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时气氛尴尬。
主理人笑着，似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时暮的表情僵硬，很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被排除在外，也同时感到了不被尊重的冒犯。
至于叶离离，她只是在观察。
时暮没想过这件事。她一直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和叶离离是一起的，不该被分开对待的。
她的确是个一直在象牙塔生活的人，不知道高低贵贱。这样很好，叶离离很喜欢她这点。
但是主理人显然是个在“高贵”的家族里出生，被众人高高捧起的贵族小姐。
因而保留着一些可谓歧视的阶级偏见不足为奇。
虚拟的影像成了在场最有人性的那个，“接下来的谈话涉及您之前的工作项目，我认为那对您的病情没有好处。”
叶离离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时暮听完解释后脸色立刻白了一个度。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叶离离，而后转身离开。
这真是……异常。
主理人没有展现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她目送时暮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内，微笑着向叶离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离离跟在她身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亲昵地跳到随便哪个人类的怀里搭便车。
花园的里的迷宫不小。
从外面看时谁也看不出来它占地面积庞大不说，甚至里头还有高低起伏的地势差。
叶离离以前听说过一个鬼屋，就是利用恐惧氛围和微妙的高低差使得进入的人群在不知不觉中被分开，以达到恐怖氛围。
这个迷宫当然不至于需要恐吓什么，但显然也有把闯入者困在里头的意思。
建筑也是语言的一种，设计者以不同线条和色彩表达自己的情绪。
叶离离虽然只熟悉文字上的那些东西，但她还记得很多，“弥诺陶洛斯的迷宫，传说中居住在巨大的地下迷宫的怪物也只是被父母辈恩怨牵连的可怜人。”
“您的想法很独特呢。”主理人的声音好像也一直都是这样的稳定，温和柔软令人平静，“大多数人都叫他怪物，认为斩杀他是英雄的证明。”
她的回答至少证明了一点，那些文化与历史其实流传下来了，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或者说没有权利学习而已。
叶离离熟悉读书人，她诞生于读书人的笔下。虽然时暮看起来疯疯癫癫，但她从记忆里和对方做事时的习惯里都能感觉到，时暮已经是社会地位不算低下的精英了。
然而精英之上还有精英，甚至是所谓的平民根本不知道的精英。
不是生来就够不到他们，而是根本不被准许直视他们。
叶离离呕了一声。
把人分三六九等不是好事。
就连动物世界里阶层都不是固化的。
叶离离这一声没有掩藏，但主理人依旧是什么也没发生的平静状态。连叶离离都有些佩服她了。
人的气量自然是可以锻炼的，如果主理人真是什么贵族的继承人，那么也的确不会轻易被她引动情绪。
可人是会有瞬间的反应的，就算克制，生理的波动也难掩藏。
叶离离应该是最能捕捉这一瞬间的波动的生物了。可她在见到主理人后一无所获。
对方不是没有情绪，而是没有情绪波动。
难道这个时代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出于谨慎，接下来叶离离只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她们走的这条路一直向下。最开始还有点外头的天光，后来全部变成了人工光源，再往深处甚至出现了换气的装置。
叶离离没有估算，但按照步伐频率来看地下一两百米深是肯定有了。
她们站在一座平台上，面前是一面宽阔的弧形玻璃墙。从这儿向外望去黑暗的地底世界张开大口绵延不绝。
叶离离却觉得有些眼熟。
主理人敲了敲玻璃，一张地图在弧面上展开。
她将一直交握的手指松开，用长而苍白的指头指着一个小点，“我们在这儿。”
她又拖动地图，“这里是A区的科学院，而这儿是封锁区。”
地图从平面生长成立体图像，一条光路在主理人的指尖行成。
那是叶离离的行路。
黑色的猫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些地方看上去隔着很远，但把地图这样扯起来后就能发现她们所在的平台就在封锁区地下。
叶离离立刻想起自己是怎么来到科学院的。
主理人也好心的将地图向上拖了一点，展示出庞大而复杂的地下通道。
时暮脑子里的地图绝对没这个完整！
猫意识到了一件事，她们根本没有走出女娲的监控。从一开始时暮脑子里的东西就已经被女娲掌握了。
甚至不只她脑子里的地图，还有更多的人，更多的信息来源让女娲拼凑出这样一张庞大的蛛网一样的路线图。
叶离离想起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山洞岩层，还有灰白色的粉末，某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充满了她的心脏。
