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诶。”顾轻舟捞了一把，拉住他的小臂。
这一片的沿江步道是顾轻舟毕业后建设的工程，她只来过两次，两次都感慨设计师为什么把护栏高度建得这么低。一个普通的大人靠在护栏边，连要腰线都够不到。
“干嘛？”宋忱将重心调整回护栏以内，“我又不会掉下去。”
趁夜色浓郁，顾轻舟愤愤看了他一眼。“你小心点，每年都有好几个跳江没捞起来的。”
宋忱看向护栏外悬挂的救生圈，似乎每个江河流经的城市都会有这样的社会问题。他还在念高中时，手机给他推送当地有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坠江，放个假回来同桌说那是他邻居。
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两人继续漫游，回到宾馆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宋忱的房间在楼下，顾轻舟和另一个女生一间房。
“你和那个男生什么关系呀？”她只会顾轻舟共同练过几天车，但对她印象极深，总是和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同时出现又离开，举止不算亲密，但她能感受到两人熟识。
宋忱的长相，放在这片小天地的歪瓜裂枣里，简直不要太出众。
两人身上没有相似点，俊男靓女，让人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他我表弟，放暑假回乡下太没意思，就跟着我来县城玩。”
女生的神情有些失落，这个回答俨然不符合她的预想。
似是想到什么事情，女生的表情又变回期待：“那他有女朋友没？”
宋忱有没有女朋友？
顾轻舟蹙眉思索，电竞选手也是普通人，有对象不是什么稀奇事，可以自主选择公开或不公开。她不关注选手的私生活，但也对一些选手的恋爱八卦略有耳闻，其中没有有关宋忱的信息。
但要她给出一个百分百肯定的回答，顾轻舟没有把握。说不定宋忱也有另一半，只是从未公开。在现在这样有些混乱的竞圈环境，这未尝不是一种保护对方的方式。
“我也不知道。”顾轻舟摇摇头，“没有管过他的事情，只是这个暑假在一块玩，消遣时间。”
女生道：“帮我问问呗，没有的话可以把他微信推给我不？”
顾轻舟表现得有些为难。
一个想法在她意识里清晰，无论宋忱有没有对象，她都不能这么做。
他可是承诺。
顾轻舟找了个理由推辞，女生没有追问，讪讪说了句“那好吧”。
第二天的行程同样随心所欲，顾轻舟早早过了模拟考，两次满分。
“我就说你没问题吧，不知道是谁还没摸到车就焦虑到不行，生怕把车开田里，这不是好好的？”宋忱损他，拐进商场的宠物店。
靠近玻璃的一侧摆着一面柜子，每个单间都住着一只小猫，宋忱挑选宠物用品的时候，顾轻舟就蹲在柜边逗里面的小猫。
有一只小白猫格外讨喜，顾轻舟伸了食指在它面前晃，它会积极地靠近，扒拉玻璃门，展示自己的可爱。
单是听它的叫声，顾轻舟的心就要化了。
宋忱走过来时，篮子里装满了小猫的零食。
“你上回网上买的猫条猫罐头吃完了？”顾轻舟知道那是买给家里的大猫小猫的，但宋忱未免也太宠溺它们了。“农村的猫又没这么讲究，平时都吃剩饭剩菜或者自己打猎，你给它们嘴喂刁了怎么办？你走后伯母可不会惯着它们。”
宋忱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没把东西东西放回去。“没办法，喜欢猫拦不住的。”
“我走之后，它们会不会想我？”宋忱问，也蹲下，看这顾轻舟逗猫。
“怎么说得这么伤感？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在小猫的世界里，人类的几个月相当于它们的几年。”
“那你小心回来就见不到整整齐齐的一家猫，农村人养一只就顶天了，等小猫长大点说不定得送人。”
“送哪去？”宋忱问。
“其他想要猫的人家，可能很近也可能很远。”
