孵化别墅（二）
钟表声悄然划过，方迎错开女孩的眼神，抬手接过盘子。
“来的时候吃过了，谢谢。”
女孩沉着脸打量一番方迎，末了转身进了屋内：“你胆子不小。”
方迎一时分不清对方是在说接单这件事还是不吃鸡蛋这件事。
不过她除了挣钱之外只需要考虑把学生教懂，其他的无所谓。
方迎跟着女孩走近屋内。
灰色家具，灰色墙面，就连女孩的衣服都是灰色的。墙壁看起来干净但年久失修，再向里走去就能看到满楼梯堆积的书籍，立式钟表正对大门。
此时正值整点，表上的木鸡伴随着钟声探头，旁边的绿萝斑斑，新鲜叶子尽数落地。
女孩接过方迎手上的盘子一把扔进了垃圾桶，她脚步无声，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方迎：“老师，请先自我介绍。”
方迎被这一系列动作搞得摸不着头脑，她将书包放到沙发上：“我姓方，国邦大学在读研究生，初试456分。”
女孩听到国邦大学时瘫着的脸总算有了一丝波澜，她严谨地伸手：“凭证。”
幸好在来之前方迎在光脑上找到了原主的初试成绩，不多不少也是456分。
而且通过这几天的备课发现，方迎对于专业课的理解十分透彻，背了两遍后就想起了原主的所有知识。
这也是她今天敢赴约的前提。
她曾经努力过，非常明白孤军奋斗时半路被骗的感受，当时接单只是一时脑热，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她不会来。
女孩检查完方迎的凭证后总算是松懈了点，她示意方迎坐下，将专业书从茶几下面拿了出来：“我叫周六日，目前进度为零。”
书籍崭新到甚至都没拆封，周六日将书推到她面前，深灰色的瞳孔慢慢向周围扩散：“方老师，你觉得我现在准备来得及吗？”
方迎简直感同身受，她抹了把虚拟的眼泪，毫无芥蒂地帮周六日拆封新书：“当然没问题，学习的最佳时机永远在当下。”
快要发散完的瞳孔突然停止了扩张，周六日深深地望了一眼兴致勃勃的方迎，无趣地收回了眼神。
经过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复习，方迎的知识储备和倾诉欲到达了顶峰。她将专业课四本书两两放在一起，简单画了张框架。
“精神力保护专业的参考书虽然有四本，但其实这四本书中共通之处很多，我将它们分为两部分。”
方迎将《丧尸学概论》和《丧尸精神力保护原理》两本书的目录翻了出来，放在一起比对着：“可以看到，概论的一二四五章对应原理的一三四七章，这八章的知识你可以合并为四个章节。”
她又将《精神力保护实务》和《丧尸保护分析研究》推了出来：“这两本书同理。分完后可以发现，专一只有九个章节，专二有七个章节，共十六个章节。”
“每个章节东西不少，但胜在通俗易懂。背诵速度快的话，两天或三天背完一个章节不成问题。”
周六日心如死灰地躺在沙发上，任凭方迎的规划激情如何攻击都屹立不倒：“方老师，听完你的安排，我更像一具死尸了。”
她像是在故意找茬，瞳孔又开始发散：“老师，我背不住该怎么办？我还能考上吗？”
周六日从沙发上缓缓起身，她逐步靠近压上方迎的小指：“背不住的话，我可不给钱哦。”
尽管如此，方迎也并未生气。她在网站上看过雇主的信息，一战失败，居家准备二战。
少数二战人会愈挫愈勇，但恐惧才是多数二战人的常态。
他们被迫贴上各种标签，被动接受外界打击，然后开始自我怀疑，帮着外人打击自己。
“背不住的原因有很多。”方迎猝不及防开口，将书合上直视周六日。
果然。
果然又是这样。
周六日心中悲凉，瞳孔扩散的更快，压住方迎小指的手掌慢慢探出尖刺。
只要方迎敢冒犯她一句，她一定会被刺穿。
周边气流涌动，方迎闻到了一些古怪的味道，她敏感地发现了小指上的刺痛感，却反手握住了周六日的手。
