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凛正在犹豫,心下有些不好意思怎么开口,听见声音望旁边看看,见窗户稍开了一点,便走了几步,想到晏清姝方才窥见了他的模样,面上冷了冷,开口道:“不是。”

    晏清姝将窗户开了开,趴在窗边,望着少年泛红的耳根,觉得更加好玩。

    薛凛向前走了几步,顿了顿脚步,转身走向窗边,目光定定的望向靠在窗边的少年,少年半竖发,白玉发冠衬得人秀气,入秋有些寒意,少年披了一件湖蓝色外袍,衬得少年

    薛凛眸光微动,晏清姝生的秀美,眉眼间随晏父有些英气,如今男子装束倒像个玉面书生。

    薛凛瞥过了头,将手中东西递上,有些生硬的开口说道:“那日,多谢晏公子相救。”

    晏清姝看向少年红了的耳根,故作惊讶道:“侯爷不是说不是来找在下的吗?”

    薛凛垂眸,看不清眼中情绪,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说道:“顺路。”

    顺哪门子路,这时他们初入宫中,圣上意味不明,底下人哪敢懈怠,这时,薛凛与太子同住一院,她自己住在偏殿。

    薛凛见东西送到,话也说了,便转身离开。

    罗瑶恰好端药回来,见房门紧闭,望向窗边的晏清姝,开口问道:“我方才见小侯爷在门口,问他为何不进去。”

    晏清姝打开薛凛送来的东西,怔了怔,是上好的金疮药,闻言开口道:“走岔路了吧”

    罗瑶惊异的看了眼她家主子,她家主子怎么知道。

    晏清姝吩咐道:“瑶儿,你平日多去侧殿与那些宫人们走动走动。”

    如今初入汉阳宫,底下宫人尚且摸不清皇上心思,一个晏氏贵子,一个定北王府的小侯爷,衣穿用度自是不敢怠慢,只是往后,若宫中迟迟不来消息......

    “晏公子!这几日还好?”祁司言柔声道,一副关怀的模样。

    晏清姝正待开口,祁司言望向桌子上的药,笑道:““表弟向来面冷心善,如今又是多事之秋,猜疑心便有些重了,是委屈你了,你且宽慰些。”

    晏清姝怔了怔,眼底划过一丝不明情绪。

    上一世,在汉阳宫长久的日子,太子温厚良善,薛凛冷傲话少,她心悦太子,甘愿屈居人下与其他女子共事一夫,只是入了东宫后,曾经山盟海誓皆成幻影,她为太子谋略,晏氏一族,祖父本已年事已高,若不是为了她,家族也不会为太子拼死一搏,父亲又向来不掺朝政.....

    对太子的那些喜欢,被长久的宫中尔虞我诈磨平了心性,如今重来一世,当日父兄之死尚未清明,少时好友也遭人陷害,上一世她因情爱之事,入了东宫,却算计一生,如今,她一定要避免再次重蹈覆辙!

    定了定心神,看向面前男子,说道:“小侯爷宽厚。”

    祁司言似是还有话想说,问了问伤势如何。

    打量着面前的少年,温声道:“随本宫来,是委屈晏公子了。”

    晏清姝怔了怔,知道他是在试探,便恭敬开口道:“晏氏听命于圣上,太子莫要多想,晏青自是照顾陛下与侯爷!”

    祁司言抬眸望了望少年,只留下一句好生休养,便离开了。

    晏清姝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怔然想道,若这一世,不与太子牵扯颇深,能否保家族无恙?心下暗暗有了定夺。

    .........

    “可查出什么了?”

    “那日死不松口,严刑逼供方才召了,是王家的人....”

    王家的人....

    男子面色阴霾,倒有些不同于往日的冷傲。

    已有一月过去,晏清姝伤势已修养的差不多,这几日时常梦中惊醒,薛凛满身是血......父兄骨骸不明......祖父惨死......睡得极其不安稳,便起身打开窗户,上一世,入东宫后常常夜不能寐,祁司言夺储,殚精竭虑,她也时常夜不能寐,便养成了半夜睡不着坐在窗边的毛病。

    今夜月光皎洁。

    晏清姝想起上一世同薛凛相处一般,只觉薛凛是个关键人物,也算推波助澜了祁司言夺储,不然......便另有其人。

    薛凛心神不定,方才来了偏殿,眼神有些阴霾,不曾想还亮着灯,适才准备翻船而今,却看到少年披着披风坐在窗边,似在思索什么。

    薛凛开口道:“晏公子伤势如何了?”

    晏清姝冷不丁的望向来人,开口道:“多谢侯爷关心,有了侯爷送来的药,臣已经快好了。”

    随即想到什么,不经意的裹紧了披风,说道:“侯爷深夜不睡,可有烦心事?”

    薛凛见状,有些生硬的说道:“你当日虽救了我,可谁知道你和那日的歹人是不是一伙的”。

    晏清姝大惊:“侯爷何来此言?”

