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一名学徒走过来，给二人上了一壶薄荷茶。
跟茶一起端来的，除了一碟放在乳白色瓷盘里的柠檬蛋糕，还有几块乳酪和蓝莓果酱。
担任总管的博士只进来了一次。
在安慰过两个孩子后，他走到桌边，提笔写了张字条就匆匆离开了，徒留伊耿和蒙德二人在座位上大眼瞪小眼。
期间，就只有上茶点的学徒进来过。
那是个看起来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一头棕发，脸上长着厚厚的雀斑，完全的路人脸。
在这样凝固的氛围中，蒙德艰难开口道：“完了。”
他看起来十分焦虑，右腿一直不自觉地微微抖着，好像预知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恐惧。
伊耿突然想到了阿莉森王后。
她也是这样。
每当她紧张的时候，就会克制不住地用手去扣指缝，用力地刮擦，即使疼痛出血也察觉不到分毫。
家里教导她，你是淑女，你将会嫁给位高权重的人，你必须要保持得体，因此，每当阿莉森情绪不稳的时候，尽管脸上看不出分毫，但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往往会出卖她。
尤其是她牵着伊耿，和他王姐说话的时候，伊耿的手总是会被母亲下意识掐地通红，甚至划出血痕。
好在他并不是个真正的孩子。
因此，即使再疼，伊耿也能保持着面无表情，好像根本察觉不到她正在用力地掐着自己。
他决定缓和一下气氛：“你确定我们要在这个情况下聊天吗？”
蒙德心如死灰，但好在他的眼神还没死：“没事.......这已经......不重要了......”
难绷。
看他的样子，脸色比凝固的牛奶还要糟糕。
“我会跟伯爵说，这都是我闯的祸。”伊耿安抚道：“他不会说你的。”
蒙德的眼神就像被打散了黄的鸡蛋一样：“不。狡辩？狡辩是没用的。你不懂我家老头，没有什么小花招能瞒过他，我撒谎从来都是一瞬就被识破，简直就是噩梦......不像你父亲，随便说两句就能糊弄过去，真好啊......”
等一下，他父亲？
那不是国王吗？
蒙德你还记得他父亲是国王的对吧？
他父亲好糊弄不就等于国王好糊弄？你确定这是夸奖吗？好吧，虽然这确实是实话，但那是因为他不在乎才会这样，蒙德你要不再斟酌一下.......
伊耿担忧地想。
“你没看到刚才总管去送信了？”
蒙德哭丧着脸：“你知道的吧？雷德温家和我家世代姻亲，同穿一个裤衩子。那老家伙是雷德温家主的一个远亲，逢年过节就来参天塔拜会，希望父亲能赶紧让他从总管的位置上撤下来。”
“学城总管这职位，眼观六路，但实在吃力不讨好，没人愿意干。”
“他肯定会跟父亲告状。”
他笃定地说，就像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死期。
伊耿见话疗不成，他看了看桌上的茶点，又看了看已经魂飞天外的蒙德，思索片刻，抄起一碟柠檬蛋糕就往他嘴里塞，帮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蒙德正在大为悲痛，一不留神被塞了满嘴：“！”
“安心，不会有事的。”
伊耿看着他，定定地说：“今日之事，与平时那些小篓子不同。伯爵就算要找事，那也是找我的事，你不会有一点影响，他反而会对你百般好言，只要你对今天这件事保密即可。”
“你等着瞧。”
·
事情果真如伊耿所料。
为了不惊动他人，伯爵不但没有亲自前来，甚至只派了一只渡鸦过来送信。总管此时已经回来，他走到窗口，取下渡鸦脚边的信筒。
其中有两张纸条，都用红色的丝带系好。
他把一张递给蒙德，自己打开另一张。
看完之后，总管点起火烛，将自己手里的那张立刻烧掉，蒙德也紧随其后。
他的脸色已不像之前那般凝重，而是一副警报解除的样子，蓝色眼睛里又回归了先前那种愉快轻松的感觉。