“可能那天天气不好，也可能那天的营养剂不合胃口。”
两个世界里方迎身边也没什么人，由此造就了她不善言辞的性格。如果让她插科打诨或者威逼利诱倒是炉火纯青，但说好话却让她有点如芒在背。
她扯了扯嘴角勉强勾出一个尴尬的笑：“不论如何，都要肯定自己。”
内心像是被奇怪的热流充盈，周六日恢复扩散的瞳孔，奋力挣开右手嘟囔了句“无聊”。
“当然肯定我也是很有必要的。”方迎将新设计的方案拍到周六日面前，“信我，得永生。”
刚刚有些感动的周六日：……
“叽——叽叽——”
热血番被脚下的刺痛翻过页，方迎弯腰将茶几下面的毛茸茸掏了出来。
小鸡被捉在手中也不消停，它努力低垂着头啄方迎的手指，溜圆的小眼睛散发着幽幽红光。
一时间屋内被鸡叫声环绕，方迎猝然抬头望去，只见墙角、钟表、吊灯、厨房玻璃上都有小鸡奔跑。
楼梯间堆放的书籍哗啦啦全部展开，一只只小鸡从书籍里跳出，直到剩下最后一只时，书籍一开一合带着小鸡上了天。
“叽叽叽——”
“叽叽叽——”
灰色墙壁倒影殷红，无数小鸡影子在墙上踱步，方迎再次笃定草坪下柔软的壳和小鸡无关。
单是性格就不在一个维度好吧。
小鸡奔腾的场面太过震撼，偏偏房子的主人眼冒金光：“怎么办老师，我的宠物很生气，背书环境被破坏了。”
想要背书环境？
方迎将那颗浓厚的助人之心放下，叹了口气。
她早就发现周六日并非常人，只是看在她一心求学的面子上才容忍至此。
也终于明白如此高额的报酬为什么会没人接单了，想必不少人已经殒命。
周六日食指上发光的红宝石戒指比小鸡的眼睛还要耀眼，方迎瞥了一眼周六日嘴角的笑意，右手一个用力！
“叽——！”
所有小鸡尽数消失，周六日嘴角笑意也随之溜走，方迎摊开手掌将手中的灰烬吹走：“这下能开始学习了吗。”
机械小鸡的零件散落一地，周六日也难以淡定。她猛然站起身来将零件一个个捡起，周身的颜色开始变化。
方迎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可周六日周身确实在不断闪烁着，热流在她周围环绕，发丝亮起几缕金黄。
几乎下意识方迎就想起了魔窟中房子和丧尸的连结，她不确定机械小鸡和周六日之间的关系，但隐隐有一个猜测。
金黄色的头发并没有维持很久，很快周六日又变成了那个灰殃殃的样子。她攥紧拳头指向门外，毫不客气地赶客：“今天辅导就到这里，你明天再来。”
说罢她便转身上了楼，方迎冷笑一声出了门。
“老师，准备走了吗？”
方迎撤回了一个开门。
周六日不是上楼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门外？
场面开始变得惊悚，时间再一次来到整点，身后的钟声直击灵魂深处。
她已经在这里两个小时了。
方迎将眼花归因于教到顽皮学生的心累，她转了转脖子上的黑宝石项链，再次打开了门。
“哈喽方老师。”
周六日的脸突然闯入视线，方迎向后退了退，注意到了她手上提着的袋子。
袋子下方已经磨损，草黄色的饲料沿路掉撒，不少小鸡扑腾着飞出篱笆，捡着饲料一路到了二人脚边。
“恶趣味。”
背后一道充满恶意的声音响起，方迎回头望去，熟悉的阴冷目光吐着信子缠上方迎的脖颈。
周六日站在楼梯上，抬手扔来一本布满灰尘的书：“周六日，滚进来打扫干净。”
门口的周六日仰天哈哈大笑，她将饲料拖进仓库里，拍拍手将眼角的眼泪拭去：“方老师，你不上当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楼上的周六日穿着睡衣，闻言与门口的周六日擦肩而过，她走到方迎面前慷慨加价：“这是我的孪生姐妹，也叫周六日，明天上课要加上她，我出两倍价钱。”
跟谁过不去也不可能更钱过不去，方迎故作矜持地点点头：“好的，如果没有多余书的话我可以提供。”
