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生路
“塌都塌了，天无绝人之路，等下一个生路吧。”
青涯将视线投向两人，问：“你们的伤势如何？我有回春丹，要吗？”
回春丹？据说服下濒死也能救回的疗伤丹药。
两人眼神发光，试探性询问：“多少钱？”
“……”
青涯掏东西的手顿住，她是打算直接送的。
看着迟疑的她，两人开始局促不安，盘算着自己带的钱够不够。
他们出门太随意，没带多少东西。实在不行抵押法宝……
“给钱的话……我只需要两枚铜钱。”青涯若有所思道，“你们一人给一枚就行。”
两人：！！！
碰上大善人了！
此刻青涯在他们眼中，身上俨然披着一层金光。
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十分爽快。
青涯从锦囊中拿出两条缎带，各自绑在铜钱上，一种旧物重回的熟悉感从心底生出。
比起石子，她还是更喜欢用铜钱作为施法的媒介。
虞敏：“……”
见证了全过程的虞敏，无奈地凑近青涯，低声道：
“青涯姐，我的毒也是用回春丹解的吗？这种丹药挺贵的，最好谨慎点用。”
“贵？”
青涯转面好奇地望着她，不解道：“这东西随手一炼多的是，很珍贵吗？那我下次定价高点。”
随手一炼？虞敏呆滞。
一旁的男子听到青涯的话，惊讶道：“你是丹修？来自哪？”
“算是吧，我也不记得了。我叫青涯，你们呢？”
男子犹豫了一下，拱手道：“在下王算，这位是我的表妹梅玉贞，我们二人皆来自蠡阳。”
梅玉贞观察了一下青涯的表情，见她无动于衷，放下心来。
倒是虞敏，才从青涯的话中缓过来，又被王算惊到，双眼放光。
像是听到惊天秘密，忍不住八卦，拉着青涯到一旁说悄悄话：
“居然遇见了蠡阳王家的人，太幸运了！”
青涯一脸茫然。
虞敏解释道：“有史以来修炼至上清境的人有七个，王家先祖是其中之一。他也是剑修，传说在主动渡劫身死前，为家族留下了剑意，只要是王家子孙或想修炼剑法的人，都可以挑战剑意，请它指教。若能得到几分点播，对修行大有裨益。”
“因为太多人想要得到指点，王家不堪其扰，每年只放出了几个名额，颇为抢手。但王家子孙不受限制，青涯姐你说，我要是和他交好，他能不能给我开个后门？”
“……”青涯不知道。
但她的这份上进心，青涯给予肯定：“不试试怎么知道，加油。”
话需如此，虞敏仍是踌躇不决，片刻后，打消这个念头。
一切顺其自然。
王算、梅玉贞兄妹那边，见青涯她们说完话，自己也顺势结束交谈，走近青涯。
“青涯姐，你都会炼什么丹？有合作对象吗？我想承包。”
梅玉贞推开王算，占据青涯的视角，用手比划，大展宏图：
“我家在赤城和国都景曜城都有铺子，保证市无二价，公平交易。”
青涯一边听一边想，卖丹药似乎很有前途，是个挣钱的好法子。
“怎么样？青涯姐……”
“抱歉，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青涯拒绝道。
比起合作，她更好奇丹修很稀有吗？从他们的态度来看，应该不常见。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炼丹很难吗？为何这么稀罕。”
“炼丹不难。”
王算见缝插针道：“难的是丹方垄断。就像是功法，各家各派各有所长，壁垒分明，不许外传。比较有名的丹修，如范东林家、天玄宗，皆自产自销，控制市场，无论是价格还是产量都由他们制定，寻常人要么买不起，要么有价无市。”
梅玉贞接过他的话：“拿回春丹举例，它并不难炼，也没有珍贵到有价无市的地步，它之所以贵，是因为林家限制了产出，造势一颗卖千金。”
说到这，两人皆沉下脸，像是别人欠了他们十几二十万的样子。
王算咬牙切齿道：“都怪林家那群混蛋，不就是坑钱被我小叔揍了吗，居然联合其他人，禁止出售丹药给王家……”
“……”难怪给你们俩丹药的时候，不敢置信，原来是有夙怨。