看来伊耿猜的果然没错。
如果伊耿只是为了好玩，进了辉光室被发现，那迎接二人的确实有可能是一顿批评；
但如果他真的点燃了龙晶蜡烛，这件事的性质就大不一样了。
这份能力用好了，将会对日后争夺铁王座大有裨益，老登绝不会放过这么大的一个天然优势。
如此一来，他不但会原谅二人在学城到处乱走的行为，同时对蒙德也会哪哪儿看都顺眼，叫他盯好伊耿，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他。
不过嘛，就看蒙德对老登的这个态度，蒙德是否会照办还不一定呢。
“殿下，少爷，这件事还请您二位不用担心，伯爵已经向我交代过了。”
现任总管是个矮矮胖胖的老头，雪白的胡子缀了满脸，笑起来很面善，乍一看人畜无害的：“今日之事，除了在场几人，不会有他人知道。”
伊耿却没那么好打发。
他长长地“嗯”了一声，语气里却带着笑：“据我所知，学城可不是铁板一块，你就不担心走漏风声？”
从正传里也能看出，学城的学阀派系斗争自成一体，就算是大股东海塔尔，也只能控制部分言论，而不能操纵整个学城。
斯壮伯爵也是学城出身，不照样跟海塔尔家对着干？
再者，从学士得到编制前夜来看，候选人要去有龙晶蜡烛的小黑屋里呆一晚上，除非能点燃龙晶蜡烛——就根据这个传统，不难看出以前学城的巫师派势力应当极为强盛，甚至很可能占据头部力量。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
就像守夜人也没人相信异鬼的传说一样，旧镇的学城，也没人再相信魔法的力量。
魔法衰落，巫师派自然被挤兑到最末那一丁点儿了。
“你要怎么处理呢？今天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你，我，蒙德，还有另外四人。”伊耿斯条慢理地数着：“一名助理学士，一名负责门锁的学士，一名平民出身的学士，还有一名发现我们动静的学徒。”
他抬眼看向总管，“我需要知道全部内情。”
伊耿不喜欢这种被人敷衍的感觉。
他想要知道全部的情报，但就总管和海塔尔伯爵目前的行为来看，只要有机会，他们还是会把自己当小孩忽悠，只要他不主动问，他们就不主动说。
这样可不行。
看来还得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才行。
蒙德左看右看，显然已经十分习惯这种邪恶政客当众密谋，他无关心，但作为海塔尔家族的继承人，又没法逃离的局面。
他举起手，笑嘻嘻地表示：“你们接着说，就当我不存在。”
随后，蒙德就特别体贴地给二人各自倒了杯茶，自己则端着点心盘，坐到最边上去吃了。
见蒙德都这么表态了，总管也就不再隐瞒。
“负责开锁的学士是我的人，您不必担心。至于其他人.......”他双手合十，将两只胖手置于因肥胖隆起的肚子前。
总管笑得和蔼可亲：“我会给他们各自闭嘴的理由。”
翻译一下就是：
自己人留着；
不是自己人的，就找机会送他们去见陌客。
听到这话，伊耿竟然无端笑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是因为他在听到这样的话后，竟然毫无反应吗？尤其是当权衡利弊后，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权力的游戏正是如此。
不是人吃你，就是你吃人。
学士们出身鱼龙混杂，从平民之子到贵族远亲、次子，什么都有。半点不留神，就会惹出大乱子。即使在学城，海塔尔也不可能只手遮天，若消息传到国王或者他王姐那里，必然会引起王室的震动。
伊耿现在年幼，还不想提前吸引BOSS火力。
“除了维克多学士之外，其余两人是什么出身？”他多问了一句。
总管说：“奥斯蒙学士，也就是那位年纪大的老者，他是铁群岛桑德利家主的盐妾所生，大家都瞧不起铁群岛来的，不足为惧；另一名学徒，就比较棘手了......”
