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救人
青涯三下五除二爬上树，竖起耳朵留意声音的来源。
少顷，一蓝衣少女慌忙从树下跑过，身后是紧追不舍的、青面獠牙的灵兽。
眼见少女体力透支，灵兽加快速度，猛扑过去——
紧急时刻，少女侧身变出剑挡住攻击，灵兽被弹开。
此招用尽了她的力气，她单膝跪地，紧握长剑支撑身体，黑色的血从嘴角流出，滴落在地上。
她中毒了。
青涯看了一眼，立刻作出判断。
另一方，灵兽站定身子，低吼两声，紧盯少女，蓄势待发。
“咻“”的一声，一颗石子砸到它的背上。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袭来，打中它的各个部位。
攻击力约等于无，但挑衅程度很高，令兽烦恼。
灵兽移开对少女的注意，左顾右盼，寻找扔石子的人。
少女捡起掉落至她脚边的石子，不明就里。
怎么看都是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
就在她疑惑之际，石子忽然猛烈晃动，爆发出浓烈的灵力，与其它散落的石子连成一线，勾勒出简单的阵法图形。
“锁灵阵！”
少女惊讶，仔细端详，才发觉原来那些石子不是随便乱扔，而是精心设计的布局。
“别发呆了，快拿起你的剑了结它。”不满的声音从耳畔响起，督促少女。
少女当即拔出剑，砍死灵兽。
“不错嘛。”
青涯从树上跳下，刚想夸她两句，少女不堪重负，身体摇摇晃晃，也随之倒地不起。
青涯：“……”
再次醒来，天色已晚。
月光下，深林寂静，火舌跳动，青涯半侧着身，面对火堆。她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柔和。
少女坐起身，一阵恍惚：“我还活着？”
“对，活得挺好，不仅毒解了，还很幸运地吃到我刚烤好的肉。”
说着，青涯递给少女一串灵兽烤肉。
“是你救了我？”
少女半信半疑地接过烤肉，上下打量青涯。
待看清她的服饰，了然于胸，“你是雷明宗的人？早就听说雷明宗的符咒不同凡响，没想到阵法也如此精妙。”
青涯愣了愣，顺着她的视线察看衣服上的纹饰：“你认错了，这衣服是我捡的。”
“捡的？”少女吃惊。
青涯颔首。
“我原先的衣服好多地方烂了，锦囊也丢了，只好到处找找，看看有没有替代品，最好是碰见愿意和我交易的人。可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地尸骨，我就从其中一个女子的锦囊中翻出这件衣服，作为交换，把他们都安葬了。”
“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我叫虞敏，来自拙江，剑修。”
虞敏拱手道。
“嗯，我是青涯。”
一股焦味从旁传来，青涯看了一眼火堆上的烤肉，肉眼可见的烤焦。
青涯：！！！
你一口我一口，两人一边吃着抢救及时的部分烤肉，一边继续交谈。
“青涯已经到达显化境了吧，同我一样来秘境寻找机缘吗？”
“显化境是什么？”
闻言，虞敏一脸诧异地望着她，眼神中尽是疑惑，但还是耐心为她讲解：
“四境三炼一劫，是鸿朔大陆修炼体系的概括。”
「点睛境」是最基础的境界，凡是有资源与机缘的人都可以达到，只比凡人长寿一些，寿两百岁。
想要正式步入修仙，必须通过「开窍考验」，天赋与悟性决定了能否更进一步的可能。
过了开窍考验，便是「显化境」，达到了这个境界，才算是修士，与凡人有了区别。显化境的修士一般寿五百岁，开始精深各家的法门，如雷明宗以符咒扬名天下。
显化境若想再提高一个境界，需要通过第二个试炼「通晓之问」。既问心也问道。
能过通晓之问的人，足以成为所在家族或门派的掌权者，是各法门巅峰，臻于佳境。寿数自然也更长，九百岁。
再往上，第三个也是最难的试炼，名为「登天鸿沟」。据说是洛家先祖所取，取自难如登天之意。具体考验什么，不得而知。
经过登天鸿沟，便是拥有半仙之体的「上清境」，寿命可达千岁以上。达到此境界的人世间罕见，有史以来，仅有七位，洛家先祖是其中之一。
到了上清境，随时可历「天劫」。千百年来，鸿朔大陆只有一人渡过天劫，超脱离去。除此之外的人，有死于雷劫之下、身死道消的，有放弃渡劫、逍遥自在的。
“当然，这一体系不适用于所有人。”虞敏正色道，“不过那些人隐世不出，一般不会遇见，不用放在心上。”
青涯听得一愣一愣的，眼中尽是茫然，她并不熟悉这套理论，至少潜意识中是没有对应的联系。