她总得表示点附加价值吧。
睡衣周六日对方迎的感官并不差，只是机械小鸡被她捏爆总有些意见。睡衣周六日眼球转了几圈，深灰的瞳孔再次扩散。
“方老师，我好舍不得你，你可以帮我一起喂小鸡吗？”
时间还早，况且这里气氛诡异，应是有病毒感染。方迎应了下来，跟着睡衣周六日去到了厨房。
“喏。”睡衣周六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营养剂，阴鸷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方迎的一举一动，“方老师，补充点能量吧，别再失手把小鸡掐死了。”
她的目光粘稠仿佛有实质，方迎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对方手上的戒指，将营养剂放在嘴边不经意夸赞道：“戒指很漂亮。”
睡衣周六日下意识看向红宝石戒指，方迎手指轻捻便将玻璃瓶提取出来，与营养剂换了个位置。
方迎当着周六日的面手持营养剂液体，嘴里喝下去的却是玻璃瓶。她气定神闲地将液体玻璃喝了下去，心中却暗暗发誓一定认真练习提取非液体能力。
“当——”
“当——”
“当——”
不多时钟声再次响起，方迎站在厨房里疑惑地探出头去，再转身面前的周六日已经不见踪影。
这敲钟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
窗外夜色浓墨，黑云将死亡的气息逼进大地，客厅窸窸窣窣愈发猖獗，那种恐怖的直觉跳上方迎的后背，死死缠住她的身体。
方迎一脚踏入客厅。
“当——”
“当——”
“当——”
百八十人跪坐在立式钟表前虔诚祈祷，齐声念着祷词。
直到方迎的脚步打破这份静谧。
一时间所有人齐齐转头。她们表情僵硬，嘴角勾着同样的弧度，五官复制粘贴，全部长着周六日的脸。
为首的睡衣周六日眼神晦涩不明。
“方老师。”
“你看到我了。”
“来的时候吃过了，谢谢。”
女孩沉着脸打量一番方迎，末了转身进了屋内：“你胆子不小。”
方迎一时分不清对方是在说接单这件事还是不吃鸡蛋这件事。
不过她除了挣钱之外只需要考虑把学生教懂，其他的无所谓。
方迎跟着女孩走近屋内。
灰色家具，灰色墙面，就连女孩的衣服都是灰色的。墙壁看起来干净但年久失修，再向里走去就能看到满楼梯堆积的书籍，立式钟表正对大门。
此时正值整点，表上的木鸡伴随着钟声探头，旁边的绿萝斑斑，新鲜叶子尽数落地。
女孩接过方迎手上的盘子一把扔进了垃圾桶，她脚步无声，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方迎：“老师，请先自我介绍。”
方迎被这一系列动作搞得摸不着头脑，她将书包放到沙发上：“我姓方，国邦大学在读研究生，初试456分。”
女孩听到国邦大学时瘫着的脸总算有了一丝波澜，她严谨地伸手：“凭证。”
幸好在来之前方迎在光脑上找到了原主的初试成绩，不多不少也是456分。
而且通过这几天的备课发现，方迎对于专业课的理解十分透彻，背了两遍后就想起了原主的所有知识。
这也是她今天敢赴约的前提。
她曾经努力过，非常明白孤军奋斗时半路被骗的感受，当时接单只是一时脑热，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她不会来。
女孩检查完方迎的凭证后总算是松懈了点，她示意方迎坐下，将专业书从茶几下面拿了出来：“我叫周六日，目前进度为零。”
书籍崭新到甚至都没拆封，周六日将书推到她面前，深灰色的瞳孔慢慢向周围扩散：“方老师，你觉得我现在准备来得及吗？”