他迟疑道：“他是达克林家族的幼子。”
达克林家族，来自于王领的暮谷镇。
在整个坦格利安王朝统治期间，先后有七名御林铁卫都是出自这个家族。
然而随着末代家主的叛乱，达克林家族被王朝的亡国君主，也即龙妈的父亲“疯王”伊利斯二世灭族。
不过，在眼下这个时间点，伊耿需要留意的，却是达克林现任家主的弟弟，御林铁卫史蒂芬·达克林。
史蒂芬爵士及他的家族，在未来的血龙狂舞内战中，会是公主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
不但如此，他在原主加冕之日，冒着生命危险，和另一位御林铁卫一起趁着夜色乘小船前往龙石岛，还公主为带去了韦赛里斯一世戴过的王冠，最后因驯服巨龙“沃索米尔”而死，绝对称得上一句忠义双全。①
但对伊耿来说，这确实是个隐患。
谁能保证那孩子不会对别人提及呢？况且他还有着那样的出身。
于是，伊耿提出了自己的需求：“留下维克多。”
维克多学士对自己未来会很有用，尤其是精通外科医学，对化学也有颇多研究这一点，足够让伊耿压上筹码保住他。
正如蒙德所说，总管和海塔尔家族是穿一条裤衩的。
年迈的学者不假思索：“是。”
见情况顺利，伊耿便继续追加：“除此之外，请确保维克多学士接下来的实验一路顺利，当他需要的时候，请您疏通人脉，并提供更多的研究资源。接下来我可能会抽调他出去，还请您提前安排，一路放行。”
总管再次点头，答应地丝滑如水：“请您放心。”
“做得漂亮点，别叫人看出痕迹。”
伊耿从座位上利落站起身，他抬头看向总管，微微一笑：“感谢您为王室与海塔尔家族的服务，愿您七神护佑。”
“我的荣幸。”
总管深深地俯下身，很是谦卑地答道。
临走前，伊耿朝窗外瞥了一眼。
窗棂上垂下几条细瘦的藤蔓，几颗嫩绿的叶芽急欲萌发，啁啾的鸟鸣叽叽喳喳的，可爱极了。
啊，春天的气息真是美好呢。
跟茶一起端来的，除了一碟放在乳白色瓷盘里的柠檬蛋糕，还有几块乳酪和蓝莓果酱。
担任总管的博士只进来了一次。
在安慰过两个孩子后，他走到桌边，提笔写了张字条就匆匆离开了，徒留伊耿和蒙德二人在座位上大眼瞪小眼。
期间，就只有上茶点的学徒进来过。
那是个看起来跟他们差不多年纪的男孩，一头棕发，脸上长着厚厚的雀斑，完全的路人脸。
在这样凝固的氛围中，蒙德艰难开口道：“完了。”
他看起来十分焦虑，右腿一直不自觉地微微抖着，好像预知到了暴风雨来临前的恐惧。
伊耿突然想到了阿莉森王后。
她也是这样。
每当她紧张的时候，就会克制不住地用手去扣指缝，用力地刮擦，即使疼痛出血也察觉不到分毫。
家里教导她，你是淑女，你将会嫁给位高权重的人，你必须要保持得体，因此，每当阿莉森情绪不稳的时候，尽管脸上看不出分毫，但隐藏在袖子里的手，往往会出卖她。
尤其是她牵着伊耿，和他王姐说话的时候，伊耿的手总是会被母亲下意识掐地通红，甚至划出血痕。
好在他并不是个真正的孩子。
因此，即使再疼，伊耿也能保持着面无表情，好像根本察觉不到她正在用力地掐着自己。
他决定缓和一下气氛：“你确定我们要在这个情况下聊天吗？”
蒙德心如死灰，但好在他的眼神还没死：“没事.......这已经......不重要了......”
难绷。
看他的样子，脸色比凝固的牛奶还要糟糕。
“我会跟伯爵说，这都是我闯的祸。”伊耿安抚道：“他不会说你的。”
蒙德的眼神就像被打散了黄的鸡蛋一样：“不。狡辩？狡辩是没用的。你不懂我家老头，没有什么小花招能瞒过他，我撒谎从来都是一瞬就被识破，简直就是噩梦......不像你父亲，随便说两句就能糊弄过去，真好啊......”
