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童夏整个人都处于慌乱的状态，神经紧绷，握着钥匙的手顺着裤缝一直往移动，听到陈政泽的声音时，她还以为是幻听了，这小巷子很少来年轻人的。
可他就一个人，李雨他们五个人，而且还有可能带了凶器，她恐惧地看着陈政泽，犹豫要不要喊他帮忙，她想到了外婆因为拦李雨对她的侵犯，而被推倒摔住院的事情……
李雨看到有人来，很兴奋，五个男人围走一个妞，五个男人从一个男人手里抢走一个妞，后者更刺激，他掐着童夏的脖子，叫嚣陈政泽。
童夏闭了闭眼，绝望开口：“陈政泽——”
“来了。”
他回答的很快，直接截住了童夏的后半句话——你能不能帮我报警。
陈政泽抄了根棍子过来，黑漆漆的眸子带着狠戾，周遭笼罩着低气压。
“真他妈当自己是救——”小混混还没有说完，被陈政泽一棍噤声。
陈政泽打的又凶又猛，很快走到李雨面前。
童夏第一次，在李雨脸上看到怂的表情。
陈政泽脸色却阴沉，眼角带了点红，像是忽然爆发的火山，很瘆人。
他和李雨对视几秒，忽然一笑，童夏被一股蛮横力道扯到陈政泽身后，同时，李雨被陈政泽一脚踹倒在地。
李雨被陈政泽拽着头发往后拖，灰尘随着他们的脚步扬起。
警笛声响起，越来越近。
李雨忽然不再挣扎，摆烂似的任由陈政泽折磨他，他笑着，故意刺激陈政泽：“老子早就摸过你的妞了，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陈政泽抬腿一脚，李雨直直地跪在地上，跪在童夏面前，他梗着脖子，穿着粗气，一直说：“你妞味道挺不错了，不然我惦记这么久。”
陈政泽甩他一耳光，李雨嘴角出血，陈政泽眼底的红堪比李雨嘴角的颜色。
像是杀红了眼，童夏怕闹出人命，于是上前阻拦。
陈政泽抬头看她一眼，呵斥：“别过来！”
语气带着威胁，童夏停了几秒，又往前走几步，“陈政泽，他快不能呼吸了。”
陈政泽手刚松开，警察进了巷子，“都别动。”
两辆警车，巷子前后各一辆，直接把巷子堵死。
“都多大了，还打架！”派出所内，一民警把桌子拍的震天响，“说说怎么回事。”
李雨他们挤在一条长凳上，满不在乎的模样。
陈政泽靠墙站在，双手插兜，低头盯着地板上一小片阴影，一言不发。
他负了伤，眼角有淤紫，手臂上又擦伤，有几处往外渗小血珠，额头的碎发也有些凌乱。
而且，两条手臂也在抖。
童夏想早点解决这个事情，带着陈政泽去上药，主动讲述事情的经过。
李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张口胡扯，“她和她对象，先招惹的我们。”
“对，没错，仗着自己是本地人，欺负我们几个外地人。”
童夏情绪毫无波澜，李雨这样的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是意料之中。
跟李雨最好的那个小混混陈述好几分钟，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给陈政泽扣个殴打未成年的帽子，态度措辞都在挑衅陈政泽，就像刚刚一片混乱中，他挑衅陈政泽有本事就弄死他的语气。
陈政泽看傻逼似的看了他们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对，互殴，这姑娘殴他们几个。”
童夏蓝色穿着校服裤子白色体恤，搭了一双小白鞋，瘦瘦的，身上看着就没几两肉，睫毛上不知什么时候挂着细水珠，茫然地看着陈政泽。
脸上不施粉黛，光是看着就凉快舒心，这模样，说是初中生也没人怀疑。
这帮男生，个头都不低，随便一个都能拎起童夏跑两步。
侮辱性太强。
李雨猖狂的笑容逐渐凝固，嘴角抽了下，骨头握的咯吱响。
后背忽地覆上来一层凉意。
陈政泽大手按在童夏后背上，把她又往前推了点，“给警察叔叔好好讲讲，你一个人，是怎么在巷子里堵的五个人，又怎么揍他们的。”
口吻平淡，但薄唇往外扔的每一个字，都像火星子似的，被他话一燃，氛围有些躁动。
童夏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受，这种感受形容不出来，但能让她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