“话说回来，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青涯姐想出秘境，我陪她去寻出口，没想到巽门塌了。”
虞敏问，又转头看向青涯。
“青涯姐也是，为今之计只能等下一个出口形成了，在此之前有何打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机遇？”
等待吗？
青涯更倾向于自己创造一条生路。但以她目前失忆的情况，根本想不起来用什么术法，实在无计可施。
找个机会问问虚影吧。青涯叹气。
王算见状，邀请她们：“秘境夜晚不太平，如果无处可去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聚集地。”
旸山秘境为期半年的开放时间里，许多人为了自身安全，会选择成群结队一起下秘境。
人多的地方不乏交易，其中有些经验丰富的人，早早发现商机，建立临时聚集地，作为庇护区。
想要进入其中，除了花重金购买出入证外，还必须有担保人，防止出了什么问题想要祸水东引的害人精。
王算掏出一个木牌晃了晃，上面被人用朱砂画了一个不知名的符号。
青涯下意识催动铜钱感知木牌，里面被人刻入了传送阵。
从那若隐若现的灵力波动中，她仿佛看见了阵法的图案。
虽然有所加密，但只要多尝试几次，青涯想，她也能复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传送阵法。
“青涯姐，我们随他们一起走吧？”
虞敏已打定主意，但见青涯还未作出决定，出声询问。
青涯正陷在自己的情绪中，听不进她的声音。
“青涯姐？”
感受到袖子被人轻轻地拉了一下，青涯回过神来。
“好。”
“那就麻烦两位引路了。”
虞敏叹气，牵住青涯的手，知道她心不在焉，自己勉为其难照顾她一下。
“客气了，出入证中有传送阵，只需注入灵力就可以启动。”
说着，王算运力启动传送阵。
刹那间，木牌发出光芒，绿色的传送阵凭空出现在地上，逐渐扩大，将众人包围，不多时，四人的身影原地消失不见。
“玉贞妹妹、王少爷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脸胡子的男人冲到梅玉贞和王算面前，不敢置信，左看右看，检查他们的情况。
衣服破损但没有伤，男人放下心来。
四人刚刚传送过来，还在状况之外。转面一看，四周围满了人，显然他们也挺猝不及防，皆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
看样子是被传送到了人群中。
“昭哥，瞧你慌张的样子，我们能有什么事。”
梅玉贞笑吟吟道：“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爆炸还没发生，我就看出不对劲，拉着表哥提前跑了……虽然还是被炸到了一点，但总归没事，不用担心。”
“先不说这个，我们带了两个人回来。”
王算插话，将木牌递给他，委托道：“她们俩帮了我们，算是我们的恩人。李昭，麻烦你去和卢老大他们说说，该交多少直接从我这扣。”
“好嘞，你们先回去吧。”
李昭接过木牌，转身走入人群。
目送李昭离开，王算转身：“跟我来吧。”
越过人群，向着深处走出。青涯与虞敏好奇地张望四周，各式各样的小摊星罗棋布，喧嚣声不绝于耳。
说是危机重重的秘境中的安全区，更像是某个地方的街市。
“惊讶吧！”梅玉贞慢下脚步与二人平行，抬手指了指远方。
“你们再看看远处，是不是有许多房屋，那些都是空间法宝。有的人出门在外这也看不上，那也用不惯，就会照着自己家定制一个空间，随身携带……可惜了，我家也不擅长空间术法，不然也能大赚一笔。”
王算笑了笑：“阿贞表妹，我竟不知你原来是个财迷，哪哪都想赚一笔。”
“谁会嫌钱多呢，是吧？”
梅玉贞扭头，笑着向青涯和虞敏抛了个眼神。
虞敏附和地点了点头。
说到钱，青涯想起了进入聚集地需要花重金的事。
青涯不喜欢欠人情，主动提议：“你替我们交了多少钱？我用丹药还你。”