A区的遗迹，那时候时暮是这么告诉她的，还说已经被废弃了所以不会有人来。
挖掘小组、遗迹、文学院，那些词语组成了一些可能。
考古活动？
叶离离想了想，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程度的考古活动需要将地下挖掘成这样。
又或者他们在找什么东西？
不然真不好解释这种掘地三尺的精神。
叶离离知道自己必须得来口说话了，不是客套不是虚与委蛇，“你从一开始就等着我们入套。”
“不能这么说，您是意外之喜。幸好那时候我们放过了那只黑色的小猫。”主理人将立体的地图从屏幕上取下，接着一段科普视频开始播放，“人类自启航进入宇宙已过去不可计数的日月。虽然现在我们还在自称人类，但你应该能够发现我们同你认识的那种人类已经有很明显的区别了。”
叶离离看着主理人那双银色的眼睛嗯了一声。
在自然情况下，人类不会出现这样颜色的眼瞳，除非发生病变。
但主理人显然活动自如，精神正常。
“你应该也看了解闻声给的资料，知道现在的人类大概分成机械改造、基因融合、混血三类。”主理人用前脚掌点了点透明的平台，“现在我们所在的星球，最开始正是混血种的地盘。”
果然，解闻声带来的东西是别人给他整理好的。
“不过您也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类都是很脆弱的。这不是个稳定的星球。从我们已经掌握的资料来看，上一次灾害爆发使得整个星球被掩盖在了火山灰之下。”
叶离离始终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这和黑羊看起来毫无关系？”
主理人叹了一口气。
她原来有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了。大约三十年前，我们在进行一项工事时发现了一片遗迹。科学院对此展开了研究，得出了上述结论。认为目前生活在此的人类是当时幸存的混血种的后代。”
叶离离发誓，她再不说重点自己就准备转头走人。
“这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研究，科学院全力投入开始对地下遗迹清扫复原，力求获得更多资料。”主理人又调出了几张图片，“但灾害再一次爆发了。”
叶离离看见了血迹，尽管图片已经被贴心处理过了，但她对这东西有点太熟悉了，几乎不会走眼。
大地倾倒，天空翻转，惨叫被地动山摇的动静掩盖。
女娲的警报响彻每个人的脑海，所有来得及撤离的人都见到火焰将天空染成橘红色。
科技的发展使得灾害带来的影响变得很小。
除开在一线未能及时得到庇护的工作人员，最重的伤员是因为撤离时过于恐慌摔断了自己的腿。
叶离离想起他看见的像盘山公路似的建筑群，也许就是本地居民为避免灾害损失所带来的特有的风俗。
“事情好像是结束了，直到黑羊这种疾病出现。女娲对他们进行了追溯，发现每一位患者跟当年的灾害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主理人收回那些照片，又推给叶离离一份档案。
叶离离暂且没有打开。她只是觉得这样黑羊听起来越发像是某种——
“群体性的心理疾病，多出现在重大事故之后或高度集中的社会结构中。”主理人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所以你们果然还是有心理疾病的说法。甚至包括那些历史文化，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叶离离多少有些从心底厌烦这种事，“哦，为了什么？一些自觉高贵的爽？别人都不知道而你们知道的把别人掌控在手心的快乐？”
“不，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利益。”主理人相当坦诚，“倘或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受到压迫，如何供养剩下的百分之一。更何况，你也见识过了现实化的厉害，如果他们知道的更多，会带来多少混乱。”
令猫厌恶的高高在上，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才是人，其他人不过是圈养可食用的畜牲。
只不过像主理人这样坦诚的可不多。
而且她的话里证实了一点，黑羊患者出现的现实化症状确实类似叶离离那种能使想象成真的能力。
想象成真，多么具有诱惑的一个词语。
只是人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脑子。
呼吸困难，像是有人扼住了我的喉咙。
身体疼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灼烧感、刺痛、压榨性疼痛、哮鸣音、视物昏花、水肿……
那么多描述症状的形容词，都是依托存在的实物来让人理解。
如果每一个黑羊患者都像叶离离一样有想象成真的能力，但却不能很好地控制这种能力……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无论如何都想让我加入实验。”叶离离喃喃自语。
解闻声只是放出去的诱饵。他研究黑羊，必定会接触很多和黑羊相关的人。