“那我就提着礼物去找它们。”宋忱信誓旦旦说，起身走向收银台。
在电影院的大厅逛完一圈，两人都认为没有值得一看的电影。
“小猫的礼物买了，给顾明磊买点吧。吃了他几个冰激凌，买点其他的还给他。”
县城的商场规模相比于大城市不止小了一点，三四楼连锁餐饮，二楼服装，一楼各种日用和小吃，负一楼娱乐。
“亏你还记得他，他和小猫一样幼稚。你要是买了礼物去看他，他以后肯定会拐弯抹角再管你要的。”顾轻舟提议，可以买一些，但是千万别买多也别买贵，稍微买点零食就够了。
最好还是放顾轻舟家里，上奶奶家还要额外买水果给老人，又是另一笔消费。
“也就那么多钱的事，再说你不是也给我奶奶送了吗？”宋忱往负一楼的扶梯走，“礼尚往来。”
百来块钱对宋忱这样的人确实不重要，顾轻舟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这次不用回礼。
“我们去玩那个吧？”他指了指楼梯口正对的游戏厅，成排成排的娃娃机在灯光下，这种娃娃琳琅满目。
“你还对抓娃娃感兴趣？”顾轻舟疑惑。在她心目中娃娃机完全就是得不偿失，自从她心血来潮花五十个币捞了个空后，她逛商场都绕着娃娃机走。后来陈蓉所在的超市放了台娃娃机，她亲眼看见老板调松夹爪。夹到的人寥寥无几，最后那些娃娃卖不掉，都送给了工作人员。顾轻舟拿到手，只觉得质量堪忧。
“又不止娃娃机能玩。”说着，宋忱就走向自主兑币机。
顾轻舟转了一圈，背景音乐喧闹，她几乎听不清宋忱在说什么。
她对绝大多数的游戏都不感兴趣，尤其是某些模拟竞速类游戏，她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得开的人。
为数不多承载美好记忆的地方，是角落里的小型唱歌房。高中时一周只有半天假，她总会约朋友在附近的商场唱上几个小时歌，没想到县城也有了这样消遣的地方。
“在看什么？”宋忱抱着装满游戏币的篮子，顺着顾轻舟看的方向看去。“你要玩那个吗？”
顾轻舟摇头，下巴朝他一点。“我不喜欢玩这些，你想玩什么就去玩吧，我找个地方坐。”
“那怎么行。”他弯着眉眼，绕到顾轻舟的身后，推着她后背朝前走。
娃娃机区域的灯光格外明亮。路过时，宋忱黑熠熠的瞳仁闪着眸光，细指把玩着游戏币。
顾轻舟还是会忍不住地去观察他的手，骨感又匀净。而他总是习以为常，从不在意自己有多吸引人。
“刚刚你看的是这个？”宋忱将她推到唱歌房前，斜身观察里面是否有人，发现没人后，他一把拉住往后躲的顾轻舟，“没人。”
“不不不。”顾轻舟拼命摇头。
那双手牢牢抓着她的手腕，她越往后退，宋忱便越用力。
“回家就玩不到了。”
顾轻舟伸手去掰他的指节，宋忱退至她的手背，然后紧紧握住四指。
属于他的温度包裹着，顾轻舟挣不开，被拉进房间内。
空间不大，门一关，便隔绝了外界大部分噪音。
”怎么玩 ，教教我。”
宋忱坐上一边的高脚凳，取下屏幕边挂着的头戴式耳机，看向顾轻舟。
“这是唱歌的。”顾轻舟拿他没办法，在可操控的屏幕上点出时长付费的选择菜单，摊手向宋忱展示，“一分钟一块钱。”
“抓娃娃两个币才十几秒呢。”宋忱直接按下90分钟的选项，弯下腰找投币口。他有印象在某次饭后，被安安拉着玩过一次，结局是两人互相嫌弃难听。
“你真要唱？”顾轻舟还是一副犹豫的神情，“九十分钟也太久了吧？”
“你是不是嫌弃我唱歌不好听？”宋忱反问。俱乐部有发过队员唱歌的视频，宋忱也在直播间开过嗓，虽然收获的评价多是溺爱组发言，他也有自知之明，但他依旧自信，反正是娱乐。
“嫌弃也得陪着我。”他得意洋洋地笑道，看顾轻舟长叹了一口气，眉心微蹙，在另一条高脚凳上坐下，神情难以言喻。
投币是个重复且枯燥的过程，屏幕上的计数逐渐增加，终于分子与分母相等，计时开始。
“你唱啥？”宋忱问，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顾轻舟。前一刻还在问怎么操作的人，下一秒却无师自通，在搜索框输入了几个知名歌手的名字后，他从上到下把歌曲都加入待唱列表。
KPL是个有爱且神奇的大家庭，汇聚无数天赋选手，同时也集合了许多唱歌鬼才，宋忱是其一。他唱歌不算难听，但也实在说不上好听，一半的时间都在自己创作，和歌曲原来的调子搭不上边，全靠本身的音色在硬撑。