抛开陌生感，她更好奇在这套怎么看都不精密甚至带点随意的修仙体系里，是如何辨别出不同人所在的境界。
不然单凭一张嘴，岂不是人人都可信口开河、胡说一通。
虞敏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赶紧打补丁解释：
“想必你也注意到了，每个境界都会提一嘴寿数多少……所以凡是检验境界，都是以测寿数为主。”
修仙界中，测寿主要有两种方法。一是寿考石之类的道具，是最常见也常用的一种，被测者只需用手触碰一下寿考石，石上就会显示被测者的大致寿数和所在境界。
二是相骨术之类的法术，一般需要专门的学习，当然境界足够高的人除外，他们无师自通。掌握这类法术的人可以一眼看穿他人的寿数，以此推算出他人所在的境界。
“不会相骨术也没有带寿考石的人，就只能凭肉眼和经验来辨别，比如我。”虞敏信誓旦旦的说，“你阵法用得那么好，一定不是点睛境。”
青涯沉吟片刻，道：“或许吧，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你呢？什么境界？”
“点睛境。”
虞敏坦诚相告：“我是为了寻找通过开窍考验的机缘来的秘境。我家修仙是从爷爷那一辈起，但比起那些隐世家族、名门大派，莫说相差甚远，云泥之别也不为过。家里没指望，我自然要更加努力。”
青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她将垃圾收拾了一下，灭掉火堆。
“夜深了，早点睡吧。”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青涯一大早起来，巡视了一圈周围环境。
根据护身阵的磨损程度，昨天晚上她们睡后，至少被偷袭了四次，是灵兽干的，还是过路人，就不得而知了。
虞敏醒时，青涯正好回来，她带回几个果子，分了一个给她。
“这是丹木果，吃了它一天不会感到饥饿。”
虞敏惊喜，连忙接过服下。
“青涯姐，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想离开秘境。”再想办法抹去额头上的烙印。
青涯预感，解决方法或者说能帮到她的人，在外面。
“我陪青涯姐去找出口吧。”
虞敏解释道：“旸山秘境其实不是一个秘境，而是一个大的空间中同时存在多个小空间。就像一家客栈，旸山秘境披着客栈外壳吸引和接待外人，而其中的小秘境就是一个个住房，服务和吞没外人。秘境十五年开启一次，每次开放半年，入口有很多个，进入后随机降落，但出口却只有一个，且方位固定。”
“出口以后天八卦方位为准，每次不同。今年应是巽门为生路，我们往东南方向走吧。”
“好。”
在虞敏带领下，青涯一路向东南方向走去，路上有遇见灵兽也有遇见人，好在有惊无险。
越往东南，天空越暗，好似山雨欲来，黑压压的，看着心慌。
青涯说不上来的烦躁，像是会遇到即将来临的麻烦。
这种烦恼不止从她心底产生，也来自天穹，她仿佛感受到了位于星海中的虚影的烦恼，其中包含着对莫名增加的工作的不快。
青涯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翻过山，走出树林，远远地望见了漂浮半空的巽门的一角。
快到了。
青涯心中不禁雀跃。
突然，狂风袭来，天昏地暗，风沙迷眼，叫人看不清东西。
青涯奋力掐诀，想要破开风暴，还未来得及布阵，嘭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巽门方向传来——
不多时，风渐渐消失。青涯再次向东南方向望去，巽门已经无影无踪。
青涯：“……”
虞敏惊讶，张开嘴“”啊“”了一下：“巽门怎么不见？”
“去看看就知道了。”
青涯拉起虞敏的手，向巽门跑去。
半路，一男一女相互扶持，一瘸一拐地从东南方向走来。
他们衣服破损、嘴角有血，脸上和身上多处伤口。
虞敏见状，小跑上前，查看他们的情况。
“你们是从巽门那边过来的吧？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上下打量虞敏，面带警戒。
而后女子和男子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男子点了点头，表示信任。
女子这才开口：“我们确实是从巽门那边过来的。就在刚才，巽门坍塌了，产生了巨大爆炸，在场的人有的当场身亡，有的重伤不起。”
