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秋风渐浓，店里生意一如既往的平常。
洛璃半趴在柜台，一只胳膊垫在脑袋下，右手则抻着立起来，耳边是小舒送走一波客户的声音。
她就盯着手腕侧有点脱胶的创口贴，看了好半晌。
直到舒诺唤了几声，才回过神。
“……什么？”洛璃才抬起头，坐直身体。
舒诺呼出口气，站在柜台前，忐忑地搓着围裙下摆，小声说：“学姐，明天我可能就不来了。以后也就……”
洛璃皱眉。
这几天能看出舒诺极度愧疚，时不时就要给她道歉还说什么这个月工资不要之类的。
事不是这么回事儿。
“小舒，真没事，”洛璃看着她，又耐心给她开导：“就算你不发消息，我也是要去找你的。况且又不是你的错，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瞎按。”
“你不来店里，要因为这事，那真大可不必的……”
“不是的，学姐。”小舒眼眶红红的，忽然冲她笑了，摇头道：“我准备考研了，考回家那边，所以可能就没什么时间来。”
洛璃松口气，走出柜台，“这样啊，嗐，我这白担心了。”
“嘿嘿，”小舒给她一个大熊抱，笑得傻气，说：“谢谢学姐这两年收留我，等以后我再回来，肯定赖上你不走了。”
“那还是别了。”洛璃故作嫌弃地推她，轻声笑了。
当初招兼职的时候，她没想太多，遇上了觉得有缘分，人小姑娘活泼乐乐呵呵的，熟悉起来拉着她聊天侃八卦，挺有趣的。
这一下就走，洛璃真还舍不得。
她的交际圈小，因着是开店做生意的，每天碰的人不算少，可真有过联系称得上一声好友的，只余三四。
所以就格外珍惜。
下午，洛璃关了店门，请店里即将告别奔上新征程的大好青年吃了顿火锅。两人敞开了吃，嘴唇边火辣辣的。
分开之时，小姑娘抱着她又哭了一通。哭得岔气：“学姐，我和他分了，我把他甩了，呜呜呜，我怎么能这么心狠呐，呜呜呜……”
洛璃耳朵酸麻，温柔拍拍她后背：“是你甩了他，怎么自己还先哭上了？”
“我难受，”小舒哽咽，捂住胸口：“我这儿难受。”
“那……不分了？”
舒诺抽了抽鼻子，她又摇摇头，断断续续道：“算了，总是要的，早点分早点解脱。观念不合适，走、走不到最后的。”
她早就自己想明白了也做好了决定，只是这决定就好像从心口拔了根刺，留了个窟窿需要慢慢愈合。
校园恋爱珍贵又美好，但得很多很多并高于另一方的爱去守护，站在分岔路口所遭受的纷扰打搅，如同个张狂的恶魔吞噬一切。
明明吃的是顿火锅却都跟喝了假酒似的。
湿了半边的肩膀黏在身上，洛璃没个感觉，两人晃晃悠悠说说笑笑往柠原镇路口公交走去，一直等到车来，送小舒上车，晃了晃手告别。
回去的路上，天色渐渐黯下来。
洛璃孤身一人，单薄身影顺着江岸边慢慢地往回走，思绪随着冷风飘忽着。
她的大学，五年的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今天的离别让洛璃有些伤感，毕业也就两年左右，突然发现年岁最好的时间，回过头望，什么都模糊了。
记着的，好似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忙碌的身影，做不完的兼职，以及一个恍惚的背影……
又在胡思乱想了。
洛璃停下脚步，使劲摆了几下脑袋，耳边碎发落到脸颊上。
一阵寒风从江面吹拂过来，浑身一哆嗦。
她双手交握搓了搓冻得汗毛都要立起的胳膊，加快了脚步，直奔小区旁边的超市，利落拎了一打啤酒就想赶快回到自己的小窝。
从超市出来，洛璃眼睛尖溜看见另一个道口的许开年，目不斜视地正往回去的路上走，拎酒的那只手泛起疼来。
她确定以及肯定，对方看见她了。
但还是先走了，甚至这次连声招呼都不打了，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可怎么就这么让人难受呢。
洛璃原地站着愣了会，把一打啤酒双手环抱在怀，垂下轻颤的眼睫，亦步亦趋跟在了后头。
那天晚上，伤口处理完要分开时候说的几句话不好听，称得上是有些刺耳，说她犟说她可能耐可能耐了。
可洛璃听到心里头却觉得慰贴，莫名心安。
他生气了。
那晚回到房间的洛璃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气她不顾自己安危闷头往前冲，明明他就在门外就在身边，却还是一意孤行，不想麻烦或者说强行设下抵御，将他排离在外。
除却其他略显暧昧的感情。
作为相识也有一阵子的邻里邻居来讲，这事做得不应该。