方迎简直感同身受，她抹了把虚拟的眼泪，毫无芥蒂地帮周六日拆封新书：“当然没问题，学习的最佳时机永远在当下。”
快要发散完的瞳孔突然停止了扩张，周六日深深地望了一眼兴致勃勃的方迎，无趣地收回了眼神。
经过这几天没日没夜的复习，方迎的知识储备和倾诉欲到达了顶峰。她将专业课四本书两两放在一起，简单画了张框架。
“精神力保护专业的参考书虽然有四本，但其实这四本书中共通之处很多，我将它们分为两部分。”
方迎将《丧尸学概论》和《丧尸精神力保护原理》两本书的目录翻了出来，放在一起比对着：“可以看到，概论的一二四五章对应原理的一三四七章，这八章的知识你可以合并为四个章节。”
她又将《精神力保护实务》和《丧尸保护分析研究》推了出来：“这两本书同理。分完后可以发现，专一只有九个章节，专二有七个章节，共十六个章节。”
“每个章节东西不少，但胜在通俗易懂。背诵速度快的话，两天或三天背完一个章节不成问题。”
周六日心如死灰地躺在沙发上，任凭方迎的规划激情如何攻击都屹立不倒：“方老师，听完你的安排，我更像一具死尸了。”
她像是在故意找茬，瞳孔又开始发散：“老师，我背不住该怎么办？我还能考上吗？”
周六日从沙发上缓缓起身，她逐步靠近压上方迎的小指：“背不住的话，我可不给钱哦。”
尽管如此，方迎也并未生气。她在网站上看过雇主的信息，一战失败，居家准备二战。
少数二战人会愈挫愈勇，但恐惧才是多数二战人的常态。
他们被迫贴上各种标签，被动接受外界打击，然后开始自我怀疑，帮着外人打击自己。
“背不住的原因有很多。”方迎猝不及防开口，将书合上直视周六日。
果然。
果然又是这样。
周六日心中悲凉，瞳孔扩散的更快，压住方迎小指的手掌慢慢探出尖刺。
只要方迎敢冒犯她一句，她一定会被刺穿。
周边气流涌动，方迎闻到了一些古怪的味道，她敏感地发现了小指上的刺痛感，却反手握住了周六日的手。
“可能那天天气不好，也可能那天的营养剂不合胃口。”
两个世界里方迎身边也没什么人，由此造就了她不善言辞的性格。如果让她插科打诨或者威逼利诱倒是炉火纯青，但说好话却让她有点如芒在背。
她扯了扯嘴角勉强勾出一个尴尬的笑：“不论如何，都要肯定自己。”
内心像是被奇怪的热流充盈，周六日恢复扩散的瞳孔，奋力挣开右手嘟囔了句“无聊”。
“当然肯定我也是很有必要的。”方迎将新设计的方案拍到周六日面前，“信我，得永生。”
刚刚有些感动的周六日：……
“叽——叽叽——”
热血番被脚下的刺痛翻过页，方迎弯腰将茶几下面的毛茸茸掏了出来。
小鸡被捉在手中也不消停，它努力低垂着头啄方迎的手指，溜圆的小眼睛散发着幽幽红光。
一时间屋内被鸡叫声环绕，方迎猝然抬头望去，只见墙角、钟表、吊灯、厨房玻璃上都有小鸡奔跑。
楼梯间堆放的书籍哗啦啦全部展开，一只只小鸡从书籍里跳出，直到剩下最后一只时，书籍一开一合带着小鸡上了天。
“叽叽叽——”
“叽叽叽——”
灰色墙壁倒影殷红，无数小鸡影子在墙上踱步，方迎再次笃定草坪下柔软的壳和小鸡无关。
单是性格就不在一个维度好吧。
小鸡奔腾的场面太过震撼，偏偏房子的主人眼冒金光：“怎么办老师，我的宠物很生气，背书环境被破坏了。”
想要背书环境？
方迎将那颗浓厚的助人之心放下，叹了口气。
她早就发现周六日并非常人，只是看在她一心求学的面子上才容忍至此。
也终于明白如此高额的报酬为什么会没人接单了，想必不少人已经殒命。
周六日食指上发光的红宝石戒指比小鸡的眼睛还要耀眼，方迎瞥了一眼周六日嘴角的笑意，右手一个用力！
“叽——！”
所有小鸡尽数消失，周六日嘴角笑意也随之溜走，方迎摊开手掌将手中的灰烬吹走：“这下能开始学习了吗。”
机械小鸡的零件散落一地，周六日也难以淡定。她猛然站起身来将零件一个个捡起，周身的颜色开始变化。