顾轻舟也曾是溺爱组的一员，在微博视频下评论“好听好听”，结果都在宋忱拿着话筒的时间里得到了“回报”。
花海的第一句，宋忱的歌声一出来，顾轻舟就没忍住笑了。
这一片的沿江步道是顾轻舟毕业后建设的工程，她只来过两次，两次都感慨设计师为什么把护栏高度建得这么低。一个普通的大人靠在护栏边，连要腰线都够不到。
“干嘛？”宋忱将重心调整回护栏以内，“我又不会掉下去。”
趁夜色浓郁，顾轻舟愤愤看了他一眼。“你小心点，每年都有好几个跳江没捞起来的。”
宋忱看向护栏外悬挂的救生圈，似乎每个江河流经的城市都会有这样的社会问题。他还在念高中时，手机给他推送当地有个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年坠江，放个假回来同桌说那是他邻居。
现在想想都觉得不寒而栗。
两人继续漫游，回到宾馆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宋忱的房间在楼下，顾轻舟和另一个女生一间房。
“你和那个男生什么关系呀？”她只会顾轻舟共同练过几天车，但对她印象极深，总是和一个长相帅气的男生同时出现又离开，举止不算亲密，但她能感受到两人熟识。
宋忱的长相，放在这片小天地的歪瓜裂枣里，简直不要太出众。
两人身上没有相似点，俊男靓女，让人忍不住往那方面想。
“他我表弟，放暑假回乡下太没意思，就跟着我来县城玩。”
女生的神情有些失落，这个回答俨然不符合她的预想。
似是想到什么事情，女生的表情又变回期待：“那他有女朋友没？”
宋忱有没有女朋友？
顾轻舟蹙眉思索，电竞选手也是普通人，有对象不是什么稀奇事，可以自主选择公开或不公开。她不关注选手的私生活，但也对一些选手的恋爱八卦略有耳闻，其中没有有关宋忱的信息。
但要她给出一个百分百肯定的回答，顾轻舟没有把握。说不定宋忱也有另一半，只是从未公开。在现在这样有些混乱的竞圈环境，这未尝不是一种保护对方的方式。
“我也不知道。”顾轻舟摇摇头，“没有管过他的事情，只是这个暑假在一块玩，消遣时间。”
女生道：“帮我问问呗，没有的话可以把他微信推给我不？”
顾轻舟表现得有些为难。
一个想法在她意识里清晰，无论宋忱有没有对象，她都不能这么做。
他可是承诺。
顾轻舟找了个理由推辞，女生没有追问，讪讪说了句“那好吧”。
第二天的行程同样随心所欲，顾轻舟早早过了模拟考，两次满分。
“我就说你没问题吧，不知道是谁还没摸到车就焦虑到不行，生怕把车开田里，这不是好好的？”宋忱损他，拐进商场的宠物店。
靠近玻璃的一侧摆着一面柜子，每个单间都住着一只小猫，宋忱挑选宠物用品的时候，顾轻舟就蹲在柜边逗里面的小猫。
有一只小白猫格外讨喜，顾轻舟伸了食指在它面前晃，它会积极地靠近，扒拉玻璃门，展示自己的可爱。
单是听它的叫声，顾轻舟的心就要化了。
宋忱走过来时，篮子里装满了小猫的零食。
“你上回网上买的猫条猫罐头吃完了？”顾轻舟知道那是买给家里的大猫小猫的，但宋忱未免也太宠溺它们了。“农村的猫又没这么讲究，平时都吃剩饭剩菜或者自己打猎，你给它们嘴喂刁了怎么办？你走后伯母可不会惯着它们。”
宋忱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但还是没把东西东西放回去。“没办法，喜欢猫拦不住的。”
“我走之后，它们会不会想我？”宋忱问，也蹲下，看这顾轻舟逗猫。
“怎么说得这么伤感？又不是不回来了。”
“可在小猫的世界里，人类的几个月相当于它们的几年。”
“那你小心回来就见不到整整齐齐的一家猫，农村人养一只就顶天了，等小猫长大点说不定得送人。”
“送哪去？”宋忱问。
“其他想要猫的人家，可能很近也可能很远。”
“那我就提着礼物去找它们。”宋忱信誓旦旦说，起身走向收银台。
在电影院的大厅逛完一圈，两人都认为没有值得一看的电影。
“小猫的礼物买了，给顾明磊买点吧。吃了他几个冰激凌，买点其他的还给他。”
县城的商场规模相比于大城市不止小了一点，三四楼连锁餐饮，二楼服装，一楼各种日用和小吃，负一楼娱乐。
