。
现在没到点，包厢一般都是午夜时分人才多，这会算少的了。洛璃挨个敲，碰上几个流里流气的，她忍住恶寒道歉很快合上门。
只剩一个从里面反锁的门，她在外面一直按，“开门，服务员打扫卫生。”
没有人应声，洛璃心沉了沉，将手机快捷键调到报警，而后使了劲拍打，道：“开门！”
“他娘的谁啊，哪个不长眼的？！”包厢走出来个男的，不耐烦骂道：“滚滚滚——”
看到女人相貌，话一顿挑眉吹起口哨，“哟！美女啊，进来一起耍？”
洛璃冷冷瞥了他一眼，瞅着门缝隙往里望，看不见什么，只好道：“抱歉，找错地方了。”
然而转过身的当头，却听到里面一声唔哝喊叫：“学姐，学姐！”
洛璃眉头一拧，拂开男人挡着门框的手，跑了进去，就看见四五个年纪轻轻，有男有女，男的眉目轻佻正看着好戏，两个女的战战兢兢缩在边上男人的后边。
此时的舒诺两只胳膊被人架住，一个男的捏住她下巴要往她嘴里灌酒。
他们当个乐子，哄闹起劲。
洛璃脑门充血，上前用了劲道将半醉的舒诺扒拉脱身，吼道：“滚开！”
衣服什么的都完整，她松口气，同时担忧地拍了拍舒诺：“小舒，小舒。”
舒诺睁开眼睛，看到她时像找到了救兵，哭了出来。
“……操！”中间坐着的男的，语气恶狠，冲从门口跟过来的男人怒道：“这他妈谁啊？”
“不知道。”
男人恶狠当即砸了个酒杯到地，四分五裂蹦散了开，另外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吓一跳惊叫出声。
洛璃紧了紧握住手机的手，将舒诺扶着做好后，扫了他一眼，“你们这是非法拘禁。”
男人瞪着他，听完后嗤笑一声。
“非法拘禁？”他抬脚踹了下缩在沙发拐角的人，那人闷哼一声，喝得烂醉半晕在地。
“是他屁颠屁颠非要跟上来，你问问她，我求着了？”
洛璃这才看清地下那人，虽说不熟但他来接小舒的时候，自己也远远见过几次。她看了眼颤巍巍，卷曲着身体，眼里露着害怕神色的舒诺。
心中一凛，她定定心神，看着中间的男人，镇定道：“怎样才放人？”
他嗤笑一声，招招手，很快横在面前的大理石茶几上摆了满满一桌子的烈酒：“规矩就是玩输了，那就得喝。”
“他们小情侣也就喝了不到一半吧，这剩下的，你给一滴不剩喝了，我就放人。”
洛璃冷眼看着一排排酒。
分明是在为难人，都是出了名的烈酒，全喝了半条命不交代这不算完。
“怎么，还玩不起了？”男人翘起二郎腿，看向尚还清明的舒诺，“那她就继续，人小情侣两个有难同当的，你凑个什么热闹。”
“你们说是不是？”他笑呵着看向其他人，包厢几人配合点头应声。
说着方才那两个人就要继续压着舒诺，给她往下灌酒。
小舒闷声呜咽，使劲拍打挣扎。
洛璃泄气，弯腰拿起玻璃杯就往里倒，一股辛辣刺激咽喉，“别动她，我喝。”
“呦呵！”男人见状，抬了下下巴，就让人松开了舒诺，眼神轻慢地就打算看她的狼狈。
重重放下手中空杯，与大理石摩擦出刺耳声音。她呼出口气，就要拿起另一杯时——
手腕被人一握，拉着站了起来。
随之而来的是装满酒的玻璃杯被来人夺过去，往一侧奋力一砸，看戏的男人一激灵蹦起来，暗骂：“……你妈的！老子的鞋！”
他胡乱指着人：“你又是谁啊？！”
“你大爷。”许开年淡声。
男人操了声，“你他妈……”许开年冷冷扫一眼过去，那人当即愣了愣，看清相貌突然就觉着有些眼熟，后半句就忘了要说什么。
在这晃神档口，许开年走到舒诺面前：“还要待在这？”
舒诺颤抖着身体，连忙摇头跑过去将摊地上的男朋友咬牙拖了出去，洛璃见状过去搭了把手。
许开年皱眉，将她拽了过来，一只胳膊从两人手里拎走大高个子，直接将人扔到包厢门口。
几人就要走出去时，身后的人反应过来，大喊：“都他妈傻愣着干嘛，给老子拦下！敢走一个试试！”
包厢里一窝蜂追来，许开年将落后的洛璃推出去，只说了句：“先回家。”随后就自己进去，还把包厢门关了上。
洛璃扭了扭门，打不开。
“学姐……”小舒无措地掐着衣服下摆，指了指里面，“里面会出事么？”
她愧疚低下头，“对不起，对不起学姐，我实在没办法才……”
“到底怎么回事？”洛璃疲惫地靠在墙上，细听包厢动静。
