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里的饺子很快所剩无几，荧奚留意着对面两人的谈话，突然开口道：“打发时间？这还不简单。跟我玩投壶吧，小主人每赢一局，我就——答应你一个要求！”
话音刚落，荧奚拿起一根筷子，手指翻转间，只听见嗖得一声，木筷瞬间插进了不远处的花盆里。
梅花片片落下，袅袅幽香轻荡在空气中。
李瑾宛看着地上的落花，她眼眸轻转，朝他道：“跟你比投壶？就算你让我六成功力，我也赢不了你。不如来试试围棋，你若是赢了，我也答应你提出来的要求。”
荧奚无趣地摆了摆手：“不要，我哪会那玩意啊。”
青媱见状，提议道：“夫人，不如你跟荧奚公子来玩玩豆子番摊吧。规则挺简单的，只用随意抓一把豆子放入碗里，用筷子四个四个地拨开豆子，最后剩下的豆子有可能是一个，两个，或三个或四个，猜中数量的人便赢了。这游戏上手极快，道具嘛也能立马准备好，我瞧着府里的那些仆人们经常玩呢。”
“这游戏是简单的，玩起来也不费力气，不如每一局比拼三场，谁赢两场谁便获胜，如何？” 李瑾宛看着荧奚。
荧奚弯起唇角，笑着应道：“好啊。”
不一会儿，青媱带着准备好的道具进了房内。两人已坐在了红木圆桌上，看着青媱从布袋里抓取了一把豆子丢进了碗中，又立即盖上了另一只碗。
她轻晃着两只碗，里面的豆子发出哗哗声响，“来下注吧。”
桌面上放着一张大红纸，用着毛笔依次写着“壹、贰、叁、肆”
荧奚捏着一枚作为筹码的白棋，放在了“贰”字的下方。
看他先有了动作，李瑾宛略微迟疑，她捏住黑棋，缓缓放在了“叁”字的下方。
白碗一扣，豆子悉数倒在了桌上。青媱拿起筷子，将那些豆子每四个四个拨开，最终只剩下了两颗豆子。
接下来的两场，也都被荧奚给猜中了。
第一局他赢了，荧奚一手支着下颚，笑眯眯地看着李瑾宛，“小主人输了呢。”
“说吧，你想要什么？” 李瑾宛很是痛快地询问他。
“我……” 支着他下颚的那只手，两根手指轻敲了敲脸颊，荧奚思考了一会儿，道：“我想要侯府那些下人的性命。”
“不可能。” 李瑾宛黑了脸，冷冰冰地瞪着他。
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一字一句问他道：“那个失踪的小丫鬟，难不成是你……”
“好吧。”荧奚打断了她的话，他轻叹一声，无奈道：“既然小主人不同意，那我就再要一份过年钱吧。”
青媱在李瑾宛示意下又将一个钱袋递给了荧奚。她没再追问，早已心知肚明，这事绝对跟荧奚脱不了干系。
几盘下来，始终是荧奚获胜。他的要求也简单，只要过年钱，别的不再开口。
眼见着荧奚身前的钱袋子越堆越多，李瑾宛脸上的笑容慢慢垮了下来。
倒不是心疼这些银子，只是今晚是个从他嘴里套话的好机会，可不能就这样白白错过。
五指指尖轻扣在桌面上，发出一阵清脆声响。青媱垂眸瞧去，见李瑾宛面色不豫地盯着她，她立即明白了过来。
再次抓了一把豆子，她在布袋里摩挲许久，丢进碗里时，又特意看了两眼，这才估摸着记住了豆子数量。
这点小把戏自然瞒不过荧奚，他一只手依旧撑着下颚，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把弄着棋子。
他垂下眸，注意力始终放在那棋子上，正好给了她们动手脚的机会。
白碗盖上，青媱使劲摇着豆子。她盯了几眼荧奚，见他连头也没抬，她立即张了嘴，朝着李瑾宛做了个口型。
有了青媱的协助，三场下来，李瑾宛终于是赢了一局。
不用多加思考，李瑾宛朝他道：“教我使用玉箫，教我控制你们赤襟卫的指法。”
“不可能。” 荧奚用着她说过的话，笑眯眯地回绝了。
似乎也预料到了他会拒绝，李瑾宛神情未变，又道：“那你告诉我令紫的玉颜楼是怎么开办的？”
荧奚一怔，“你现在是对她开始感兴趣了吗？”
“我对她的玉颜楼确实挺感兴趣的。”
荧奚眯起了眼，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打量着她。
半响，他悠悠开口：“她那个玉颜楼，我知道的不多，楼里靠她一人在打理，但听她提起过，玉颜楼所赚的那些银子，还得分给另外一个人。那人是谁呢？那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是修明吧。”
修明……李瑾宛想起了刺杀严白垚的那一夜。
突然，噼里叭啦的鞭炮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子时已到，李瑾宛披上斗篷，青媱开了门，一齐出了房门。
落雪纷飞，一串鞭炮已经挂在了院子里，丫鬟们围成一团，都在争论着该让谁来点这串鞭炮。