“亏你还记得他，他和小猫一样幼稚。你要是买了礼物去看他，他以后肯定会拐弯抹角再管你要的。”顾轻舟提议，可以买一些，但是千万别买多也别买贵，稍微买点零食就够了。
最好还是放顾轻舟家里，上奶奶家还要额外买水果给老人，又是另一笔消费。
“也就那么多钱的事，再说你不是也给我奶奶送了吗？”宋忱往负一楼的扶梯走，“礼尚往来。”
百来块钱对宋忱这样的人确实不重要，顾轻舟在心里合计了一下，这次不用回礼。
“我们去玩那个吧？”他指了指楼梯口正对的游戏厅，成排成排的娃娃机在灯光下，这种娃娃琳琅满目。
“你还对抓娃娃感兴趣？”顾轻舟疑惑。在她心目中娃娃机完全就是得不偿失，自从她心血来潮花五十个币捞了个空后，她逛商场都绕着娃娃机走。后来陈蓉所在的超市放了台娃娃机，她亲眼看见老板调松夹爪。夹到的人寥寥无几，最后那些娃娃卖不掉，都送给了工作人员。顾轻舟拿到手，只觉得质量堪忧。
“又不止娃娃机能玩。”说着，宋忱就走向自主兑币机。
顾轻舟转了一圈，背景音乐喧闹，她几乎听不清宋忱在说什么。
她对绝大多数的游戏都不感兴趣，尤其是某些模拟竞速类游戏，她不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放得开的人。
为数不多承载美好记忆的地方，是角落里的小型唱歌房。高中时一周只有半天假，她总会约朋友在附近的商场唱上几个小时歌，没想到县城也有了这样消遣的地方。
“在看什么？”宋忱抱着装满游戏币的篮子，顺着顾轻舟看的方向看去。“你要玩那个吗？”
顾轻舟摇头，下巴朝他一点。“我不喜欢玩这些，你想玩什么就去玩吧，我找个地方坐。”
“那怎么行。”他弯着眉眼，绕到顾轻舟的身后，推着她后背朝前走。
娃娃机区域的灯光格外明亮。路过时，宋忱黑熠熠的瞳仁闪着眸光，细指把玩着游戏币。
顾轻舟还是会忍不住地去观察他的手，骨感又匀净。而他总是习以为常，从不在意自己有多吸引人。
“刚刚你看的是这个？”宋忱将她推到唱歌房前，斜身观察里面是否有人，发现没人后，他一把拉住往后躲的顾轻舟，“没人。”
“不不不。”顾轻舟拼命摇头。
那双手牢牢抓着她的手腕，她越往后退，宋忱便越用力。
“回家就玩不到了。”
顾轻舟伸手去掰他的指节，宋忱退至她的手背，然后紧紧握住四指。
属于他的温度包裹着，顾轻舟挣不开，被拉进房间内。
空间不大，门一关，便隔绝了外界大部分噪音。
”怎么玩 ，教教我。”
宋忱坐上一边的高脚凳，取下屏幕边挂着的头戴式耳机，看向顾轻舟。
“这是唱歌的。”顾轻舟拿他没办法，在可操控的屏幕上点出时长付费的选择菜单，摊手向宋忱展示，“一分钟一块钱。”
“抓娃娃两个币才十几秒呢。”宋忱直接按下90分钟的选项，弯下腰找投币口。他有印象在某次饭后，被安安拉着玩过一次，结局是两人互相嫌弃难听。
“你真要唱？”顾轻舟还是一副犹豫的神情，“九十分钟也太久了吧？”
“你是不是嫌弃我唱歌不好听？”宋忱反问。俱乐部有发过队员唱歌的视频，宋忱也在直播间开过嗓，虽然收获的评价多是溺爱组发言，他也有自知之明，但他依旧自信，反正是娱乐。
“嫌弃也得陪着我。”他得意洋洋地笑道，看顾轻舟长叹了一口气，眉心微蹙，在另一条高脚凳上坐下，神情难以言喻。
投币是个重复且枯燥的过程，屏幕上的计数逐渐增加，终于分子与分母相等，计时开始。
“你唱啥？”宋忱问，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顾轻舟。前一刻还在问怎么操作的人，下一秒却无师自通，在搜索框输入了几个知名歌手的名字后，他从上到下把歌曲都加入待唱列表。
KPL是个有爱且神奇的大家庭，汇聚无数天赋选手，同时也集合了许多唱歌鬼才，宋忱是其一。他唱歌不算难听，但也实在说不上好听，一半的时间都在自己创作，和歌曲原来的调子搭不上边，全靠本身的音色在硬撑。
顾轻舟也曾是溺爱组的一员，在微博视频下评论“好听好听”，结果都在宋忱拿着话筒的时间里得到了“回报”。
花海的第一句，宋忱的歌声一出来，顾轻舟就没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