洛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晚上没睡，想着第二天早上自己得主动递个台阶请人吃个饭，消解下隔阂，结果一连几天都没见着他。
连对方的面都没碰上，手机里的消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犹犹豫豫。
今天是碰着了，但许开年明显避着她了。
洛璃心里难受，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怎么了。
日子好的坏的、高兴的难过的，一天天往后过着。
夕拾花店要有大动作了，花店的前店长是个时髦阿婆，洛璃扎花手艺都是从她那学来的。阿婆是洛璃见过最精致的时髦老太太了。
一头花白头发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说话穿搭总是很洋气，把店脱手交给洛璃也是看她有耐心，合眼缘。
洛璃受到她很多帮助，从她那里学到很多。
阿婆搬去法国定居，每逢节假日洛璃都会学精致老太太给彼此浓重的祝贺。
小镇随着互联网发展政府建设，过两年旅游业是大趋势，洛璃觉得自己不能在偷懒了。
虽说不指望争做时代洪流前线，但总不能被甩到末尾吧。
所以一直犹豫招聘新店员的事，这几天就要入手了。
线上工作室要完善、各个平台插花作品视频也要拍着……
一连串的事情可有得忙了，尤其是招人，这是让她最头疼的，观念、理念、手艺、性格这些的都需要考虑，不是件容易的事。
下午，洛璃将招聘信息发布出去，联系了几个花艺界前辈帮忙宣传宣传，刚搁下手机，抬头就看见五个小伙子推前嚷后地进了店里。
而这几个人并不陌生，就是那天酒吧里的几个人。
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此时站得满满当当，洛璃不太明显皱了下眉，防备地捞过手机按了几下就要拨出去：“来找茬？”
“这里不欢迎，赶紧滚出去，要不然我就报警——”
“对不起！”
她话说一半，这几个穿得人模狗样的人忽然站成整整齐齐一排排弯腰鞠躬，极其标准的90度，齐声劈里啪啦道：“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了！”最后一句不知咋的还带着哭腔。
洛璃一怔，愣得回不过神。
画面太诡异了，她都要怀疑这几个拽得二五八万的小伙子被人下咒了。
方才看架势还担心他们打击报复，手指握紧手机，谁知真不小心拨通了电话，不过不是报警电话，而是——
电话里传来声音：“……洛璃？”
洛璃恍惚听到，低头看了眼手机，才发现刚不小心打到许开年那去了。没听到她声音，对方又唤了声。
她赶忙：“我在听。”
“怎么了？”他在问这通电话的缘由。
洛璃微顿，抬头就发现五个小伙子齐刷刷看向她置在耳边的手机面露惊恐，随即十分默契朝她又鞠了一躬，似是火烧腚的猴子一溜烟，人就跑没了。
“……”
见鬼了。
“现在没事了。”她思忖着道。
想着刚才那事，很明显是受了谁的要求和命令，洛璃自知她没这个能力，小舒也不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洛璃抠了抠手机壳边缘，犹犹豫豫轻声问：“那个，你还记得酒吧那天……”
“小年，哇，这个小猫好可爱。”是电话那边的声音，洛璃当即收了声，屏住呼吸，用不着辨别就知是女人的声音，亲昵而又熟捻。
紧接着是高跟鞋哒哒踩在地板上的响声，两人似乎离得很近很近，因为女人的声音从手机里更加清晰，洛璃听到她问：“小年怎么想起养宠物来了？”
女人喃喃：“之前想尽办法让你养一个，不是还怎么着都不肯……”她话一顿，声音小了，几乎是气音讶道：“在打电话？”
许开年似是笑了下安慰她没事。
像是才注意到还在通话，电话那边喂了声。
过了几秒，洛璃声音闷闷的：“嗯。”
“没事了？”许开年开口问，电话里沉默了会，她听见他说：“没事我就先挂了，不打扰洛店长了。”
洛璃看着熄掉好久的手机屏幕，从里面模糊瞧见个耷拉着脸的小人儿，特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不、打扰，洛店长了。这话她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还有——
她是谁？
女朋友？