见她们出了门，一个丫鬟立马小跑着，将火折子塞进了青媱的手里，“姐姐，这点鞭炮的事儿可就拜托给你了。”
“欸？” 青媱一脸茫然，“这我也没点过啊，怎么就给我了？”
她环顾一周，看见了菊白的身影，赶忙道：“菊白，快过来拿火折子！你烧火做饭都习惯了，这差事就交给你了！”
菊白躲在人后，直摇了摇头，“青媱姐姐，你就饶了我吧，烧火做饭可没这么吓人，我胆子小，可别办坏事儿了。”
无人敢来接这份差事，青媱自然也没这个胆子，她拿着火折子，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李瑾宛，“夫人……”
往年后院里的鞭炮，都是让胆大的嬷嬷去点火的。
今夜除夕，那些在京城里有亲眷的下人，都让他们回家过年去了。自然，她这院子里的嬷嬷也都回去了。
荧奚从屋内走了出来，李瑾宛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去点吧。”
青媱见状，赶忙把火折子递给了荧奚：“荧奚公子，这可就麻烦您了。”
她不敢强塞给荧奚，只能递在他跟前，小心翼翼地等着他接过。
荧奚垂眸看了一眼火折子，又侧首看向李瑾宛。
李瑾宛也注视着他，以一种沉默的态度回应着他的目光。在无声的“对峙”中，荧奚回头接过了火折子。
外面的鞭炮声响连绵不绝，待他往院落中央走去时，其他的丫鬟们纷纷散开，捂住了耳朵。
荧奚也是头一回点这鞭炮，他找到了那根用草纸制成的引线，甩了甩火折子，点点火星浮现，不一会儿，一阵小火苗燃了起来。
引线刚被点燃，一阵风雪袭来，烧了半截的火熄灭了。他再次拿火折子点火，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冲天的火光，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像一条舞动的火龙，在院子里腾跃开来。
此时，鞭炮轰鸣，所有人都高兴地露出了笑容。
荧奚及时向后一跃，在嘈杂声响和席卷而来的白烟中，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李瑾宛。
她站在房檐下，朦胧的灯火映照在她身上，根根发丝若隐若现地散发出星辰般的光彩。
李瑾宛拢了拢斗篷，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她轻轻一笑，没有流露太多的情绪，在他眨眼之际，已然移开了视线。
今夜，碎琼乱玉，万家灯火，所有人都满心欢喜地期待来年。
话音刚落，荧奚拿起一根筷子，手指翻转间，只听见嗖得一声，木筷瞬间插进了不远处的花盆里。
梅花片片落下，袅袅幽香轻荡在空气中。
李瑾宛看着地上的落花，她眼眸轻转，朝他道：“跟你比投壶？就算你让我六成功力，我也赢不了你。不如来试试围棋，你若是赢了，我也答应你提出来的要求。”
荧奚无趣地摆了摆手：“不要，我哪会那玩意啊。”
青媱见状，提议道：“夫人，不如你跟荧奚公子来玩玩豆子番摊吧。规则挺简单的，只用随意抓一把豆子放入碗里，用筷子四个四个地拨开豆子，最后剩下的豆子有可能是一个，两个，或三个或四个，猜中数量的人便赢了。这游戏上手极快，道具嘛也能立马准备好，我瞧着府里的那些仆人们经常玩呢。”
“这游戏是简单的，玩起来也不费力气，不如每一局比拼三场，谁赢两场谁便获胜，如何？” 李瑾宛看着荧奚。
荧奚弯起唇角，笑着应道：“好啊。”
不一会儿，青媱带着准备好的道具进了房内。两人已坐在了红木圆桌上，看着青媱从布袋里抓取了一把豆子丢进了碗中，又立即盖上了另一只碗。
她轻晃着两只碗，里面的豆子发出哗哗声响，“来下注吧。”
桌面上放着一张大红纸，用着毛笔依次写着“壹、贰、叁、肆”
荧奚捏着一枚作为筹码的白棋，放在了“贰”字的下方。
看他先有了动作，李瑾宛略微迟疑，她捏住黑棋，缓缓放在了“叁”字的下方。
白碗一扣，豆子悉数倒在了桌上。青媱拿起筷子，将那些豆子每四个四个拨开，最终只剩下了两颗豆子。
接下来的两场，也都被荧奚给猜中了。
第一局他赢了，荧奚一手支着下颚，笑眯眯地看着李瑾宛，“小主人输了呢。”
“说吧，你想要什么？” 李瑾宛很是痛快地询问他。
“我……” 支着他下颚的那只手，两根手指轻敲了敲脸颊，荧奚思考了一会儿，道：“我想要侯府那些下人的性命。”
“不可能。” 李瑾宛黑了脸，冷冰冰地瞪着他。
一瞬间，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眉头皱得更紧，一字一句问他道：“那个失踪的小丫鬟，难不成是你……”
“好吧。”荧奚打断了她的话，他轻叹一声，无奈道：“既然小主人不同意，那我就再要一份过年钱吧。”