    薛凛沉声道:“派人去查,来报的人说,那日目标是太子,和我。”

    转而死死盯着晏清姝,开口:“我表哥生性温厚良善,不曾与人交恶,如今遭人陷害流落至此,宫中还有三位皇子,五皇子和六皇子年岁尚小,四皇子早些时日与京城王家订了亲,那王家子弟......受过晏太师的恩惠,也算半个门下之徒。”

    晏清姝眼神一片清明道:"祖父桃李满天下,若改日那张王李赵在街上寻了是非,莫不是都要牵扯我晏家不是了。"

    薛凛不作声,注视着面前的少年。

    晏清姝继而开口道:“我知小侯爷素来与太子交好,晏青只是逢家族之命,照顾太子与小侯爷,谁料路上出了意外......”抬眼打量男子表情,进而言道:“晏青久居西北,虽不知宫中弯弯绕绕,但也知明主,若因此事与太子生了间隙,我父亲尚与王爷交好,岂不是自损气力。”

    薛凛挑了挑眉看向她,她继续说道:“臣祖父年事已高,早有退隐之心,晏氏虽几代辅佐帝王,但父亲尚无接替衣钵之意,只愿保家卫国,多年镇守西北,也是本分,如今设晏家入局,莫不是被卷入这纷争,便是圣上之意,臣怎敢左右。”

    薛凛冷哼一声,扭头就走,如今三人作伴,对方来意不明,适时敲打即可。

    晏清姝望向薛凛背影,低声道:“皇上密旨,晏氏子伴太子侯爷出行,照顾太子与侯爷,祖父贵为太师,承蒙皇恩,晏氏岂敢有二心。”

    薛凛身形顿了顿,没有回头。

    晏清姝倒被薛凛的深夜来访弄得有些惊魂未定,上一世并没有这一遭,她受了伤,当日与太子亲近了些,薛凛那时也是不喜她......

    不喜她.....晏清姝眯了眯眼。

    上一世薛凛没有对她挥剑相向,是因为她与太子亲厚,但薛凛对她态度很是提防。

    这一世,薛凛来逼问她,是因为她未与太子走近。

    只是,薛凛并不如京中传闻一般,定北王骁勇善战,其子却京中纨绔,终日于各大酒肆。

    他其实什么都知道,背地里为太子奔走做事,成为太子上位的一把利刃。

    如今,薛凛怀疑她,于她已是不合。

    晏清姝垂眸,薛凛上一世于她,是家族倒势的唯一依靠。

    依靠......晏清姝想起这个词,心头颤了颤,薛凛...怎么会是她的依靠。

    吹灭了蜡烛,上了塌。

    次日,思索着片刻,起身收拾了一番便去了主殿。

    祁司言注意到脚步声抬头看向晏清姝,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阿凛一大早便出去了,本宫闲来无事。”

    晏清姝回过神,微微点了点头,祁司言开口说道:“你可会下棋?”

    晏清姝不想与他有过多瓜葛,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臣愚钝。”

    祁司言笑道:"今日倒也无事,本宫教你便是。"

    晏清姝抬眼看向祁司言,男子笑意盈盈,平和温厚,上一世她便是如此栽进去了。

    祁司言将棋盘整理了整理,见晏清姝还在那里矗着,开口带着几分玩笑的说道:“怎么?莫不是如今本宫没落了,连个下棋的人都没有。”

    如此,晏清姝便不好再回拒,便大大方方坐下,只是觉得有一些恍然若世,算上上一世,二人除却在汉阳宫的日子,自她入东宫后,二人再也没有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过,曾经许诺自己一世一双人,后来看着一个又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入了东宫,是为了权,她愿以家族性命相助,再后来,接踵而至的新人进宫,她也不想与他吵了。

    晏清姝垂了垂眼,眼底有些不明的情绪流转,不知汉阳宫入刺一事,薛凛是否告知他了,如今也拿不准太子的态度,这一世形势不同于往,她不能过于疏离太子,又不能过于亲分,不然晏家进退两难。

    祁司言温和的看向晏清姝开口道:“如今也算是共患难了,你也不必拿我当太子看待,当普通朋友或是随阿凛一般将我当兄长,我便唤你阿青,可好?”

    面前的少年眼波流转,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微眯着,带着些许笑意,晏清姝对视了一眼慌慌张张的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

    晏清姝忍不住打量着,如今祁司言还是年轻气盛的少年模样,囚禁没有让他心灰意冷,自暴自弃,而是既来之则安之的淡然,如今少年意气风发,平日里也是平和温良之辈,愿与她耐心长谈,也愿与她倾囊相助,只是不曾想后来.......

    晏清姝状似不经意间开口问道:“那日刺客一事,可有眉目?”

    对面男子指尖顿了顿,说道:“如今本宫代罪之身,汉阳宫山高路远,估摸是寻常山贼罢了。”

    晏清姝抬了抬眼皮,约莫着薛凛并没有告知,亦或是,薛凛告知了他,她嫌疑最大,便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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