“都别在这个给我扯淡，老实交代！”民警不耐道。
李雨有前科，陈政泽又提前录了视频，人证物证都在，李雨和另外一个经常闹事的小混混被拘留，另外三个毛还没长齐的小混混被口头教育后等着家长过来交罚款领回。
出了派出所后，陈政泽点了一根烟，沉默地抽着。
身上的伤，以及裤腿的灰尘，让他略显狼狈。
童夏安静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微微凸起的肩胛骨，有些恍惚，今天这烂事解决的挺快的，她也没怎么受伤，也不用给家里人添麻烦。
愧疚的是，陈政泽负伤了，她又想起那天不给他换钱的事情，愧疚感更重了。
她偷偷看陈政泽身上的伤，外面太阳毒，伤口经太阳一照，更触目惊心了。
等他烟抽的差不多了，她走过去，轻声问：“我陪你去医院吧？”
陈政泽稍稍偏头，睨了她一眼，没吭声，伸手从兜里摸烟盒，抽出来的第一根烟，他手一抖，掉在了地上。
童夏差察觉到不对劲儿，刚在派出所他两条手臂就在抖，她以为是被李雨那帮傻逼气的，就倒了杯水让他缓缓情绪，可到现在手还抖，就有点不正常了。
她问：“你手怎么了？”
“没事。”他声音嘶哑，脸色苍白，“你没事回去吧，我抽根烟。”
“是不是伤到筋骨头了？”童夏夏摆手拦出租车，“我们去医院。”
陈政泽皱眉，耐心彻底耗尽：“说了没事，听不见还是听不懂？”
翻脸速度如此之快。
童夏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见义勇为的英俊少年上。
“我——”童夏被他噎的一时语塞。
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两人面前，不等司机问去哪，陈政泽干净利索地拉了车门进去。
随着砰的关门声，她被隔绝在他空间之外。
童夏看着他冷冽的侧脸线条，有点怀疑刚刚巷子里为他拼命的少年是不是车子坐着的这人。
陈政泽嘴角动了下，给司说了个地址。
司机看了眼外面呆滞姑娘，了然地笑笑，大拇指往后指了指，示意后面有来了辆出租车。
“三倍价钱，现在就走。”陈政泽抬手捏了捏眉骨，脸色苍白，疲倦到极点，像是熬了好几个大夜。
天上掉馅饼，司机踩了下油门，扬长而出。
童夏怔怔地看着越来越远的出租车，直到车子消失在视野，她才收回视线。
风吹动童夏手里的衬衫，垂着的布料在他小腿处摇晃，她这才发现，陈政泽的衬衫还在自己手上。
陈政泽要去的地方不远，就在这附近，但中间要经过一片居民区，这片路窄，路两边都是电动车，车只能龟速前行。
司机慢悠悠晃着方向盘，从后视镜看了陈政泽一眼，他缩在后座，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十分钟的路程，愣是在路上跑了三十分钟。
几乎是车子刚停稳，车内就想起了转账的系统提示音——300元。
十分钟的路程，给了300元，司机嘴角抽了下，扭头，感谢祝福的话还没说出口，先听到砰的关门声，陈政泽下车了。
他沉默着走到小院里，这是庆市有名的别墅区，景色宜人，一面环海，他径直穿过院子，指纹解锁进了屋内，倚着门板，弯腰抵着膝盖大口喘气。
陈政泽走后，司机立即掉头回去找童夏，打算再挣300元。
派出所门口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司机极后悔地叹气，后悔刚刚没把童夏安排在副驾了，一趟赚600元，他掉头，往比较宽阔的街道走去，在第二个红绿灯遇到了童夏，他伸手敲了敲副驾窗户，引起童夏注意。
童夏侧目看过来。
“坐车吗？”司机问。
童夏走过来，“师傅，你刚刚载的那个男生，去哪了？”
司机眯眼看她，“不远，北平花园。”
“好，谢谢师傅。”
司机：“……？！美女，不坐车吗？”
恰巧红灯变绿，童夏扎进人群里，穿过人行道，往对面走去。
这手机是童海川换下来的旧手机，修手机师傅检查后，说没有什么维修价值，建议换新。因为还要用手机给学生上课，她就回小卖铺一趟，把藏在那里的银行卡拿出来取点钱，换了部内存稍大的手机，手机是去年的款，价格在童夏预期内。
