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名汤道人满为患，门口还坐着一排等位置的顾客，一边玩着手机，一边张望着等待叫号。正门左转再往里面走，在最里面就是黎让公司定的包间，是两个包间中间开着门，打成一个大包间。中间是三张长条形桌子，放着三个汤锅。所有人围绕着一整个长条形桌子坐着。
黎让坐在长条桌的一头，简单表扬了此次山水涧大展的项目之后，便一直心不在焉。就连坐在一旁的蔡牧云跟他碰杯都没注意到。
“哥，你怎么了？”蔡牧云从学校出来就在言上公司，算得上是元老了，跟黎让的关系自然要亲近些。他关怀的望着黎让，后者回过神来之后，倒有些不知所措。他端起白水和蔡牧云碰了杯。
“在想四季家宴的方案。”
“不是已经定了吗？”
“要大改。”
“之前不是对三稿挺满意的嘛？”
“说是去找了风水师算了一下，后面开露台是漏财之势。”黎让嘴里说着方案，脑海里却盘旋着苏芩说要开车回蒋周业老家的事。
“那确实麻烦。”蔡牧云喝了一口酒，继续说，“对了哥，小程序还有点问题，可能要延迟几天上线了。”
“嗯，这个你这边拿主意就行。哦，那个，接散单的系统先闭站维护吧。”
“怎么了？”
面对蔡牧云的疑问，黎让没有回答，蔡牧云见此情况，也没有再追问。
一名服务员敲门进来，将最后一套菜放在桌上之后退出包间关上房门。同事们顺位传递着菜品，包间里热气腾在空中，烟雾缭绕，似梦似幻。杯盏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叮咚。
手机微信提示新消息，黎让顺手打开，先看到的醒目的转账，然后是苏芩发的消息：刚到家，谢谢啦。
黎让点开转账，手指在最下面的退还处犹豫，最后还是点了收款。返回之后在输入框中输入“没事，注意安全”，想了想又删掉，回复：明天早上去现场别忘了。
发完消息的苏芩将手机搁在一旁，徐女士一边给奶包换小内裤，一边碎碎念着：“离就离吧。我不信离了他你还活不了。再说了，你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他对这家有什么帮助。钱你在挣，孩子你在照顾。他算个什么。一个月回来一天还跟你甩脸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苏芩叹了一口气，她把奶包小厕所里的尿尿倒在厕所之后换上新的垃圾袋。徐女士给奶包穿上拖鞋，放她在地上走，奶包摇摇晃晃的朝苏芩跑去。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他妈身体这样，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婚吧。”徐女士对她这个女婿从来就没打上眼过，所以这次听苏芩说要离婚，心里倒是欢喜得很。但世事并非自己所计划的那般顺利发展，总会有很多突发情况让人不得不去改变计划。
“我们先把路上要用的东西都收拾好，等他回来就直接出发。”
“他什么时候回来？”徐女士语气不满，也难怪，她是急性子，蒋周业偏巧是个慢性子，偶尔回来，蒋周业的作为让徐女士实在给不出好脸色。长时间下来，自然积累了太多负面情绪。
平时徐女士没有机会对蒋周业发火，就只能发在苏芩身上，夹在老公和母亲之间的苏芩更是难熬。
奶包将一本书摆在苏芩跟前，嘴里嘟囔着“鱼鱼”，这是她最近才学会的词，一旦学会一个新词，就会兴奋的念给妈妈听。苏芩拿起书看了看，最近奶包特别喜欢这本书，几乎天天都会看。尽管这本书只是她爸爸买给侄女但是不小心被狗咬坏了所以才转送给自己女儿的。
“不知道，他说决定好了跟我说。应该明天之内吧。”
“你们两个的事情也要想好，要离就要早点，趁着孩子还小，对他没什么感情。要是孩子大了，恐怕对孩子心理健康也有影响。”
“嗯，等回去之后看了再考虑。”说完又冲着奶包说，“奶包跟外婆玩一会儿，妈妈还有点工作，一会儿哄奶包睡觉好吗？”