等一下，他父亲？
那不是国王吗？
蒙德你还记得他父亲是国王的对吧？
他父亲好糊弄不就等于国王好糊弄？你确定这是夸奖吗？好吧，虽然这确实是实话，但那是因为他不在乎才会这样，蒙德你要不再斟酌一下.......
伊耿担忧地想。
“你没看到刚才总管去送信了？”
蒙德哭丧着脸：“你知道的吧？雷德温家和我家世代姻亲，同穿一个裤衩子。那老家伙是雷德温家主的一个远亲，逢年过节就来参天塔拜会，希望父亲能赶紧让他从总管的位置上撤下来。”
“学城总管这职位，眼观六路，但实在吃力不讨好，没人愿意干。”
“他肯定会跟父亲告状。”
他笃定地说，就像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死期。
伊耿见话疗不成，他看了看桌上的茶点，又看了看已经魂飞天外的蒙德，思索片刻，抄起一碟柠檬蛋糕就往他嘴里塞，帮他转移一下注意力。
蒙德正在大为悲痛，一不留神被塞了满嘴：“！”
“安心，不会有事的。”
伊耿看着他，定定地说：“今日之事，与平时那些小篓子不同。伯爵就算要找事，那也是找我的事，你不会有一点影响，他反而会对你百般好言，只要你对今天这件事保密即可。”
“你等着瞧。”
·
事情果真如伊耿所料。
为了不惊动他人，伯爵不但没有亲自前来，甚至只派了一只渡鸦过来送信。总管此时已经回来，他走到窗口，取下渡鸦脚边的信筒。
其中有两张纸条，都用红色的丝带系好。
他把一张递给蒙德，自己打开另一张。
看完之后，总管点起火烛，将自己手里的那张立刻烧掉，蒙德也紧随其后。
他的脸色已不像之前那般凝重，而是一副警报解除的样子，蓝色眼睛里又回归了先前那种愉快轻松的感觉。
看来伊耿猜的果然没错。
如果伊耿只是为了好玩，进了辉光室被发现，那迎接二人的确实有可能是一顿批评；
但如果他真的点燃了龙晶蜡烛，这件事的性质就大不一样了。
这份能力用好了，将会对日后争夺铁王座大有裨益，老登绝不会放过这么大的一个天然优势。
如此一来，他不但会原谅二人在学城到处乱走的行为，同时对蒙德也会哪哪儿看都顺眼，叫他盯好伊耿，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他。
不过嘛，就看蒙德对老登的这个态度，蒙德是否会照办还不一定呢。
“殿下，少爷，这件事还请您二位不用担心，伯爵已经向我交代过了。”
现任总管是个矮矮胖胖的老头，雪白的胡子缀了满脸，笑起来很面善，乍一看人畜无害的：“今日之事，除了在场几人，不会有他人知道。”
伊耿却没那么好打发。
他长长地“嗯”了一声，语气里却带着笑：“据我所知，学城可不是铁板一块，你就不担心走漏风声？”
从正传里也能看出，学城的学阀派系斗争自成一体，就算是大股东海塔尔，也只能控制部分言论，而不能操纵整个学城。
斯壮伯爵也是学城出身，不照样跟海塔尔家对着干？
再者，从学士得到编制前夜来看，候选人要去有龙晶蜡烛的小黑屋里呆一晚上，除非能点燃龙晶蜡烛——就根据这个传统，不难看出以前学城的巫师派势力应当极为强盛，甚至很可能占据头部力量。
只是如今时过境迁。
就像守夜人也没人相信异鬼的传说一样，旧镇的学城，也没人再相信魔法的力量。
魔法衰落，巫师派自然被挤兑到最末那一丁点儿了。
“你要怎么处理呢？今天知道这件事的，除了你，我，蒙德，还有另外四人。”伊耿斯条慢理地数着：“一名助理学士，一名负责门锁的学士，一名平民出身的学士，还有一名发现我们动静的学徒。”
他抬眼看向总管，“我需要知道全部内情。”
伊耿不喜欢这种被人敷衍的感觉。
他想要知道全部的情报，但就总管和海塔尔伯爵目前的行为来看，只要有机会，他们还是会把自己当小孩忽悠，只要他不主动问，他们就不主动说。