之前是给一个小朋友辅导功课，一次两个小时，一周至少四次，高考结束后，辅导机构那边给童夏又加了个小朋友，因为这几天每天都要线上教学，收入也随之多了起来。
今日辅导兼职结束，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童夏握着耳机，目光沉沉，思考着要不要去找陈政泽，他的伤会不会还没有处理。
可他就一个人，李雨他们五个人，而且还有可能带了凶器，她恐惧地看着陈政泽，犹豫要不要喊他帮忙，她想到了外婆因为拦李雨对她的侵犯，而被推倒摔住院的事情……
李雨看到有人来，很兴奋，五个男人围走一个妞，五个男人从一个男人手里抢走一个妞，后者更刺激，他掐着童夏的脖子，叫嚣陈政泽。
童夏闭了闭眼，绝望开口：“陈政泽——”
“来了。”
他回答的很快，直接截住了童夏的后半句话——你能不能帮我报警。
陈政泽抄了根棍子过来，黑漆漆的眸子带着狠戾，周遭笼罩着低气压。
“真他妈当自己是救——”小混混还没有说完，被陈政泽一棍噤声。
陈政泽打的又凶又猛，很快走到李雨面前。
童夏第一次，在李雨脸上看到怂的表情。
陈政泽脸色却阴沉，眼角带了点红，像是忽然爆发的火山，很瘆人。
他和李雨对视几秒，忽然一笑，童夏被一股蛮横力道扯到陈政泽身后，同时，李雨被陈政泽一脚踹倒在地。
李雨被陈政泽拽着头发往后拖，灰尘随着他们的脚步扬起。
警笛声响起，越来越近。
李雨忽然不再挣扎，摆烂似的任由陈政泽折磨他，他笑着，故意刺激陈政泽：“老子早就摸过你的妞了，你有本事就弄死我。”
陈政泽抬腿一脚，李雨直直地跪在地上，跪在童夏面前，他梗着脖子，穿着粗气，一直说：“你妞味道挺不错了，不然我惦记这么久。”
陈政泽甩他一耳光，李雨嘴角出血，陈政泽眼底的红堪比李雨嘴角的颜色。
像是杀红了眼，童夏怕闹出人命，于是上前阻拦。
陈政泽抬头看她一眼，呵斥：“别过来！”
语气带着威胁，童夏停了几秒，又往前走几步，“陈政泽，他快不能呼吸了。”
陈政泽手刚松开，警察进了巷子，“都别动。”
两辆警车，巷子前后各一辆，直接把巷子堵死。
“都多大了，还打架！”派出所内，一民警把桌子拍的震天响，“说说怎么回事。”
李雨他们挤在一条长凳上，满不在乎的模样。
陈政泽靠墙站在，双手插兜，低头盯着地板上一小片阴影，一言不发。
他负了伤，眼角有淤紫，手臂上又擦伤，有几处往外渗小血珠，额头的碎发也有些凌乱。
而且，两条手臂也在抖。
童夏想早点解决这个事情，带着陈政泽去上药，主动讲述事情的经过。
李雨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张口胡扯，“她和她对象，先招惹的我们。”
“对，没错，仗着自己是本地人，欺负我们几个外地人。”
童夏情绪毫无波澜，李雨这样的人，做出什么样的事情都是意料之中。
跟李雨最好的那个小混混陈述好几分钟，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还给陈政泽扣个殴打未成年的帽子，态度措辞都在挑衅陈政泽，就像刚刚一片混乱中，他挑衅陈政泽有本事就弄死他的语气。
陈政泽看傻逼似的看了他们一眼，语气不咸不淡：“对，互殴，这姑娘殴他们几个。”
童夏蓝色穿着校服裤子白色体恤，搭了一双小白鞋，瘦瘦的，身上看着就没几两肉，睫毛上不知什么时候挂着细水珠，茫然地看着陈政泽。
脸上不施粉黛，光是看着就凉快舒心，这模样，说是初中生也没人怀疑。
这帮男生，个头都不低，随便一个都能拎起童夏跑两步。
侮辱性太强。
李雨猖狂的笑容逐渐凝固，嘴角抽了下，骨头握的咯吱响。
后背忽地覆上来一层凉意。
陈政泽大手按在童夏后背上，把她又往前推了点，“给警察叔叔好好讲讲，你一个人，是怎么在巷子里堵的五个人，又怎么揍他们的。”
口吻平淡，但薄唇往外扔的每一个字，都像火星子似的，被他话一燃，氛围有些躁动。
童夏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受，这种感受形容不出来，但能让她紧绷的神经缓缓放松。
“都别在这个给我扯淡，老实交代！”民警不耐道。
李雨有前科，陈政泽又提前录了视频，人证物证都在，李雨和另外一个经常闹事的小混混被拘留，另外三个毛还没长齐的小混混被口头教育后等着家长过来交罚款领回。
出了派出所后，陈政泽点了一根烟，沉默地抽着。