不，他甚至不能算诱饵，他只是被利用了，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秦教授也好，主理人也好，她们都知道如果真有某种突破口，解闻声绝不会放过，也一定会向自己的老师求援。
毕竟不论出于各种心思，解闻声是真的想要治愈黑羊。
所以叶离离才讨厌这些所谓的人上人。在他们的身上不仅没有理想、心愿这样香喷喷的东西，还会毁了别人的。
当然，无论情绪的源头是高尚的还是不高尚的她都能吃。
但谁说小猫咪不能挑食了！
“可是，我的出现是纯粹的意外。如果没有我，你们又要怎么做？”叶离离在烦躁中想到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
主理人笑着，似乎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时暮的表情僵硬，很明显感觉到了自己被排除在外，也同时感到了不被尊重的冒犯。
至于叶离离，她只是在观察。
时暮没想过这件事。她一直下意识地觉得自己和叶离离是一起的，不该被分开对待的。
她的确是个一直在象牙塔生活的人，不知道高低贵贱。这样很好，叶离离很喜欢她这点。
但是主理人显然是个在“高贵”的家族里出生，被众人高高捧起的贵族小姐。
因而保留着一些可谓歧视的阶级偏见不足为奇。
虚拟的影像成了在场最有人性的那个，“接下来的谈话涉及您之前的工作项目，我认为那对您的病情没有好处。”
叶离离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时暮听完解释后脸色立刻白了一个度。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叶离离，而后转身离开。
这真是……异常。
主理人没有展现出任何多余的情绪。她目送时暮的背影消失在视野内，微笑着向叶离离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离离跟在她身后，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亲昵地跳到随便哪个人类的怀里搭便车。
花园的里的迷宫不小。
从外面看时谁也看不出来它占地面积庞大不说，甚至里头还有高低起伏的地势差。
叶离离以前听说过一个鬼屋，就是利用恐惧氛围和微妙的高低差使得进入的人群在不知不觉中被分开，以达到恐怖氛围。
这个迷宫当然不至于需要恐吓什么，但显然也有把闯入者困在里头的意思。
建筑也是语言的一种，设计者以不同线条和色彩表达自己的情绪。
叶离离虽然只熟悉文字上的那些东西，但她还记得很多，“弥诺陶洛斯的迷宫，传说中居住在巨大的地下迷宫的怪物也只是被父母辈恩怨牵连的可怜人。”
“您的想法很独特呢。”主理人的声音好像也一直都是这样的稳定，温和柔软令人平静，“大多数人都叫他怪物，认为斩杀他是英雄的证明。”
她的回答至少证明了一点，那些文化与历史其实流传下来了，只是大部分人不知道，或者说没有权利学习而已。
叶离离熟悉读书人，她诞生于读书人的笔下。虽然时暮看起来疯疯癫癫，但她从记忆里和对方做事时的习惯里都能感觉到，时暮已经是社会地位不算低下的精英了。
然而精英之上还有精英，甚至是所谓的平民根本不知道的精英。
不是生来就够不到他们，而是根本不被准许直视他们。
叶离离呕了一声。
把人分三六九等不是好事。
就连动物世界里阶层都不是固化的。
叶离离这一声没有掩藏，但主理人依旧是什么也没发生的平静状态。连叶离离都有些佩服她了。
人的气量自然是可以锻炼的，如果主理人真是什么贵族的继承人，那么也的确不会轻易被她引动情绪。
可人是会有瞬间的反应的，就算克制，生理的波动也难掩藏。
叶离离应该是最能捕捉这一瞬间的波动的生物了。可她在见到主理人后一无所获。
对方不是没有情绪，而是没有情绪波动。
难道这个时代的科技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了？
出于谨慎，接下来叶离离只有一搭没一搭和她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她们走的这条路一直向下。最开始还有点外头的天光，后来全部变成了人工光源，再往深处甚至出现了换气的装置。
叶离离没有估算，但按照步伐频率来看地下一两百米深是肯定有了。
她们站在一座平台上，面前是一面宽阔的弧形玻璃墙。从这儿向外望去黑暗的地底世界张开大口绵延不绝。
叶离离却觉得有些眼熟。
主理人敲了敲玻璃，一张地图在弧面上展开。
她将一直交握的手指松开，用长而苍白的指头指着一个小点，“我们在这儿。”
她又拖动地图，“这里是A区的科学院，而这儿是封锁区。”
地图从平面生长成立体图像，一条光路在主理人的指尖行成。
那是叶离离的行路。
黑色的猫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些地方看上去隔着很远，但把地图这样扯起来后就能发现她们所在的平台就在封锁区地下。
叶离离立刻想起自己是怎么来到科学院的。
主理人也好心的将地图向上拖了一点，展示出庞大而复杂的地下通道。
时暮脑子里的地图绝对没这个完整！
猫意识到了一件事，她们根本没有走出女娲的监控。从一开始时暮脑子里的东西就已经被女娲掌握了。
甚至不只她脑子里的地图，还有更多的人，更多的信息来源让女娲拼凑出这样一张庞大的蛛网一样的路线图。