这样可不行。
看来还得有属于自己的情报网才行。
蒙德左看右看，显然已经十分习惯这种邪恶政客当众密谋，他无关心，但作为海塔尔家族的继承人，又没法逃离的局面。
他举起手，笑嘻嘻地表示：“你们接着说，就当我不存在。”
随后，蒙德就特别体贴地给二人各自倒了杯茶，自己则端着点心盘，坐到最边上去吃了。
见蒙德都这么表态了，总管也就不再隐瞒。
“负责开锁的学士是我的人，您不必担心。至于其他人.......”他双手合十，将两只胖手置于因肥胖隆起的肚子前。
总管笑得和蔼可亲：“我会给他们各自闭嘴的理由。”
翻译一下就是：
自己人留着；
不是自己人的，就找机会送他们去见陌客。
听到这话，伊耿竟然无端笑了一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笑，是因为他在听到这样的话后，竟然毫无反应吗？尤其是当权衡利弊后，连他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一劳永逸，永绝后患。
权力的游戏正是如此。
不是人吃你，就是你吃人。
学士们出身鱼龙混杂，从平民之子到贵族远亲、次子，什么都有。半点不留神，就会惹出大乱子。即使在学城，海塔尔也不可能只手遮天，若消息传到国王或者他王姐那里，必然会引起王室的震动。
伊耿现在年幼，还不想提前吸引BOSS火力。
“除了维克多学士之外，其余两人是什么出身？”他多问了一句。
总管说：“奥斯蒙学士，也就是那位年纪大的老者，他是铁群岛桑德利家主的盐妾所生，大家都瞧不起铁群岛来的，不足为惧；另一名学徒，就比较棘手了......”
他迟疑道：“他是达克林家族的幼子。”
达克林家族，来自于王领的暮谷镇。
在整个坦格利安王朝统治期间，先后有七名御林铁卫都是出自这个家族。
然而随着末代家主的叛乱，达克林家族被王朝的亡国君主，也即龙妈的父亲“疯王”伊利斯二世灭族。
不过，在眼下这个时间点，伊耿需要留意的，却是达克林现任家主的弟弟，御林铁卫史蒂芬·达克林。
史蒂芬爵士及他的家族，在未来的血龙狂舞内战中，会是公主最坚定的支持者之一。
不但如此，他在原主加冕之日，冒着生命危险，和另一位御林铁卫一起趁着夜色乘小船前往龙石岛，还公主为带去了韦赛里斯一世戴过的王冠，最后因驯服巨龙“沃索米尔”而死，绝对称得上一句忠义双全。①
但对伊耿来说，这确实是个隐患。
谁能保证那孩子不会对别人提及呢？况且他还有着那样的出身。
于是，伊耿提出了自己的需求：“留下维克多。”
维克多学士对自己未来会很有用，尤其是精通外科医学，对化学也有颇多研究这一点，足够让伊耿压上筹码保住他。
正如蒙德所说，总管和海塔尔家族是穿一条裤衩的。
年迈的学者不假思索：“是。”
见情况顺利，伊耿便继续追加：“除此之外，请确保维克多学士接下来的实验一路顺利，当他需要的时候，请您疏通人脉，并提供更多的研究资源。接下来我可能会抽调他出去，还请您提前安排，一路放行。”
总管再次点头，答应地丝滑如水：“请您放心。”
“做得漂亮点，别叫人看出痕迹。”
伊耿从座位上利落站起身，他抬头看向总管，微微一笑：“感谢您为王室与海塔尔家族的服务，愿您七神护佑。”
“我的荣幸。”
总管深深地俯下身，很是谦卑地答道。
临走前，伊耿朝窗外瞥了一眼。
窗棂上垂下几条细瘦的藤蔓，几颗嫩绿的叶芽急欲萌发，啁啾的鸟鸣叽叽喳喳的，可爱极了。
啊，春天的气息真是美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