跑神了一下午，脑海里不受控地一直在想这两个问题，魔怔了似的，干什么都专心不了多久，精神不振的。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关店回到家。
洛璃早早地洗了个澡换上舒服睡衣躺在绵软的沙发上，盯着投影仪，眼花缭乱挑挑拣拣什么都看不进去。
最后——她望向客厅天花板，呆呆瞅了将近几分钟，做了个大胆、疯狂又看上去非常傻的决定。
洛璃半趴在柜台，一只胳膊垫在脑袋下，右手则抻着立起来，耳边是小舒送走一波客户的声音。
她就盯着手腕侧有点脱胶的创口贴，看了好半晌。
直到舒诺唤了几声，才回过神。
“……什么？”洛璃才抬起头，坐直身体。
舒诺呼出口气，站在柜台前，忐忑地搓着围裙下摆，小声说：“学姐，明天我可能就不来了。以后也就……”
洛璃皱眉。
这几天能看出舒诺极度愧疚，时不时就要给她道歉还说什么这个月工资不要之类的。
事不是这么回事儿。
“小舒，真没事，”洛璃看着她，又耐心给她开导：“就算你不发消息，我也是要去找你的。况且又不是你的错，别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瞎按。”
“你不来店里，要因为这事，那真大可不必的……”
“不是的，学姐。”小舒眼眶红红的，忽然冲她笑了，摇头道：“我准备考研了，考回家那边，所以可能就没什么时间来。”
洛璃松口气，走出柜台，“这样啊，嗐，我这白担心了。”
“嘿嘿，”小舒给她一个大熊抱，笑得傻气，说：“谢谢学姐这两年收留我，等以后我再回来，肯定赖上你不走了。”
“那还是别了。”洛璃故作嫌弃地推她，轻声笑了。
当初招兼职的时候，她没想太多，遇上了觉得有缘分，人小姑娘活泼乐乐呵呵的，熟悉起来拉着她聊天侃八卦，挺有趣的。
这一下就走，洛璃真还舍不得。
她的交际圈小，因着是开店做生意的，每天碰的人不算少，可真有过联系称得上一声好友的，只余三四。
所以就格外珍惜。
下午，洛璃关了店门，请店里即将告别奔上新征程的大好青年吃了顿火锅。两人敞开了吃，嘴唇边火辣辣的。
分开之时，小姑娘抱着她又哭了一通。哭得岔气：“学姐，我和他分了，我把他甩了，呜呜呜，我怎么能这么心狠呐，呜呜呜……”
洛璃耳朵酸麻，温柔拍拍她后背：“是你甩了他，怎么自己还先哭上了？”
“我难受，”小舒哽咽，捂住胸口：“我这儿难受。”
“那……不分了？”
舒诺抽了抽鼻子，她又摇摇头，断断续续道：“算了，总是要的，早点分早点解脱。观念不合适，走、走不到最后的。”
她早就自己想明白了也做好了决定，只是这决定就好像从心口拔了根刺，留了个窟窿需要慢慢愈合。
校园恋爱珍贵又美好，但得很多很多并高于另一方的爱去守护，站在分岔路口所遭受的纷扰打搅，如同个张狂的恶魔吞噬一切。
明明吃的是顿火锅却都跟喝了假酒似的。
湿了半边的肩膀黏在身上，洛璃没个感觉，两人晃晃悠悠说说笑笑往柠原镇路口公交走去，一直等到车来，送小舒上车，晃了晃手告别。
回去的路上，天色渐渐黯下来。
洛璃孤身一人，单薄身影顺着江岸边慢慢地往回走，思绪随着冷风飘忽着。
她的大学，五年的时间，是怎么过来的？
今天的离别让洛璃有些伤感，毕业也就两年左右，突然发现年岁最好的时间，回过头望，什么都模糊了。
记着的，好似只有刺鼻的消毒水味，忙碌的身影，做不完的兼职，以及一个恍惚的背影……
又在胡思乱想了。
洛璃停下脚步，使劲摆了几下脑袋，耳边碎发落到脸颊上。
一阵寒风从江面吹拂过来，浑身一哆嗦。
她双手交握搓了搓冻得汗毛都要立起的胳膊，加快了脚步，直奔小区旁边的超市，利落拎了一打啤酒就想赶快回到自己的小窝。
从超市出来，洛璃眼睛尖溜看见另一个道口的许开年，目不斜视地正往回去的路上走，拎酒的那只手泛起疼来。
她确定以及肯定，对方看见她了。
但还是先走了，甚至这次连声招呼都不打了，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可怎么就这么让人难受呢。
洛璃原地站着愣了会，把一打啤酒双手环抱在怀，垂下轻颤的眼睫，亦步亦趋跟在了后头。
那天晚上，伤口处理完要分开时候说的几句话不好听，称得上是有些刺耳，说她犟说她可能耐可能耐了。
可洛璃听到心里头却觉得慰贴，莫名心安。
他生气了。
那晚回到房间的洛璃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缘由。
气她不顾自己安危闷头往前冲，明明他就在门外就在身边，却还是一意孤行，不想麻烦或者说强行设下抵御，将他排离在外。
除却其他略显暧昧的感情。
作为相识也有一阵子的邻里邻居来讲，这事做得不应该。