叶离离想起一路走来看到的那些山洞岩层，还有灰白色的粉末，某种不太舒服的感觉充满了她的心脏。
A区的遗迹，那时候时暮是这么告诉她的，还说已经被废弃了所以不会有人来。
挖掘小组、遗迹、文学院，那些词语组成了一些可能。
考古活动？
叶离离想了想，但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程度的考古活动需要将地下挖掘成这样。
又或者他们在找什么东西？
不然真不好解释这种掘地三尺的精神。
叶离离知道自己必须得来口说话了，不是客套不是虚与委蛇，“你从一开始就等着我们入套。”
“不能这么说，您是意外之喜。幸好那时候我们放过了那只黑色的小猫。”主理人将立体的地图从屏幕上取下，接着一段科普视频开始播放，“人类自启航进入宇宙已过去不可计数的日月。虽然现在我们还在自称人类，但你应该能够发现我们同你认识的那种人类已经有很明显的区别了。”
叶离离看着主理人那双银色的眼睛嗯了一声。
在自然情况下，人类不会出现这样颜色的眼瞳，除非发生病变。
但主理人显然活动自如，精神正常。
“你应该也看了解闻声给的资料，知道现在的人类大概分成机械改造、基因融合、混血三类。”主理人用前脚掌点了点透明的平台，“现在我们所在的星球，最开始正是混血种的地盘。”
果然，解闻声带来的东西是别人给他整理好的。
“不过您也知道，无论是什么样的人类都是很脆弱的。这不是个稳定的星球。从我们已经掌握的资料来看，上一次灾害爆发使得整个星球被掩盖在了火山灰之下。”
叶离离始终记得自己来这里的目的，“这和黑羊看起来毫无关系？”
主理人叹了一口气。
她原来有除了微笑以外的表情，“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了。大约三十年前，我们在进行一项工事时发现了一片遗迹。科学院对此展开了研究，得出了上述结论。认为目前生活在此的人类是当时幸存的混血种的后代。”
叶离离发誓，她再不说重点自己就准备转头走人。
“这是一项非常有意义的研究，科学院全力投入开始对地下遗迹清扫复原，力求获得更多资料。”主理人又调出了几张图片，“但灾害再一次爆发了。”
叶离离看见了血迹，尽管图片已经被贴心处理过了，但她对这东西有点太熟悉了，几乎不会走眼。
大地倾倒，天空翻转，惨叫被地动山摇的动静掩盖。
女娲的警报响彻每个人的脑海，所有来得及撤离的人都见到火焰将天空染成橘红色。
科技的发展使得灾害带来的影响变得很小。
除开在一线未能及时得到庇护的工作人员，最重的伤员是因为撤离时过于恐慌摔断了自己的腿。
叶离离想起他看见的像盘山公路似的建筑群，也许就是本地居民为避免灾害损失所带来的特有的风俗。
“事情好像是结束了，直到黑羊这种疾病出现。女娲对他们进行了追溯，发现每一位患者跟当年的灾害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主理人收回那些照片，又推给叶离离一份档案。
叶离离暂且没有打开。她只是觉得这样黑羊听起来越发像是某种——
“群体性的心理疾病，多出现在重大事故之后或高度集中的社会结构中。”主理人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所以你们果然还是有心理疾病的说法。甚至包括那些历史文化，只是他们不知道而已。”叶离离多少有些从心底厌烦这种事，“哦，为了什么？一些自觉高贵的爽？别人都不知道而你们知道的把别人掌控在手心的快乐？”
“不，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利益。”主理人相当坦诚，“倘或没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受到压迫，如何供养剩下的百分之一。更何况，你也见识过了现实化的厉害，如果他们知道的更多，会带来多少混乱。”
令猫厌恶的高高在上，仿佛世界上只有他们才是人，其他人不过是圈养可食用的畜牲。
只不过像主理人这样坦诚的可不多。
而且她的话里证实了一点，黑羊患者出现的现实化症状确实类似叶离离那种能使想象成真的能力。
想象成真，多么具有诱惑的一个词语。
只是人总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脑子。
呼吸困难，像是有人扼住了我的喉咙。
身体疼痛，像是被人打了一顿。
灼烧感、刺痛、压榨性疼痛、哮鸣音、视物昏花、水肿……
那么多描述症状的形容词，都是依托存在的实物来让人理解。
如果每一个黑羊患者都像叶离离一样有想象成真的能力，但却不能很好地控制这种能力……
“原来如此，所以你们无论如何都想让我加入实验。”叶离离喃喃自语。
解闻声只是放出去的诱饵。他研究黑羊，必定会接触很多和黑羊相关的人。
不，他甚至不能算诱饵，他只是被利用了，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
秦教授也好，主理人也好，她们都知道如果真有某种突破口，解闻声绝不会放过，也一定会向自己的老师求援。
毕竟不论出于各种心思，解闻声是真的想要治愈黑羊。
所以叶离离才讨厌这些所谓的人上人。在他们的身上不仅没有理想、心愿这样香喷喷的东西，还会毁了别人的。
当然，无论情绪的源头是高尚的还是不高尚的她都能吃。
但谁说小猫咪不能挑食了！
“可是，我的出现是纯粹的意外。如果没有我，你们又要怎么做？”叶离离在烦躁中想到一个更为关键的问题。