小奶包也许能听懂，也许听不懂，但每次苏芩都会和她讲明白。徐女士从厨房端出来一碗黑乎乎的汤水放在苏芩跟前，并说：“把这个艾叶煎蛋吃了，汤也喝了。”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在例假期间。
“谢谢妈。”
奶包也好似听懂了一般，乖巧的待在外婆身旁。
回到房间之后，她赶紧打开电脑，手里都是要紧的单子，这一回去，至少都是一周时间，得先把要紧的单子弄完，不然客户那边不好交代。还好这些单子都是流水单，照着模子画就行了。
手机屏幕亮起来，她斜眼一瞟，是蒋周业发来的。
“问同事借了，大家都没有钱。公司还没发工资。”她早就猜到他肯定凑不到。
还没有将视线移开，屏幕上又来了一条消息，但是因为被折叠起来，所以她打开手机，是黎让发的。
“明天上午我和你一起去。”
她回复：好的。
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没有成都那般沉迷，晚上十二点之后，街上也只有零星几个小吃摊。摊位上坐着寥寥可数的撸串喝啤酒的人。苏芩从窗户望出去，刚好能望到对面街道的摊位和更远处高楼上闪烁的红色障碍灯。奶包已经被外婆收拾妥当哄睡了，苏芩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呼睡着的小可爱，叹了口气，回过头继续画图。电脑屏幕上的线条在她的视线里扭曲，她揉了揉眼睛，那些线条又聚焦似的恢复原样。
凌晨一点，杨雪恩发来诉苦的信息，新开的宠物店装修完毕，她收拾整理到现在才结束。发来的图片上，杨雪恩凌乱的头发和脸上的汗水甚是抢眼。背景是空荡荡但干净整洁的铺子。
“你一个人吗？”
“如果三毛算个人，那就是两个。”杨雪恩又发来一张图片，是在副驾驶睡着的一只白色博美。
“先回去，好好洗个澡，美美睡一觉，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话说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赶图，明天可能要去来宾。”苏芩握着手机，等着杨雪恩的回复，但是迟迟没有等到。她便继续打包图纸。
远在龙华区的杨雪恩看着眼前碎了一地的玻璃沉默着，刚要开车回家休息的她被一声巨大的玻璃破碎声惊得回了头。刚装修的店铺玻璃被一辆共享单车给撞的碎了一地的渣，肇事者被甩在地上，共享单车的车头还拴着一只边牧。
黎让坐在长条桌的一头，简单表扬了此次山水涧大展的项目之后，便一直心不在焉。就连坐在一旁的蔡牧云跟他碰杯都没注意到。
“哥，你怎么了？”蔡牧云从学校出来就在言上公司，算得上是元老了，跟黎让的关系自然要亲近些。他关怀的望着黎让，后者回过神来之后，倒有些不知所措。他端起白水和蔡牧云碰了杯。
“在想四季家宴的方案。”
“不是已经定了吗？”
“要大改。”
“之前不是对三稿挺满意的嘛？”
“说是去找了风水师算了一下，后面开露台是漏财之势。”黎让嘴里说着方案，脑海里却盘旋着苏芩说要开车回蒋周业老家的事。
“那确实麻烦。”蔡牧云喝了一口酒，继续说，“对了哥，小程序还有点问题，可能要延迟几天上线了。”
“嗯，这个你这边拿主意就行。哦，那个，接散单的系统先闭站维护吧。”
“怎么了？”
面对蔡牧云的疑问，黎让没有回答，蔡牧云见此情况，也没有再追问。
一名服务员敲门进来，将最后一套菜放在桌上之后退出包间关上房门。同事们顺位传递着菜品，包间里热气腾在空中，烟雾缭绕，似梦似幻。杯盏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
叮咚。
手机微信提示新消息，黎让顺手打开，先看到的醒目的转账，然后是苏芩发的消息：刚到家，谢谢啦。
黎让点开转账，手指在最下面的退还处犹豫，最后还是点了收款。返回之后在输入框中输入“没事，注意安全”，想了想又删掉，回复：明天早上去现场别忘了。