身上的伤，以及裤腿的灰尘，让他略显狼狈。
童夏安静的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微微凸起的肩胛骨，有些恍惚，今天这烂事解决的挺快的，她也没怎么受伤，也不用给家里人添麻烦。
愧疚的是，陈政泽负伤了，她又想起那天不给他换钱的事情，愧疚感更重了。
她偷偷看陈政泽身上的伤，外面太阳毒，伤口经太阳一照，更触目惊心了。
等他烟抽的差不多了，她走过去，轻声问：“我陪你去医院吧？”
陈政泽稍稍偏头，睨了她一眼，没吭声，伸手从兜里摸烟盒，抽出来的第一根烟，他手一抖，掉在了地上。
童夏差察觉到不对劲儿，刚在派出所他两条手臂就在抖，她以为是被李雨那帮傻逼气的，就倒了杯水让他缓缓情绪，可到现在手还抖，就有点不正常了。
她问：“你手怎么了？”
“没事。”他声音嘶哑，脸色苍白，“你没事回去吧，我抽根烟。”
“是不是伤到筋骨头了？”童夏夏摆手拦出租车，“我们去医院。”
陈政泽皱眉，耐心彻底耗尽：“说了没事，听不见还是听不懂？”
翻脸速度如此之快。
童夏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见义勇为的英俊少年上。
“我——”童夏被他噎的一时语塞。
这时，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两人面前，不等司机问去哪，陈政泽干净利索地拉了车门进去。
随着砰的关门声，她被隔绝在他空间之外。
童夏看着他冷冽的侧脸线条，有点怀疑刚刚巷子里为他拼命的少年是不是车子坐着的这人。
陈政泽嘴角动了下，给司说了个地址。
司机看了眼外面呆滞姑娘，了然地笑笑，大拇指往后指了指，示意后面有来了辆出租车。
“三倍价钱，现在就走。”陈政泽抬手捏了捏眉骨，脸色苍白，疲倦到极点，像是熬了好几个大夜。
天上掉馅饼，司机踩了下油门，扬长而出。
童夏怔怔地看着越来越远的出租车，直到车子消失在视野，她才收回视线。
风吹动童夏手里的衬衫，垂着的布料在他小腿处摇晃，她这才发现，陈政泽的衬衫还在自己手上。
陈政泽要去的地方不远，就在这附近，但中间要经过一片居民区，这片路窄，路两边都是电动车，车只能龟速前行。
司机慢悠悠晃着方向盘，从后视镜看了陈政泽一眼，他缩在后座，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十分钟的路程，愣是在路上跑了三十分钟。
几乎是车子刚停稳，车内就想起了转账的系统提示音——300元。
十分钟的路程，给了300元，司机嘴角抽了下，扭头，感谢祝福的话还没说出口，先听到砰的关门声，陈政泽下车了。
他沉默着走到小院里，这是庆市有名的别墅区，景色宜人，一面环海，他径直穿过院子，指纹解锁进了屋内，倚着门板，弯腰抵着膝盖大口喘气。
陈政泽走后，司机立即掉头回去找童夏，打算再挣300元。
派出所门口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司机极后悔地叹气，后悔刚刚没把童夏安排在副驾了，一趟赚600元，他掉头，往比较宽阔的街道走去，在第二个红绿灯遇到了童夏，他伸手敲了敲副驾窗户，引起童夏注意。
童夏侧目看过来。
“坐车吗？”司机问。
童夏走过来，“师傅，你刚刚载的那个男生，去哪了？”
司机眯眼看她，“不远，北平花园。”
“好，谢谢师傅。”
司机：“……？！美女，不坐车吗？”
恰巧红灯变绿，童夏扎进人群里，穿过人行道，往对面走去。
这手机是童海川换下来的旧手机，修手机师傅检查后，说没有什么维修价值，建议换新。因为还要用手机给学生上课，她就回小卖铺一趟，把藏在那里的银行卡拿出来取点钱，换了部内存稍大的手机，手机是去年的款，价格在童夏预期内。
之前是给一个小朋友辅导功课，一次两个小时，一周至少四次，高考结束后，辅导机构那边给童夏又加了个小朋友，因为这几天每天都要线上教学，收入也随之多了起来。
今日辅导兼职结束，已经晚上六点多了。
童夏握着耳机，目光沉沉，思考着要不要去找陈政泽，他的伤会不会还没有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