“不用，这些小钱哪比得上你的丹药。虽说你只收了两枚铜钱，但真正价值多少我还是清楚。所以替你们出的，原本就是属于你们的钱，心安理得的接受就行。”
“是啊，你们是我和表哥的恩人，不用这么客气。”
“好吧。”
青涯纠结了一下，接受了。
不多时，在王算的带领下，他们走到一家客栈门前。外表富丽堂皇，牌匾上的字龙飞凤舞，写着「一间客栈」四个字。
青涯：“……”
“这名字真朴实无华……”虞敏嘴角一抽，压抑想吐槽的冲动。
王算迈步走进，其余三人紧随其后。大堂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看见他们，迎了上来。
“王少爷！玉贞姑娘！你们竟然活着？！”
青年不可置信：“你俩大半夜想看日出也就算了，又莫名其妙说想家，要去给家人寄信，然后就什么都不带直接跑去巽门……爆炸怎么没把你俩炸死呢？一了百了多好！”
“……”
王算眼神飘忽：“我们有带出入证和护身法宝……”
梅玉贞理不直气也壮：“说明恋家的孩子会受到保佑。”
“呵。”
青年冷笑一声，不再搭理他俩，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青涯和虞敏。
“这两位姑娘是？”
“是我们的恩人。”王算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在新的出口生成前，她们会暂时留在这，麻烦你给她们准备两间房。”
“知道了，钱从你账上扣。”
青年说着，从锦囊中掏出两个偶人，随手一扔，两个偶人化作常人般大小，垂手站在地上。
“小红、小绿，去收拾两间房出来。”
“是。”
目送两个偶人上楼，青年转身向角落的一张桌子走去。
“别傻站着了，过来坐。”
“好。”
四方桌上，王算与青年对面而坐，青涯与虞敏坐在右侧，梅玉贞坐左侧。
王算抬眸，不小心对上青年幽冷的眼神，对方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一边。
“……”
王算默默将身子挪向左侧的梅玉贞，避免再次和他正面对上。
青涯注视他的动作，目光中带着些微不解。
王少爷还是太忸怩了，看看你的阿贞表妹，多理直气壮。
“说吧，巽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既然带了出入证，第一时间就能用传送阵回来，为何不用？”
“不是我们不想用，是力不从心。”梅玉贞皱眉道。
“当时，我和表哥刚到巽门，天空万里无云，一切都很正常。我们刚把家书传送出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天色突变，有一股黑云自北飘来……”
梅玉贞看着黑云，心底止不住的恐慌和不安。
梅家擅卜算，梅玉贞下意识掏出式盘算了一卦——大凶。
梅玉贞：“……”
眼见黑云压城，她也顾不上解释，赶紧拉着表哥就是跑。
一边跑，一边变出木牌，正要催动传送阵，狂风涌起，形成龙卷袭向巽门。
许多人被狂风波及。梅玉贞连人带木牌差点儿被卷走，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抵住狂风。
地上又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黑色的液体凭空出现。
梅玉贞深感不妙，拽紧表哥的手就要催动传送阵，身体却不受控制——不知何时所有人身上都沾上了黑色液体，她也不例外。
她感觉身体和思维分成两部分，各自为营。莫名的呓语从四面八方响起，冲击她的耳膜。
几息之间，她的精神逐渐恍惚，仿佛听懂了呓语想要表达的意思：
“出去！我们要出去！”
紧接着，无数魂体从黑色液体中现身，争先恐后地穿过巽门，像是慢一步就会魂飞魄散一样……
“撑住……”