发完消息的苏芩将手机搁在一旁，徐女士一边给奶包换小内裤，一边碎碎念着：“离就离吧。我不信离了他你还活不了。再说了，你们结婚这么长时间，他对这家有什么帮助。钱你在挣，孩子你在照顾。他算个什么。一个月回来一天还跟你甩脸子。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苏芩叹了一口气，她把奶包小厕所里的尿尿倒在厕所之后换上新的垃圾袋。徐女士给奶包穿上拖鞋，放她在地上走，奶包摇摇晃晃的朝苏芩跑去。
“不过话说回来，现在他妈身体这样，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离婚吧。”徐女士对她这个女婿从来就没打上眼过，所以这次听苏芩说要离婚，心里倒是欢喜得很。但世事并非自己所计划的那般顺利发展，总会有很多突发情况让人不得不去改变计划。
“我们先把路上要用的东西都收拾好，等他回来就直接出发。”
“他什么时候回来？”徐女士语气不满，也难怪，她是急性子，蒋周业偏巧是个慢性子，偶尔回来，蒋周业的作为让徐女士实在给不出好脸色。长时间下来，自然积累了太多负面情绪。
平时徐女士没有机会对蒋周业发火，就只能发在苏芩身上，夹在老公和母亲之间的苏芩更是难熬。
奶包将一本书摆在苏芩跟前，嘴里嘟囔着“鱼鱼”，这是她最近才学会的词，一旦学会一个新词，就会兴奋的念给妈妈听。苏芩拿起书看了看，最近奶包特别喜欢这本书，几乎天天都会看。尽管这本书只是她爸爸买给侄女但是不小心被狗咬坏了所以才转送给自己女儿的。
“不知道，他说决定好了跟我说。应该明天之内吧。”
“你们两个的事情也要想好，要离就要早点，趁着孩子还小，对他没什么感情。要是孩子大了，恐怕对孩子心理健康也有影响。”
“嗯，等回去之后看了再考虑。”说完又冲着奶包说，“奶包跟外婆玩一会儿，妈妈还有点工作，一会儿哄奶包睡觉好吗？”
小奶包也许能听懂，也许听不懂，但每次苏芩都会和她讲明白。徐女士从厨房端出来一碗黑乎乎的汤水放在苏芩跟前，并说：“把这个艾叶煎蛋吃了，汤也喝了。”她这才想起自己还在例假期间。
“谢谢妈。”
奶包也好似听懂了一般，乖巧的待在外婆身旁。
回到房间之后，她赶紧打开电脑，手里都是要紧的单子，这一回去，至少都是一周时间，得先把要紧的单子弄完，不然客户那边不好交代。还好这些单子都是流水单，照着模子画就行了。
手机屏幕亮起来，她斜眼一瞟，是蒋周业发来的。
“问同事借了，大家都没有钱。公司还没发工资。”她早就猜到他肯定凑不到。
还没有将视线移开，屏幕上又来了一条消息，但是因为被折叠起来，所以她打开手机，是黎让发的。
“明天上午我和你一起去。”
她回复：好的。
这个城市的夜生活没有成都那般沉迷，晚上十二点之后，街上也只有零星几个小吃摊。摊位上坐着寥寥可数的撸串喝啤酒的人。苏芩从窗户望出去，刚好能望到对面街道的摊位和更远处高楼上闪烁的红色障碍灯。奶包已经被外婆收拾妥当哄睡了，苏芩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呼呼睡着的小可爱，叹了口气，回过头继续画图。电脑屏幕上的线条在她的视线里扭曲，她揉了揉眼睛，那些线条又聚焦似的恢复原样。
凌晨一点，杨雪恩发来诉苦的信息，新开的宠物店装修完毕，她收拾整理到现在才结束。发来的图片上，杨雪恩凌乱的头发和脸上的汗水甚是抢眼。背景是空荡荡但干净整洁的铺子。
“你一个人吗？”
“如果三毛算个人，那就是两个。”杨雪恩又发来一张图片，是在副驾驶睡着的一只白色博美。
“先回去，好好洗个澡，美美睡一觉，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话说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赶图，明天可能要去来宾。”苏芩握着手机，等着杨雪恩的回复，但是迟迟没有等到。她便继续打包图纸。
远在龙华区的杨雪恩看着眼前碎了一地的玻璃沉默着，刚要开车回家休息的她被一声巨大的玻璃破碎声惊得回了头。刚装修的店铺玻璃被一辆共享单车给撞的碎了一地的渣，肇事者被甩在地上，共享单车的车头还拴着一只边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