洛璃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晚上没睡，想着第二天早上自己得主动递个台阶请人吃个饭，消解下隔阂，结果一连几天都没见着他。
连对方的面都没碰上，手机里的消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犹犹豫豫。
今天是碰着了，但许开年明显避着她了。
洛璃心里难受，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不知道怎么了。
日子好的坏的、高兴的难过的，一天天往后过着。
夕拾花店要有大动作了，花店的前店长是个时髦阿婆，洛璃扎花手艺都是从她那学来的。阿婆是洛璃见过最精致的时髦老太太了。
一头花白头发总是打理得一丝不苟，说话穿搭总是很洋气，把店脱手交给洛璃也是看她有耐心，合眼缘。
洛璃受到她很多帮助，从她那里学到很多。
阿婆搬去法国定居，每逢节假日洛璃都会学精致老太太给彼此浓重的祝贺。
小镇随着互联网发展政府建设，过两年旅游业是大趋势，洛璃觉得自己不能在偷懒了。
虽说不指望争做时代洪流前线，但总不能被甩到末尾吧。
所以一直犹豫招聘新店员的事，这几天就要入手了。
线上工作室要完善、各个平台插花作品视频也要拍着……
一连串的事情可有得忙了，尤其是招人，这是让她最头疼的，观念、理念、手艺、性格这些的都需要考虑，不是件容易的事。
下午，洛璃将招聘信息发布出去，联系了几个花艺界前辈帮忙宣传宣传，刚搁下手机，抬头就看见五个小伙子推前嚷后地进了店里。
而这几个人并不陌生，就是那天酒吧里的几个人。
原本还算宽敞的空间此时站得满满当当，洛璃不太明显皱了下眉，防备地捞过手机按了几下就要拨出去：“来找茬？”
“这里不欢迎，赶紧滚出去，要不然我就报警——”
“对不起！”
她话说一半，这几个穿得人模狗样的人忽然站成整整齐齐一排排弯腰鞠躬，极其标准的90度，齐声劈里啪啦道：“对不起！我们知道错了……”
“以后再也不敢了！”最后一句不知咋的还带着哭腔。
洛璃一怔，愣得回不过神。
画面太诡异了，她都要怀疑这几个拽得二五八万的小伙子被人下咒了。
方才看架势还担心他们打击报复，手指握紧手机，谁知真不小心拨通了电话，不过不是报警电话，而是——
电话里传来声音：“……洛璃？”
洛璃恍惚听到，低头看了眼手机，才发现刚不小心打到许开年那去了。没听到她声音，对方又唤了声。
她赶忙：“我在听。”
“怎么了？”他在问这通电话的缘由。
洛璃微顿，抬头就发现五个小伙子齐刷刷看向她置在耳边的手机面露惊恐，随即十分默契朝她又鞠了一躬，似是火烧腚的猴子一溜烟，人就跑没了。
“……”
见鬼了。
“现在没事了。”她思忖着道。
想着刚才那事，很明显是受了谁的要求和命令，洛璃自知她没这个能力，小舒也不会，那就只有一个可能……
洛璃抠了抠手机壳边缘，犹犹豫豫轻声问：“那个，你还记得酒吧那天……”
“小年，哇，这个小猫好可爱。”是电话那边的声音，洛璃当即收了声，屏住呼吸，用不着辨别就知是女人的声音，亲昵而又熟捻。
紧接着是高跟鞋哒哒踩在地板上的响声，两人似乎离得很近很近，因为女人的声音从手机里更加清晰，洛璃听到她问：“小年怎么想起养宠物来了？”
女人喃喃：“之前想尽办法让你养一个，不是还怎么着都不肯……”她话一顿，声音小了，几乎是气音讶道：“在打电话？”
许开年似是笑了下安慰她没事。
像是才注意到还在通话，电话那边喂了声。
过了几秒，洛璃声音闷闷的：“嗯。”
“没事了？”许开年开口问，电话里沉默了会，她听见他说：“没事我就先挂了，不打扰洛店长了。”
洛璃看着熄掉好久的手机屏幕，从里面模糊瞧见个耷拉着脸的小人儿，特像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不、打扰，洛店长了。这话她听着怎么这么不舒服。还有——
她是谁？
女朋友？
跑神了一下午，脑海里不受控地一直在想这两个问题，魔怔了似的，干什么都专心不了多久，精神不振的。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关店回到家。
洛璃早早地洗了个澡换上舒服睡衣躺在绵软的沙发上，盯着投影仪，眼花缭乱挑挑拣拣什么都看不进去。
最后——她望向客厅天花板，呆呆瞅了将近几分钟，做了个大胆、疯狂又看上去非常傻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