“这么严重？你们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虞敏吃惊，上前扶住男子，帮女子分担压力。
女子犹豫，拿不准要不要告诉陌生人，毕竟是她的保命之法。
就在此时，沉默一旁的青涯开口说话——
少顷，一蓝衣少女慌忙从树下跑过，身后是紧追不舍的、青面獠牙的灵兽。
眼见少女体力透支，灵兽加快速度，猛扑过去——
紧急时刻，少女侧身变出剑挡住攻击，灵兽被弹开。
此招用尽了她的力气，她单膝跪地，紧握长剑支撑身体，黑色的血从嘴角流出，滴落在地上。
她中毒了。
青涯看了一眼，立刻作出判断。
另一方，灵兽站定身子，低吼两声，紧盯少女，蓄势待发。
“咻“”的一声，一颗石子砸到它的背上。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第四颗……
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袭来，打中它的各个部位。
攻击力约等于无，但挑衅程度很高，令兽烦恼。
灵兽移开对少女的注意，左顾右盼，寻找扔石子的人。
少女捡起掉落至她脚边的石子，不明就里。
怎么看都是路边随处可见的石头。
就在她疑惑之际，石子忽然猛烈晃动，爆发出浓烈的灵力，与其它散落的石子连成一线，勾勒出简单的阵法图形。
“锁灵阵！”
少女惊讶，仔细端详，才发觉原来那些石子不是随便乱扔，而是精心设计的布局。
“别发呆了，快拿起你的剑了结它。”不满的声音从耳畔响起，督促少女。
少女当即拔出剑，砍死灵兽。
“不错嘛。”
青涯从树上跳下，刚想夸她两句，少女不堪重负，身体摇摇晃晃，也随之倒地不起。
青涯：“……”
再次醒来，天色已晚。
月光下，深林寂静，火舌跳动，青涯半侧着身，面对火堆。她的脸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柔和。
少女坐起身，一阵恍惚：“我还活着？”
“对，活得挺好，不仅毒解了，还很幸运地吃到我刚烤好的肉。”
说着，青涯递给少女一串灵兽烤肉。
“是你救了我？”
少女半信半疑地接过烤肉，上下打量青涯。
待看清她的服饰，了然于胸，“你是雷明宗的人？早就听说雷明宗的符咒不同凡响，没想到阵法也如此精妙。”
青涯愣了愣，顺着她的视线察看衣服上的纹饰：“你认错了，这衣服是我捡的。”
“捡的？”少女吃惊。
青涯颔首。
“我原先的衣服好多地方烂了，锦囊也丢了，只好到处找找，看看有没有替代品，最好是碰见愿意和我交易的人。可找了半天，只找到一地尸骨，我就从其中一个女子的锦囊中翻出这件衣服，作为交换，把他们都安葬了。”
“原来如此，是我唐突了。我叫虞敏，来自拙江，剑修。”
虞敏拱手道。
“嗯，我是青涯。”
一股焦味从旁传来，青涯看了一眼火堆上的烤肉，肉眼可见的烤焦。
青涯：！！！
你一口我一口，两人一边吃着抢救及时的部分烤肉，一边继续交谈。
“青涯已经到达显化境了吧，同我一样来秘境寻找机缘吗？”
“显化境是什么？”
闻言，虞敏一脸诧异地望着她，眼神中尽是疑惑，但还是耐心为她讲解：
“四境三炼一劫，是鸿朔大陆修炼体系的概括。”
「点睛境」是最基础的境界，凡是有资源与机缘的人都可以达到，只比凡人长寿一些，寿两百岁。
想要正式步入修仙，必须通过「开窍考验」，天赋与悟性决定了能否更进一步的可能。
过了开窍考验，便是「显化境」，达到了这个境界，才算是修士，与凡人有了区别。显化境的修士一般寿五百岁，开始精深各家的法门，如雷明宗以符咒扬名天下。
显化境若想再提高一个境界，需要通过第二个试炼「通晓之问」。既问心也问道。
能过通晓之问的人，足以成为所在家族或门派的掌权者，是各法门巅峰，臻于佳境。寿数自然也更长，九百岁。
再往上，第三个也是最难的试炼，名为「登天鸿沟」。据说是洛家先祖所取，取自难如登天之意。具体考验什么，不得而知。
经过登天鸿沟，便是拥有半仙之体的「上清境」，寿命可达千岁以上。达到此境界的人世间罕见，有史以来，仅有七位，洛家先祖是其中之一。
到了上清境，随时可历「天劫」。千百年来，鸿朔大陆只有一人渡过天劫，超脱离去。除此之外的人，有死于雷劫之下、身死道消的，有放弃渡劫、逍遥自在的。
“当然，这一体系不适用于所有人。”虞敏正色道，“不过那些人隐世不出，一般不会遇见，不用放在心上。”
青涯听得一愣一愣的，眼中尽是茫然，她并不熟悉这套理论，至少潜意识中是没有对应的联系。