梅玉贞的意识渐渐消散，身体摇摇欲坠，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时，巽门散发出巨大能量，抵抗游魂，两股力量相互碰撞——
嘭的一声，巽门崩塌，游魂和黑色液体也一扫而光。
“幸好事先跑路离得远，虽也有被波及到，但因祸得福恢复了理智。那些离得近的……可惨了。”
梅玉贞庆幸道。
“好不容易恢复，我和表哥也顾不上受伤，赶紧相互扶持逃离那里……所以忘了用传送阵理所当然，这不能怪我，也不能怪表哥。”
闻言，王算感动不已，向梅玉贞投去赞赏的目光。
好妹妹，懂得维护哥哥。
青涯将视线投向两人，问：“你们的伤势如何？我有回春丹，要吗？”
回春丹？据说服下濒死也能救回的疗伤丹药。
两人眼神发光，试探性询问：“多少钱？”
“……”
青涯掏东西的手顿住，她是打算直接送的。
看着迟疑的她，两人开始局促不安，盘算着自己带的钱够不够。
他们出门太随意，没带多少东西。实在不行抵押法宝……
“给钱的话……我只需要两枚铜钱。”青涯若有所思道，“你们一人给一枚就行。”
两人：！！！
碰上大善人了！
此刻青涯在他们眼中，身上俨然披着一层金光。
双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十分爽快。
青涯从锦囊中拿出两条缎带，各自绑在铜钱上，一种旧物重回的熟悉感从心底生出。
比起石子，她还是更喜欢用铜钱作为施法的媒介。
虞敏：“……”
见证了全过程的虞敏，无奈地凑近青涯，低声道：
“青涯姐，我的毒也是用回春丹解的吗？这种丹药挺贵的，最好谨慎点用。”
“贵？”
青涯转面好奇地望着她，不解道：“这东西随手一炼多的是，很珍贵吗？那我下次定价高点。”
随手一炼？虞敏呆滞。
一旁的男子听到青涯的话，惊讶道：“你是丹修？来自哪？”
“算是吧，我也不记得了。我叫青涯，你们呢？”
男子犹豫了一下，拱手道：“在下王算，这位是我的表妹梅玉贞，我们二人皆来自蠡阳。”
梅玉贞观察了一下青涯的表情，见她无动于衷，放下心来。
倒是虞敏，才从青涯的话中缓过来，又被王算惊到，双眼放光。
像是听到惊天秘密，忍不住八卦，拉着青涯到一旁说悄悄话：
“居然遇见了蠡阳王家的人，太幸运了！”
青涯一脸茫然。
虞敏解释道：“有史以来修炼至上清境的人有七个，王家先祖是其中之一。他也是剑修，传说在主动渡劫身死前，为家族留下了剑意，只要是王家子孙或想修炼剑法的人，都可以挑战剑意，请它指教。若能得到几分点播，对修行大有裨益。”
“因为太多人想要得到指点，王家不堪其扰，每年只放出了几个名额，颇为抢手。但王家子孙不受限制，青涯姐你说，我要是和他交好，他能不能给我开个后门？”
“……”青涯不知道。
但她的这份上进心，青涯给予肯定：“不试试怎么知道，加油。”
话需如此，虞敏仍是踌躇不决，片刻后，打消这个念头。
一切顺其自然。
王算、梅玉贞兄妹那边，见青涯她们说完话，自己也顺势结束交谈，走近青涯。
“青涯姐，你都会炼什么丹？有合作对象吗？我想承包。”
梅玉贞推开王算，占据青涯的视角，用手比划，大展宏图：
“我家在赤城和国都景曜城都有铺子，保证市无二价，公平交易。”
青涯一边听一边想，卖丹药似乎很有前途，是个挣钱的好法子。
“怎么样？青涯姐……”
“抱歉，我目前没有这个打算。”青涯拒绝道。
比起合作，她更好奇丹修很稀有吗？从他们的态度来看，应该不常见。
她这么想也这么问：“炼丹很难吗？为何这么稀罕。”
“炼丹不难。”
王算见缝插针道：“难的是丹方垄断。就像是功法，各家各派各有所长，壁垒分明，不许外传。比较有名的丹修，如范东林家、天玄宗，皆自产自销，控制市场，无论是价格还是产量都由他们制定，寻常人要么买不起，要么有价无市。”
梅玉贞接过他的话：“拿回春丹举例，它并不难炼，也没有珍贵到有价无市的地步，它之所以贵，是因为林家限制了产出，造势一颗卖千金。”
说到这，两人皆沉下脸，像是别人欠了他们十几二十万的样子。
王算咬牙切齿道：“都怪林家那群混蛋，不就是坑钱被我小叔揍了吗，居然联合其他人，禁止出售丹药给王家……”