青媱在李瑾宛示意下又将一个钱袋递给了荧奚。她没再追问，早已心知肚明，这事绝对跟荧奚脱不了干系。
几盘下来，始终是荧奚获胜。他的要求也简单，只要过年钱，别的不再开口。
眼见着荧奚身前的钱袋子越堆越多，李瑾宛脸上的笑容慢慢垮了下来。
倒不是心疼这些银子，只是今晚是个从他嘴里套话的好机会，可不能就这样白白错过。
五指指尖轻扣在桌面上，发出一阵清脆声响。青媱垂眸瞧去，见李瑾宛面色不豫地盯着她，她立即明白了过来。
再次抓了一把豆子，她在布袋里摩挲许久，丢进碗里时，又特意看了两眼，这才估摸着记住了豆子数量。
这点小把戏自然瞒不过荧奚，他一只手依旧撑着下颚，另一只手百无聊赖地把弄着棋子。
他垂下眸，注意力始终放在那棋子上，正好给了她们动手脚的机会。
白碗盖上，青媱使劲摇着豆子。她盯了几眼荧奚，见他连头也没抬，她立即张了嘴，朝着李瑾宛做了个口型。
有了青媱的协助，三场下来，李瑾宛终于是赢了一局。
不用多加思考，李瑾宛朝他道：“教我使用玉箫，教我控制你们赤襟卫的指法。”
“不可能。” 荧奚用着她说过的话，笑眯眯地回绝了。
似乎也预料到了他会拒绝，李瑾宛神情未变，又道：“那你告诉我令紫的玉颜楼是怎么开办的？”
荧奚一怔，“你现在是对她开始感兴趣了吗？”
“我对她的玉颜楼确实挺感兴趣的。”
荧奚眯起了眼，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目光打量着她。
半响，他悠悠开口：“她那个玉颜楼，我知道的不多，楼里靠她一人在打理，但听她提起过，玉颜楼所赚的那些银子，还得分给另外一个人。那人是谁呢？那我就不知道了，说不定是修明吧。”
修明……李瑾宛想起了刺杀严白垚的那一夜。
突然，噼里叭啦的鞭炮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子时已到，李瑾宛披上斗篷，青媱开了门，一齐出了房门。
落雪纷飞，一串鞭炮已经挂在了院子里，丫鬟们围成一团，都在争论着该让谁来点这串鞭炮。
见她们出了门，一个丫鬟立马小跑着，将火折子塞进了青媱的手里，“姐姐，这点鞭炮的事儿可就拜托给你了。”
“欸？” 青媱一脸茫然，“这我也没点过啊，怎么就给我了？”
她环顾一周，看见了菊白的身影，赶忙道：“菊白，快过来拿火折子！你烧火做饭都习惯了，这差事就交给你了！”
菊白躲在人后，直摇了摇头，“青媱姐姐，你就饶了我吧，烧火做饭可没这么吓人，我胆子小，可别办坏事儿了。”
无人敢来接这份差事，青媱自然也没这个胆子，她拿着火折子，只能委屈巴巴地看着李瑾宛，“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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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除夕，那些在京城里有亲眷的下人，都让他们回家过年去了。自然，她这院子里的嬷嬷也都回去了。
荧奚从屋内走了出来，李瑾宛轻轻推了他一把，“你去点吧。”
青媱见状，赶忙把火折子递给了荧奚：“荧奚公子，这可就麻烦您了。”
她不敢强塞给荧奚，只能递在他跟前，小心翼翼地等着他接过。
荧奚垂眸看了一眼火折子，又侧首看向李瑾宛。
李瑾宛也注视着他，以一种沉默的态度回应着他的目光。在无声的“对峙”中，荧奚回头接过了火折子。
外面的鞭炮声响连绵不绝，待他往院落中央走去时，其他的丫鬟们纷纷散开，捂住了耳朵。
荧奚也是头一回点这鞭炮，他找到了那根用草纸制成的引线，甩了甩火折子，点点火星浮现，不一会儿，一阵小火苗燃了起来。
引线刚被点燃，一阵风雪袭来，烧了半截的火熄灭了。他再次拿火折子点火，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冲天的火光，夹杂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像一条舞动的火龙，在院子里腾跃开来。
此时，鞭炮轰鸣，所有人都高兴地露出了笑容。
荧奚及时向后一跃，在嘈杂声响和席卷而来的白烟中，他下意识地看向了李瑾宛。
她站在房檐下，朦胧的灯火映照在她身上，根根发丝若隐若现地散发出星辰般的光彩。
李瑾宛拢了拢斗篷，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她轻轻一笑，没有流露太多的情绪，在他眨眼之际，已然移开了视线。
今夜，碎琼乱玉，万家灯火，所有人都满心欢喜地期待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