抛开陌生感，她更好奇在这套怎么看都不精密甚至带点随意的修仙体系里，是如何辨别出不同人所在的境界。
不然单凭一张嘴，岂不是人人都可信口开河、胡说一通。
虞敏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赶紧打补丁解释：
“想必你也注意到了，每个境界都会提一嘴寿数多少……所以凡是检验境界，都是以测寿数为主。”
修仙界中，测寿主要有两种方法。一是寿考石之类的道具，是最常见也常用的一种，被测者只需用手触碰一下寿考石，石上就会显示被测者的大致寿数和所在境界。
二是相骨术之类的法术，一般需要专门的学习，当然境界足够高的人除外，他们无师自通。掌握这类法术的人可以一眼看穿他人的寿数，以此推算出他人所在的境界。
“不会相骨术也没有带寿考石的人，就只能凭肉眼和经验来辨别，比如我。”虞敏信誓旦旦的说，“你阵法用得那么好，一定不是点睛境。”
青涯沉吟片刻，道：“或许吧，我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你呢？什么境界？”
“点睛境。”
虞敏坦诚相告：“我是为了寻找通过开窍考验的机缘来的秘境。我家修仙是从爷爷那一辈起，但比起那些隐世家族、名门大派，莫说相差甚远，云泥之别也不为过。家里没指望，我自然要更加努力。”
青涯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她将垃圾收拾了一下，灭掉火堆。
“夜深了，早点睡吧。”
次日清晨，天微微亮，青涯一大早起来，巡视了一圈周围环境。
根据护身阵的磨损程度，昨天晚上她们睡后，至少被偷袭了四次，是灵兽干的，还是过路人，就不得而知了。
虞敏醒时，青涯正好回来，她带回几个果子，分了一个给她。
“这是丹木果，吃了它一天不会感到饥饿。”
虞敏惊喜，连忙接过服下。
“青涯姐，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我想离开秘境。”再想办法抹去额头上的烙印。
青涯预感，解决方法或者说能帮到她的人，在外面。
“我陪青涯姐去找出口吧。”
虞敏解释道：“旸山秘境其实不是一个秘境，而是一个大的空间中同时存在多个小空间。就像一家客栈，旸山秘境披着客栈外壳吸引和接待外人，而其中的小秘境就是一个个住房，服务和吞没外人。秘境十五年开启一次，每次开放半年，入口有很多个，进入后随机降落，但出口却只有一个，且方位固定。”
“出口以后天八卦方位为准，每次不同。今年应是巽门为生路，我们往东南方向走吧。”
“好。”
在虞敏带领下，青涯一路向东南方向走去，路上有遇见灵兽也有遇见人，好在有惊无险。
越往东南，天空越暗，好似山雨欲来，黑压压的，看着心慌。
青涯说不上来的烦躁，像是会遇到即将来临的麻烦。
这种烦恼不止从她心底产生，也来自天穹，她仿佛感受到了位于星海中的虚影的烦恼，其中包含着对莫名增加的工作的不快。
青涯不自觉地加快脚步。
翻过山，走出树林，远远地望见了漂浮半空的巽门的一角。
快到了。
青涯心中不禁雀跃。
突然，狂风袭来，天昏地暗，风沙迷眼，叫人看不清东西。
青涯奋力掐诀，想要破开风暴，还未来得及布阵，嘭的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从巽门方向传来——
不多时，风渐渐消失。青涯再次向东南方向望去，巽门已经无影无踪。
青涯：“……”
虞敏惊讶，张开嘴“”啊“”了一下：“巽门怎么不见？”
“去看看就知道了。”
青涯拉起虞敏的手，向巽门跑去。
半路，一男一女相互扶持，一瘸一拐地从东南方向走来。
他们衣服破损、嘴角有血，脸上和身上多处伤口。
虞敏见状，小跑上前，查看他们的情况。
“你们是从巽门那边过来的吧？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上下打量虞敏，面带警戒。
而后女子和男子默契地对视了一眼，男子点了点头，表示信任。
女子这才开口：“我们确实是从巽门那边过来的。就在刚才，巽门坍塌了，产生了巨大爆炸，在场的人有的当场身亡，有的重伤不起。”
“这么严重？你们是怎么逃过一劫的？”
虞敏吃惊，上前扶住男子，帮女子分担压力。
女子犹豫，拿不准要不要告诉陌生人，毕竟是她的保命之法。
就在此时，沉默一旁的青涯开口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