“……”难怪给你们俩丹药的时候，不敢置信，原来是有夙怨。
“话说回来，你们接下来有何打算？青涯姐想出秘境，我陪她去寻出口，没想到巽门塌了。”
虞敏问，又转头看向青涯。
“青涯姐也是，为今之计只能等下一个出口形成了，在此之前有何打算，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机遇？”
等待吗？
青涯更倾向于自己创造一条生路。但以她目前失忆的情况，根本想不起来用什么术法，实在无计可施。
找个机会问问虚影吧。青涯叹气。
王算见状，邀请她们：“秘境夜晚不太平，如果无处可去的话，可以和我们一起去聚集地。”
旸山秘境为期半年的开放时间里，许多人为了自身安全，会选择成群结队一起下秘境。
人多的地方不乏交易，其中有些经验丰富的人，早早发现商机，建立临时聚集地，作为庇护区。
想要进入其中，除了花重金购买出入证外，还必须有担保人，防止出了什么问题想要祸水东引的害人精。
王算掏出一个木牌晃了晃，上面被人用朱砂画了一个不知名的符号。
青涯下意识催动铜钱感知木牌，里面被人刻入了传送阵。
从那若隐若现的灵力波动中，她仿佛看见了阵法的图案。
虽然有所加密，但只要多尝试几次，青涯想，她也能复刻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传送阵法。
“青涯姐，我们随他们一起走吧？”
虞敏已打定主意，但见青涯还未作出决定，出声询问。
青涯正陷在自己的情绪中，听不进她的声音。
“青涯姐？”
感受到袖子被人轻轻地拉了一下，青涯回过神来。
“好。”
“那就麻烦两位引路了。”
虞敏叹气，牵住青涯的手，知道她心不在焉，自己勉为其难照顾她一下。
“客气了，出入证中有传送阵，只需注入灵力就可以启动。”
说着，王算运力启动传送阵。
刹那间，木牌发出光芒，绿色的传送阵凭空出现在地上，逐渐扩大，将众人包围，不多时，四人的身影原地消失不见。
“玉贞妹妹、王少爷你们没事？真是太好了！”
一脸胡子的男人冲到梅玉贞和王算面前，不敢置信，左看右看，检查他们的情况。
衣服破损但没有伤，男人放下心来。
四人刚刚传送过来，还在状况之外。转面一看，四周围满了人，显然他们也挺猝不及防，皆被吓了一跳，目瞪口呆。
看样子是被传送到了人群中。
“昭哥，瞧你慌张的样子，我们能有什么事。”
梅玉贞笑吟吟道：“我的本事你还不清楚吗？爆炸还没发生，我就看出不对劲，拉着表哥提前跑了……虽然还是被炸到了一点，但总归没事，不用担心。”
“先不说这个，我们带了两个人回来。”
王算插话，将木牌递给他，委托道：“她们俩帮了我们，算是我们的恩人。李昭，麻烦你去和卢老大他们说说，该交多少直接从我这扣。”
“好嘞，你们先回去吧。”
李昭接过木牌，转身走入人群。
目送李昭离开，王算转身：“跟我来吧。”
越过人群，向着深处走出。青涯与虞敏好奇地张望四周，各式各样的小摊星罗棋布，喧嚣声不绝于耳。
说是危机重重的秘境中的安全区，更像是某个地方的街市。
“惊讶吧！”梅玉贞慢下脚步与二人平行，抬手指了指远方。
“你们再看看远处，是不是有许多房屋，那些都是空间法宝。有的人出门在外这也看不上，那也用不惯，就会照着自己家定制一个空间，随身携带……可惜了，我家也不擅长空间术法，不然也能大赚一笔。”
王算笑了笑：“阿贞表妹，我竟不知你原来是个财迷，哪哪都想赚一笔。”
“谁会嫌钱多呢，是吧？”
梅玉贞扭头，笑着向青涯和虞敏抛了个眼神。
虞敏附和地点了点头。
说到钱，青涯想起了进入聚集地需要花重金的事。
青涯不喜欢欠人情，主动提议：“你替我们交了多少钱？我用丹药还你。”
“不用，这些小钱哪比得上你的丹药。虽说你只收了两枚铜钱，但真正价值多少我还是清楚。所以替你们出的，原本就是属于你们的钱，心安理得的接受就行。”
“是啊，你们是我和表哥的恩人，不用这么客气。”
“好吧。”
青涯纠结了一下，接受了。