方迎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她揉揉酸涩的眼睛，可周六日周身确实在不断闪烁着，热流在她周围环绕，发丝亮起几缕金黄。
几乎下意识方迎就想起了魔窟中房子和丧尸的连结，她不确定机械小鸡和周六日之间的关系，但隐隐有一个猜测。
金黄色的头发并没有维持很久，很快周六日又变成了那个灰殃殃的样子。她攥紧拳头指向门外，毫不客气地赶客：“今天辅导就到这里，你明天再来。”
说罢她便转身上了楼，方迎冷笑一声出了门。
“老师，准备走了吗？”
方迎撤回了一个开门。
周六日不是上楼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门外？
场面开始变得惊悚，时间再一次来到整点，身后的钟声直击灵魂深处。
她已经在这里两个小时了。
方迎将眼花归因于教到顽皮学生的心累，她转了转脖子上的黑宝石项链，再次打开了门。
“哈喽方老师。”
周六日的脸突然闯入视线，方迎向后退了退，注意到了她手上提着的袋子。
袋子下方已经磨损，草黄色的饲料沿路掉撒，不少小鸡扑腾着飞出篱笆，捡着饲料一路到了二人脚边。
“恶趣味。”
背后一道充满恶意的声音响起，方迎回头望去，熟悉的阴冷目光吐着信子缠上方迎的脖颈。
周六日站在楼梯上，抬手扔来一本布满灰尘的书：“周六日，滚进来打扫干净。”
门口的周六日仰天哈哈大笑，她将饲料拖进仓库里，拍拍手将眼角的眼泪拭去：“方老师，你不上当的样子真的好好笑。”
楼上的周六日穿着睡衣，闻言与门口的周六日擦肩而过，她走到方迎面前慷慨加价：“这是我的孪生姐妹，也叫周六日，明天上课要加上她，我出两倍价钱。”
跟谁过不去也不可能更钱过不去，方迎故作矜持地点点头：“好的，如果没有多余书的话我可以提供。”
她总得表示点附加价值吧。
睡衣周六日对方迎的感官并不差，只是机械小鸡被她捏爆总有些意见。睡衣周六日眼球转了几圈，深灰的瞳孔再次扩散。
“方老师，我好舍不得你，你可以帮我一起喂小鸡吗？”
时间还早，况且这里气氛诡异，应是有病毒感染。方迎应了下来，跟着睡衣周六日去到了厨房。
“喏。”睡衣周六日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营养剂，阴鸷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方迎的一举一动，“方老师，补充点能量吧，别再失手把小鸡掐死了。”
她的目光粘稠仿佛有实质，方迎肆无忌惮地打量起对方手上的戒指，将营养剂放在嘴边不经意夸赞道：“戒指很漂亮。”
睡衣周六日下意识看向红宝石戒指，方迎手指轻捻便将玻璃瓶提取出来，与营养剂换了个位置。
方迎当着周六日的面手持营养剂液体，嘴里喝下去的却是玻璃瓶。她气定神闲地将液体玻璃喝了下去，心中却暗暗发誓一定认真练习提取非液体能力。
“当——”
“当——”
“当——”
不多时钟声再次响起，方迎站在厨房里疑惑地探出头去，再转身面前的周六日已经不见踪影。
这敲钟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
窗外夜色浓墨，黑云将死亡的气息逼进大地，客厅窸窸窣窣愈发猖獗，那种恐怖的直觉跳上方迎的后背，死死缠住她的身体。
方迎一脚踏入客厅。
“当——”
“当——”
“当——”
百八十人跪坐在立式钟表前虔诚祈祷，齐声念着祷词。
直到方迎的脚步打破这份静谧。
一时间所有人齐齐转头。她们表情僵硬，嘴角勾着同样的弧度，五官复制粘贴，全部长着周六日的脸。
为首的睡衣周六日眼神晦涩不明。
“方老师。”
“你看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