什么声响也听不到。
舒诺咬唇如实说，阐述过程中气急忍不住踢了一脚烂醉扶不上墙的男人。
小舒男朋友不知道从哪认识了这群所谓的富家公子哥，成日跟在人家身后，着了魔似的就差当牛做马了。
还炫耀着说和这一群人玩一块提面，别人都得高看他一眼。
舒诺劝过了也吵过了，这次还说带她来也认识认识。
谁曾想人家就看个乐呵，把他当猴耍着，还不信，被下降头般疯了一样，一群公子哥恶趣味得找着乐趣，摇骰子，明眼都能看出是在整人玩。
就闹到这个地步，欠了一顿酒，不解决完不让走。
洛璃没话说，叹了口气，“我给你打个车，自己能回去吗？”
舒诺闷声点点头，知道他们现在在这也麻烦。
送他们走后，洛璃拍了下车牌，回来时从犄角旮旯顺了个铁锤，返回包厢。虽然说男人这样进去想来是有把握的，但洛璃还是担心。
她深吸口气，高高扬起手中利器就要往门把锁砸的时候，门从里面开了。
洛璃一顿，手中棒槌被扔到旁边，巴巴看着许开年，从上到下来回扫了好几回，并无外伤才松口气。
“喝酒了？”她鼻尖凑近嗅了嗅，其实没有丁点酒味，但还是仔细问：“难不难受？”眉心都皱一起了。
许开年低眸看她紧张神色，心中的憋闷和隐隐怒火狠狠压抑着。
躲着他，是这样躲的吗？
缓了又几秒，他偏过头，到底还是什么也没问，什么都不想说，淡淡冷道：“走吧。”
再次返还的车厢里格外沉寂，像是被扑了雾蒙蒙的黑布。
路还是原来的路，只是这会不是洛璃有意避着少交流少眼神对视了。她试图缓解下略显僵持的气氛，开口道谢并邀请他吃饭，给他讲事情大概原委。
而男人至始至终都是淡淡的应声。
看都没再看她一眼。
这是怎么了？洛璃猜不透。
后来的路上她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一直到车子停进小区门口，洛璃站在一旁等他，两人一前一后上楼，许开年先开的门，将客厅灯“啪”一下，屋内瞬间亮堂。
“进来，”他将门大敞着，弯腰从鞋柜拿出两双拖鞋，自己换上先进去，朝她丢了句：“去沙发坐着。”
然后他就没再顾她，往里走离开玄关处。
这会的洛璃觉得她应该换上那双崭新的女士拖鞋，顺应本能进去。
事实上，她连犹豫都不带，就这样做了。
可能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对许开年这样一个完完全全的成年男性，她从一开始就没有要设防的想法。
两边的户型是一模一样的，只是这边家具柜子之类的全是黑白灰三色，简单偏现代化，而洛璃那边生活气息更浓，也相对小女生一些。
她坐在黑色皮质沙发上，不一会男人提着药箱过来。
洛璃看清后，忧心道：“你受伤了？”就见男人看她一眼，走到跟前将药箱搁置茶几上，取出棉签碘伏，蹲下身，盯着她右手腕：“手侧一下。”
她微微愣住。
这才发现右手不知什么时候磕着还是划到哪了，一道小口子正慢慢渗出了血。
洛璃伸出手看着男人手下的动作，联想回来路上的沉默和眼下此刻。心中忽然有个猜测，她吞吞吐吐：“你……是不是生气了？”
伤口的清凉短暂消失。
“我生气……”沾湿的棉签随着话语再次落下，只听他轻笑了下，“我生什么气？”我他妈有什么资格生气。
洛璃抿了抿唇，觉得有必要说一下。
“其实没关系的，”她想了想说，“你还不知道吧？我酒量可好了，就算你不来——嘶。”
原本轻如蒲公英落下的触感，突然随她这话加了重手，猝不及防的一下。
她一愣，就看见男人终于抬起脸，怎么看怎么都算不上是好脸色，淡淡瞥了她一眼，而后扔掉棉签，不再看她，依旧不搭理她。
甚至比刚才更甚，沉默着从药箱找出创口贴。
“是，你可有能耐。”
等到伤口处理好的尾声，男人这才开口，语气不太友善，和洛璃对他的认知相悖却又莫名觉着就该这样。
许开年合上箱扣，“啪嗒”一声，直起身从上往下看着她。
过好久，怒火忍不住似的冷着声音，同时点点头自嘲一般扯了下唇角：“你最是有能耐了，谁能比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