不多时，在王算的带领下，他们走到一家客栈门前。外表富丽堂皇，牌匾上的字龙飞凤舞，写着「一间客栈」四个字。
青涯：“……”
“这名字真朴实无华……”虞敏嘴角一抽，压抑想吐槽的冲动。
王算迈步走进，其余三人紧随其后。大堂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个书生打扮的青年，看见他们，迎了上来。
“王少爷！玉贞姑娘！你们竟然活着？！”
青年不可置信：“你俩大半夜想看日出也就算了，又莫名其妙说想家，要去给家人寄信，然后就什么都不带直接跑去巽门……爆炸怎么没把你俩炸死呢？一了百了多好！”
“……”
王算眼神飘忽：“我们有带出入证和护身法宝……”
梅玉贞理不直气也壮：“说明恋家的孩子会受到保佑。”
“呵。”
青年冷笑一声，不再搭理他俩，将目光投向一旁的青涯和虞敏。
“这两位姑娘是？”
“是我们的恩人。”王算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
“在新的出口生成前，她们会暂时留在这，麻烦你给她们准备两间房。”
“知道了，钱从你账上扣。”
青年说着，从锦囊中掏出两个偶人，随手一扔，两个偶人化作常人般大小，垂手站在地上。
“小红、小绿，去收拾两间房出来。”
“是。”
目送两个偶人上楼，青年转身向角落的一张桌子走去。
“别傻站着了，过来坐。”
“好。”
四方桌上，王算与青年对面而坐，青涯与虞敏坐在右侧，梅玉贞坐左侧。
王算抬眸，不小心对上青年幽冷的眼神，对方白了他一眼，转头看向一边。
“……”
王算默默将身子挪向左侧的梅玉贞，避免再次和他正面对上。
青涯注视他的动作，目光中带着些微不解。
王少爷还是太忸怩了，看看你的阿贞表妹，多理直气壮。
“说吧，巽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们既然带了出入证，第一时间就能用传送阵回来，为何不用？”
“不是我们不想用，是力不从心。”梅玉贞皱眉道。
“当时，我和表哥刚到巽门，天空万里无云，一切都很正常。我们刚把家书传送出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天色突变，有一股黑云自北飘来……”
梅玉贞看着黑云，心底止不住的恐慌和不安。
梅家擅卜算，梅玉贞下意识掏出式盘算了一卦——大凶。
梅玉贞：“……”
眼见黑云压城，她也顾不上解释，赶紧拉着表哥就是跑。
一边跑，一边变出木牌，正要催动传送阵，狂风涌起，形成龙卷袭向巽门。
许多人被狂风波及。梅玉贞连人带木牌差点儿被卷走，好不容易稳住身体，抵住狂风。
地上又响起咕噜咕噜的声音，黑色的液体凭空出现。
梅玉贞深感不妙，拽紧表哥的手就要催动传送阵，身体却不受控制——不知何时所有人身上都沾上了黑色液体，她也不例外。
她感觉身体和思维分成两部分，各自为营。莫名的呓语从四面八方响起，冲击她的耳膜。
几息之间，她的精神逐渐恍惚，仿佛听懂了呓语想要表达的意思：
“出去！我们要出去！”
紧接着，无数魂体从黑色液体中现身，争先恐后地穿过巽门，像是慢一步就会魂飞魄散一样……
“撑住……”
梅玉贞的意识渐渐消散，身体摇摇欲坠，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死时，巽门散发出巨大能量，抵抗游魂，两股力量相互碰撞——
嘭的一声，巽门崩塌，游魂和黑色液体也一扫而光。
“幸好事先跑路离得远，虽也有被波及到，但因祸得福恢复了理智。那些离得近的……可惨了。”
梅玉贞庆幸道。
“好不容易恢复，我和表哥也顾不上受伤，赶紧相互扶持逃离那里……所以忘了用传送阵理所当然，这不能怪我，也不能怪表哥。”
闻言，王算感动不已，向梅玉贞投去赞赏的目光。
好妹妹，懂得维护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